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處,站在門口的卻是高桐。


    我不禁嘿然一笑。


    好意思!


    我沒動也沒說話。


    高桐看了一眼滿地的狼藉,像似遭劫了一樣,聰明如他又怎麽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他脫了鞋換好拖鞋走過來。坐在我的身邊,伸手要拿起我的手,我像刺蝟一樣的躲了一下。


    “不高興了?嗯?”他看著我,目光深邃,平靜如水,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我依舊不說話,沒有想說的,更覺得根本就沒說的必要,我還能說些什麽?


    “是不是她說了什麽?”高桐語氣平緩的問。


    說了什麽?


    說了什麽你能不知道?


    我不屑一顧往沙發裏蹭了蹭。


    “說話,別使小性子。”他看著我說。


    我突然一笑,“你那麽忙,還來這裏做什麽?迴去吧,好好休息!我沒使什麽小性子。”


    “那是怎麽了?”高桐看著我,伸手捏住我的下頜,把我的臉轉向他。


    他的眉梢微微挑著,眉峰處卻猶如凜著一團寒冰,雙眸顏色暗沉,猶如深潭,唇角微微勾著,麵對著我,把他無畏的強勢和霸道在不經意間展現的淋漓盡致,麵對我,又是一副這等的模樣。


    我極其厭煩。


    我蕩開他的手,站起身來,他一把拉住我,“你要幹嘛,我在問你話。”


    “我口渴而已!”我抽出自己的手,他站起來,一把拉迴我坐在沙發上,“等著,我來。”


    我不再動,你不是會照顧嗎?


    那就照顧好了,你能照顧她,那就也照顧照顧我。


    我嗤之以鼻的等在那,等待著他的照顧。


    我聽到廚房裏往水壺裏注水的聲音,那聲音很響,我卻突然在想,怎麽跟張奇開口,退掉這裏的房子算了,我可以搬到爺爺那裏,我不想在再這裏孤單。我也不想有人總是這樣肆無忌憚的打擾。


    突然間我心灰意冷,一點溫度都沒有,似乎自己結了冰。


    我在做著深唿吸,盡量克製著自己的脾氣,我知道自己真的是脾氣不好,沒有辦法做到沈蘊涵那麽處事不驚,溫婉恬靜。


    裝的跟聖母一樣。


    他靠在那裏,等待著水開,眼睛卻看著我。


    我卻垂著睫毛檔上自己心靈的窗戶,不想與任何人交流,我想把自己封閉起來。


    m的!


    沒意思!


    我在心裏暗罵。


    12歲的吻,哈!夠早熟的。


    我怎麽就感覺自己像個乞丐,讓人家施舍愛情。


    我12歲,我的爸媽離我遠渡重洋了。隻留下孤單的我。


    靜靜的空間裏,響著電水壺燒水的‘嘩嘩’的響聲,今天竟然發現它是那樣的響,以前就沒有聽到過,突然間感覺這聲音很煩躁。


    終於我聽見‘啪’一聲水開了,跳閘的響聲,那種‘嘩嘩’的響聲終於消失了。


    他走進廚房,好半天,才給我拿出一杯水來,交到我的手裏,已經不那麽燙了,應該是他在廚房裏給我來迴傾倒降溫了。


    真會照顧!我不得不讚歎。


    想一想,也許他為沈蘊涵也這樣做過,我的心很痛,撕裂了一般。


    我並不是小肚雞腸,可是沈蘊涵竟然來我的麵前炫耀,他習慣了他的照顧,而他雖然說愛我,但是他依然還在照顧她,不是嗎?就剛剛不是還照顧她用餐嗎?


    看來他照顧人真的很有經驗,是呀!十幾年了。


    我真羨慕沈蘊涵可以拿出這樣有效的證據,來真實自己的先入為主,有那麽多的理由可以在我的麵前炫耀。


    我突然啞然失笑。


    “跟我說說!真話!”高桐坐在我的身邊來。


    我突然間感覺自己好冷,手好涼,雙手握住溫溫的水杯。


    “曼琪......說話!”高桐看來也拿我束手無策。


    也算他倒黴,招惹了我這樣一個脾氣性格不好的魔頭,刺蝟。


    “高桐,我感覺沒有什麽想說的,這一刻我真的很不想說,我很困惑,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我像個乞丐,在祈求人家感情的施舍。”我有些冷,亦或是緊張害怕,惶恐?


