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禹晟的悉心照顧,我的腳好的很快,很快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了。可不知道為什麽,禹晟卻變的好忙,好不容易迴來一次臉上總是掛著黑雲,而且黑雲越來越深。我不止一次的問他怎麽了,他又總是不肯說。

    “一定發生了什麽事,而且不是件小事,我要問問寞聿,他應該會和我說實話吧。”我在心裏默默的想。

    於是我趁禹晟不在家的時候把寞聿叫了過來。

    “這段時間,出什麽事了嗎?禹晟為什麽總是悶悶不樂的,告訴我好嗎?”我帶著懇求的目光切切的望著寞聿。

    “沒事,幫裏沒出什麽事,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

    我怔怔的直視寞聿的眼睛,寞聿幽深的目光和我對視了幾秒,就慌忙的躲開了我的目光。這讓我更加堅信寞聿說的是假話,我一定要讓他說出來。

    “不可能,那為什麽禹晟總是迴來那麽晚?你在騙我,你連看我眼睛的勇氣都沒有,告訴我,告訴我,為什麽?”

    寞聿不語,修長的手指拿起一根煙,看著煙霧渺渺飄起,深吸了幾口,猶豫著要不要給我講。我趕緊抓住了時機,在一次“逼問”寞聿。

    “寞聿,你告訴我好不好,禹晟是我的男人,他不開心,難道我沒有權利知道嗎?我想替他分擔一些憂愁,如果我不能替他分擔,也要至少讓我知道原因啊?”我真誠的看著寞聿,希望他給我一個答案。

    寞聿深吸一口氣,似乎下了什麽決心,他用力將煙撚滅掉,又扔到地上,狠狠的踩了幾腳。

    “好吧,我告訴你,最近道上是出了一件大事。道上很多老大的場子被封了,奇怪的是隻有我們的場子沒被封。道上又謠言四起,說大哥與警察有來往,想靠警察的力量鏟除其餘的幫派,坐上龍頭的位置,所以別的幫派的場子被封和手下被抓。這些流言讓大哥這次得罪了不少人,動不動道上的人就來砸我們的場子。有些一直對大哥有意見的幫派又聯合在一起,處處抵製大哥,斷了我們很多生意來源,搶了很多客戶,現在幫裏人心散亂。

    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來大哥是不可能做這種愚不可及的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卻沒有人站出來幫大哥一把。

    這段時間,大哥一直在各個幫派之間遊走。解釋。又一邊在派人在暗自裏查誰在陷害他。

    大哥為了不讓你替他擔心,讓我們所有人瞞著你,不要告訴你。他是為你好,希望你可以了解,他不希望你也摻合進這些事裏來。”

    說完,他將目光轉向了窗外,出神的看著窗外正在電線杆上唧唧喳喳的麻雀,燦爛的陽光正好洋洋散散的灑在他俊美冷漠的臉上,他像冷酷王子般的佇立著,臉上有著莫明的悲傷。

    我終於明白了這些日子禹晟的反常,原來在道上混是這麽不容易,禹晟能到今天這個位置,一定付出了許多的努力,我暗自下定了決心,我要在今晚給禹晟一個驚喜。

    天漸漸陰沉下來,渺渺的小雨撒落在地,昏暗的燈光照射著地麵。

    禹晟迴來了,看見我已經沉沉的睡了,吻像羽毛般輕輕撒在我的額頭,然後去浴室洗澡。我睜開雙眼,看著浴室的燈滅,水霧漸漸消散,我又閉上了眼裝睡。

    他用毛巾擦幹了黑亮的頭發,輕輕的躺在了我的身邊,伸出手去關床頭燈,我立刻用柔軟的手臂向蛇一樣的纏住了他的脖子,同時,用溫潤的嘴唇在黑暗中生硬的吻著他,禹晟愣了一下,然後激烈的迴應著我。我用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可他卻停下來,替我扣好了睡衣,從我身上翻了下來,平躺在床上,說:

    “這就夠了,澈,我說過,在你愛上我之前我是不會碰你的,我說到就要做到,睡吧,澈,我累了,你也早點睡吧,晚安。”

    我看著他在黑暗中依然閃亮如純色黑寶石般的眼睛,說道:

    “禹晟,你是個好男人,謝謝你如此對我。”

