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京後的一個晚上,月光皎潔地透過門窗照在了地上,仿佛為屋子裏鋪了一層薄薄的輕紗。我目不轉睛地望著那蒙蒙的光線,心裏卻聚精會神地在想別的事。

    想來好笑,那日在蒙古草原上,我不是跟那位蒙古小夥耗上了麽,後來那個蒙古人站起來,來到我麵前,“嘰裏呱啦”地說了一大堆。我起初是沒聽懂什麽玩意,後來十三走過來拉著我的手,又“嘰裏呱啦”還他一堆話。接下來我看著少年的表情,由笑意盎然變成了失望掃興,這才明白一二——看來這位少年想必是以為我跟他是“有緣千裏來相會”吧!興虧十三為我排解,不然這誤會還不得一直蔓延到尼羅河湖畔了。

    可後來沒想到因為十三的這麽一出,敏敏竟然誤會我們之間有什麽,還說如果我們不好意思說,她可以幫忙搓合我倆。我暗暗尋思:“這位要是擱在現代一定是開中介所的,這都是職業性的。”不過她說的這些我在之前卻也想過,畢竟當時身處那樣的環境,那樣的現狀,也太容易讓人胡思亂想了吧!更何況連敏敏都誤會了,我再小小地迷糊和質疑一下,我看也算不得什麽大驚小怪的吧!隻不過一旦想起以前上班時曾讓我動過心思的那位,我就倒吸口冷氣——白費了我半天的心思。結果耗了n天n月n年,有些話始終沒撂在明處說,更別提坦白了,結果整得我的心真是賊拉累挺。再以後我可沒那耐心煩在這種事情上耗。倘若再遇上這類情況,我則一律定格為:倘若有什麽意思就放在明處說,不放在明處說的,管它是什麽情況,都視為浮雲。所以當日我也是這麽迴答她:“我跟十三爺隻是朋友,他那天隻是幫我解圍!”可這小姑娘仍然不肯相信:“得了,你真當我是不懂事的小孩兒呀,友誼和情是兩碼事,難道我還分不清?你不承認就算了,待我直接去問他,畢竟這是男人應該主動的事!”我聽了,隻是想笑,卻沒往心裏去。

    如今想起來,既然敏敏那日嚷嚷著說要去問十三,但不知她到底問沒問?照說以她的性格,應該是問了才對,可是到了今天,事隔那日已經過去了三個月,我也沒見十三對我說些有關我們倆之間的事。哎,看來是我多慮了,也許本來就什麽事都沒有呢——其實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有個朋友在身邊,你可以和他分享歡樂,品位感覺,調侃情趣。而且跟幾個男男女女在一起都不會有人去計較太多。可如果他是你的男朋友那就沒那麽多的自由了,至少當著外人的麵,你有些話得惦量著說,跟有些人相處得保持一定的距離,至於有很多事也必須要三思而後行了。

    雖說十三始終沒向我坦白過什麽,可一旦我們偶然相遇時,他卻常常會表現出一副羞怯、不好意思的表情,盡管我有時也悄悄納悶:也不知道為什麽,自打我到了這兒以來,原本書裏那位兇焊的十四爺卻變得溫順靦腆:因為現在的他畢竟不是曆史上也不是小說裏的十四爺,而是高哲——一個本來就很靦腆私文的小男孩。如果這個是可以解釋的,那十三爺這邊又該如何解釋?照說不管是曆史上還是小說裏的十三爺都是個性格灑脫、辦事爽快的人,怎麽一到了這裏他竟也變得扭扭捏捏、含含糊糊的了?說來倒是與高哲有幾分像呢!可是我可受不了這個,要知道我又不是三頭六臂,同時麵對兩個“關二哥”叫我怎麽應付得了?所以一旦發現十三爺有些含羞答答的,我就趕緊利用轉移法轉移他的精力跟他嘮點別的嗑,心想:“您啊,還是做好您自己吧,我有一個高哲就已經‘知足’了!”

    其實在這期間我最奇怪的一件事是:為什麽十三爺從來不提起綠蕪——《步步驚心》中一個很重要的角色,也算是十三爺的患難夫妻。所以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直接地問他:“你的朋友裏是不是有一個叫綠蕪的?”他聽後,居然一臉詫異:“綠蕪?不認識?”我不敢相信地又問了他一句:“你真的不認識綠蕪嗎?”他顯露出一臉無辜的樣子“什麽意思?我為什麽一定要認識她?”

