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止,這邊這邊,還好趕上了。”女孩拿著票對照座位號。

    整場演奏會座無虛席。

    前排vip座恰好還剩兩個空位,兩人順勢坐了下去。

    落座後,宋覺止便發現不對了。

    右手邊是相親的女孩沒錯,左手邊吹著泡泡毫無睡相的女人,怎麽看著這麽熟。

    宋覺止強迫自己不去看她,燈光暗下來,指揮站在高高的舞台上,劃下第一個音符。

    第一首樂曲:《藍色多瑙河》

    身邊相親女孩如癡如醉地傾聽,黑暗中,一個腦袋,落入了宋覺止的肩膀上。

    他一個激靈,唿吸慢了一拍。

    左手邊討厭女人熟熱的唿吸噴薄在他的脖頸,輕輕弱弱,雲雲緩緩。

    仿佛被她唿出氣體沾染到的地方,沾染了奇特的魔法,敏感無比。

    宋覺止記起她的名字——周奇奇。

    一曲終了。

    他小心翼翼地調整坐姿,沒人發現她倒在他的肩膀上,包括他的女伴。

    一種奇異的感覺湧入心頭。

    四野安靜,隻聽得到她薄薄的唿吸聲,流瀉入耳膜,軟軟的,輕輕盈盈的。

    演奏會逐步進入高潮,樂隊開始演奏起c國特定曲目《茉莉花》。

    一位身穿古典服飾的女郎翩然而至,雲鬢雪膚,輕嗅茉莉。

    觀眾眼睛陡然一亮,有的甚至跟著哼了起來。

    宋覺止借著舞台的光朝自己肩膀一置,小記者頭發跟舞台上的女郎一般,高高挽了起來,露出素白的耳廓與脖頸相連的部分。

    她沒有化妝,或者隻是一點淡妝。

    臉蛋粉嘟嘟的,少女獨有的清麗,掩蓋下了她本身濃鬱的眉眼。

    小茉莉,恰上枝頭,含苞待放的小茉莉。

    宋覺止被自己的想法駭住了,撇開頭,裝作聆聽音樂的模樣。

    ……

    曲終人散,周奇奇醒了過來。

    她嚇得趕緊坐正,然後微微往旁邊瞥去,西裝上好大一灘氤氳的口水。

    眼光向上慢慢移,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年輕俊俏,戴著無框眼鏡,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周小姐,一來就送我這麽大一份禮?”

    活脫脫一個惡

    霸的語氣。

    他身邊還有位文雅淑麗的年輕小姐,皺了好看的柳葉眉,“覺止,你的身上這裏全髒了。剛剛這位小姐睡著了,你怎麽不提醒呀?”

    說完以嗔怪的眼神望了周奇奇一眼。

    她又從提包裏取出抽紙,蹲下來替宋覺止擦,一點一點小心又悉心。

    周奇奇看見這一切,心底特別不是滋味。

    微微低下了腦袋。

    “這樣擦也不是個辦法,宋先生,要不您留個地址。我把這件衣服拿去幹洗,再給你送迴來?”周奇奇喃喃。

    “不用麻煩了……”年輕小姐製止。

    她的手突然停了,男人站起來,脫了那件西裝,丟給周奇奇,“洗了下周給我。”

    年輕小姐:“……”

    周奇奇:“……”

    周奇奇舔舔嘴唇,她就是客套話而已。

    交換了電話號碼後,她目送宋禽獸摟著年輕妹子,揚長而去。

    相親妹子也很緊張,約會了四次手都沒牽過,現在說摟就摟了。

    心裏還有點小竊喜呢。

    ……

    許格想許倩雲趕緊把胎打了,醫生卻說這胎已經穩了,還是雙胞胎,隻能引產。

    聽到雙胞胎,許家人猶豫了。

    他家偌大家業,除了膝下傻女,無人繼承。

    這時候許母出了個餿主意,通過產前親子鑒定,找出孩子的真正父親。她的砝碼是許倩雲肚子裏的雙胞胎和自己的家業,這樣孩子有父親,倩雲也能找到歸宿,何樂而不為。

    這般歪理竟得到了許格的讚同,堂堂鄉村企業家昏了腦袋,妄想通過這兩個雙胞胎,攀上男方高枝。

    畢竟和許倩雲發生關係的大部分是國際生,家裏非富即貴。

    兩人從長計議,想了一整晚,決心帶上倩雲孩子的產檢報告,一家一家敲門,求得男方鑒定親子關係。

    周奇奇方麵的談判起了作用,五個家庭合起來向許家試壓,要他們簽保證書,保證不追究這次的校園霸淩事件。

    許家態度強硬地要求幾個少年做親子鑒定,要找出許倩雲腹中雙胞胎的父親。

    雙方僵持之下,許家兩人的如意算盤打空了,家家戶戶吃閉門羹不說,甚至遭到了施暴人家庭聯合的驅趕。

    眼看許倩雲肚子越來越大了,許家父

    母急白了頭發。

    “去求周記者吧。”許格吸了一口煙,“要是那些人不肯做親子鑒定,咱們就魚死網破。”

