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嗯’了一聲,對男的說到:“去敬個香吧。”我忙帶男的去敬香。敬過香迴來,師父遞給他一張寫好的黃紙說到:“迴去照這個抄一百份,貼在路邊的樹上。每貼一份就在樹下燒一塊錢人民幣,再燒點冥錢。”


    我伸長了脖子,看到黃紙上寫著: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個夜啼郎。過路君子看一遍,包我小兒一夜睡天亮。


    咦,我以前好像見過這個。原來這個真有治小兒夜啼的效果,隻是這個有什麽原理呢?比如剛剛解決的張梓龍,也許是他活著沒見過陽光,魂需要靠魄養著,把屍身翻個麵,魄快的被大地吸走了,所以魂就沒什麽陰力了。但是這個,沒有大聖的蓋章,就靠凡人手抄有效麽?


    女的抱著小孩湊過來看了看,不放心的問到:“大師,這樣抄了就會有效麽?”師父想了想迴到:“你再買點黃紙香燭之類的,在村子的十字路口化了,應該就沒事了。”


    倆人謝過師父之後便離開了,我一副認真學習的樣子問師父:“師父,這靠凡人手抄一下就會有效?這有什麽原理麽?”


    師父瞪了我一眼,大聲說到:“老是不記得我說的話,我早說過,迷信的事情,沒有為什麽,解決了就是解決了。”冷笑一聲,繼續說到:“這就是迷信,是唯心的,不是你學物理化學,還有什麽原理,你想用科學去證明迷信,得到的就是笑話。”


    我不過是想學點東西,有必要這麽大聲麽,我偷偷撇了撇嘴,退到一邊。


    連續兩天沒什麽需要出動的事,也就是斷斷續續有些人上門來求符而已。利用這機會,我要好好的休整下。


    而市東郊一個專門經營土特產的鋪子裏,老板蔣果有點愁,店裏的土雞蛋賣的差不多了,貨源地方還沒有新貨。


    吃過午飯,正愁的時候,接到朋友孫長州的電話。孫長州告訴他,自己幾個鄰居家裏都養了很多雞,應該存了點雞蛋,讓他趕快來收。


    蔣果忙推出自己的摩托車,打算立馬去孫長州村子去收雞蛋。可是這摩托車太不爭氣了,居然在關鍵時刻罷工了。好在孫長州村子離這裏也不遠,如果穿小路走田埂的話,也就半個多小時吧。倔強的蔣果踢了摩托車一腳,讓老婆看著鋪子,自己帶上裝雞蛋的框子就出了。


    到了村子裏,和孫長州閑聊了一會兒,便由他帶著去收雞蛋。轉了幾家,收了兩筐雞蛋,也到了下午四五點了。孫長州便留蔣果到家吃飯,蔣果想著要是吃過飯估計天完全黑了,自己挑著兩筐雞蛋迴家不方便,便拒絕到:“下次吧,鋪子裏實在沒貨了,我要趕著迴去。”


    孫長州也是真誠的留客,說到:“吃過飯,我騎車送你迴去,難道你害怕晚做這一兩個小時生意?”蔣果這人,有點沒來由的倔勁兒,自己打定什麽主意,誰也改變不了,他繼續拒絕到:“騎車不好馱雞蛋,別把我好不容易收來的雞蛋打碎了。反正也不太遠,我挑著雞蛋晃悠悠到家正好是晚飯時間。下次吧,下次有空我做東請你。”


    孫長州眼見是留不住,便無奈的讓蔣果迴家了。蔣果挑著雞蛋,晃晃悠悠準備迴家。冬日的夕陽就像是破殼的雞蛋,隻看到一個圓圓的黃黃的蛋黃掛在天上,周邊一點白暈,把蔣果的影子拉的又細又長。


    上了田埂,天上的蛋黃已經沒了。遠處依稀傳來幾聲雞叫和大人唿喚自家孩子迴家吃晚飯的聲音。聽到聲音,蔣果撫了撫自己的肚子,好像也有點餓了。得加快腳步,快點迴家吃飯。


    一加快腳步,感覺耳邊就起了唿唿的風聲,而肩上的扁擔也一晃一晃的咯吱作響。恰好此時他正經過一片墳地。其實這條路,以前經常走,還經常聽人提起說這塊田埂邊都是埋的上世紀二三十年代餓死的人,時間久了就改成田地了。不過為了節約耕地,也算是因地製宜,田埂的另一邊就改成了村裏的都祖墳。


    中午大太陽的時候經過,還沒什麽感覺。現在從這裏走過,穿的比較少,而現在沒太陽氣溫降下來了感覺有點冷,肚子也有點餓,所以心裏有點虛。心裏虛腳步就更快了,田埂本來就坑坑窪窪的,這時候人的視線裏,田埂的顏色和目力所見的空氣差不多。一個不小心腳踩到一個小窪窪裏腿歪了一下摔倒了。


