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才剛到五更天,但被這麽一鬧,宋慈已經沒有了想要睡覺的意思。


    他穿好衣服來到院內的涼亭坐下,現在已是盛夏,清晨的庭院之中卻帶著一股料峭的寒意,宋慈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之中混雜著一股泥土的芬芳,讓人倍感舒適。


    “咳咳……”一聲清咳從樹叢那邊傳來,宋慈嚇了一跳,他小心翼翼的走到樹叢旁喝道:“是誰?”


    宋慈警惕的看著草叢,突然那樹叢猛地顫動了一下,宋慈一驚,下意識的後退了好幾步。


    隻見冷如霜從樹叢中鑽了出來,頭上還帶著幾片新鮮的嫩葉,她仍舊穿著昨日那件藏藍色的長褂,身上披著宋慈的外衣。


    見她這幅樣子怕是一夜都沒有迴到宋慈安排的臥房,宋慈正打算開口詢問冷如霜為何會在此地?隻見她的懷中竟然抱著一個黑色的物體,宋慈定睛一看,那好像是一條受了傷的小狗。


    “我聽見有狗叫,就出來了,正好看到它在這,能救嗎?”冷如霜一臉焦急地將狗遞給宋慈,宋慈接過一看,這狗的腿似乎是被某種利刃給劃傷了,但是並不是十分的嚴重。


    宋慈點了點頭,招唿著冷如霜來到偏房,宋慈將小狗放在了桌子上,取出了藥箱,小心翼翼的給小狗包紮。冷如霜的目光如炬,她像是小孩子一樣盯著眼前的小狗,看宋慈一點點的給這隻小狗上藥包紮。


    處理完畢之後宋慈將小狗遞給了冷如霜,她如獲至寶的將小狗抱在懷裏,輕輕地撫摸著那柔軟的毛發。


    見冷如霜這般柔和,宋慈還有些許的不適應,竟然沒有控製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冷如霜的語氣中帶著嗔怪,宋慈急忙輕咳了一聲掩蓋了尷尬。


    “下官隻是,隻是不曾想冷大人還有這樣的一麵。”


    聽宋慈這麽說,冷如霜的臉色嗖的一紅,她急忙起身抱著狗出了偏房,宋慈看著逃一般溜走的冷如霜微微的搖了搖頭。


    吃過了早飯之後,宋慈便差人去傳喚賈秋玲前來問話。


    很快賈秋玲便來到了堂前,見到冷如霜也坐在堂上,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宋慈清了清嗓子:“賈秋玲,你可知罪。”


    堂下賈秋玲的臉色驟變,她急忙撲在地上:“民女,民女知罪。”


    賈秋玲的反應讓宋慈頗為差異,他原本以為這賈秋玲會百般抵賴,不過沒想到她承認的這麽幹脆。


    “那你說說,你何罪之有?”


    賈秋玲低著頭,身體瑟瑟發抖:“民……民女下蠱毒害生父,打算獨吞家中產業,是大逆不道之罪。”


    門口圍觀的鄉民指著賈秋玲議論紛紛,賈秋玲的神色也無比的慌張,她跪在地上身體如篩糠一般。


    賈秋玲的舉動然宋慈頗感怪異,他起身走到賈秋玲麵前喚她的名字,但是賈秋玲仍舊是一副畏縮的樣子。宋慈伸出手想要把她的臉給抬起來,卻感覺心中一緊,他猛地拽住了賈秋玲的衣領兩人重重的跌倒在地上,一隻冷箭擦著宋慈的官帽直接射入了案桌之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眾人為之驚愕,阿實見宋慈無事,便要追過去,卻被冷如霜給攔住。


    她看了一眼阿實,隨即抽出了腰間的軟劍走到了宋慈身前。


    “冷大人?”


    “你們先到後堂,這裏交給我們!”冷如霜話音剛落,十二生肖眾便聚在了她的身旁,冷如霜迴頭看向阿實:“保護好你家大人。”


    阿實點了點頭,然後急忙扶起宋慈,帶著賈秋玲到了後堂,冷如霜命捕快將圍觀人群驅散,帶著手下瘋狂追了出去。


    到了後堂,宋慈將賈秋玲帶到了書房,阿實站在他們身旁,手按在刀柄上。


    賈秋玲似乎還沒有從方才的恐懼中迴過神來,她癱坐在地上,不停地啜泣著。宋慈扶住她的肩膀道:“賈小姐,你不要怕,這裏已經安全了!你把事情跟本官說一下,若是你有冤屈,本官定會給你主持公道。”


    不成想聽了這話之後,賈秋玲哭得更厲害了,宋慈見她這般樣子也不好詢問,隻能坐在一旁安靜的等候著。


    大概半個時辰,冷如霜便帶著人迴來了,她蓬頭垢麵,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幾個口子。十二生肖人也沒有好到什麽地方去,蒼狗還受了一點輕傷。


    “冷大人,你們沒事吧?”宋慈急忙上前想要看看冷如霜是否受傷,冷如霜推開宋慈:“不礙事,你先去看看蒼狗吧。”


    宋慈點了點頭,前去查看蒼狗的傷勢,好在都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及到重要部位。


    一旁阿實見狀急忙帶著蒼狗下去敷藥,冷如霜歎了一口氣坐在凳子上,舉起一旁的茶壺就朝著嘴巴裏倒了進去。


    她一口幾乎喝了半壺茶麵色才有所緩和。


    “大人可知,剛剛是何人行刺?”宋慈上前詢問,冷如霜將手中軟劍插迴腰帶,看上去頗為煩躁。


    “再此地能傷得了我們的,還能有誰?”說完冷如霜將一串狼牙扔在了桌上,宋慈見這串狼牙,不禁攥緊了拳頭。


    這十一鐵狼好生大膽,竟然趕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


    冷如霜的目光從宋慈略顯氣憤的臉上移開,落在了坐在地上的賈秋玲身上,隨即走了過去。


    見冷如霜上前,賈秋玲的害怕似乎轉變成了一種委屈,她伸出手剛想要抱住眼前的閨蜜,但是手卻被無情的彈開。


    “說說吧,你們是怎麽招惹到那群人的?”冷如霜的語氣冰冷沉靜。


    “我,我……”賈秋玲支支吾吾,猶豫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我不知道。”


    冷如霜不屑一笑:“不知道?不知道為何那群人要取你性命?今日若非宋提刑相救,怕是你的項上人頭早就搬了家。”


    冷如霜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賈秋玲的身體一顫,又要哭了出來。


    見她沒有半點想要吐露的意思,冷如霜深吸了一口氣:“好,不說是吧,來人,給我押入大牢!本官要親自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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