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奇奇混在人群裏進入撫靈山莊。

    贈送的畫圈一排一排堆了老遠,當地顯貴紛紛前來吊唁。周奇奇看見靈堂中央主持大局的荀清,他作為孝子,向每一個來賓致謝敬禮。

    他旁邊的位置,本應屬於鯨落文化的女主人。一直以來,所有人都以為,這個位置屬於周奇奇。

    直到這個至關重要的場合,陪伴在荀清身邊的卻是一個陌生清秀的女人。周奇奇遠遠看到了脫下護工服的顧小棠,容貌隻能算是中等,比起荀清過去的鶯鶯燕燕,甚至連劣質的網紅都不如。

    顧小棠盤起頭發,恭恭敬敬地站在荀清身旁,從耳脈到脖頸之間不著一物,黑色裙裝得體又優雅,雖顯得有些小家子氣,卻異常幹淨清新。

    當地顯貴們紛紛議論,荀清在這個場合攜帶這個女人,是否就意味著變相承認了她的身份。

    她到底是誰家女兒,又是個什麽樣的身份……這些都不重要,以後她作為荀清正式的女友甚至是妻子就足以在c省立足,她的一言一行也會成為各大八卦媒體追逐的對象。

    人群裏麵,有些人注意到了周奇奇,他們自動給周奇奇讓出了位置。喜歡看好戲的吃瓜路人到處都有,無論你顯貴還是貧窮。

    周奇奇遠遠地看著這對璧人,她聯想到了那個在荀母麵前交換戒指的畫麵,出乎意料地,心裏居然已經不痛了。

    死過一次之後,愛與恨俱滅,那是一種心如死灰的感覺。

    她鄭重其事走過去,朝荀清行了一禮。抬頭,瞥見荀清快要繃不住的,臭得要死的臉色。

    能讓她郎心似鐵的荀大董事長擺出這種快要破功的臉色,周奇奇心中莫名地一爽。

    她沒發現,那一刻,她成了整個會場的焦點。

    顧小棠站在荀清旁邊,就好像被當成了隱形人一樣,無論她做什麽動作,別人都隻會觀察荀清與周奇奇之間的貓膩,猜測一對怨侶如今的境況。

    就連周奇奇自己,那一刻都下意識無視了顧小棠,她的眼裏隻剩下了憋得很辛苦、發不出一絲火的荀清。

    隨後,周奇奇麵無表情地擦肩而過,走到靈樞前,朝荀母的遺體三鞠躬。

    她瞟了一眼,見到工作人員已經把她買的花圈放到了偏前的位置後,低垂著頭走向通道。

    “周小姐,請走這邊。”

    周奇奇抬頭,一張熟悉的麵龐出現在麵前,是跟在荀清身邊

    最久的董事會秘書——汪鬆。他身穿黑色高定西裝,頭毛一絲不漏地用摩絲固定,這樣的發型最容易暴露臉部缺陷。但恰恰五官頗為平凡的汪鬆,有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型。

    他不容周奇奇拒絕,禮貌地扶了扶她的肩膀,指引她轉向。

    汪鬆是在荀周二人第一年創業便加入進來的元老,按資曆早應該升職管理頂層,他卻在升遷最關鍵的階段選擇進修。迴來時鯨落文化進入融資階段,資本方空降了職業經理人過來,汪鬆也隻得從頭修煉。

    周奇奇一點也不為他感到可惜,這樣走狗就應該一直在基層多鍛煉鍛煉。

    她捏了捏拳頭,最是可恨,荀清竟暗度陳倉,與汪鬆聯手,幾乎搬空了自己的股份,令她不得不依附荀清,仰起鼻息。

    故而她對這個老熟人幾乎沒有什麽好臉色,不過是荀清的一條忠心耿耿的狗罷了。

    汪鬆將她帶到靈堂二樓的休息室,告訴她荀清吩咐要她好生在此休息。周奇奇黑著臉拒絕和他交談,汪鬆關門之時,她從縫隙裏看到了守在兩旁的保鏢。

    德行了,荀清,你越來越厲害了。知道有人監視,周奇奇幹脆一屁股坐到了休息室最中間的大床上,摸出手機搜索wifi,點出正在玩的最新手遊,正好她的專屬客服還在問她為什麽這麽久不上線。

    她決定先把每日任務做了,薑太公釣魚一樣坐等荀清過來找她。

    ……

    差不多到了晚飯的點,荀清才姍姍來遲。

    他怒氣衝衝地推開門,被屋裏的陰氣弄得稍微打了個哆嗦。周奇奇把空調開到了最大,整個人裹成了個球,趴在大床最中央和手機戰得難分難解。

    荀清走過去,兩個修長手指卡住手機兩側,朝上一拖。跟著托起來的,還有周奇奇那張沒有化妝、素靜的臉。

    單薄眼皮下圓圓的杏眼,保養得很好的肌膚,圓圓的、捏起來手感應該很好的臉蛋……荀清注視著那張臉,一肚子的火又發不出來了。

    接下來的一刹那間,他自己都沒想到,周奇奇怎麽以這麽兇猛的速度跳起來,將他撲倒在床上,整個軟軟的身體壓在他整齊的西裝上,然後他說不出來話了,那雙溫暖的嘴唇封住了他一切言語的可能性。

