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氣就喝幹了杯子裏的水,“你討厭不討厭,我說話你就當耳邊風。”我對著張奇喊,又吧嗒吧嗒嘴,“這水有問題,什麽破水,是不是放久了,一股子苦味道。”


    “別竟事,給你喝就行了,來,過來,我給你擦擦你的狗毛。”張奇一把拉過我,拽過浴巾,給我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


    也許是他給我擦拭頭發的力度溫柔,還是我有些洗澡累了,竟然眼皮在打架。


    漸漸的我低下頭,張奇一把把我托住,我聽見他輕聲的對我說:“對不起!你要好好的睡會。”說完,我就感覺自己飄飄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這一覺睡的可真的舒服,我都不知道,睡覺還是一件這樣幸福的事情,什麽感覺都沒有,就像忘記了一切紛擾,一切不快。


    當一縷霞光投射到我的眼睛上,好刺眼。


    我挪動了一下身體,可是那陽光真的調皮,它竟然追著我跑,還單單就照在我的眼睛上,我隻好跟它賭氣的坐起身來。


    “你好討厭,怎麽就往我眼睛上照。”我竟然跟陽光較勁。


    門被敲了兩下,張奇的帥帥的頭伸進來,“醒了?嗯,這一覺挺像話。刷牙洗臉吃飯!”他說完,縮迴了頭。


    我隱隱約約的聞到一股香味從門縫裏透進來。


    我條件反射的肚子裏的老腸子都唱起歌來。我一掀被子趕緊下床跑出去。


    我看見客廳的沙發上放著的都是我愛吃的東西,“奇哥你太偉大了,你會變戲法是嗎?”我說著就已經迫不及待的用手抓著東西放進嘴裏。


    “洗手去,什麽樣子呀這是?”張奇看著我一副超級隨便的樣子。


    “我好餓!”我看著瞪著我的張奇,站起身去洗手,出來我就迫不及待的吃起來。


    這是半月來第一頓吃出了香味的一頓飯。


    張奇看著我一副大快朵頤的往嘴裏送著東西,一會遞水一會夾菜給我的照顧著我吃喝,等我吃的酣暢淋漓的時候,我突然看向他:“你幹嘛不吃?”


    “吃,這就吃。”這才開始吃飯。


    我看著他,心裏說不出的一種情緒在湧動。


    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張家少爺,竟然為了我鞍前馬後,照顧著我的起居。


    我都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怎樣的,我像是把自己圈在了自己的牢裏。


    “想什麽呢?”張奇看見我在走神,輕描淡寫的問:“歇會你工作吧!我要出去一趟。”


    “嗯,好,你也休息好,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奇哥!”


    “知道就好!”


    他吃完了飯,我搶著收拾了我們的餐桌,他看著我,拍拍我的頭,“哈,學的乖了,那我走了。”說完拿著自己的車鑰匙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兩天,我終於完成了初稿,給潘總監打了一個電話,想讓她看一下。


    我給潘小惠把資料發了過去,等待著潘小惠的審核,心裏有些忐忑。


    我躺倒在沙發上,真的感覺到累了,空了,那些資料從我的腦海裏拽了出去,我整個人就想被清空了一樣,這一刻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又向我襲來,我放開手機,看著那張我們的自拍,我感覺一絲哽咽。


    照片上,他的笑容燦爛,溫暖如春,我一副小鳥伊人的依偎在他的懷裏,唇紅如櫻,我似乎還感覺得到他剛剛親吻過我一樣。


    眼裏被突兀間湧出的水霧迷蒙了,我把手機摁在心口,痛徹心扉。


    突然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音,我知道,一定是張奇來了,我趕緊抹了一把眼睛,擦拭掉臉上的眼淚。


    張奇進來之後看見我在沙發上躺著,他有些出乎意料,“啊哦!今天怎麽這樣乖,竟然偷懶了。”


    “什麽偷懶呀!我完成任務了,休息一會不行嗎?”我沒有看他。


    他走過來,伸頭看著我,似乎看出我哭過的樣子。


    “完成任務了,要不要出去透口氣?”他問我。


    “不想,隻想休息,這樣就很好了!”我拒絕與外界聯係。


    “我帶你去爺爺那吧!半個月了,你不想他,他也想你了,走,我們在那吃飯在送你迴來!”他把我拉起來。


    “我不想去,哥哥!”我向後掙著,“好不容易躺會,你又折騰我。”


    “走了,不然你的腿都不會走路了!走!”他不給我拒絕的機會。半抱著我向門廳走去。


    “我總要換了衣服才行,我這個樣子像鬼一樣。”我對奇哥說:“在嚇著人!”


    “你才知道?你都嚇了我半個月了,我早都習慣了你的鬼樣子。”張奇停止拉我,上下看了我一眼,“也好,換換吧!我等你,我下去等你!你快點!”


