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人的兒媳婦又來看我,帶著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還提了一袋子蘋果和一把香蕉。


    劉荷花應該隻有四十不到的年紀,看起來卻像一個五十多快六十的老劉荷花,頭發花白,皮膚粗糙,眼角的皺紋似乎都在述說著她的辛勞。


    “小兄弟,小妹子,昨天我不在醫院,今天一早就聽說你們給我爸媽送了五千塊錢,我們家現在有困難,錢我們就收了,算是借的,等我們社保報銷了,就還你們,成不?”婦人跟我聊了幾句就說到了昨天錢的事。


    “阿姨,不用還了,他也不卻那點錢。”我還沒說話,白璃就說道。


    我心裏雖然不後悔給他們錢,可我差錢啊,我的車還沒買呢。


    “哪有白拿別人錢的道理,這理去哪也說不通,這是我寫的借條,你們看一下。”劉荷花說著拿出一張白紙寫的借條,字跡清晰,後麵的署名是劉荷花,跟其他字體完全不一樣,看來是別人代寫的,而劉荷花就是這婦人的名字。


    “真不用,我也留不住錢,還不如給老爺子治病,也是給我積德。”我這可是大實話,如果白璃沒有騙我,那錢我肯定留不住。


    劉荷花硬要把借條給我,我不收,幾個人推來推去,鬧了一陣也沒解決好。


    女人最後拿出一塊正方形的黑色木頭,寬約3厘米,長約二十五到三十厘米,六麵分別刻有二十八星宿,日月,紫薇諱,天蓬諱,南鬥六星,北鬥七星。一般對道法有了解的人都知道,這是天蓬尺。


    天蓬尺不難求,到處都能買的到,現在就連網上都有得買,還包郵。難求的是開過光,或者前人遺留下來的,開光的話,隻要修煉到一定的程度,找到適合的方法,很多人都能開;要麽放在道觀常年供奉也可以;如果要找一個老物件的天蓬尺,那就有點難找了。


    “小兄弟,這是我家裏頭傳下來的,聽我公公說,家裏以前出過道士,這是法器,放家裏可以辟邪,以前有人出三千買這個東西,我們沒賣,估計三千塊還是能賣的,就當還你們的錢,怎麽樣?”夫人說著就把尺子提給我。


    我和白璃心裏都異常震驚,這給一般人,或許也就是一個古董,若是給我們,那可就是真的法器。


    我承認,我貪心了,接過天蓬尺,我用這兩天白璃教我的方法仔細感受了一下天蓬尺上的氣息,居然有一股浩然之氣,雖然比不上我的量天尺,可也時難得的寶貝了。


    我遞給白璃,白璃接過看了兩眼,朝我點點頭。


    我會意白璃的意思,對劉荷花道:“嫂子,你這東西是哪個年代的?”


    劉荷花想了一下,道:“我公公說是清朝的,我也不太清楚。”


    我點點頭,道:“這個東西我們兩萬買你的,怎麽樣?”


    劉荷花愣了一下,明顯沒想到我會出兩萬買,而且兩萬對他們家來說,也是個大數字了,猶豫了半天,劉荷花說道:“我去問問人吧,如果真值這麽多,你給我一萬五就好了,如果比這個高,我也兩萬賣給你。”


    劉荷花這意思是要收迴去問人,我對這是不是古董倒也無所謂,主要是看中它是個法器。


    我把天蓬尺還給劉荷花,道:“行,你去問問,到時候如果他們給估價了,再來找我。”


    劉荷花接過天蓬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小兄弟,我不是想賣個高價,隻是怕你們吃虧,如果高出兩萬,我還是按兩萬賣你,低於兩萬,我們就按正常價算。”


    我笑了笑,道:“沒事,我們就是喜歡這東西,如果高於兩萬,我們按評估的價格買,低於兩萬,還是按兩萬算。”


    我這倒不是裝大款,而是我確實想要這東西,真給識貨的人,估計不隻出兩萬,如果人家光按照古董賣都能賣六七萬,我也不好意思出兩萬買人家的啊,畢竟我也不是古玩行裏的人,買賣靠眼力,人家那吃虧、撿漏是自己的本事問題。


    劉荷花走後,我問白璃,道:“你覺得這東西能賣多少錢?”


