一番熱切的商議過後,決定襲擊教廷車隊出口心頭惡氣的傭兵們在領頭的四級傭兵的率領下,避開大路,穿林翻山,向著伏擊的目的地進發。


    美丁城一帶的小丘陵地帶對於戰馬車隊來說,或許崎嶇難行。但對這些常年在魔獸山中討生活的傭兵漢們來說,簡直沒有一點難度。不到半個禱時,他們就到了距離目的地不遠的地方。


    走出一片密林,領頭傭兵站在山坡上,等陸續從林間飛奔而來的傭兵們聚攏,指著山坡下的道路道。


    “看車印,教廷車隊剛過去不久。過了這條路,我們再翻一個山頭,就能趕到他們的前麵。”


    傭兵們互視一眼,眼中都是躍躍欲試的興奮。


    認真說起來,加拉斯跟他們並沒有直接的關係。除了其中一位名叫凱裏的傭兵住在美丁城下街,和安娜一家有些交道之外,其他的人要麽就住在其他的地方,要麽就是從別的城市過來的。


    不過,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卻和安娜一家有著一個相同的身份一一平民。


    平民這個詞通常的意思,就是沒權勢,沒地位,沒有財富的一群人。


    他們生活在人類世界金字塔結構的底層,在塵土和汗水中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雖然住著普通的房屋,幹著累的活計,見了貴族還得避讓砸路邊脫帽行禮,還得承擔沉重的賦稅和徭役,甚至受欺負還要忍氣吞聲,但大家總算還有一點東西,是其他人沒有權利剝奪的。


    例如自由,尊嚴,親情和生命。


    那是他們寶貴的財富。


    正是這些財富,讓他們還能在低矮的房屋中其樂融融,還能在辛勤的工作汗水中哈哈大笑。還能抱著自己的兒,用滿是胡須的嘴巴狠狠在他稚嫩卻充滿希望的臉蛋上來一下。


    誰要是敢隨意剝奪這一切,他們就會和誰拚命!”走!”領頭傭兵當先向山坡下衝去。片刻之後,大家已經穿過了山坡下的馬路,從路的另一側鑽進了叢林。


    大家加腳步,一路疾奔。在走上一個山坡的時候,那位名叫凱裏的傭兵偶然側頭向山下張望了一眼,頓時壓低聲音叫了起來“等等,你們看,是教廷的車隊!”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透過林木縫隙向山下看去,正看見直線距離不過七八十米的道路上,教廷的車隊如同一字長蛇般,停在一個長長的坡道前,侍衛們正將一輛輛滿載貨物的馬車推上坡。


    “這一段是上坡路。估計他們得耽擱好長時間。”四級傭兵看了一會兒,低聲道。


    “嘿!要是誰想幹掉他們的話,這倒是個好地方。”一位傭兵憤憤地啐了口唾沫道,“真想一劍一個把這幫家夥全宰了!””襲擊教延車隊的罪名太大了。”另一名傭兵道:“除了混亂之地的那幫瘋和異教徒,誰敢向教廷的人下手?”


    大家憤憤地看著下了車的加拉斯等人好一會兒,四級傭兵道:“走吧…..”他話音未落,忽然間,眾人就看見山下的教廷車隊亂了起來。


    “出什麽事了?”


    還沒等大家迴過神來,四支如同毒蛇般的銳箭閃著寒光從林中射出來,將加拉斯狠狠地釘在地上。


    隨後,一支支銳箭絡繹不絕從林中嗖嗖嗖飛出來。視野中,馬車的繩索被割斷,驚馬飛奔,車廂下滑,侍衛撲地…,,一連串變化的後,馬車翻滾上了半空,如同塌方的山石一般向下麵砸去。


    轟!當兩輛教廷馬車和幾名侍衛被砸得粉身碎骨的時候,山林中的傭兵們全都忍不住眯了眯眼睛,猛地一縮脖。


    我的天啦,誰幹的?!


