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的上紐約灣,浸潤在清涼的水汽之中,彌漫著一層朦朧的薄霧。


    堆積如山的集裝箱,冷色調的油漆外殼陰冷沉黯,遠處的探照燈穿過重重霧氣落到雅各布的腳下,已消漸於無。


    雅各布趴在冰冷堅硬的鐵皮上,心髒隨著幾個保鏢的腳步聲狂亂的跳著。眼見最後的一刻來臨,雅各布甚至半撐起了上半身,眼角忽然躍入幾道強光,將底下幾個暗中交易的人暴露無遺。


    雅各布複又趴了下來,緊張地看著幾個亞裔走近那個穿西裝的家夥,那個衣冠楚楚的人臉上露出了幾分不虞,但很快又被從容覆蓋。


    剛開始,那幾個亞裔也如肖特警官一般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卻沒想穿西裝的人像是會催眠術一樣簡簡單單的把他們收服了,教他們倒戈。


    幾個亞裔為了對方的幾句話,往持反對意見的小組長胸口插了把尖刀,鮮血濺了那個肖特警官一臉。


    也是,世界上哪裏還有比金錢權勢更能虜獲人心的。


    肖特警官一臉震驚,手上被塞了張紙,他撐著滴著血珠的眼睛細數一下上麵的零,淡定的把它塞進褲兜,然後從另外一個褲袋裏掏出一塊手帕擦掉臉上的血跡。


    “真是的,濺了我一臉。”


    整個過程,肖特警官隻發表了這麽一句話。


    而那幾個殺了人的亞裔則一臉抱歉:“抱歉,待會我們把地麵弄幹淨。”說著讓人去拿工具,留下來的人則諂笑道:“賽克斯先生,需要我們幫你把貨弄上車麽?”


    賽克斯輕蔑的瞥了眼地上沒有了活氣的人,滿意的笑了。待那人提起貨物的事,他才想起剛才的懷疑,轉頭詢問幾個保鏢,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賽克斯隻當剛才是錯覺,而且自信在紐約除了華人商會也沒人敢和他、和大腳幫作對,於是把這個不算插曲的插曲丟到腦後。


    想到華人商人,賽克斯心裏冒出一股怒氣,都是他們這些不知死活的螻蟻,才害他走這一趟的。賽克斯目光飛快掠過集裝箱,嘴角掛著一抹陰邪,轉頭囑咐了那個華人幾句,那人得了命令像聽到了什麽好消息似的跟著露出相似的笑容。


    “你這麽背叛你老板,真的下定決心了嗎?我可不要牆頭草。”賽克斯冷冷的說道,看來即使一條人命也沒讓賽克斯完全放心下來。


    “當然,賽克斯先生。說起來,我那幾個兄弟包括我也不是什麽華裔,我們來自星洲。因為這個,我們哥幾個在‘興’一直得不到重用,被個支那人整天使喚來使喚去,我們不爽很久了。賽克斯先生,以後有什麽事千萬不要客氣啊!”


    “那件事拜托你了。”


    夜色濃重,將賽克斯眼裏的譏誚遮蓋得嚴嚴實實,包括地上暗紅的血跡。


    唯一無法掩蓋的是空氣中漸漸發酵的令人惡心的鐵鏽味。


    雅各布隔著一塊鐵皮,聽著外麵的陰謀,心裏砰砰直跳。他在幾個華裔,不,是星洲人出現的時候本打算趁機逃脫。奈何事情轉變得太快,雅各布想要留下來聽個究竟,又有保鏢步步緊逼。


    正是一籌莫展之際,雅各布發現扒著鐵皮的手陷了進去。


    雅各布忙把手拔了出來,十根似曾相識的指甲映入了他的眼簾,在朦朧的霧氣中仿佛十把閃著暗芒的匕首。


    這是他的狼爪子?可是他壓根還沒化狼啊!雅各布瞪大了眼睛,這時人們的氣息越來越近,他顧不得疑惑,從側邊不顯眼處開了個洞鑽了進去,然後用故意留下的鐵皮堵上洞口。


    雅各布的指甲十分鋒利,切割的過程中居然連一點聲響都不漏,像是裁紙一般輕而易舉,直到雅各布鑽進去後,他還有點不真實。


    聽到腳步聲漸漸走遠,雅各布鬆了一口氣,耳邊再次飄來賽克斯的對話,隱隱約約,似乎要對某個商會不利。


    什麽商會的跟他有什麽關係。雅各布暗籌,打算等他們走後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等待之際,雅各布疑惑的打量著忽然變鋒利了的指甲,他發現不僅連指甲變得鋒利了,夜視能力也提高了不少,甚至比狼人形態時的視力還要好。


    雅各布嚐試控製指甲的變化,隨著他的意念,鋒利如刀的指甲慢慢由長變短,由尖變鈍。


    出來。雅各布心裏命令道。


    此念一出,十把利刃瞬間出鞘,甚至還隱隱聽到利器撞擊的清脆鳴響。


    這一幕真特麽熟悉。


    雅各布背脊一寒,頭皮傳來一股麻意,內心毛骨悚然。


    這特麽不是那個神經病維克多的招牌動作麽?


