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裏麵進了泥土,很痛,火辣辣的痛,但是我根本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那痛感上麵,我腦袋裏麵都是沈佳,還有雯雯,還有燕子,叔叔,梁叔他們的畫麵,我知道,我就要離開他們了,永遠的離開他們了,他們會難過嗎?會經常想起我嗎?


    我的臉上,嘴巴上,不停的有泥土蓋下來,我不停的搖晃著腦袋,把泥土搖開,泥土蓋得很快,很快就到了我耳朵的位置了。網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一陣非常特別的聲音,呢呢喃喃的,好像是蚊子嗡嗡叫的聲音,又像是老和尚念經的聲音,我一聽到那種聲音,就知道那聲音不特別,我疑惑著,這會不會是老左的聲音。但是我心裏又特別不希望這是老左的聲音,如果不是老左的聲音的話,那肯定是別人的聲音,那個人為什麽要出這種聲音,是來救我的嗎?


    那聲音響起後沒多久,泥土就停止了蓋下來,我心裏狂喜了起來,這怎麽迴事?


    很快,那個聲音就停止了下來,那個聲音停止後,泥土還是沒蓋下來,我掙紮著從泥土裏麵使勁爬了起來,雖然我手腳被綁住了,但是還是能站起來的,站起來正好腦袋可以露出地麵,可以看到周圍的情況。


    我努力的踮起腳尖,看到那幾個走狗躺在地上,而老左不知去向。


    我的腦袋轉了一圈,突然看到那個山坡下灌木叢外麵有一個身影,正在往灌木叢裏麵走去。那身影看起來似乎有些熟悉,但是想來想去,又想不出來是誰,那個人應該就是救我的人,我心裏這麽想著,但是這個時候我也沒工夫去想了,先想辦法走人再說,因為老左雖然不知所蹤,但是很有可能老左又會迴來的。


    正好,這坑裏麵有一塊尖利的小石頭被嵌在泥土裏麵,位置也剛剛好,我踮起腳尖,把繩子對著小石頭,磨了一小會,終於把繩子磨斷了。


    我很快爬上土坑,一身濕噠噠的,不過這絲毫不影響我如獲大赦的心情,月色還算比較亮,三個走狗躺在地上,應該是睡著了,而我突然想了起來,剛剛出的那個聲音,驅靈術上也有記錄,但是沒有寫具體的方法,是一種**音,有催眠的功效,普通人聽到那聲音一下子就會失去知覺,進入夢鄉,但是那需要有很強的靈力的人,才能習得那個術法。也就是說,剛剛那個解救我的人,是相當**的人。


    我四周看了看,有一條小路,他們應該就是順著這條小路上來的,趕緊往小路走。


    走了沒幾步,我突然現腳踢到了一個什麽東西,地上有個東西一閃,低頭一看,是一塊銀元,上麵有血跡的銀元。


    我擦,這血跡很新鮮,應該就是剛剛放的,一定是布什麽陣,不知道是布陣對付剛剛那陣聲音,還是布陣害我,比如提取我的怨魂,封印我的怨魂之類的,想起來都有些後怕。


    我趕緊往小路上走,一邊慢慢的走,一邊豎起耳朵聽動靜,因為我擔心等下老左還會過來。


    這是個很小的山,很快,我就走到了山腳下,有一條馬路,按道理來說,馬路上應該有車才對,因為剛剛他們可是開車過來的,可是馬路上空無一物。


    我走到馬路上看了一下,馬路邊上果然有新鮮的車輪的痕跡,老左應該是逃跑了,被那個牛逼人物嚇跑餓了,我心裏想著。


    走了一兩個小時,才搭到一輛車,我趕緊迴了市裏,下車後,我打了個車直奔皇冠大酒店,我得去解救竹竿,我都想好了,一到皇冠大酒店就先報警。


    可車子還沒到皇冠大酒店,我的手機就響了,我一看,樂壞了,是竹竿打來的。


    我趕緊接了電話,竹竿聽到我沒死,也高興得跳了起來,然後一個勁的和我道歉,說他也是被逼的,怎麽怎麽樣,我說不用說這些竹竿,我們既然是兄弟了,就是一輩子的兄弟,你做的事,我都理解,畢竟,人性都有弱點,以後就不提這個事了。