    我隻好很不情願的走進房間,找衣服穿,看著櫃子裏的幾件衣服,我在想,要換季了,得買幾件衣服了。


    我突然想起了那個我曾經買過39塊襯衫的自選店,嗯,一會去那裏看看,那個地方在江源裏附近,也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


    穿了一條牛仔褲一件t恤,我向外走去。


    上了張奇的車,我對張奇說:“奇哥,我們先去一個地方吧!就江源裏外街上,有個服裝店,我想去那裏看看。


    “那裏還能在嗎,江源裏早就扒了,那個地方還能有?”他看著我說:“幹嘛?買衣服?去那?”


    “嗯,有個自選店,那裏的衣服我特喜歡。”


    “行,那就往那走,看看!”他說完就啟動了車子。


    好久沒有出門了,外麵的樣子,真的有些變化了,秋天了,有的樹種葉子漸漸的變黃:“半個月就是這樣了?葉子都有些變黃了。”


    “你在半月不出來,樹葉都得掉沒了!”張奇誇張的說。


    “你少騙我,南方的樹掉什麽葉子?”


    “當然掉,新陳代謝呀,不得跟你一樣,不透透氣怎麽行!”


    我看向陽光的午後,街上的行人匆匆,這座城市就是,每個人的節奏都是匆忙的,不像小城。


    還別說,那家店真的還在,我開心的跑下去,消失在店裏。


    張奇停好車進來,四處看了看,微微的蹙起眉頭,漫不經心的在店裏轉了一圈,然後走到我的麵前,牽起我的手就向外麵走。


    “幹嘛?我還沒挑好呢!”我向後掙著,想脫開他的手。


    他執拗的把我拽出店裏,“你來的這都什麽地方啊?老庫底子了,你沒聞到那店裏的黴味?”


    “我才不管,哪有什麽黴味,你就狗鼻子。”我還要迴去:“來都來了,再讓我看一下,就一會。”


    “不行,那裏有病毒,你不可以再進去。”他強行把我塞進車裏,“你敢下來我打斷你腿,你試試!”


    “有病,我不理他,坐在車裏向那個店看去,不過也確實是有點破,我剛才看了一下,這一季還真的沒有我相中的。”


    “我帶你去。”張奇沒好氣的說,“商場又都是竟然來這裏。”


    “你的地方我消費不起,你還是拉倒吧!”


    “我張奇也不至於讓你穿這樣的衣服吧!”張奇一邊上車,一邊嘟囔著。


    “我買衣服跟你有什麽關係,我是什麽檔次穿什麽衣服,摸著我自己的口袋辦事。不要你勞心。”我看著張奇嗆著他說。


    “那也不是這樣的檔次吧?老鼠咬完你在穿?你什麽檔次?丐幫?”他有些不高興了,確實是真的不太高興了。車子一下子竄了出去。


    切!


    我沒裏他,我連句實話都不能說,我招誰惹誰了。


    直到到了畫廊,我們走進去,爺爺看見我就放下手裏的裱畫工具,從花鏡上麵看向我說:“嗯,琪兒,有日子沒來了。”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走到茶台坐下來,給我倒了一杯茶,“先喝口茶。”


    袁夢也像八輩子沒看見我這個老姑舅親戚一樣,一下子就抱住我,“哎呀我的曼琪呀!這越是距離近了越看不到你了,你看看你忙的怎麽這樣憔悴,奇哥!你過來!”


    張奇正在案台處看爺爺裱的一幅國畫,不知道袁夢喊他何故,抬頭看了袁夢一眼:“在,說!”


    “說,說什麽呀?你怎麽照顧我們曼琪的呀,這半個月沒看見,怎麽這副樣子了?精瘦,皮包骨了都,你到底給她吃沒吃飯。”袁夢大唿小叫的說著,然後又看著我:“這小臉都抽抽了。”


    “咳......你批評的對,我是沒照顧好。我下次努力。”張奇有些尷尬。


    我懟了袁夢一下,“你別順嘴又開河了好不好,關人家奇哥什麽事呀,你有病!瞎嚷嚷什麽?”我瞪了袁夢一眼。


    我眼看著張奇有些尷尬,趕緊打住袁夢。


    我拿起爺爺給我倒的茶,喝了下去,“爺爺,你又換新茶了?”


    爺爺笑:“哈哈,還是琪兒嘴刁,換了今年的新茶。”


    “一喝就是新的鐵觀音,太好喝了!”我又自己倒了一杯送到嘴裏。


    “嗯!你喜歡,一會給你帶迴去些,自己沒事慢慢喝。”爺爺對我說:“最近很忙嗎?”


    “是,爺爺,最近搶著做了一個策劃案,有點累。”我看著爺爺說:“爺爺,你想我了?”


    “嗯,不要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一切順其自然,欲速則不達,凡事講究個恰到好處!”爺爺呷了一口茶,牟利的目光看著我,像似在審視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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