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底還不時的能撞到一些石頭,我腦袋越來越暈,不知道劃了多久,大概也隻有十幾二十分鍾,我感覺全身已經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我隻好露出水麵,一看,兩邊都沒人,我趕緊用盡最後的力氣,支撐著爬到了岸上,可一到岸上,我一站起來,眼睛一花,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現我在一個房頂是鐵皮做成的房子的床上,衣服和褲子已經脫了,大腿上麵,一團破布包紮著,一陣陣鑽心的疼痛。我全身各處有很多傷口,都塗滿了白色的牙膏,我渾身都散著牙膏的氣味。


    那個時候深圳是有著很多這種鐵皮棚子的,一般住鐵皮棚子的,條件都不太好,這個房子也一樣,除了一張床,一張簡易的吃飯的桌子和一個破舊的液化氣灶之外,基本沒什麽家具。


    床下麵打著一個地鋪,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睡在上麵,打著有節奏的唿嚕聲,而我床邊,居然靠著一個很破舊的拐杖。


    我看到這副拐杖的時候,心裏一驚,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我殘廢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達達的聲音,好像腳步聲,又好像不是。我有些緊張,死死的盯著門口。


    很快,一個穿著很破爛的中年男子駐著拐杖走了進來,他的一條腿沒了,隻剩下大腿根部一點點,褲子綁了起來,綁在了大腿根部。


    那中年男子看上去很憨厚,一臉的滄桑,手裏提著一桶水。看到我醒了,中年男子趕緊走了過來用口音很重的普通話說:“你是我在垃圾場旁邊現的,你腿上有傷,我也沒,沒能力送你去醫院,就胡亂給你包紮了一下。”


    “你在垃圾場旁邊現我的?”我有些迷糊,我明明是在江邊剛剛上岸就失去知覺的啊。


    “對,就在離這不遠的垃圾場旁邊,我當時還以為你,以為你不行了呢,來,你先別動,我給你弄碗薑湯,你家裏有什麽人,你聯係一下吧,讓他們送你去醫院,我這,我這是在是沒條件。”中年男人說完就去液化氣旁邊忙活了起來。


    我知道中年男人說的沒條件是什麽意思,是沒錢,我趕緊找起了我的背包,可旁邊根本沒有我背包的影子,隻有我那件衣服放在旁邊的凳子上。


    “我,你看到我的時候,沒看到我背了一個包嗎?”我有些激動,大聲問中年男子。


    “噢,在這呢,我也沒打開,我給你放在外麵晾水呢。”中年男子趕緊駐著個拐杖就除了門。


    “是這個包吧?”中年男子把我的背包拿了進來。


    “對對對,就是這個。”我懸著的心落了地,可是,我在河邊暈倒的,中年男子又是在垃圾場旁邊現我的,那肯定是有人把我運過去的,為什麽不把我的背包給拿了呢?這說明運我過去的人,肯定不是追殺我的那些人,那又會是誰呢?


    我疑惑著把背包打開,裏麵的東西都還在,隻是,我的銀行卡被折斷了,而且,手機也開不了機了,現在隻剩下包裏麵還有一千多塊錢濕噠噠的現金。


    我把錢拿了出來,和正忙活著的中年男人說:“大哥,我手機進了水,開不了機了,我腿上中彈了,必須要把彈頭拿出來,你能不能幫我去診所叫個醫生過來,幫我把彈頭拿出來。”


    “行吧,我給你熬完薑湯就去。”中年男人猶豫了一會,還是答應了。


    等到中年男子把薑湯熬完,正要出門給我找門診部的醫生。那個在地上打唿嚕的胖胖的婦女起來了,一起來就大聲責問中年男人說:“你當什麽好人,當什麽雷鋒,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樣子,有沒有當雷鋒的資本。你去請醫生,你拿什麽請醫生,你有錢嗎?要不是我每天在工廠沒日沒夜的做,你早就餓死了,你還裝什麽大愣?。。。”


    那胖婦女也不避著我,直接對中年男子一通亂罵,罵得我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我把那濕噠噠的一千多塊錢丟給胖婦女說:“別說了,這錢先拿去請醫生,應該夠了,彈頭取出來了,我會想辦法聯係人送錢過來的,到時候不會虧待你們的,我會給你們報酬的。”