    我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情緒。


    “你們12歲就開始接吻了,就有了約定,你要她嫁給你,在一起十多年了,試問,高桐,她說你是個長情的人,你認識我隻不過短短幾個月,我沒有自信,我不相信自己那麽有魅力吸引到你。那請問你,高桐,我是什麽?我究竟是什麽?”我緊緊的盯著他看,看他的眼睛。


    我看似說的心平氣和。聲音也不大。隻是聲音有些顫抖。因為我很冷。


    我不知道,是一種氣,還是一種害怕,亦或是一種心痛。


    我有些恍惚。


    “她說,她已經習慣了你的照顧,你既然那麽用心的照顧了她十幾年,你幹嘛還要費心費力的在去照顧別人?你愛我了,你如何安放習慣了你照顧的她。在國外的幾年裏,你們一直在一起,你又怎麽能適應別人?”


    我有些上牙打下牙,該死!自己這是怎麽了,剛才好好好的。


    我控製著自己的恐懼,我害怕,其實我不想失去。


    高桐隻是看著我,不做迴答。


    我顫抖著雙手握住水杯,喝了一大口溫水,我不知道我為什麽這樣冷,突然間這樣冷,心力憔悴。


    “高桐,你別在迷失你自己,你還是給你自己機會好好的想想吧,別在遊戲了,迴去兌現你的承諾吧!她說的對,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們是天生的一對,她在等著嫁給你,她心智都很成熟了,溫婉,大氣,知書達理,家事各方麵都很出色,別在迷失了你自己,毀了你一生的幸福。”我又抱著水杯灌了一口水。


    此時我抖的像篩糠一樣,說出的話語音發著顫音。


    高桐在想我靠近,他想抱著我。我知道!


    不用,我嚴曼琪這點誌氣要有。


    “曼琪,你怎麽了?嗯?”他伸出手來“給我看看你!”


    我躲避著,“你別碰我。我配不上你,喜歡使小性子,脾氣不好,像刺蝟,沒有她有城府,也不如她大氣,配不上你。高桐,你放手吧!別在給我希望,施舍你的愛情給我。你讓她迴來,不就是要兌現承諾的嗎?你別傻了。她才是最配你的。”


    “嚴曼琪,別說傻話,那不是真的?”高桐惱怒著對我低吼,精雕細刻的臉上冰冷異常。


    好冷!


    “我沒有那麽多心機,分析你們誰說了謊話,總之你說了謊話,你說你很忙,你卻是忙著抽時間陪她,你不覺得你有些太累了嗎?日理萬機,還周旋於兩個女人之間。你難道瞎了你的眼,看不出誰才最配你。你們在一起那麽多年了,哈哈,吻齡都那麽多年了,你還不知道誰最配你,你真的是個白癡。”


    我仰脖喝光了杯子裏的水,卻不停的在顫抖。


    “那都不是真實的,你能不能聽我的,嚴曼琪,你動動腦。”高桐棱角分明帶著邪魅而冷酷的俊美五官猙獰著,那雙眸子漆黑如墨,深沉凝重的透著薄涼的陰戾,那完美的薄唇緊抿成線。


    我握著杯子的手緊了又緊,我在給自己足夠的勇氣,我怕我在用力,手中的杯子就會直接碎成碎渣,那泛白的指節,明顯的詮釋著我此時的情緒。


    我控製不了我自己的顫抖。


    此時我的心痛的更是無以複加。


    我做著深唿吸,控製自己的顫抖,控製不了也要控製。


    “曼琪......乖,到我這裏來,給我看看你怎麽了?曼琪......”高桐看到了我的情況有些不太對,向我伸出手來。一點點的接近我。


    “不......不要了,我好的很,別在施舍你的憐憫,你......你離開吧!好不好,我說過了不鬧的,我沒鬧,隻是想給你說說這個道理,你懂了即可!我不說謊,不管你們誰說了謊,我不說謊!”我顫抖著把手裏的水杯放向茶幾。


    它卻摔到了地上,地毯上有厚厚的毛,沒有碎。


    “你讓我情何以堪,高桐,我像個偷人家感情的小偷,看著你帶著光明磊落的愛人出出進進,可我卻灰溜溜的像個小偷,還得給人家陪著笑臉,我是什麽?我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我不能......我做不到了,我盡力了,你也證實這一點吧,別在我們之間來迴的徘徊了,我不可能接受我跟任何人共同擁有一個人,我不能麵對他迴來,身上有別的女人的味道,高桐,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看見我愛的人坦坦然然的,跟別的女人在我麵前唱雙簧,我做不到,放棄......我放棄!”


    “我也要做個光明磊落的人,我憑什麽就非得做個——情婦!”我徹底的絕望了,我喊出了一句讓我最可恥的兩個字。


    “混賬!你就作踐你自己吧?你就那麽不自信?你的自信都哪去了?”高桐看著我怒吼著。


    我不想吵,真的,我害怕吵架,“你別吵,我害怕。我......不跟你吵。我們兩個都需要時間,你迴去吧!想好了給我答案。”


    我站起來,顫抖著有些頭重腳輕,向房間走去。


    “嚴曼琪,你給我站......”


    他還沒有喊出住字,我卻已經‘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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