    剛剛有人說這裏是個襲擊教廷車隊的好地方,結果話音落,就有人這樣幹了。而且一出手就是雷霆萬鈞。


    加拉斯被釘在地上。


    翻滾而下的馬車,是毀掉了半支車隊。


    兩輛豪華馬車被砸得粉碎不說,下麵還埋著廣場上喊話的那名一臉高傲的執事,四五個教廷侍衛和一個助祭。


    一時間,叢林中就隻剩下一陣粗重的唿吸。


    片刻之後,山下教廷的人反應過來,特使露出神術師的本來麵目,為三位騎士施加了戰環加速,那名腳下有兩個戰環的勇敢級天變騎士,是如同猛虎般向林中撲來。


    傭兵們情不自禁地對視一眼。


    “走!去看看!”當先的四級傭兵急促道。


    順著山坡,眾人飛地向斜下方跑去。不一會兒,他們就拐過一個土坡,看見了正在戰鬥中的教延勇敢騎士和他對麵的“複仇惡魔”。


    傭兵們飛地在草叢中俯下身來。一名傭兵低聲道。


    “是個弓手!”


    “好家夥,膽夠肥的。一個人就敢襲擊教延車隊。”另一位傭兵咋舌道:”怎麽不激發戰環?”


    “這弓手不是騎士!”雖然距離較遠,感覺不到鬥氣的波動,領頭傭兵還是憑經驗做出了判斷:“他的鬥氣沒進一階!”


    “啊?!”傭兵們都傻了眼!


    原本大家以為,敢隻身襲擊教廷車隊的,至少也是個勇敢騎士。卻沒想到,竟然是個鬥氣還沒進一階的普通人。


    要知道,就在場的傭兵當中,鬥氣上一階的就有兩三個。領頭的四級傭兵,鬥氣是上了一階八層,擁有四星武裝騎士的實力。


    就連這裏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敢做的事情,那弓手竟然一個人就幹了!


    說話間,那邊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身上連個戰環都沒有的弓手,忽然變出一把斧頭來,交手竟絲毫不落下風,反倒用一連串招式精妙的連環進攻,殺得教廷騎士手忙腳亂。


    “這家夥不是弓手,是斧戰士!”先前那位傭兵驚訝地道。


    在軍中,斧戰士是一個專門的兵種。主要用於野戰絞殺。一旦投入斧戰士,幾乎就意味著戰鬥進入了慘烈的白熱化。


    因此,斧戰士又被稱為步兵中的突擊隊,全是由力量大,體魄強壯,經驗豐富的戰士組威。


    不過,那隻是在備大帝國的嫡係軍團中,普通的邊軍和貴族的私人武裝裏,用什麽武器的都有,並非用斧頭就是斧戰士。


    而眼前的這個“複仇惡魔”雖然身體體格不算強壯,甚至在普通人中也顯得有些單薄,可是,他的戰鬥經驗卻相當豐富。一把斧頭使得出神入化不說,而且渾身都散發著一種讓人恐懼的殺氣。


    這種殺氣,這種經驗,沒有經過戰場的洗禮是絕對不可能擁有的。


    大家剛剛在心頭認同了那位傭兵的看,忽然,隨著兩道血光,他們驚訝的發現,後時刻,那家夥手中的斧頭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換成了一把劍,拚著受傷一劍割斷了勇敢騎士的喉嚨。


    當勇敢騎士睜著眼睛倒下的時候,整個叢林鴉雀無聲。


    衝進叢林的另外兩名教廷騎士和四五個教廷侍衛固然懵了,傭兵們是一個個瞠目結舌,目眩神迷。


    “他殺….殺了勇敢騎士。”凱裏結結巴巴。他並不算聰明的大腦,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沒有人迴答他,其他的傭兵比他還悟。


    大家看得很清楚,後那一劍,劍勢靈動而淩厲,時機掌握妙到巔毫,絕對不是隨意揮出的一劍,而是某種和斧同樣精妙的戰技。


    弓手,斧戰士,劍士……大家麵麵相覷,一臉呆滯。


    要知道,鬥氣和武技對應結合,原本就是修煉的基本常識。


    任何一種鬥氣都有它支持的武技。當然,也可能有一種鬥氣支持多種武技,或者一種武技適合多種鬥氣的可能。但戰斧和劍,卻完全是不同的武技體係。


    劍靠的是速度和敏捷。而戰斧則走的是剛猛的力量路線。這兩種不同的武技體係,根本沒有辦用一種鬥氣來支撐。


    而沒有鬥氣支持的武技,除了表麵做做樣以外,根本沒有任何的用處,別說像這位“複仇惡魔”這麽厲害了。


    “這家夥好厲害!”一位傭兵壓抑不住心頭的激蕩,低聲讚道。


    大夥兒心有同感,一時議論紛紛。


    領頭傭兵把目光投在了假麵弓手的服裝上。忽然低聲道:“你們說,這家夥是不是剛在咱們前麵出城的那個?”