    白璃想了想,道:“這是桃木做的,剛做出來的時候有大師給它開過光,後來估計被他們家一直放在神龕上,所以是一件難得的法寶,雖然比你的量天尺差多了,可它能超度、拷鬼,甚至借天蓬元帥神力,你的量天尺隻能捉鬼驅邪而已。”


    “你這是在說這天蓬尺有多厲害,我問你應該給人家多少錢。”我都快無語了,我也知道天蓬尺的作用。


    “如果換了李東,估計能給八到十萬,給一些錢多,又沒法器的,估計能出十五萬作用吧!”白璃大概的估計了一下,聽得我暗暗咂舌,我也沒那麽多錢啊。


    “我們還有多少錢?”我現在壓根就不知道我的卡裏還有多少錢,隻能問白璃。


    白璃歪頭算了算,道:“你爺爺給你的卡我也拿了,一共還有三萬多快四萬吧。”


    我算了一下大概的花銷,留一萬的話隻要白璃不亂用,應該能堅持很久,道:“有時間你去下銀行,留一萬,如果她們還賣的話,其他的錢全部給那個嫂子吧,清朝的古董應該不值什麽錢,又不是皇帝用的東西,兩萬多應該超過古董的價值了。”


    白璃撇撇嘴,道:“你還是占了別人便宜,我去取錢。”


    白璃說完就走了,我怎麽感覺白璃總喜歡跟我作對呢?我這不是沒錢麽,而且他們家留著這東西也沒什麽用,如果哪來當古董賣還不如賣給我呢。


    白璃又不知道幹什麽去了,等到下午才迴來,我把劉荷花給我的雞湯喝了,我中間尿急,自己跑去上了一趟廁所,已經好很多了,自己起床也不像前幾天那麽痛。


    白璃剛一迴來就丟給我一個塑料袋,然後把手上的保溫盒放下,道:“自己吃,我吃過了。”


    說完,她幫我把床搖起,就拿著劉荷花的罐子去廁所洗罐子,我隻好自己一個人端著飯盒慢慢吃,菜的味道像是夏月做的,看來她又跟夏月玩去了。


    劉荷花這天沒有再來,晚上我繼續練習運氣,已經不會像第一次一樣,剛進入狀態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護士剛給我來打針,劉荷花就來敲門了。


    護士好像知道我們給那老爺子送錢的事,朝我說了聲:“小夥子不錯。”說完對劉荷花點點頭繼續給下一個病房去掛水。


    劉荷花拿著天蓬尺遞給我,道:“小兄弟,我昨天去了躺市裏麵,找了半天才找道一條專門賣古董的街,問了好多家,出的價格都是五千到八千,這跟棍子就給你們抵那五千塊。”


    我沒接天蓬尺,朝白璃看了一眼,示意她把錢給劉荷花。


    白璃從她昨天剛買的包裏拿出用紙包好的錢,遞給劉荷花,道:“嫂子,這些錢是買那尺子的,那尺子是道士用過的,真的能辟邪,我們正好想找個放店裏麵,避避邪,一般地方找不到這麽好的東西。”


    劉荷花對這個不太懂,可她自己跑了市裏麵的古董行,問了十幾家都沒超過一萬,她覺得那些人出的價格應該是差不多的,搖著手,道:“我不能再收你們的錢了,你們能幫我們家已經幫我很大的忙。”


    我想起了昨天那個小男孩,道:“嫂子,你兒子也有十幾歲,快讀高中了吧?”


    劉荷花說起兒子,笑道:“嗯,現在剛中考完,分數下來了,估計能進一中。”


    劉荷花滿滿的自豪,一中是我們這裏最好的高中,隻比市一中差一點,升學率很高。前段時間好像有一個全國高中前五百的排名,我們縣一中在三百名左右。


    我看著劉荷花的笑容,道:“嫂子,我們雖然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富二代,可掙錢比你們容易,而且你這東西也確實值這錢,你就當為你兒子想想,他讀高中的學費,還要寄宿,生活費什麽的都是一大筆錢,我聽護士說了你們家的情況,全靠你一個人在縣城賣點炒瓜子撐著。”


    我說道一半時劉荷花的笑容也沒了,等我說話她低著頭,像是在哭。


    我以為我說重了,趕緊道:“嫂子,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跟你說,你這東西賣古董估計不值這個價,可是在行家手裏,它就是個無價之寶,就是三五萬我也願意買。”


    劉荷花抽噎著道:“我隻是恨我自己沒本事,恨男人死的早,我公公婆婆心疼我,在家裏再苦再累也不吭聲,兒子也懂事,學習成績也好,就是我們兩個不爭氣。”


    白璃抽了幾張衛生紙,遞給劉荷花,道:“嫂子,你們是福氣還沒到,再等兩年,你兒子長大了,你們的福氣也就來了,我會看相,給老爺爺和老婆婆看了下麵相,他們兩後麵還有一斷福享,應該就是享你兒子的福。”


    劉荷花接過紙,擦了擦眼淚,抬頭看了白璃一眼,道:“小妹子,你這才多大,也會看相?”


    感情人家完全就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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