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有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給我們打開門,他神色如常,看上去跟正常人沒什麽兩樣。


    但我知道他是鬼,心裏不免有些緊張。


    他對著鹿銘點了點頭,隨後目光落在我身上,神情明顯有些驚訝,道:“這位是……”


    “我老婆。”鹿銘道。


    “噢……”老頭意外的點點頭,隨後不再多說,對鹿銘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家父已經在內等候了,請進吧。”


    “謝謝。”鹿銘道,隨後拉著我的手往裏走。


    整個白府很大,裏麵整個基調都是白色的,每個房間門口都掛著兩個白色的大燈籠,上麵還用白布紮出些白花做裝飾,弄得跟靈堂似的。


    我們直接穿過院子走進最裏麵的大廳,廳裏的裝飾和擺設都很有年代感,就連椅子都擺的跟古裝電視劇裏的形狀差不多,兩邊分別擺四把椅子,每兩把椅子中間都有一個小茶桌,而最裏麵靠牆的位置則擺著兩把黝黑亮的太師椅,椅子中間隔著張配套的八仙桌。


    桌子上麵的位置掛著個人像,上麵畫著個年輕男子,身穿清朝官員的服飾,手裏拿了一本古書。


    那應該就是白家的祖宗吧。


    我正打量著,側麵不知什麽時候來了個年輕人,他臉上掛著一絲笑意,目光直接略過鹿銘,落在我身上,笑道:“活人,我這好久都沒有來過活人了,小鹿夫人的到來,令我這裏蓬蓽生輝啊。”


    說著,他已經走進大廳,直接坐在了正中央的太師椅上。


    而剛才給我們開門的老爺子則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身邊,問:“爹,現在上茶嗎?”


    爹?


    我不禁挑挑眉,意外的看著那老爺子,坐在太師椅上的年輕人竟然是那老爺子的爹?


    這場麵很怪異,一個六十多歲的老爺子恭恭敬敬的叫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叫爹,這畫麵,怎麽看都透著一股違和感。


    “上。”年輕人揮揮手笑道。


    說完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笑道:“小鹿夫人,咱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見過?看你很眼熟的樣子。”


    他正常說話的時候,身上都環繞著一層淡淡的陰氣,看上去好像比鹿銘還厲害的樣子,而且他是那老爺子的爹,至少是死了六七十年的老鬼了,我不由感覺到一陣壓力,小聲道:“您應該是認錯人了。”


    “噢?難道是我在地下關了待久,腦子糊塗了?”年輕人臉上仍舊掛著一絲笑意,目光直勾勾的射向我,好像能把我看穿一樣。


    鹿銘見狀麵色一緊,手緊緊抓著我的手,身子前傾,把我擋在身後笑道:“白老太爺,您真的認錯了,未雪從出生到現在也才過了二十年而已,您已經好幾十年沒出去過了,不可能見過她,我也是陰差陽錯才跟她結了陰婚的。”


    “噢……”白老太爺目光仍舊在我身上,笑的意味深長:“或許是我認錯了,小鹿夫人隻是跟她長的像而已。”


    說完他終於肯把目光從我身上收迴去,看著鹿銘道:“別總白老太爺的叫我,都把我叫老了,直接叫我白正博就行,說吧,你這次來找我做什麽?”


    “打聽一個人。”


    “誰?”白正博挑挑眉問。


    “白夜,她是不是白家的後人?”鹿銘道,說著,他將白夜往我身上留屍氣,誣陷我殺人,還有我在拘禁室遇險的事從頭到尾的講了一遍。


    白正博聞言頓了頓,他先前麵色還比較輕鬆,聽到後麵,身邊已經凝聚了一層濃黑的陰氣,好像身邊結了一層黑色的冰牆,道:“想不到,白家現在還有心計這麽重的後人。”


