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周圍,翻轉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我的身體有些麻木。


    白天的時候,我看過這裏,好大的一間庫房,隻在一側有窗戶,透進光線,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鬼地方。


    昨夜那吱吱呀呀的聲音定是它發出來的,地上彎彎曲曲的繩子像到處爬行的蛇,浸滿了酒水,已經發黴了。


    我看不到‘滴答滴答’的聲音來自哪裏,但是我看見不遠的地方,地上已經集了好大的一片酒水,看來這些桶裏麵是有酒的。


    我一直都沒有進食,還是跟爺爺他們大家一起吃的晚飯,那應該已經是前天晚上的事情了,我現在也不知道餓了。


    昨天還很想上廁所,竟然也沒有了感覺。


    我記得抓我的時候正在下著雨,現在似乎早就不下了,但是白天的時候,我也看不到有陽光照射進來。


    那‘滴答滴答’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讓人煩心,卻是唯一的聲音,亦或說是唯一陪伴著我的聲音。


    我有些進入了恍惚的狀態,嘴巴已經麻木,身體也是麻木的,肢體早就是麻木的,我得想辦法活動一下。


    我在努力的向前動了動,還是不行,我根本就動不了。


    可是我求生的欲望讓我不得不活動自己,我想坐起來,如果能做起來,就會緩解一下我的麻木,血液就會流動起來。


    可是我掙紮了好久,我隻能放棄,我已經精疲力盡。


    高桐!


    我在心裏默默的喊著,也許我們再也見不到了。


    又一行淚流了下來。


    不管是誰綁我來這裏,陳酒櫃,沈蘊涵,亦或是方茹,都跟你脫不了關係!也好,如果我今天死在這裏,你能夠記得,曾經有個深愛你的女孩,為了你死在這裏,也許你就會時常記起來吧!


    哈哈哈!這樣的結果。


    我有些恍惚,隱隱約約聽到有一些雜亂的聲音,由遠及近,不知道是不是在夢境,我多希望是高桐來救我,高桐!救我......


    我在很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可還是不行,我的眼皮好沉。


    我聽見有聲音向這裏來,是高桐,一定是高桐來救我,我在這裏,他來救我......


    似乎真的有人來。


    一陣狂喜,我求生的欲望突然強烈了起來。高桐,你快些來,一定是你,我知道,你不會不要我的,你會來救我的。


    我此時有些氣若遊絲,那一絲生的欲望,讓我有了溫暖。


    我相信,他是愛我的。


    我眼前都是他看我的笑臉,充滿了柔情的目光,高桐哪怕有一天,我們不能在一起,我們曾經愛過,曼琪也會死而無憾了,我隻希望你跟我說一聲,‘我還愛你,很愛!隻是我不得已才這樣選擇。’我會原諒你的。


    我聽見有人在開門。還有一絲光!


    我本能的睜開眼睛看了看,我恍恍惚惚的看見走進來兩個人。


    “媽的,大晚上的還讓我們來,看什麽呀?反正也沒想讓她活著,還看什麽呀!”其中一個人在抱怨著。


    “你別多事,看就看一眼,看有看的錢,給你錢你不要?別總唧唧歪歪的。”


    “那到也是!我靠!這裏這麽多酒?沒想到這陳酒櫃還真的有存貨。”


    我的臉貼在地麵上,看見兩條人影走進來,像倒立著一樣向我移來,他們的話讓我一陣絕望,不是我的高桐,不是高桐!


    我好失望!


    高桐,你怎麽還不來,我就要堅持不了了。


    我此時癱軟著整個人蜷曲的毫無知覺的躺在地上,30多個小時,一個姿勢......


    “我操,這些酒得多少錢那?我說,我們有了這個鑰匙,迴去你照樣整一把,沒事......”


    “你行了,別總想沒用的!”


    那兩個人走到我的身邊,一道強勁的光照到了我的臉上,我本能的緊閉了一下眼睛,那小子在我身上不輕不重的踢了兩下。


    “還有氣!”


    另一個已經跑去裏麵,可能是去查看酒桶去了,隻聽見他一邊往裏跑,一邊說:“我靠,這老多了,這是什麽酒呀?”


