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說,於俐……懵比了。


    直至寧璞風風火火地趕了迴來,打開門踢掉皮鞋關門衝過去用力地抱住她,然後又確認了一下:“真有了?”


    “哦,其實如果你想我答沒有的話,我也可以把它扼殺在子宮裏……”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羞赧地低下頭,腦袋埋在她懷裏蹭了蹭:“我要做爸爸了?”


    “嗯。”


    於俐揉了揉他的頭。


    他抬頭,兩人的目光便對上了,看到了熟悉的迷茫感,不約而同地笑出聲來──不是每對夫婦都做好生孩子的準備,麵對新生命,他倆是驚詫多於喜悅。


    笑著笑著,寧璞迴過神來,抿著唇猶豫問道:“你是不是不想生?”


    “生吧,”她應得很痛快:“也沒有想不想的,不就生個孩子嗎?怕個卵。”


    ……兩個月之後,於俐把這句話咽了迴去,並且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被打臉的感覺。


    孕期反應強烈,吃什麽吐什麽,像辣條這種垃圾零食自然也得戒了,而且胚胎成形之後,光腦的檢查結果顯示,她懷的是一對雙胞胎,一箭雙鵰也就算了,還是一半人類,一半外星人。於俐猶豫再三,終於還是再次撥通了依索的電話,後者一言不發,立刻撥給她一支醫療小隊。


    “你用什麽理由申請下來的?”


    “有科研價值,”依索仍舊是那副冷冷的語調:“為了給你申請這隊醫師,我又報銷了一個假期。”


    對於家裏出現了一隊外星人,寧璞倒是很隨遇而安,並且為家裏添置了大量康師傅泡麵──它們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垃圾食品。


    於俐也的確需要醫療人員隨時候命,她不能去一般的醫院,其中一個孩子完全不是人類,隻有帝國的醫師懂得怎麽處理。


    等到寧璞發現在場人員神情略顯凝重的時候,一問之下,才知道有多麽兇險。


    而於俐在準備生產前,表情輕鬆得就像割闌尾,還摸摸他的頭,說去去就迴。


    “太順利了,我簡直不敢相信,就算在帝國也沒有這麽安份的嬰兒……”


    另一個醫師心生警惕:“會不會是有什麽先天缺陷?”


    痛得冷汗涔涔而下的於俐仍有幾分神智在:“不可能,有缺陷的話光腦會檢查得出來。”


    等到倆娃安然墮地,發出第一聲嘹亮的哭聲時,原因才水落石出。


    妹妹的精神力纏繞住哥哥,生怕傷害到對方,是以竭力壓抑著自己,就連出生時被擠壓的難受都忍了下來,沒有放肆暴走。


    “居然意識到同胞兄長比自己脆弱千倍,真是不得了。”醫師感嘆:“太有研究的價值了。”


    “……在這之前,能不能先幫我打個止痛針?”


    於俐氣若遊絲。


    醫師說有研究的價值,並不是說笑的,這對雙胞胎是異卵雙生,一個純藍星人,另一個有一半帝國血脈,萬中無一。於俐與寧璞協商過後,也做了一定程度的讓步,隻要不傷害到孩子的發展就行。


    說實話,於俐知道這個結果之後,心情一度非常低落。


    “寧瓏會比他妹妹早死很多……”看了眼床邊哭累了睡去的倆孩子,她聲音漸低:“這種分離我來承受就夠了。”


    坐在床邊椅子的寧璞漂亮剔透的眼睛裏看牢她,又握住她的手:“這麽說,我百年之後,就有女兒陪著你了。”


    於俐笑出聲:“你這想法好自私啊。”


    “終歸是不捨得離開你的。”他像是自言自語:“你下次不許這麽冒險了,早說了生孩子這麽危險我肯定不同意……”


    “也不能這麽說。”


    她吻了吻他的側臉:“以後等我迴去了,有個人,身上流著你一半的血液和基因,證明你來過,那該有多好。”


    證明他來過,且愛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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