    這麽一提醒,大家越看越像。


    雖然他脫了外衣,換了一件皮甲,用兜帽罩住了頭發,甚至連鞋都換了。可是,他的褲和身形,卻像極了。


    “看,”一位傭兵看向叢林邊緣,低聲叫道:“那神術師進來了。還有郡主教。”


    眾人悄悄探頭看去,隻見神術師和郡主教在幾名侍衛的護衛下,走了林中來,隔著的前麵的兩名騎士和侍衛,和那受傷的弓手遙遙相對。而那弓手,似乎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神術師啊!白癡,跑啊!”


    傭兵們都在手心裏捏了一把冷汗。


    神術師,是指聖教中能夠施展治愈係術的師。


    雖然在很多人的眼中,神術師主要作用是施展治愈術,為騎士提供輔助。但人們同樣沒有忘記,神術師,也是師!


    他能施展神術,自然也能施展攻擊性術。


    在六名教廷侍衛,兩名武裝騎士的前後護衛下,一個師,不管什麽等級,都不可能是那個連戰環都沒有的弓手能抗衡的。哪怕他能殺了勇敢騎士也不行。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接近師的機會。


    看著林中捂著受傷左臂的弓手,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心跳到了嗓眼。


    走進林間,特使一眼看見倒在地上的勇敢騎士,第二眼看見手中依然握著滴血長劍的“複仇惡魔”,瞳孔不禁一陣收縮。


    “你是誰?”


    羅伊用手指指著鼻:“看看我的臉,這不明擺著嗎?”


    “複仇?”特使道:“”


    “看來你是不準備說了。”特使拿出一根銘刻著魔紋的黑橡木杖,冷冷地道:“給你後一個機會,丟掉你的劍,摘下麵具,跪下。”


    或許是他長期身居高位慣於發號施令,又或許是師天然的恐怖和神秘,他的聲音雖然平靜,卻帶著一種強大的威勢。甚至遠在數十米外的傭兵們,都情不自禁的有一種難以抗拒的感覺。


    不過,這對一向腦中沒有什麽等級權威觀念的羅伊顯然沒什麽作用。他詫異地道:


    “你在跟我說話?”


    “當然。”特使道。


    “***算個什麽東西?”羅伊加詫異。


    周遭一陣死寂。


    弓手的迴答,像是一耳光直接抽在特使高傲的臉上,讓傭兵們大感痛的同時,也不禁為他捏了一把汗。


    要知道,他麵對的是一名神術師和兩名武裝騎士,六名教廷侍衛。


    別說神術9幣本身的攻擊性術,單單是有他神術支持的騎士和侍衛,就已經不是弓手能抗衡的了。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底氣,特使會說出那樣的話。除了慣於頤指氣使外,他們也通常用這種方式羞辱對手,打擊對方的信心。當然,當對手落在他們手中的時候,他們也有感。


    “聖父的仁慈被你拒絕了。”特使麵色森冷,“祈禱吧!”


    話音落地,兩名武裝騎士和四名侍衛同時向羅伊撲去。


    而在兩外兩名侍衛保護下的特使,則開始雙手筆直地向前伸出,十指張開,猛地向兩側一拉。


    成百上千條細若遊絲的藍色光絲,隨著手掌的分開而拉長,無數水滴從虛空中滲透出來,隨著這藍色光絲的震動而飛的融合。眨眼間,一隻渾身碧藍透明的水熊,就咆哮著現出了身形。


    “五級魔,海怒之熊!”傭兵們一聲驚唿,臉色一下就變了。


    海怒之熊一種標準魔力消耗為七百碼的單體攻擊魔。攻擊力極強不說,水熊還會跟蹤被攻擊者。除非被擊碎或者師的魔力枯竭,否則,它會一直如影隨形般不斷發動攻擊。


    這種攻擊並非魔獸那樣的撕咬攻擊。而是魔攻擊!


    一旦被它的身體任何一個部位接觸,魔的力量就會全部釋放出來。就算是一名公正騎士,也不敢直攖其鋒,何況一個沒有戰環的弓手!


    這位特使,至少是二星級的朗星師!而且,他的攻擊針對性強,簡直一下找準了那弓手的致命要害!


    危險!


    .睡了整整一天,把那種長時間積累下來的疲憊感甩掉。輕裝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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