    接著就聽見嘩嘩的水聲,不多時,酒的味道好大。


    “嗨!你tm幹什麽呢?走了!別動那些東西?”


    “我說,海子,都是白酒,哎!這桶是紅酒,這陳酒櫃真他們的有底子。”


    “走了!別tm的沒事惹事。”


    我不知道那個貪婪的男人在幹什麽,似乎他的興趣全在那些酒上,他好像在查看那些酒,我看不見他,就聽見‘嘩嘩’的流水聲。


    “你tm的在幹什麽?你關了?”查看我的男人站在那用手電筒照著他的同夥。


    “關個屁,就得禍害他一下,老東西,有這麽多酒還他們的那麽摳,你看給我們這倆錢給的,還不夠他幾桶酒的,就這些酒,他tm的灌瓶子裏,你說這一桶得賣多少錢?放幾桶吧,我讓他省了給我們的。”


    “哈哈,你小子也就tm這點損點子,要說你沒大出息!”


    “哎!你說這庫裏的酒能值多少錢?”那小子興奮的問。


    “那還不得幾百萬?”踢我的小子說道。


    “要你這個人吧,就tm木頭腦袋,我說你配兩把鑰匙你還不幹,你不幹我幹,沒事咱也賣點零花錢,也不天天來整,他這麽多,也沒個數,你就膽小。還幾百萬,在這裏幾百萬,賣出去可就不是幾百萬了,說值多少值多少!”那個跑遠的人有似乎跑了迴來,聲音又迴到了跟前。


    “你還別說,你說的也在理,行,那趕緊迴去!”另一個一聽他這樣說,催促著。


    兩個人一起快步向外走去。


    “你確定了還有氣?”


    “有,不過看樣子也tm挺不了多久了,癱成泥了,餓也餓死了,2-3天了都!”


    “好看不?那女的誰呀......被......”


    “聽說是高桐的女人,能不好看嗎?”


    “啊?那我得看看,好看咱倆幹脆幹一炮,大晚上的也不白來。”那個貪婪的家夥說著。


    “你tm的行了,什麽便宜你都想占,都tm快咽氣了,整一半在整死,你就得傻。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得不防你知道嗎?要說整一把鑰匙到是正經事情,趕緊走,大半夜的了!”


    “也是,趕緊走吧......”


    漸漸的,腳步聲遠了,又恢複了平靜,再無聲音,隻有‘嘩嘩’放的酒。空氣中,酒味更大了,看來是很烈的白酒,那種味道很刺鼻。


    四周好黑,我都不知道了什麽叫怕了,即便鬼魅站在我的麵前,我都會衝她笑。


    我這次真真切切的感到了被拋棄的孤獨!還有一種無望。


    高桐,難道我真的是你說的區區一個不值得你在找的女人嗎?


    奇哥,你怎麽也不來找我?


    看來這一切真的是我最初想的,是陳酒櫃幹的。


    他對我這樣的陰狠,無可厚非,他的女兒就是因為我才最終走進監獄的大門的,他對我又怎麽能姑息,他的女兒都參與過綁我,這次是他綁,哈哈!該著我嚴曼琪就死在這父女的手裏,難怪那天他看我的眼神是那麽的陰狠,卻原來他早就預謀好的。


    我在一股濃重的酒氣中又昏迷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一種冰涼浸泡著,漸漸的蘇醒,我睜開眼睛,看見自己的臉在一片液體中,是酒!那些被放開的酒,已經流到了我的身下,我整個人都泡在酒裏。我看了一眼,我白色的牛仔褲已經泡成了淡淡的紅色,觸目驚心。


    紅色的小大衣裏麵都是酒水,裏麵的白色小毛衫也都不是淡紅的酒漬,我的頭發也泡在酒裏。我整個人醃在酒裏。


    那種酒氣讓我無處逃離。


    我絕望了,將近40個小時了,還沒有找到我,我已經不能在等了,高桐,我已經再沒有力氣等你來救我了。


    奇哥,如果可能,一定要幫我照顧好爺爺!


    爺爺,琪兒在不能在留在你身邊了。


    外婆,爸爸,媽媽,琪兒等不到你們迴來了!你們丟下我錯了!從此再別想見到女兒了!


    我睜開眼睛絕望的看著那扇黑色大大的門,恐怕我再無機會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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