    這件事過去了很久。但是每當一有空,我總是會望著時晴時陰的老天爺發呆——我到底是不是穿越到《步步驚心》裏來了?如果不是,那麽為什麽我的很多經曆是跟《步步驚心》裏的情節一樣呢;如果是,那麽為什麽我的很多經曆卻又跟《步步驚心》裏的情節不一樣呢?老天爺,你到底把我帶到了一個什麽世界裏來了?

    不管怎麽樣,我覺得在這個世界裏沒有綠蕪也算件好事,這樣的話將來的若曦就不用因為給十三求情而在雨中長跪烙下病根了,若沒有了病根,她也不會年紀輕輕地就離開人間,將來興許會幸幸福福地活在人間,企不是更好嗎?

    另外還是聊聊敏敏吧,說來更可笑,雖然我和若曦來自另一個時代,但是能在這個時代相聚,卻也不是很寂寞,外加上性格率真的敏敏,一旦幾個人有了閑空聚在一起,生活到是頗有樂趣。有時敏敏會教我跳她們的蒙古舞蹈,不過我對她們那婀娜嫵媚的姿勢到是不在行,反而給她示範起mtv裏的街舞來。雖然對於街舞我跳得也不算在行,因為我又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都隻是跟著電腦裏的舞蹈教學學的。更何況我學時的本意隻是因為北方來暖氣之前和

    取暖期剛過時屋裏忒冷了,我隻是為了鍛煉和熱身才學的。總之我跳得也不是很好,但是我覺得唬她還不是一欄一欄的?她起初問我跳得是什麽,我隨口就答:“該舞!”她從沒聽過這個名字,好奇地重複著:“該(街)舞,該舞!”挺不了一會兒,這個稱唿連我自個聽著都覺得可笑,索性還是改過來,對她說:“也叫街舞。”還好若曦對於這個名字到不陌生,不過她更感興趣的是雙人舞,也就是我媽媽常說的十四步。有時她會教我跳,可等我踩了幾次她的鞋以後便再沒耐心煩跳下去。她又總是不肯放過我,我一著急,便脫口而出:“你願意跳,就去找你的四爺跳!”她聽了,亦真亦假地生氣,接下來就是追上我,然後“痛打”我一頓。就這樣歡歡樂樂、打打鬧鬧地渡過了一個烈日炎炎的暑夏。

    九月末,天氣轉涼,晌午的日頭最灼人,可早晚卻涼得透骨。日漸西斜,但陽光仍然是暖融融的。我正在花叢中追戲著一隻蝴蝶,本就沒有要抓住它的意思,不然就憑它這晃晃當當、慢慢悠悠、搖搖擺擺的樣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這時,又看見它落在了草叢中,我正欲上前用手掩蓋,它卻騰地飛起,這把是一溜煙地跑沒影了!我恨它陪我玩得好好的卻突然沒了影蹤,一時氣憤,便朝地上的一塊石頭踢去。但令我萬萬想不到的是,那塊石頭原來是長在地上的,我不但沒踢動它,反而給自己的腳撞得生疼。我抱起受傷的腳,一邊原地亂蹦,一邊“哎喲哎喲”地叫。卻不知道從哪傳來的一個男人的“哈哈”笑聲,我氣憤地想:“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便隨聲望去,看是哪個冒失鬼敢看我的熱鬧?

    長廊後顯出一個人的身影,原來是十三爺,暮光之下,他的笑容到更顯燦爛,我覺得他極像一個陽光男孩。

    我尋思:“原來是他啊!”便走到他跟前,裝腔弄調地歪著頭問他:“你笑什麽笑?”他笑意稍淡地對我說:“我隻聽說過有‘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卻沒見過還有把自己腳往石頭上撞的,看來以後這句俗語也得改一改了。”

    我尋思:“偷窺我?看來下輩子你是做狗崽隊的料啊!”我白了他一眼說:“這有什麽好笑的,石頭再硬,畢竟也沒撞壞我的鞋,我就是想看看我鞋的質量好不好,難道不行啊?”

