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的無數觸手頓時僵立了起來,異獸蓋索的氣息明顯抑鬱了不少,連傘蓋頭顱也收縮了起來。


    可妖九的話語它不敢違抗,從洞口拔出身體,似突然才想到自己六級獸將的能力,藍黃光芒在湖中閃動,湖底側壁的洞口竟然迅速的合攏起來,兩三個唿吸便消失不見,讓水位不至於繼續下降。


    做完這一切,它又高興了起來,高亢之音再次傳出,興奮的便往蝶雨所指的方向衝去,黃光暴漲,頃刻間再次沒入土中。


    隻是,在蓋索消失之後,湖底側壁卻又出現了一個數丈大洞,道道湖水順其湧出。


    “這個蠢貨!”


    妖九撫額歎息,終是朝著湖泊揮動白袖,這才將那個巨洞補完。


    “走吧!”


    話音落下,蝶雨便緊隨妖九腳步準備騰空離去,可還在地上喘息的欒狂看著蝶雨的身影,眼中堅毅之色一閃而過,突然出聲。


    “你叫什麽?”


    他衝著的,是蝶雨的背影。


    文化中,妖九與蝶雨的身形瞬間停頓。


    隻見妖九俯首,目光興致盎然的在欒狂與蝶雨的身上打轉,見蝶雨不欲言語,忽然妖異一笑,揚聲說道:“它的名字,叫做……沫蝶雨!”


    沫蝶雨!


    欒狂的目光頃刻間變得複雜無比,緊盯著蝶雨的背影神色難名。


    妖九卻是嘿嘿笑道:“小家夥,我知道你的想法……若你真想尋迴記憶中的美好,那麽你必須得先做到一件事。”


    聽到妖九此話,蝶雨的粉眸中頓時露出驚疑之色,而欒狂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什麽意思?”


    “意思便是,你若想你心中的女人迴來的話,必須要先殺掉她的念通之魔,也就是那個叫做喬曦明的人類!”


    蝶雨背對著欒狂,所以他看不到那張麵孔上的複雜表情,但聽到妖九所說的喬曦明三字,他頓時殺氣湧現,隨即似乎想到什麽,又沉寂了下去。


    “不要氣餒!”妖九邪笑不已,黑袍中伸出一根指尖:“你的體內現在擁有了另外一股潛力,掌握它,煉化它,你很快就能追上喬曦明的……作為你迴答問題的謝禮,我給你一道助力!”


    一滴流轉著深邃墨色的血液,帶著濃濃的妖氣出現在妖九的指尖,然後黑光一閃,直接衝入了還未反應過來的欒狂體內,隱沒不現。


    “哈哈,加油吧!你們都是種子,可最後誰能站在最高點,就看你們自己的努力了!”


    這是欒狂聽到的最後一道聲音,隨即他便昏迷了過去,而空中兩道黑白身影也消失不見。


    ……


    空中,妖九與蝶雨化作兩道流光飛速前進著。


    “主人,你為何要用騙那個人類?”


    妖九嘴角一勾:“怎麽了?幫你找一個擊殺念通之魔的助手,難道不好嗎?”


    “不敢!”蝶雨連忙搖頭:“隻是主人不是一直想留著那個喬曦明嗎?為什麽又要給他製造麻煩?”


    “誰要他將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來?給他製造些麻煩,難道不正常嗎?”


    妖九笑容不止:“再說了,在他和那批人類中的那個女人遇到寄族成員後,他們兩人,和那個領隊的小家夥一樣,如今都擁有了種子的身份,就算沒有我的這番話,他們遲早也會對上的。”


    蝶雨沉默了一會兒,才忽然問道:“他們,真的能夠成功嗎?”


    妖異的笑容從妖九的臉上隱去了大半,黑白眸子頓時深邃起來。


    “失敗了這麽多個輪迴,終於迎來了變數,不管成不成,那些老家夥也都要試一試……而且時間不多了,讓種子們鬥吧,鬥得越激烈,他們的成長也就越快!”


    一聲歎息。


    “……打破蠻星輪迴的幾率,也就越高!”


    ……


    戰族部落。


    “能夠招待杜大人,實在是我等終生的榮幸啊!”


    黑達格與塞朵娜兩人帶著眾多部落成員在入口恭迎杜天理的到來,笑著將他帶入了準備好的宴席之中,讓他坐上了主位。


    杜天理對這個部落的表現極為滿意,在佘漆嫵、蘭凰那裏受的氣,此時也被千人的恭敬化解,不停地大笑點頭,毫不謙虛地接受了四周給予的恭維。


    不過,還是有一點讓他覺得有些不太稱心。


    “我見黑達格首領舉止優雅,卻不知道為何要用麵具遮住自己的半邊臉呢?”


    黑達格坐在杜天理右下副位,聞言間舉杯的手頓時一僵,另一邊的塞朵娜也是臉色微變。


    不過這種變化一閃而逝,黑達格很快恢複正常,苦笑言道:“實不相瞞,非是在下有意在大人麵前遮掩麵貌,而是多年前被一場舊故毀了右臉,不好展現汙了大人的眼睛。”


    杜天理掃了眼塞朵娜,看到正好飄過的一絲沉痛,心中卻是放下心來,故作恍然:“原來如此,是我莽撞提到了傷心事,實在是抱歉了。”


    “沒事沒事,隻要大人不要誤會在下無理便好。”


    “怎麽會,黑首領談吐不凡,我們還是先來幹一杯吧!”