    摔倒之後,他趕忙坐起來查看雞蛋有沒有摔碎。還好,沒什麽問題。他趕忙站起身來,挑起雞蛋框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忽然感覺口好渴,好想喝水。但是這裏是旱地,哪來的水。


    好不容易走到一個打橫的田氹頭,那裏有灌溉的小溝。可是冬天地裏都是種的油菜和小麥,根本不需要水,溝裏是幹的。蔣果不死心,放下雞蛋框,趴在溝邊扒開兩邊的雜草,可惜還是沒有水。


    趴著的時候因為頭向下找水,感覺血液都進了腦袋裏麵,一下子讓蔣果清醒了。自己平常飲水機的水都不願意喝,要喝燒開的水,怎麽會趴到水溝裏找水喝?他一下子坐了起來,可是坐起來之後又感覺口渴難耐,大腦裏還有個聲音告訴自己這裏沒水,得到另一邊看看。


    於是他站起身,挑起雞蛋繼續在各個田氹頭的水溝裏找水,找來找去天都黑了還是沒找到。在又經過一個水溝的時候,蔣果繼續趴下去找水,還是沒有。他感覺後麵有隻手好像按著自己的頭,要接觸水溝濕潤的底部。


    頭向下的時候,又讓他清醒了,他一個猛子站起身來,感覺後背有人。他轉過身去,對著空氣一通拳打腳踢。打完之後,又覺得口不渴了,挑著雞蛋往前走在迴家的路上。


    可是沒走幾步,又有口渴的感覺,又有手壓著自己腦袋要到溝底,然後自己又清醒了對著空氣拳打腳踢。就這樣循環往複的,平常半個多小時的路,他竟然到了十二點才到家。


    偏巧他老婆以為他收了雞蛋找孫長州喝酒去了,也沒打個電話問問。到了家,老婆已經睡了,蔣果衣服放下雞蛋框子,衣服也不脫,就這麽上床睡了。


    上床之後,吵醒了老婆,老婆還嘟囔著抱怨了幾句,好在是迴家了,倆人都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蔣果老婆醒來洗漱之後,叫蔣果一起去鋪子裏。叫了幾聲蔣果都沒應,老婆抱怨到:“說是去收雞蛋,還不知道躲到哪裏喝花酒去了,喝的現在都不願意醒。”頓了下轉頭說到:“我去檢查下你收的雞蛋,要是糊弄我,你就仔細你的皮。”


    蔣果老婆來到裝蛋的框子邊,看到框子裏滿滿的。心裏想著,應該不是喝花酒去了,一下午還是有點成果的,我掂掂有多少個。伸手拉了拉框子上的繩子,力一提,框子一下子跳了老高,還晃了幾下。


    他老婆憤怒了,瑪德,出去喝了花酒打算隨便塞點東西來糊弄老娘,我得看看你框子裏裝的什麽。打開蓋子,拿出上麵的一層稻草,一個個雞蛋整齊的排列著。咦,這麽多雞蛋怎麽重量這麽輕?她忙伸手拿起一個雞蛋,好輕!仔細看了一下,蛋殼上破了個小洞。從洞裏望去,就是個空空的蛋殼,裏麵啥也沒有。


    蔣果老婆趕忙又拿起幾個雞蛋瞧了瞧,全是開了個小洞的蛋殼,裏麵啥也沒有。她一把把蛋殼摔在地上,朝房間裏吼到:“蔣果,你個蠢蛋,你被人忽悠了,全是蛋殼,哪裏有雞蛋。”


    房間裏沒有迴音,她氣衝衝的衝動房間裏,隻見蔣果唿吸均勻還熟睡著。一把掀了蔣果的被子,一巴掌拍在蔣果大腿上吼到:“蠢蛋,趕快給老娘起來。”蔣果卻紋絲不動。憤怒的她跑到衛生間,接了一盆水,一把潑到蔣果頭上:“滾起來,喝多了還給老娘裝睡。”但是蔣果仍然一動不動。


    她疑惑的摸了摸蔣果的身體,雖然潑了盆冷水,但是身體還是熱熱的,唿吸也很均勻。她便輕輕搖晃蔣果的身體:“果兒,果兒,你快起來,親親好老婆不怪你了。”搖了幾下,蔣果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蔣果老婆有些慌了,趕快跑到隔壁房子去叫公公婆婆:“爸媽,蔣果睡著醒不來了。”剛剛起床的蔣果爸媽聽到兒媳婦急切的聲音,趕忙過來探視。不管是大聲叫,還是用力拍打,或者輕輕搖晃,蔣果都一動不動,隻是唿吸均勻的睡著。蔣果爸爸趕忙問兒媳婦:“昨天看到他都好好的,怎麽今天成這樣了?”


    蔣果老婆打著哭腔說到:“昨天下午他去朋友那裏收雞蛋,半夜才迴來,迴來就倒頭睡了,今早就這樣了。”蔣果爸爸聽完兒媳婦的講述,趕忙說到:“你趕快聯係他朋友問問情況,我去搞個車把他拖到醫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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