    “對,魚死網破!”許母跟腔。

    許倩雲在房間裏看動畫片,這一個多月以來,是她人生裏最安逸的時光。沒人逼迫她,沒人辱罵她,她能安安靜靜待在家裏,舒舒服服地過著想過的生活。

    如果肚子不越來越大就好了。

    ……

    那是件銀灰色的品牌西裝,周奇奇抱迴家交給秦媽媽,秦媽媽以很奇怪的眼神瞄了她一眼,

    “奇奇,小荀馬上要高考了,你別這時候渣,他受不住的。”秦媽媽把荀清當做親生兒子看待,天天燉湯燉肉,伺候得少年上了天。

    周奇奇心虛了一下,“哪跟哪啊,我把人家的西裝弄髒了,拿迴來幹洗的。”又湊近了小聲解釋,“我跟荀清沒多大關係,他就我資助一學生,做好事而已嘛。”

    “嘖,做好事?”秦媽媽抱起衣服,“做好事資助人上學,給人媽媽看病,還把人家帶到家裏來?”

    “奇奇,你做好事也做得太周到了吧?”秦媽媽才不信,她可看到荀清抱她家奇奇的場景了。

    那孩子前段時間天天半夜洗內褲,看得秦媽媽都替他累了。

    要是周奇奇再瞎眼睛看不到,她可以出門帶放大鏡了。

    周奇奇嘟囔著要秦媽媽替她拿去幹洗,一股腦把自己關進了房裏。‘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眼裏心裏全是老宋的模樣。

    她纏著老宋讀《民法通則》,老宋就用他好聽的播音腔給她讀。

    老宋飯後要看書,她就坐到老宋腿上,雙臂纏著他的腰,依偎著他撒嬌。

    那個眼尾有皺紋的老宋,死了老婆的老宋,全天下對奇奇最好的老宋。

    這一切的一切,都化成了一個背影。

    年輕的他穿著一絲不苟的襯衫,摟著他的女朋友,一步一步遠離她,走出了她的世界。

    周奇奇搖搖腦袋,爬起來喝水,走到梳妝鏡旁邊,她仿佛又見到了捧了條雪紡公主裙站到她麵前的荀清。

    彼時他站著,她躲到床邊,胸上遮了一件衣服,渾身一|絲不掛。

    少年俏臉通紅,不停向她灌輸自己的直男審美,可怕得不行。

    “嗬嗬……”想到這兒,周奇奇心中突然一

    陣愉悅。

    荀清與她的故事,隔了有老宋的那十五年,已經變得很遙遠了。她有點記不起是不是以前他帶給她的盡是痛苦,居然現在也有了微小的快樂。

    月明如水,她步入客廳,乍見浴室燈光微明。

    周奇奇悄悄走了去,從門縫裏,瞄見荀清背靠瓷磚,雙目緊閉,白牙咬住下唇。

    他上身穿了寬鬆睡衣,目光向下,但見一手快速擼動著,手間巨物昂然挺立。

    尺寸大得驚人。

    頭部已噴出了透明液體。

    少年悶哼,痛苦地扭動身體,唿吸越來越急促。

    正是敏感時候,周奇奇看得口幹舌燥,自覺窺人隱私不妙,退後一步,撞到了泡菜壇。

    “啊,周小姐!”少年喊了出來,俏臉通紅。

    “誒?”周奇奇真以為在叫她,下意識答應了一聲。

    門緩緩而開,一個裏麵,一個外麵,異常尷尬地碰麵。

    時間仿佛靜止了。

    半晌,周奇奇見那東西還在吐著百子千孫,於是抽了一張紙,好心遞給石化了的少年,“揩了揩吧,別再噴了。”

    少年更加羞愧了,恨不得找個地縫轉進去。

    周奇奇瞧著他的樣子,又看了眼依舊沒有停的小家夥,滿心愧疚,於是補了一句,“年輕真好,嘿嘿,量大。”

    荀清:“……”

    作者有話要說:年輕人啊,你是要這個口是心非的小律師呢,還是要這個身體很誠實的小少年呢?

    狗子拚了拚了,唿唿~下一更下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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