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周奇奇驚醒,尼瑪睡了一個好舒服的混沌覺啊。

    周奇奇撐懶腰,發現所人有都在看著她。

    是的,她現在正坐在飛機上,三萬六千英尺的高空,機翼穿透厚實斑斕的雲層,穩穩地展翅。

    “奇奇,等一會下飛機,你記得跟攝影師打招唿哦。”身邊一個熟悉的明媚女聲提醒她。

    周奇奇轉過頭去,一張美豔絕倫的臉龐,身旁的女人正在補妝,一點一點用遮瑕膏遮蓋眼尾的痕跡。

    嚴沁,和上輩子看到的嚴沁又有些許不同。

    周奇奇皺眉,似乎鼻翼窄了一些,鼻梁挺了一些,下巴尖得有點不正常,發際線種植過,還有奇怪的肌肉走向……

    “嚴沁,你整容了?!”周奇奇驚覺,抑製不住喉頭尖叫。

    全飛機人再一次側目。

    “噓噓噓!”嚴沁嚇得遮瑕膏掉在了精心準備的機場秀春裝上,她顧不得這些,趕緊捂住小祖宗的嘴巴,“小祖宗,小聲點,現在傳媒發達,指不定下飛機我微博粉就掉了一半。”

    “唔唔唔……”周奇奇對於這個莫名其妙的現實一臉懵逼。

    半個小時後,飛機抵達了c城。

    下飛機的時候周奇奇還心底一慌,生怕作為影後的嚴沁擁有一大批接機粉絲。

    當人流稀疏的大廳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多慮了。

    兩人一前一後以不緊不慢的速度走著,周奇奇趁機摸出水果機,搜鳥度“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默背了幾遍後,才確定家宅平安。

    嚴沁的專屬攝影師早已等候多時,一起的還有一名戴了眼鏡的助理,自稱小麗。一見兩人出來,小麗便揮舞著手打招唿。

    “周姐,嚴姐,這裏!”小麗頗為興奮。

    嚴沁一走過去,小麗便侍立身旁,替她趕緊理好衣服。當瞧見下裝上的遮瑕膏痕跡時,她不著聲色地皺眉,“嚴姐,這裏可髒了呢。”

    嚴沁歎了口氣,“沒關係沒關係,這套衣服我自己買的,不用還。還是快點拍吧,人家李老師都等得不耐煩了。”

    言罷,她瞧了周奇奇一眼,眼神這麽一瞟,示意周奇奇與攝影師李老師對話。

    what,說啥?!周奇奇瞧著悶紅了臉站在一旁不說話的攝影師小哥,發現他旁邊矗立了一個黑色的帆布大箱

    子。

    她從善如流地走過去打開箱子,裏麵靜靜地躺著一架大提琴。

    沒錯,大提琴,超級大的那種。

    周奇奇二丈摸不著頭腦,這是幹嘛,特殊興趣?不可言說的♂♀愛好?

    小麗見身為工作室大老板的周小姐還在那兒老神在在,有點氣不打一處來,“麻煩您讓開一點,這大提琴不是這樣用的。”

    周奇奇從善如流地讓出距離,隻見助理小麗麻溜地把拉鏈一關,彎腰抱了整架琴,就往嚴沁背上擱。

    攝影師退了幾步,開始擺機位取景。

    而嚴沁,則戴上了墨鏡,一臉裝逼地平視前方,一步一步,順著最適合的角度開始走位。

    看著這三人行雲流水的動作,周奇奇大氣也不敢出,這就是傳說中的——機場擺拍吧!

    而嚴沁走的,似乎是藝術家人設。你知道這年頭鮮肉不安個老幹部人設,臘肉不安個老戲骨人設,小花不安個天仙攻人設,大家都會把你看成異類。

    作為鯨落文化董事,周奇奇對旗下藝人的這一套宣傳方法已經屢見不鮮了。隻是對於早已影後登頂的嚴沁來說,這種行為也太low了吧。

    隱隱感覺有什麽不對……

    周奇奇重新摸出水果機,開始搜索“嚴沁”兩個字。相較於鳥度百科,頭一個蹦出來的是一個論壇盤點:《818那些出道一鳴驚人,現在卻在三四線徘徊的壁花藝人們》

    這個貼的鎮樓圖,正是嚴沁的宣傳照。

    嚴沁和上輩子……活得不一樣了。周奇奇眉頭深鎖,忽而腦袋尖刺般劇痛,一段段黑白默片一樣的記憶硬生生塞入腦海。

    上輩子也是這樣,她改變曆史後的十幾年記憶,不講道理地統統唿嘯灌來。周奇奇抱住腦袋,直愣愣跪了下來。

    為了不影響嚴沁照相,她苦苦憋著。可這哪能憋得住,周奇奇渾身抽搐,短短數秒之間,她的耳朵、眼睛、鼻孔程度不一地灌血,引得周圍路人紛紛驚聲尖叫。

    她再也承受不住了,身子一歪,倒下了地。

    這會給嚴沁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吧……周奇奇慢悠悠睜開眼,白色的天花板,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腦子裏的記憶還很新鮮,因為太過離奇和顛覆,導致周奇奇現在還不適應。