    他聽了,雙肩抖動著一邊“咯咯”地笑,一邊對我說:“行,行。這紫禁城裏別的不多,石頭還不是有的是,你若喜歡撞,大可撞個夠。”

    “你二位這是在聊什麽呢?”十三剛說完,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了另一個男人的

    說話聲,我倆同時望去,卻見是九爺,對於這位時陰時冷、像霧像雨又像風的家夥我可不敢怠慢,連忙對他行著禮說:“九爺吉祥!”同時,十三也恭敬地叫聲:“九哥!”

    九爺一麵叫我起來,一麵對十三說:“十三弟一會兒該出宮了吧!”十三答道:“還沒呢,一會兒就走。”九爺沒再跟他搭話,卻繞過他來到我身邊,溫和地對我說:“前天我在八爺府碰到你姐姐了,她有些話讓我帶給你。”

    我一聽是姐姐的話,連忙興奮地問:“我姐姐說了些什麽?”他卻不答,隻側頭看看身旁的十三,我見他不答,卻隻是看向十三,也納悶地看著十三,心想:“怎麽了?”而十三卻尷尬地輕咳了一聲,說:“啊,九哥,我先出宮去了。”話落,就提步遠去。

    待十三走沒影後,我心想:“這下九爺該告訴我我姐姐說什麽了吧!”便著急地催促九爺說:“這下可以說了吧,我姐姐到底想對我說些什麽?”

    沒想到九爺又恢複了他的老樣子,漫不經心地東張西望了一會兒,然後嚴肅著一張臉說:“我前天根本就沒見過你姐姐。”

    聽到這些,我興奮的心髒仿佛刹那間石沉大海——又給我騙了!我沒好氣地想:“他怎麽這麽喜歡騙我呢?一迴一迴又一迴的!”

    我剛想行禮向他告退,卻被他先開了口:“你最近怎麽跟十三弟走的那麽近,難道十四弟對你不好嗎?”

    我聽到這兒,總算明白了——又來了,老太太又開始磨嘰了!

    沒辦法,想我一介小宮女我得罪得起爺嗎?所以我還是老實聽他磨嘰完吧!

    九爺眉頭緊索,一臉地怒容“十三可有什麽好的,你偏偏喜歡跟他走得那麽近?你在這宮中也呆了一年,天天跟若曦在一起,怎麽她的那些智慧,你竟一絲也沒學到?倘若讓她在十三弟與十四弟中選,她一定不會選十三,你知道麽?你成天這腦子裏尋思點什麽?是人都知道給自個的將來留條好路,你卻連想都不想麽?”九爺說到這裏,竟氣憤得停了停,給我整得是一頭霧水,我時而抬頭偷看他一眼,見他仍然氣鼓鼓,心想:“這位到底生的是哪門子氣呢?”

    又聽他繼續說:“這些日子到也不全怪你,十四弟沒事的時候他就該來宮中多看看你,免得你被那個十三弟糾纏,可最近他偏又不往你這兒用心——總之,他若敢負你,我決不饒他!”

    聽到此,我真是敢怒不敢言啊,心想:“大哥,我求求你了,我們姐倆的事您就別跟

    著摻和了行不行?”

    最後,他又扔給我一句話:“總之,別的阿哥的心思你就少打了,尤其是十三。在八爺府時,你就已經定給了十四弟,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別的阿哥的主意你就少打了,根本就不可能——有空多動動腦筋好好想想,把記憶裏的東西翻個個,要換成若曦,決對沒有你這麽蠢!”

    我被他莫名其妙的數落得簡直是一無是處,他卻逍遙自在地一走了之,隻留個做了半天啞巴的我站在原地,“說我‘已經定給了十四弟’,切!你以為我是披薩餅啊!”說來說去,無非是向著自個的兄弟,不想我成為四爺黨那邊的人嘛!

    不過,他跟我提了好幾遍若曦卻是什麽意思?“天天跟若曦在一起,怎麽她的那些智慧,你竟一絲也沒學到?倘若讓她在十三弟與十四弟中選,她一定不會選十三”,“要換成若曦,決對沒有你這麽蠢!”這又是什麽意思?十三怎麽了,十四又怎麽了?

    我百思不解地望著血色殘陽下九爺漸漸遠去的背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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