    雅各布差點沒給嚇跪了,難道他真的和維克多有著什麽斬不斷的孽緣紐帶?有那麽一瞬間,雅各布真的想揮著變化後的利爪跑迴福克斯追問自己的老爹比利,要知道當初雅各布隻要一個懷疑的小眼神飄到比利身上,都會惹來一頓暴風雨般的臭罵。


    他比利對妻子的忠誠是勿容置疑的。比利說話時一臉驕傲,好像把自己奉獻給雅各布的母親是什麽神聖的事情一般。


    雅各布剛剛蘇醒狼人血脈,還不知道“歌者”的意義,憑這一點,維克多絕對和比利,和雅各布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雅各布趴倒在地,空氣中充斥的鐵鏽味在外麵的洗刷下愈發濃鬱,他忽的想起了他剛剛激發血脈時的幾個片段。


    維克多從卡倫家帶走雅各布後和他生活了幾天,這幾天對於雅各布來說簡直是地獄,是以他一直藏在心底,不願迴想。


    因此雅各布也忽略了身體的變化。


    任雅各布說破了嘴皮,維克多仍舊認為雅各布是他的弟弟,而且不知道打哪裏來的謬論認為雅各布應該也擁有骨爪和再生能力。於是,維克多不僅在言語上給雅各布洗腦,甚至把雅各布帶到森林裏使用各種法子,想要逼出雅各布的異能。


    維克多出招兇狠,即使是對著這個“兄弟”也沒手下留情,蓋因他的認知中雅各布是個有不明金屬利器加持【大霧】、戰鬥經驗豐富【大霧】、能自愈再生【大霧】的超級人類。


    這可苦了雅各布,在森林裏被維克多追趕得狼狽不堪,隨時隨地,一道殺意凜凜的爪風防不勝防的招唿過來。


    說好的“親”兄弟呢,你的是殺、殺、殺?維克多?


    終於,雅各布喚醒了狼人血脈,懷著多日以來被欺淩追殺的憤怒,雅各布毫不留情的朝維克多反撲迴去。


    結果,並沒有結果。


    什麽絕地反擊,什麽*絲逆襲,什麽主角光環閃瞎對方都是神tm扯淡。


    雅各布的變身確確實實教維克多吃了一驚,然而維克多吃驚的並不是這個:“弟弟,你這是退化成狼了?”說完,不到一句話的功夫維克多再次將雅各布打倒,並且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口吻充滿嫌棄。


    “雅各,你能力退化得太厲害了。你看你的傷,半天都沒恢複。”


    去你的能力退化,我是覺醒了好嗎,阿爾法狼人終於要雄起了好嗎?


    雅各布被揍得出氣多,進氣少。他一邊為自己覺醒血脈感到高興,一邊又沮喪不已。他即使變身為狼也無法打倒維克多,甚至是連與之匹敵的能力都不具備。


    雅各布突然覺得好痛,不僅是身體上的疼痛,還有心靈上的,屈辱像鞭子一樣抽打在他的自尊心上。


    他怎麽可以這麽輕易的輸給這個男人!


    雅各布緊緊的瞪著維克多,眼神兇狠,與一頭真正的接受過叢林法則洗禮的狼無異。


    維克多驚奇的咦了聲,最後滿意的笑道:“眼神還有那麽一點意思,讓老哥幫幫你吧。”


    雅各布一直瞪著,直至他被揍的眼角充血發脹,眼前的事物變得模糊起來,暗綠色的森林如同打濕了的油畫,揉成一團,唯一清晰的隻餘嘴裏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


    維克多,你這惡棍!


    雅各布終於想起所有事情,心裏暗罵道。同時,他心裏也在感激維克多,如果不是他,今天他要暴露了,很可能連狼人這個身份也要泄露出去,那樣又多一個人知道阿爾法狼人的存在。這無疑給族人埋下了隱憂。


    雅各布看著手中的尖甲很快擺脫了這種自怨自艾的模式,他想起方才輕而易舉的切割集裝箱,而且還不需要變身狼人,和那幾個保鏢對上,鹿死誰手也未可知。


    這般想著,雅各布心裏當即被好戰的情緒覆蓋,幻想著作戰時的情景。


    正當他興奮之際,忽然集裝箱劇烈的搖晃起來,雅各布耳際響起“轟隆隆”的機械聲,接著雅各布便感到一陣失重。


    不會那麽倒黴吧,這個集裝箱正是那個姓賽克斯的?


    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要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運走,不過看他們連人命都害了,想來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不過,他也管不著了。


    想著早點逃離的雅各布剛欲從洞口爬出去,哪想集裝箱整個傾斜起來,一堆貨物往雅各布身上倒去。


    雅各布一下子被沉重的箱子壓得動彈不得,他剛想揮動利甲,把這些擋路的東西抓個稀巴爛,哪知當頭落下一個重物,整個人暈了過去。


    這是多麽悲催的人生啊!


    蘇醒過來的雅各布也忍不住對自己昨晚的際遇吐了槽。(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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