    “如此甚好,我先來敬大人一杯!”


    說話間,友好的態度帶動了宴席上觥籌交錯的場景,一眾隨行軍官與部落裏的數名獵隊隊長皆是笑對暢飲,氣氛好不輕鬆。


    連續幾杯烈酒下肚,杜天理暢快出聲:“此酒勁道十足,口感濃稠,喝入喉先好似吞飲了烈日精華,燒得我通體火熱,迴味時卻又感到冰爽透體,如此奇異之酒,我在覃杜鎮卻怎麽從未嚐過?”


    看向一眾軍官,數人也皆是搖頭說沒喝過,杜天理不由得好奇地看向了黑達格。


    黑達格舉杯一笑:“稟大人,在下部落能有此酒實屬運氣。”


    “哦?可否說來一聽?”


    “大人要聽自然可以。這是有次部落在捕獵之時,意外斬殺了流沙地中的一頭沙泉蠻獸,實力不低,已達到二級獸兵。斬殺後當天破肚未做處理,屍體在沙地上放置了一天一夜,結果第二日後此獸體內便散發出濃濃的酒香。一部落成員嗜酒成性,聞到酒味後便不顧性命的前去嚐試,結果喝完不但沒事,還大聲唿喊,說血酒的美味如同沙地,既有白日的炎炎熱氣,又有夜晚的冰爽之感,所以我們也將此酒叫做流沙酒!”


    聽聞這酒實際上是蠻獸血液,杜天理倒是沒有反感。


    人類來到蠻星隻不過二百餘年,原來地球的大多動植物種都難以移植,所以如今的很多食物酒水,都是采用蠻星本土材料所製,其中並不缺少蠻獸血液自成佳肴的例子。


    二級蠻獸血液所化的美酒,其價值也不低了,眾軍官都是口舌大動,當下多喝了數口。


    不過聽完故事之後,杜天理卻是對另一點大感興趣,問道:“不知首領所說的,那個嗜酒成性甘冒性命危險試喝流沙酒的好漢,有沒有在這宴席之中?”


    黑達格笑道:“大人既然對他感興趣,那不如我便將他叫來讓大人瞧瞧?”


    “如此也好!”


    見杜天理同意,黑達格立刻麵帶笑容看向身後的部落成員。


    “你們去把阮學那個酒鬼叫來給大人瞧瞧!”


    ……


    此時的部落除了宴席之處,其餘的帳篷相比之下都極為安靜。


    在東麵一頂稍大的帳篷之內,關鑫召集了此次與他同行的三十名軍士。


    “副尉!”


    關鑫看著這些軍士點了點頭。


    數天以來,關鑫大多時間都和喬定統暗中待在一起,給這三十名軍士留下的命令就是靜息待命,沒有透露過半點其他的消息。


    這自然讓三十名軍士很是好奇,可就算詢問,關鑫也隻會讓他們繼續等待。


    可如今杜天理到來的消息他們也全都知道,聯想到杜家兩位少爺之間的傳聞,紛紛頓時都懷疑起自己一眾出現的目的了。


    “副尉,杜天理司戈也在部落之中,我們真的不用前去通報嗎?”


    關鑫掃了眼說話的軍士,搖了搖頭。


    如此古怪的舉動自然讓眾人愈加懷疑起來,而關鑫似乎察覺到了這個現象,出聲道:“你們知不知道校尉派我等前來尋找這支部落,是為了什麽?”


    一眾軍士麵麵相覷,皆是搖頭說不知。


    此時關鑫麵上帶起了神秘的神色,突然壓低了聲音:“其實,這次我們被派來尋找這支部落,是因為此部落之中藏著一個秘密,而我們本要替司戈提前奪得這個秘密。”


    眾人目中露出驚色。


    關鑫卻突然歎氣:“可惜,我本以為能夠在這幾日內查出秘密的真相,卻錯估了覃杜支援軍的抵達時間,如今杜天理大人出現了,我們的任務也就失敗了。”


    “啊?那我們該怎麽辦?”眾軍士慌張問道。


    “任務失敗,我們已經沒有繼續待下去的理由。”


    關鑫環視一周,然後咬牙說道:“都收拾好東西,我們準備離開!”


    ……


    “你就是那個冒險試酒的好漢?”


    杜天理好奇地看著麵前冷淡的阮學,摩挲著下巴不斷打量著他。


    黑達格在旁說道:“這阮學生性冷淡,大人倒是莫要誤會,不過一旦他喝了酒之後,整個人就完全變樣了!”


    “哦?”


    杜天理越發感興趣起來,打量之中,他注意到這阮學雖然冷淡,可雙眼一直緊盯著他身前的流沙酒,目光之內的熱切足以證明那嗜酒的性情。


    他哈哈一笑:“既然他便是試出流沙酒的好漢,那今天便讓他入席,與我等一同暢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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