    這一晚,我們相擁而睡。

    又過了些時日,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查出了誰是在陷害禹晟的人,原來是筱碸堰的手下,這明擺是受了筱碸堰的命令,但筱碸堰卻拒不承認,讓手下將罪名獨自擔了下來,親自帶手下來澄清事實,又讓手下給禹晟到了歉,各位老大又出麵擺平這件事,事情隻有就此了結了。禹晟雖然心裏不服,但看在各位老大的麵子上,也就不好再追究了。

    事情終於水落石出了,我也就鬆了一口氣,突然想起好久沒有和以前的姐妹聚一聚了,便打電話叫了以前的姐妹出來,我本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我也可以放輕鬆了,但事情遠遠沒有我想的那麽簡單,而這隻是個開始。

    禹晟雖然不放心,但也經不住我的軟硬兼施,就讓我去了,但還是派了寞聿跟著我去。

    晚上,我精心打扮了一下,去了約定的地點,過了一會,姐妹陸續來了。見我上來就一拳。

    “靠,澈現在混的好了,連姐妹也忘了啊?禹晟哥對你怎麽樣?好羨慕你哎。”

    “就是,死女人,終於想起我們了,跟了禹晟哥不錯啊,什麽時候也介紹個老大給我們認識啊?”

    “都說是好姐妹,享福了也不叫上我們幾個,太不夠意思了。”

    “還有那個小帥哥保鏢,介紹給我們認識啊?你看他呆呆的,就會板張臉,你做嫂子的也不教育教育他。”

    看她們七嘴八舌的說,我笑著賠罪。

    “好啦,不好意思,前一段時間有些事要處理,所以就沒有聯係,好啦,我賠罪,我賠罪。”

    “光賠罪不行,要罰酒!罰3杯才行。”

    “不行哎,我酒量不好,我喝醉了,誰送我迴家啊?”

    “不是有那個小帥哥保鏢嗎?他送。”

    “他?看上去很兇,澈,沒事,我送你迴,今天這三杯你一定要喝,你不用想賴掉。”

    “好了,好了,都別爭了,我喝,我喝,還不行麽?”

    喝完3杯,看著五彩繽紛的燈光閃耀著,空氣中似乎彌漫著誘惑的氣息。不勝酒力的我稍稍有些醉了。

    “走,跳舞去,澈,好久都沒有玩了,一起來啊。”

    “我不行了, 我有點不舒服,估計我醉了,我就說我酒量不行,還讓我喝。”

    “得了,得了,澈,你就休息,一會休息差不多,就來跳哦。”

    “行了,我知道了,你們玩吧,我一會過來。”

    我看著舞池中那些隨著節奏扭動的身軀,隻覺得一陣陣的惡心,便沒有去跳舞。我趴在桌子上,對著離我不遠的寞聿,笑了笑,卻感覺附近有一雙眼睛正詭異的注視著我。

    我立刻警惕的抬頭張望,卻什麽也沒有發現,四周隻有舞動的人群,我自嘲的搖搖頭。

    “哎!!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總有幻覺會出事,真是神經過敏,我要出去透透氣,再這樣下去非吐不可。”

    “哎,我出去一下,這裏太吵了,等一會見。”

    “你可別給我跑了啊,今天我們一定要好好聚聚才行。”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會落跑的。”

    “那行,你小心一點,有事打電話哦。”

    “恩,知道了,一會見。”

    我給姐妹們打了個招唿,借著醉意搖搖晃晃的出了門,寞聿緊跟著也出來了。

    冷清的街道在陰森的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有說不出的詭異,冷風颯颯的飄過,搖墜的路燈搖晃著不情願的將微弱的燈光撒到地麵。街上一個人也沒有,安靜的有點過分。我的胃裏一陣的發酸,我忍不住趴在路邊吐了起來。

    寞聿跟在我身後無奈的說:“不能喝,就不要喝那麽多,看你現在難受的都吐了,我進去給你拿紙和水,你別亂跑,等我過來。”然後就進了酒吧。

    我點點頭,又開始吐,卻不知從黑暗中伸出了一雙手正在悄悄的向我靠近。

    “終於吐完了,舒服多了,寞聿怎麽還沒過來,我還想用清水漱漱口呢。”