    對比空調的陰風,周奇奇的嘴唇是那樣火熱,她的唇舌以熟悉的軌跡攪動著他體內每一個細胞,調動起來,火熱、拉扯、躁動。

    荀清的理智在消失。

    他半年多來對她一意孤行不告而別的所有埋怨、憤恨以及準備好的訓責,在一瞬間冰消雪融。唯剩下刻骨的思念,肆意地放大蔓延,快要把他擊倒粉碎。

    這麽多年來荀清一直在抵抗,以冷漠的外殼堅決地抵抗周奇奇的熱情,這種快要拆剝下他每一寸肌膚,誘他徹底淪陷的熱情。

    荀清緊握周奇奇雙臂,生生將兩人分離開來,“奇奇,別鬧了。”他的臉龐沾染淡淡的緋紅,很快紊亂的氣息被漸漸複上的堅冰所取代。

    在周奇奇看來,他又成了那個她所熟悉的冷靜嚴酷的荀清。

    “我沒鬧,我就是想親你。”周奇奇兩腿分開,跪坐在他身體上,杏眼定定瞧著他,滿是笑意。

    說完她又複而無賴地輕輕啃啄他的嘴唇,如同覓食的小鳥,以令人心癢的頻率,一點一點點燃他的肌膚。

    “醫生建議你留院觀察,奇奇,等一下我讓汪鬆送你迴醫院。”他察覺到她不同以往的熱情,不易察覺地避開。

    他本來打算訓她隨意出院,順便以嚴沁前途加以威脅,令她好好待在醫院。

    可此時此刻,他好似被拿住了軟肋,一句重話也說不出來。也不是那個被他調|教得軟弱乖巧的周奇奇,更不是那個一邊嫌棄他肮髒齷蹉,一邊陷入他的羅網動彈不得的周奇奇,眼前的她,似乎迴到了很多年前……那個他控製不住的周奇奇。

    荀清本能地害怕這種感覺。

    “我早就想你什麽時候來找我,算算我自製力驚人的荀總應該隻有……”周奇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一指戳左胸心口的位置,“泌尿係統憋不住的時候才會允許自己休息一會,是吧?”

    “周、奇、奇!”荀清慍怒地閃避開,這個周奇奇,巧妙地迴避了他的命令。

    “荀董的泌尿係統越來越優秀了,真是老當益壯啊。”周奇奇譏笑他。

    “奇奇,我不老,我才三十,比你小兩歲。”荀清一字一句反駁。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眸子那般清亮有神。周奇奇真想挖了他的眼睛,她都老了,為什麽他還沒老。

    她真他媽不忿,她花了金山銀山去保養那張日漸老去的麵孔,而他呢,他尚有越來越多的精力去把玩年輕美好的女孩。

    “周奇奇,你做什麽?”荀清咬牙切齒。

    周奇奇的手,已經不容拒絕地拉開了他黑色西褲的拉鏈。熟練而流連地撫摸了一把,那

    家夥果然對她很有反應,遂滿意道,“繳糧。”

    繳你娘啊!荀清喘著粗氣,“你他媽也看看時間地點場合!今天我媽死了!”

    周奇奇:“哦。”

    荀清一把捏住她手臂,“我等下還得酬客,儀容整潔是必備禮儀。”

    周奇奇:“哦。”女人頭低垂著,蠢蠢欲動的手卻放鬆下來。

    荀清出了一口氣,放鬆下來,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以後,不會少了你的,別再胡鬧了。”

    下一秒荀清整個神經抽緊,他難以相信眼前的情景——就連最貧窮困苦之時都丟不開矜持的周奇奇,她挑開了他的褲層,朝他神秘地笑了笑。然後,俯下了高貴的頭顱,深深地閉著眼,張開了嘴……

    吸允、深含。

    劈裏啪啦,骨髓炸裂的聲音。

    “奇奇,別這樣……我……很髒……”荀清拽住她的衣袖,她一向嫌棄他髒。

    周奇奇似乎沒有聽,從這個角度,荀清可以看到她的發根,她的頭皮,她毛茸茸的腦袋,一點一點的前後擺動。

    要了命的可愛。他竟然會覺得一個年過三十的女人很可愛,明明這個詞匯該屬於十年前,甚至更早遠時候的她。

    漸漸他失去了理智,他摁住她的發後的脖頸,丟盔棄甲,被拉入了泥沼。

    ……

    “吐出來,那個很髒。”事後,荀清抽出床頭櫃上的抽紙,替周奇奇接到下巴上。

    周奇奇還沒有迴過神來,因眼前男人幾個用力地深按,她喉頭火辣紅腫得厲害。她呆呆搖了搖頭,盯了荀清一眼,吞了進去。

    荀清被她的行為又是一刺激,滿臉通紅跟個涉世未深的少年似的,小心翼翼替她擦幹淨了嘴,呆呆摟她進懷裏。

    待意識清醒反應過來了,炸地一下退後兩步,像是逃一樣,匆匆忙忙離開了休息室。

    他走後,周奇奇指尖撚了一個戒指盒,晃神哂笑。這是她趁荀清不注意,從他西裝口袋裏摸出來的。後來她幾番動作,讓他迷失了心智。等到荀清發現它不見了,估計也不會懷疑到她身上。

    打開是一個卡地亞的鑽戒,一克拉的大小,普普通通的款式,對於荀董的婚禮來說,極其的掉份。

    然而這是她從22歲起,就渴求至今的東西。他卻把它的另一半,給了另外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二狗子……默默來了

    一發幼兒園車……看得懂的……就看吧……

    好了,這裏聲明一件事,那就是渣清其實從頭到尾都沒有睡過其他女人。這些年他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刺激奇奇是有原因的,下麵一個故事會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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