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變成了野獸?


    宋慈雖然年輕,但是他看過的醫學和仵作書籍堆起來少說也有房子那麽高了,還從未聽說過人的身上會出現如同野獸一般狂暴的症狀。


    白老板見宋慈神色恍然,顯然並不相信自己所言,急忙繞到宋慈近前盯著對方的眼睛:“怎麽?難道大人不信草民所言?”


    宋慈微微皺眉,他也不是不相信白老板的話,而是這種情況他根本聞所未聞,若是憑白老板一己之言就妄下推斷,有些不合情理。


    白老板見宋慈沒有迴答自己,便擋在宋慈跟前將自己的袖子拉起:“大人不信可看,這便是草民前去診治的時候不慎被咬的傷口。”


    宋慈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白老板那暴露在外的小臂赫然少了一塊皮肉,雖已經愈合,但能夠明看出這一口幾乎快要咬到骨骼,可見對方的攻擊有多麽的可怕。


    “草民這隻手已經廢了,難道大人還不信嗎?”


    宋慈沒有急於迴複,而是將白老板的手腕抬起細細端詳,從傷口的邊緣處來看確實像是被牙齒活生生撕咬下來的。


    宋慈搖了搖頭,輕輕地將白老板的衣袖拉下,順勢將他拽到椅子旁邊坐下。


    “你可否與本官說說當日的情況。”


    白老板點了點頭拱手略施一禮,便跟宋慈說起了當日的情況。


    那日白老板如同以往,正在白草堂坐診,不想一名捕快破門而入,說是某位大人查案的時候受了重傷,命他前去治療。


    白老板是城內有名的郎中,之前也經常幫一些官員看病,於是便收拾好了東西打算跟對方前去,當他出門的時候卻發現門口赫然停著一輛馬車。


    捕快告訴白老板,這位大人現在並不在城內,要去城外進行治療。


    白老板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但是也沒多想便跟著對方上了馬車。


    顛簸了能有大半天的時間,白老板已經是昏昏欲睡,突然馬車停了下來,白老板也在對方的攙扶下下了車,當他下了車之後發現眼前竟然是一處荒廢大獄。


    白老板雖然不是嶽陽本地人,但是在嶽陽已經呆了快三十年了,還是頭一遭聽說當官的會被關在這種廢棄大獄裏。


    但跟隨而來的捕快追的緊,他也隻得拎著藥箱跟著他走了進去。


    一隻腳剛踏進大獄之中,白老板就感覺到一股寒氣撲麵而來,他不免有些害怕,不過既然已經來了,也隻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牢房裏時不時地傳來陣陣殺氣,白老板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瑟瑟發抖,好在他們很快就來到了所謂大人居住的牢房裏。


    眼前的人約莫能有三十多歲,雙目緊閉滿臉是血,赤裸的身上到處都是抓痕,最深的地方幾乎都快要將肚皮劃破了,手指也斷了一截。


    白老板被這人嚇了一跳,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建議對方換個地方給病人治療。


    但不成想原本柔和的捕快竟然瞬間變了臉色,他嗬斥白老板不要那麽多廢話趕緊治療,無奈之下白老板隻能先對患者進行診斷。


    好在此人身上除了這些外傷和輕微低燒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事情,這讓白老板放了心,他很快將對方身上的傷口包紮好,之後便打算包紮對方頭上的傷口。


    不想,他的手剛伸過去,傷者突然起身死死地咬住了他的手臂,猛地一扯將那塊肉咬下來咀嚼著!


    白老板慘叫一聲便因為疼痛暈厥了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迴到了百草堂,手臂已經止了血,但已經傷及了筋骨。


    好在白老板通曉醫術,他拚盡全力才沒有讓這隻手廢掉,但很顯然現在這隻手也不可能跟之前一樣了……


    看著白老板這幅模樣,宋慈覺得怕是要去那大獄探探,才能明確到底是什麽情況,於是他便起身辭別。


    “老板可知大獄的具體位置?”宋慈問道。


    “出了城往西三十裏便是,大人莫非要過去?”白老板問道。


    宋慈點了點頭:“此案疑點太多,本官還是要詳細調查為好。”


    “那地方並不是什麽好地方,若是大人執意要去的話,草民也不攔著,但令尊與我有恩,我也應助大人一臂之力。”


    宋慈一愣,不知白老板這話是什麽意思,未等開口,隻見白老板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布袋遞給了宋慈。


    “這是能夠勉強壓製他們的精神藥物,自打上次草民死裏逃生之後便開始潛心研製,雖沒有徹底完成,但是已經有了初步效果。那些人狂躁之時力量非凡,大人進獄的時候可將藥丸碾碎抹在要害之處,方可保全性命。”


    宋慈將那布袋接了過來,道了一句謝便轉身離開,白老板也轉身去院落繼續晾曬藥物。


    宋慈等人急忙迴到了客棧,也顧不得跟冷如霜打招唿,三人便駕馬朝著大獄趕了過去。


    先前他們聽冷如霜說過,到那大獄需要小半天的時間,雖說他們駕馬相對於坐馬車會節約一些時間,但還是要盡早趕過去的好。


    他們馬不停蹄,終於在傍晚來到了傳說中的那處大獄門口,三人將馬匹捆在一旁的樹上便朝著大獄走了過去,剛到門口,宋慈便被看守攔住了。


    “你們是何人?”


    “大膽!”阿泉大吼一聲:“此乃贛州提點刑獄宋慈大人,你們還不快快讓開。”


    幾名守衛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守衛對著宋慈伸出了手:“把你們的令牌拿來看看!”


    “什麽令牌?”宋慈一愣,但話剛出口他便想起來,冷如霜之前說過,要來此地調查需要官府開具的證明。


    但宋慈並沒有跟嶽陽官府申請,自然也沒有這令牌。那守衛似乎也知道宋慈沒有令牌,不屑一笑對宋慈道:“既然提刑大人前來辦案,哪有沒令牌的道理,莫非是冒牌貨?”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戲謔,幾名看守被他這麽一鬧也哄笑起來。阿泉攥著拳頭想要上前,卻隻感覺手腕一緊,他迴頭一看,宋慈正抓著他的手輕輕地搖了搖頭。


    宋慈將阿泉拉倒了身後,走到那守衛身挺直了身體:“不就是令牌嗎?阿實給他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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