    我嘟囔著準備站起來,被冷風一激,原本混亂的腦子裏頓時清醒了許多,看地下有影子站在我身後。

    “你終於來了。”

    我以為是寞聿,剛說完,卻被人攔腰抱住,我頓時清醒了,開始拚命的掙紮。

    “救命,寞聿。”

    話還沒說完,一隻手捂住了我的嘴。

    “你給我別動,再動老子在這廢了你。”

    身後的人惡狠狠的說,接著把我用力往旁邊的車上拖。我用力掙紮,卻怎麽也掙不脫,

    捂住我口鼻的麻藥開始起作用,看著逐漸模糊的景物,我的心也一點點涼了,就在我意識馬上要消失的時候,寞聿出來了,看見我正在被人往車上拖,東西一扔,往這邊就跑了過來。

    綁我的人一看情況不對,立刻放開了我,跳上車就要逃走。

    “給老子站住。”

    寞聿掏出槍,朝著逃去的車就是幾槍,打碎了玻璃,綁我的人倉皇逃去。

    我經過剛才的掙紮,似乎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我坐到地上,像個心碎的娃娃一樣抱著雙膝無助的哭了起來。

    “靠, 居然給老子跑了。你沒事了吧,剛才有沒有受傷?”寞聿收好了槍,聲音中帶有少見的關切低頭問我。

    “你說呢,嚇死我了。555555555555555555555555”

    “沒事就好,你哭什麽,不要哭了。”

    我不理他繼續哭,寞聿不知所措蹲了下來,氣急敗壞的叫我別哭了。

    我一把抱住了他,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地方在他懷裏盡情的哭,似乎想把剛才心中的無助與恐懼全部哭出來。

    他怔了一怔。

    “別哭了,我不會哄人,好了,不怕,不怕,有我在。”

    過了一會兒還不見我停下來,寞聿似乎被我哭煩了,說:

    “你再哭,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繼續哭。寞聿一把將我推開。

    我睜著朦朧的一雙淚眼抽泣的看著他,他突然用手很溫柔的將我的淚水拭去,隨後輕輕的捧住了我淚水還未幹涸的臉,原本冷漠的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情,深邃的目光中甚至還帶著歐陽看我時的迷戀。

    “我看過一本書,上麵寫到,要讓一個女人不再哭泣,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的淚吻幹。”說完,就深深的吻了下來。

    我一瞬間,瞳孔放大,停止了抽泣。

    他的舌頭好柔軟,吻真的好纏綿,他眼中的柔情快要讓我溺死在那裏麵,從未有過的纏綿讓很少與異性接觸的我迷戀起來,他霸道的吻奪取了我所有的意識,讓我隻知道沉淪,沉淪。

    終於他離開了我的唇,剛才突然的吻,讓我忘記了唿吸,此刻像貪婪的小獸拚命的大口唿吸,然後又癡癡的用手摸著唇,傻傻的笑起來,腦子依然在死機,意識還停留在剛才那一刻。

    寞聿用手在我眼前晃晃,我驚醒過來,狠勁掐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哎!好痛,剛才那個就不是夢了?”

    我疑惑的將頭轉向他,希望從他的眼睛裏得到答案。但是寞聿剛才的溫柔好像曇花一現,臉上依然是千年不變的冷漠,似乎剛才隻是我的幻覺。寞聿看到我正望著他,立刻不自然的將臉轉了過去,背對著我用依然冷漠的說:

    “該迴家了,我送你迴家,大哥應該還在等你。”說完,就自己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我暗暗歎了一口氣,從地上站起來,用袖子擦了擦哭的慘不人睹的臉,跺了跺腳向他跑去。

    一迴到家,果然禹晟還在等我,一直沒有睡。一看到他,我心裏的委屈和恐懼又爆發出來。頓時我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又躲到禹晟懷裏哭個不停起來。禹晟頓時嚇壞了,一個勁的問我發生什麽事了。我隻哭什麽也不說,禹晟問,我就一個勁的搖頭。

    禹晟又氣急敗壞的問寞聿。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快點給我說,一個字也不許漏。”