    竹竿聽到我這麽說,哭了起來,哭的我都有點想哭了,我讓竹竿不要迴租房了,趕緊打個車直接迴老家,竹竿說他身份證那些東西都在租房呢,我說到時候我去拿,給他寄迴去,竹竿又問我迴不迴去,迴去的話他等我一起,我說我還有個妞需要搞定,搞定了帶迴去,也就是這兩天的事,讓他先迴去,竹竿同意了。


    我直接去了花姐家裏,花姐的那個婦女保姆,看到我一身髒兮兮的鼻青臉腫的嚇了一跳,不過也沒問我怎麽迴事,隻是默默的去給我放熱水,讓我洗澡。


    花姐的身體和我走時候差不多腫脹,但是顏色有些變深了,變成灰色的了,看上去比我離開的時候更嚇人了。


    放在她肚臍眼旁邊的小碗裏麵,已經裝了半碗密密麻麻的蟲子了,這時候我突然現,這半碗蟲子裏麵,有一條蟲子的個頭最大,正在蟲子裏麵鑽來鑽去,似乎在不停的吃著其他的小蟲子。我本來想用東西把這個頭最大的小蟲子弄出來的,後來想起了梁伯的話,便沒動它。


    洗完澡,我就在花姐床邊的長條凳上躺了下來,保姆讓我在隔壁房間睡覺,我沒去,我要守著花姐,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有問題。


    在長條凳上躺了一下,雯雯打電話過來了,說她父親走了,可以出來了,問我在哪。我趕緊說我在東莞,有點事情,明天才能迴來,雯雯問我是不是去東莞逛窯子了。。。。


    沒想到雯雯也這麽粘人,我一直說要掛電話,她就是不讓我掛,一直聊了一個來小時,把我的手機打得滾燙滾燙的她才罷休。


    當天晚上因為要不停的起來看花姐,所以隻睡了兩三個小時,而花姐的那個保姆更是兢兢業業,我每次醒來,她都沒睡,坐在那裏,像個機器人一樣,也不和我說話聊天的。那天晚上的水麵特別不好,除了要起床外,還想著白天生的事情,想著那個背影,那個背影真的很熟悉的感覺,但是無論我怎麽想,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那個碗裏麵已經有大半碗小蟲子了,而碗裏麵,一條小指粗細的蟲子特別引人注目,渾身黑亮,兩隻血紅色的觸角又大又長,它的腳和蜈蚣的腳不同,倒是有點像是王八的腳的樣子,下麵長了兩排,也是鮮紅色的。這大蟲子一直在不停的吃著碗裏麵的蟲子,怪不得身體能長得這麽快,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麽這蟲子不跑出碗去,其實它完全可以跑出去的。


    經過一個晚上的折騰,花姐的皮膚已經呈青色了,我用手放到花姐鼻子旁邊感受了一下,氣息還是很平穩的,我這才放下心來。


    吃了點早餐,我就在花姐旁邊坐著,看著那隻大蟲子,不時的看著手機,期待著有電話的響起,因為梁伯一到深圳,就會打我電話的。


    一直到中午的時候,手機一點反應都沒有,而花姐的身體,已經變成青紫色了,那條大蟲子,也已經漲到有大拇指粗細了。


    我開始坐立不安了,在房間裏麵來迴走著。


    突然,門鈴響了,保姆要去開門,我趕緊說我去,然後跑到門邊,通過貓眼一看,居然是梁伯,梁伯這次穿的還不錯,把我叔叔的那件中山裝穿上去了,褲子也是我叔叔的,隻是那鞋子不行,還是那時候農村特別流行的解放鞋。而梁伯手裏,居然還夾著一個麻袋,那麻袋不知道裝的是什麽,還一鼓一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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