    這輩子和上輩子幾乎沒有什麽重疊的地方。

    周奇奇在大學裏一直

    從事新聞工作,畢業後直接進入了《滿城晚報》。幾乎是同一時間點,她相親遇上了那位常春藤大學博士畢業的前男友。

    後來她身世的事情鬧開,前男友家裏不準其與周奇奇來往,想要為他另覓新娘。常春藤同學也是個硬氣的,為了周奇奇與家裏斷交,來找她的途中出了重大車禍。

    常春藤死後,那家人喪心病狂地要求周奇奇“陪葬”,處心積慮破壞周奇奇新的戀情。她的人生從此篇不成篇,到了三十二歲還沒有談過一個像樣的對象。

    等等……好像一個人被遺落了下來,周奇奇細數著這十五年來的記憶,始終記不起那個人到底是誰……

    “奇奇,小祖宗,你快嚇死我了。”嚴沁眉目含淚,正對上周奇奇絞盡腦汁的痛苦神情。她以為對方是在自責,遂拍了拍被子,安慰道,“沒關係的,機場擺拍已經發出去了,轉發數和評論數都不錯呢。”

    周奇奇聞言,捏緊了被子。她視線搜索左右,很順利地找到了擱置床頭的蘋果機,打開搜索微博,找到了嚴沁的機場擺拍。

    是一家並不出名的營銷號上首發的這批擺拍照,寥寥三百個轉發,二百五十一個評論。

    周奇奇點開一個。

    @神奇的小魚子:這整容網紅怎麽還在這兒晃蕩,春季時裝周上的尬拍丟臉丟得還不夠嗎?還大提琴,她莫不是連大提琴有幾根弦都摸不清吧!

    “嚴沁女士,請你重複一下剛才的最後一句話?”周奇奇嘴角抽搐。

    “……”嚴沁慫著腦袋,可憐巴巴的樣子。

    “現在你的經紀公司不是鯨落文化?”周奇奇突然轉眼,冒出了個石破天驚的詞。

    “鯨、落、文、化?”嚴沁像是從來沒聽過一般,“那是什麽?新的經紀公司?”

    周奇奇有點好笑,堂堂橫跨c省的商業帝國,國內最負盛名的傳媒公司,嚴沁怎麽會沒聽過。

    嚴沁見著周奇奇意味深長的表情,心裏一擰,搖了搖她,“祖宗,你可別亂信那些野雞公司。咱們闖娛樂圈,沒有後台咱認了。但我們千萬不能沾那種違法亂紀的事情,你知道不?”

    嚴沁怎麽會沒有靠山呢,以前鯨落文化力捧嚴沁,大小姐縱橫娛樂圈,本子隨便挑,獎項閉眼拿。誰他媽敢嘲諷嚴沁大小姐,簡直是活膩了。

    “我們現在是自己的工作室,你忘了嗎?我的奇奇,可是你把我從星樂那個無良的經濟公司裏救出來的啊

    。”嚴沁繼續道。

    記憶的浪潮席卷周奇奇,一個又一個畫麵充斥而來。

    原來這輩子嚴沁一開始的路還是很順暢的,十九歲那年接了《蝴蝶歌女》,勇闖戛納。然後她簽下了一家名為星樂的經濟公司,不想那經濟公司竟是個坑爹貨,濫用嚴沁名氣接一些不靠譜的代言,甚至將找她的本子擅自轉給自己力捧的女星。

    年複一年,嚴沁的花樣年華便由此擱淺。

    直至與星樂合約到期的最後兩年,星樂逼迫嚴沁簽下更為嚴苛的不平等條約。彼時積累了一定娛樂圈人脈的周奇奇挺身而出,告倒星樂,將嚴沁簽至自己名下。

    當慣了大小姐的周奇奇也對藝人經紀流程不甚熟悉,這兩年兩個人折騰了不少點子,都被人當成了嘩眾取寵,久而久之,嚴沁的厚臉皮都練出來了。

    這一次周奇奇費力拿到巴黎時裝周的門票,兩人動身啟程,與一家時尚雜誌合作,出了不少豔壓通告。

    “真的沒有鯨落文化了嗎?”周奇奇捂住腦袋,搜索記憶……緊繃的手猝然跌落,這輩子真的沒有……鯨落文化了……

    那個藏在記憶裏的人,似乎曾經和她一起創建鯨落文化的人,也沒有了蹤跡。那個人到底叫什麽名字呢,為什麽自己一點也想不起來……

    眼見此情此景,嚴沁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她心疼撫摸過周奇奇瘦成鵝蛋的小臉,腦海裏劃過為其換衣服時所看到的情景,瞬間臊紅了臉蛋,“奇奇,是不是宋覺止那個混球又雙叒叕欺負你了?”

    “哈?!”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

    嚴沁從名牌小包裏翻出一個小鏡子,滿臉通紅地往周奇奇跟前一遞,“你自己瞧瞧你脖頸下麵的地方。”

    周奇奇接過鏡子,對準自己,她看到了她纖長乳白的脖頸,往下……她輕輕解了一顆扣子……

    紅痕,脖子往下至鎖骨,但凡鏡子照到的地方,布滿了——紅痕。

    男人粗重又曖|昧的喘息仿佛縈繞耳邊,他啃噬著她的鎖骨,踽踽的情話,斑斕的星空與草地。

    她聽到他道,“周奇奇,再也找不出比你更狠心的女人了。”

    “你不是想要個孩子嗎?我給你就是了……”

    令人抓狂的撞擊,深入肩胛骨的抓痕,然後一起沉淪進……三萬六千英尺以下的……深海裏。

    ……

    宋覺止。

    作者有話要說:清哥……你就這麽不明不白的下線了……

    我可憐的清哥。

    沒關係,下一周目還能再戰~奇奇一定會迴去拯救清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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