    寞聿點點頭,隨後點了一支煙,深吸一口從頭到尾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禹晟聽完,氣的一腳踢翻了茶桌,又一拳打在了玻璃上,血從手上緩緩的往下流,什麽時候都彌漫著溫柔氣息的臉已經蕩然無存,滿臉的兇狠讓我害怕,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我心疼的將他的手捧起,幫他止血,又用毛巾輕輕的將已凝固的血擦幹,看著手上猙獰的傷口,心裏一陣的痛。

    “禹晟,你能不能不要這樣,這樣的你讓我害怕。”

    “抱歉,澈,對不起,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驚了。”他不住的給我道歉。

    “明天全部場子停業,帶著所有的人查今晚的事,查到的人重重有賞,在道上發消息,提供消息的人一律重賞,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我會讓他生不如死,快去。”

    “是,大哥。”

    說完,寞聿轉身走人,走之前,迴頭看了下,正在禹晟懷裏的我,我似乎有心電感應一樣抬頭,卻發現他深邃的眼神中有著我不懂的眷戀,臉上的表情也漸漸對著我有了些動搖,不再是一塵不變的冷漠。

    禹晟放開我,自責的抱著頭,一個勁的給我道歉,臉上的自責讓我心疼。

    “對不起,澈,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說過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卻一次次的沒有實現,都沒有好好照顧到你,真的很對不起。今天的事我一定不會就這樣算了的,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我禹晟的女人是不可以動的了的,誰要想傷害你,我會讓他付出沉重的代價,澈,答應我,以後不要離開我身邊好嗎?沒有了你,我也活不下去。”我將頭埋在他溫暖的懷抱裏,熟悉的味道讓我混亂的頭腦逐漸清晰起來,心也隨之平靜下來。

    “可是,我~~~~~~~。”

    “不行,你以後不許離開我一步。”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求你,算我求你,不要讓我擔心,你要是收到傷害,我會心痛死的,答應我,答應我。”

    禹晟突然暴怒起來,雙手用力的捏著我的肩,臉上全是我不由拒絕的堅定,可當他看到因為他捏痛我,我木然委屈的表情,臉上又隨之動容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澈,我太粗暴了,我是太擔心了,我怕你受到傷害,對不起,對不起,我讓你痛了。”

    禹晟說完這些,將我打橫抱起,不容我說話,就將我抱到了柔軟的床上,輕柔的將被子給我蓋好。

    “好好睡一覺吧,別擔心,有我在,不要怕。晚安,寶貝,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看

    著我閉上雙目,轉身下了樓。

    我躺在床上,一晚上無法入眠。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差點被綁架的情景,讓我膽戰心驚,當時的那種恐懼和孤獨感深入骨髓,似乎我被全世界拋棄,是那麽的孤立無援,這種感覺,我永遠無法忘卻。

    我拚命將自己縮成一團,屈膝抱住自己,像一隻冬眠的蠶一樣曲縮著,才使我稍稍有了點安全感。我第一次感覺到我遇到事情時是多麽的蒼白無力,我是多麽需要一個人來保護我。今天同樣的話:“有我在,不要怕。”有兩個人對我說,用的是同樣深情的表情,我到底該選擇誰呢?我迷惑了。

    到了半夜,禹晟才進了臥室,我閉上眼睛裝睡。隻聽禹晟輕輕走到床邊,細心的將被我踢落的被子替我蓋好,用手將我滑落臉邊的發絲撥開,就那樣站著凝視著我。

    “澈,我真沒用,連自己深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是個廢物,為了你,我可以什麽都不要,甚至生命。對於我來說,你就是我的一切。我一定會查出那個人是誰,我不會放過他的。澈,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好好睡一覺把,明天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忘了今天發生的。你是個好女孩,值得我去愛,你應該幸福快樂的。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幸福快樂的。澈,請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聽著這些話,我內心十分的觸動,我強忍住淚水,不讓淚水流出。

    “我相信你,我也愛你。謝謝你這樣對我,我不會離開你的,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相信你,我會一輩子陪在你的身邊,對你不離不棄。”我在心裏默默的對他說。

    以後的一周內,禹晟都在為了我的事奔波不停,我看在眼裏,疼在心上。生怕他的身體吃不消,病倒了怎麽辦。但每每看到他那堅定的眼神,我想說的,卻又都說不出了。我知道,他是為了原諒自己,如果不讓這樣做,他一定會一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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