    “那你就帶著這些錢去請醫生吧,夠就夠,不夠你就把你自己賣了吧。”胖婦女把錢朝中年男子一丟,又躺下了。


    過了很久,中年男子一個人迴來了,說診所醫生不來,沒有設備,我隻好讓中年男子去給我打了個電話給燕子。


    一個多小時後,燕子來了,我被送到了醫院,很順利的把彈頭取出來了,我知道在深圳呆很危險,第二天,燕子就陪著我一起悄悄的從深圳走了,去了東莞,在東莞重新住院了,東莞相對來說安全一點。


    到東莞的那天晚上,我的手機被燕子拿去修好了,我趕緊給手機充滿電,剛剛開機不久,手機就響了,我趕緊接了電話。


    “小天哥,你還好嗎?”是段老三的聲音。


    “還好呢,段老三,謝謝你哈,要不是你,我這會已經沒了。”


    “恩,你好就好啊,也沒什麽事,我就是問問。”


    “段老三,你的手機怎麽老是打不通,你能告訴我,沈佳在哪裏麽?”


    “噢,佳姐她,她在泰國呢。”段老三猶豫了一下。


    “在泰國哪裏呢?在那幹嘛?”我趕緊追問。


    “具體我也不知道在哪裏啊,好像是在,在一個叫白龍王的那裏,也是她的病的事情吧。”段老三好像並沒有隱瞞我。


    “白龍王?聽這名字就知道是個神棍啊。”


    “恩,在泰國的名氣很大,很多香港的明星,都是他徒弟呢,好像是有點真本事啊。”


    “噢,那沈從文呢?現在怎麽樣了?”我知道段老三不一定會和我說,但是我忍不住還是問了。


    “沈總他,他出事了,唉,受了重傷,比較嚴重。”段老三似乎有些鬱悶。


    “啊,怎麽迴事?”我故意又問道。


    “就我們去黑龍山那次,沈總被人算計了,差點就沒命了呢,行了小天哥不說了哈,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你最近一定要小心啊,再見小天哥。”段老三說完就掛了電話。


    打完段老三的電話,很快,雯雯就打電話來了,問我在哪,怎麽樣了,我說沒事,雯雯說要來找我,我就說我迴老家了,過一段時間再迴深圳,迴了深圳在找她。


    掛完雯雯的電話,手機居然又響了,業務繁忙啊,我趕緊接了電話。


    “吳先生,你在哪?”肖棟的聲音。


    “我在外地呢,怎麽了?你出院了?”


    “恩,吳先生,我已經離開深圳了,這段時間你也小心一點吧,馬總他,他昨天晚上死了,說是心髒衰竭,但是肯定不是因為那,現在馬總家裏亂成一團糟了,都上了報紙了。”肖棟的聲音有些激動。


    “行了,我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點,有事打我電話啊。”


    我又隨便和肖棟扯了幾句,就掛了電話,掛完電話,我又分析了起來,那天晚上追殺我的到底是誰?會不會是段野的人?現在馬總的死,肯定和段野是有關係的。我又有些後悔起來,後天那天晚上沒有把段野的屍體保管好,現在又留下了禍根。


    我讓燕子不要和我在一起,讓她迴深圳,燕子卻不肯,說她走了就沒人照顧我了,最後我把我背包裏麵的那塊在馬總家裏挖到的玉石給了燕子,讓燕子放迴租房幫我保管,燕子才拿著玉石走了。


    燕子走後,我就剩下一個人了,這時候我的腳已經能下地走動了,隻是走的比較慢而已,因為力氣一用大,還是會痛。


    我本來打算第二天自己一個人走的,可沒想到那天晚上都已經夜裏十一二點鍾了,燕子又迴來了,還是冒雨來的,帶著一把雨傘。


    和燕子聊了一會,燕子就在病房裏麵的一個長條椅子上睡著了,我也在病床上睡著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我突然被一陣聲音吵醒了,四處一看,沒人,但是卻隱約能聽到人的呐喊聲,馬的嘶鳴聲,還有當當的好像鐵器碰撞的聲音,就好像是古代打仗的聲音。我心裏一緊,這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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