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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九章怪胎


    “誰?”


    林默的門才推開一半兒,尚未看見人,便聽見了這道冰冷而機警的質問聲。


    他當即就停止了全部的動作,他非常清楚現在這個世界裏活著的幸存者有多警惕,有時候抱著的念頭甚至是寧殺錯不放過。


    因為殺錯了也就是殺了,死的是別人;而如果不殺,死的卻可能是自己。


    那不如便殺了。


    每個人的弦都是繃緊的。


    林默現在可不比當初,如果他毫無防備,一顆子彈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肆無忌憚現在可不是理智的行為方式。


    因此林默沉默了片刻,道:“是我——是你救了我。”


    那人也沉默了片刻,才試探性的問道:“裸(屏蔽奔(屏蔽男?”


    林默敢肯定,現在他絕對是一腦門子黑線,這是什麽見了鬼的稱唿?


    “你覺得是,那估計就是。”


    林默這話已經是沒好氣兒了。


    但屋子裏麵的謝白卻反而信了,因為這樣的語氣的人是不大可能帶著惡意的。


    因此他微微鬆了口氣,半垂下槍口,道:“進來吧。”


    林默又等了三秒鍾,才推開門。


    門後麵是一個有點兒警惕的年輕人,對方看起來的年紀應該和林默的年紀差不多大,隻是對方與林默相比略顯瘦弱……當然,是和以前的林默相比。


    現在這兩個人的體型其實是差不多的。


    但林默現在給人的感覺是一種如山嶽般的沉穩冷峻,像是從屍山血海之中走出來的真正戰士,而年輕人便隻是年輕人,謹慎的一個幸存者。


    這與年齡無關,隻與經曆有關。


    如果林默沒有變異,又能幸運的從末日最初活到現在,那或許也和眼前這個年輕人現在的氣質差不了多少吧?


    末日是個過於大的染缸,能溺死絕大多數人,然後將剩下的人染成各種各樣的顏色。


    年輕人手中有一把散彈槍,那可是一個殺傷力較大的東西。


    林默現在沒有什麽防禦手段,就連攻擊手段都顯得單一——他隻能用電弧攻擊。


    至於其他的,那位門徒曾經展現的靜電場、乃至威力強悍的電漿球,很顯然都是這種能力的應用方式而非這能力本身。


    而應用,很顯然不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


    那或許傾注了許多人的智慧。


    因此,林默眼下有了一個強力的覺醒能力,卻就像是之前他在從新京往奉天的路上遇到的那夥暴突之中那個玩兒火的覺醒人一樣,火焰也是極其強悍的一種超自然能力,但那家夥對這種能力的運用甚至都比不上林默在冰城曾經見過的那個同樣玩兒火的焦黑怪物。


    手握寶藏卻不知道應該如何運用,這無疑是覺醒人所必須要麵對的尷尬處境之一。


    其實林默對自己的極端變異的適應過程也相當緩慢,從最開始,他根本就不想要這樣一份沉甸甸的變異,沒有人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軀發生自己無法理解、且難以複原的變異之後仍為之信心若狂甚至當作上天恩賜的,或許有,但那一定是蠢貨,或某個裝打臉文裏麵成天成日牛哄哄的豬腳,從一開始豬腳自己就知道這變異不是事兒。


    但林默不是,因此他在最開始的階段一直對自己的變異、甚至猩紅瞳孔處在極其排斥的狀態之中,而他對自己力量的把控與變異的應用,幾乎都是在一場場生死之戰中建立起來的。


    直到新京之戰,洛承瑞給林默上了一課,林默才真正意識到,在這個末日裏,變異了會死,不變異同時會死。


    因此他開始正視這個世界,不再一味的逃避下去,甚至從某種意義上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而他也沒有徹底的喪失心智,秦紫那番關於魔鬼的話是橫亙在林默心間的一道衡量自己的一道坎兒。


    然後在奉天,林默的世界崩塌了。


    秦紫變成了怪物、夏蟄被他吃了、於子默正死在他的眼前、而牧穀煙,成為了林默一度想要徹底顛覆的聖裁會的人。


    林默覺得自己花費漫長時間、從冰城一路而來所得到的一切都支離破碎了,這個世界便似乎就真的是這樣的,就像一棟樓,想要將它建造的盡善盡美可能要好幾年,而摧毀它卻隻有眨眼般的一瞬間。


    那是因為他還不夠強大麽?


    林默微微舉起雙手,看著場中的那個年輕人,道:“謝謝你救了我。”


    林默沒再對方的那一句裸(屏蔽奔男上追究什麽,因為他自己清楚,當時他像是蛇蛻皮一樣脫去極端變異體的生物形態,損失大量的物質與能量,雖然皮膚新生出來了,但他的基因再強、聖骸的能力再不可思議,也不可能讓林默憑空變出來一件衣服來。


    那麽當時對方找到自己的時候自己的狀態必然就真的是裸(屏蔽奔的。


    謝白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眼前的這個人一眼,說實話,這家夥昏迷的時候和現在的神氣簡直判若兩日,昏迷的時候這家夥的樣子簡直就可以用萎靡不振來形容,但現在,僅僅是一道目光,就給他一種驚心動魄的壓迫感。


    但人還是這個人的。


    謝白將散彈槍按在身旁一個髒兮兮的桌子上,笑道:“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林默道:“我東西吃沒,我餓了。”


    這是真的,林默在外麵坐了半夜,又不知道昏迷了多長時間,之前“蛻皮”的過程又帶走了他的大量物質與能量,現在不餓才怪。


    謝白其實每天是給林默喂點兒東西的,否則四天下來,林默就算體質特殊餓不死,也不可能現在就能自由移動。


    但以謝白的生存環境,他自己有吃的就不錯了,能分給林默的也就隻是維持生命罷了,況且他又不怎麽會照顧人,尤其給昏迷中的人喂吃的,更難。


    這時候林默毫不客氣的提出這樣的請求來,謝白想起來——這家夥,簡直是變態啊,昏迷了好幾天,也沒被喂什麽好吃的,現在竟然就能活蹦亂跳的滿地走?


    不,這簡直就是一個怪胎。


    ……


    ……


    (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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