    “聽你的描述,她是給小鹿夫人下了戾降,戾降由屍氣演化而成,在晚上十點以後作,對中降人沒有直接影響,但是會影響中降人以外其他人的心智,釋放和擴大他們內心深處的戾氣,所以她給小鹿夫人下了戾降以後,又把她安排進牢房那種地方,讓本來戾氣就比較重的犯人對她下死手。”


    說著白正博還鼓了鼓掌,道:“巧妙,這一連串的設計真巧妙,把原本沒什麽威力的術法用的如此出神入化。”


    說完,白正博眼底突然劃過一絲陰冷,道:“如此有心計的孩子,本該成為我白家的驕傲,可惜她不聽家訓,敢對白家的恩人下手。”


    說著,他抬了下手,旁邊的八仙桌上竟然憑空出現一張紙和一根毛筆。


    “鹿銘,你們鹿家是我白家的恩人,白家從經曆那一場變故之後,家訓就改成凡白家後人,不得作出任何傷害鹿家的事情,鹿家有難則傾盡全力相助,現在白家出了不孝之人,是我白家的錯。”


    他一邊說,手一邊快在紙上寫著什麽,等寫完以後,將紙交給鹿銘:“謝謝你顧及咱們白鹿兩家的交情,這是我寫給白夜的親筆信,如果她看了信還不思悔改,那她就隨你處置吧。”


    “恩。”鹿銘接過信,疊了下塞進兜裏,站起來跟白正博告辭。


    “等一下。”白正博見我們要走,突然又追上來,目光在我身上掃了幾圈,問我:“你真的不認識林夏?”


    “林夏是誰?”我一愣,問白正博。


    “就是……”


    白正博張嘴剛要說,就被鹿銘打斷道:“白老太爺,我們來的唐突,多有打擾了,還望您不要介意。”


    說完他也不管白正博的反應,拽著我就走。


    我們順著來時的地道返迴地麵上,迴到那片樹林裏,樹林裏仍舊陰風陣陣,等風停下來的時候,墓碑前的地道已經消失不見了,再次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墳堆。


    “鹿銘,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啊?”我見過白正博以後,再站在他們白家的墳地裏也沒那麽害怕了,問鹿銘道。


    “沒有,那白夜是白家的人,鹿家跟白家是世交,我直接對白夜下手不好,現在既然有了這封信,事情就好辦多了,走吧。”鹿銘難得解釋了兩句,將手環在我腰上,抱著我飛起來。


    “你知道我不是在問這個。”我生氣的拍了鹿銘一下,他顯然是有事情在瞞著我,還死不承認,搞得我好像傻子似的,道:“那個林夏是誰?你認識她對不對?”


    “不認識。”鹿銘道,任憑我怎麽打他,他都擺出一副拒絕交談的樣子。


    “不認識你剛才為什麽打斷白正博的話,不讓他把林夏是誰說出來?他說我跟她長得像,那個她是不是就是說的林夏?”我問。


    說著,我心裏突然劃過一道閃電,一個想法猛地竄進我腦子裏,道:“你老實說,林夏是不是你前女友?”


    “咳咳。”鹿銘本來一直繃著個撲克臉抱著我飛,聽到我這話以後,頓時嗆了口氣,劇烈咳嗽起來。


    我心裏一緊,他反應這麽強烈,難不成被我猜中了?


    想到他有前女友,我心裏突然一陣沉悶,隱約有一絲難受,網上都說最可怕的是前任,而且白正博還說我跟林夏長得像,那鹿銘現在對我這麽好,會不會跟林夏有關係,就因為我長得像林夏?


    那他究竟是對林夏有感情,還是對我有感情?


    我心裏塞塞的,仰著頭看鹿銘,悶聲道:“那現在呢,那個林夏去哪了?”


    這個問題很重要,我必須確定她距離我們有多遠,還有沒有可能再迴來打擾我的生活,至於白夜的事,在林夏的威脅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死了。”鹿銘聲音一緊,好像不願再跟我聊這個話題一樣。


    “啊?”我沒想到得來的是這個答案,有些吃驚,又有些尷尬,低聲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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