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為秦薇薇小心翼翼地貼好創可貼,外麵的天色已經黯淡下來,看了看時間都已經是七點半了,我不滿的怪責道:“不會切菜就不要切菜了,下次再切到手指怎麽辦?我去做飯吧。”


    秦薇薇難得的沒有說話,隻是睜著兩隻如水的眸子靜靜地看著我。


    我雙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腰間,鼻尖頓時湧來一股香氣,我定了定神,輕輕的解去圍裙的係帶,然後係到我自己的身上,轉身朝著廚房走過去。


    “誰說我不會切菜的,我隻是沒法專心...”


    我剛剛接手過來菜刀和墩子,秦薇薇有些無力,又似自言自語的聲音就傳過來。


    “啊?”


    我沒怎麽聽清,心想著秦薇薇也不會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便探出腦袋問道:“薇薇,你說什麽?”


    然而這次卻沒有任何聲音傳過來,透過櫥窗,我看到秦薇薇正坐在沙發上,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做什麽。


    我也沒多想,繼續切菜,或許是因為我在的時候秦薇薇都會讓保姆迴去,而我不在的時候,她基本也不在家,因此許久沒有做過菜,我的手法則顯得嫻熟許多。


    不多時幾碟小菜就炒好了,算了算時間,剛好飯也好了,依次端出去,卻看到秦薇薇已經半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著了。


    我將菜放好,接著坐在她旁邊,靜靜望著她熟睡的樣子,盡管已經不是第一次,可我依然有一種怎麽也看不夠的感覺。


    她就像是上帝派來人間的天使,拯救了我,卻又讓我不知所措,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我和她之間這次應該就是最後一次擁有這麽溫馨的場麵了吧。


    以她的性格,一定不會在我麵前露出小女兒態,甚至更不會在我們已經完全講清楚了之後還和我這麽親密無間。


    而我今天約她,就是為了想了結這件事,我不願意拖著,更不願意放棄她,就算隻有一絲機會,我也要拚盡全力去爭取。


    “嗯...”


    我脫下外衣,悄悄披在她身上,可能是動作太大,忽的,秦薇薇睫毛顫動了一下。


    秦薇薇睜開雙眼望著我,“做好了?”


    “嗯,吃飯吧,薇薇。”


    秦薇薇瞥了一眼身上的外衣,笑了笑遞給我,“我的身體可還沒有這麽差。”


    說著坐到桌邊,慢慢的吃飯。


    或許是因為心裏清楚這次見麵的意義,我一點也吃不下,隻是淡淡打量著秦薇薇,就像是我和她第一次去酸辣粉一樣,不過這一次我對她沒有了那欲噴薄而出的欲望。


    秦薇薇也沒有在意我,依舊靜若處子,小口小口地吃著米飯,而我也沉醉在最後的晚餐當中,我也從來沒有發現,秦薇薇果真是一件巧奪天工的藝術品,就連吃飯的動作都會這麽美。


    最後我也隨意地扒了兩口飯,等秦薇薇放下碗筷的時候,我也很自覺地端著剩下的碗筷去收拾。


    收拾完畢,我從廚房走出來,手裏端著剛剛為秦薇薇溫好的一杯熱牛奶,輕輕放到她麵前,我坐下來,心裏忐忑不安,我知道,這是到了宣判的時候了。


    秦薇薇眨了眨眼睛,突然又眼神平靜地看向我,“王旭。”


    我抬起頭,也沒有迴答,不知道她接下來會說什麽,但我願意好好聽著。


    “如果你真的是我弟弟,那該有多好。”


    秦薇薇眼神有些迷離,說完又失落下來,而我心裏咯噔一下,仿佛一瞬間墜入萬丈深淵,渾身冰涼。


    見秦薇薇不說話,我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安慰她道:“薇薇,不管怎麽樣,我都會拚盡全力支持你的。”


    “嗯。”


    秦薇薇點了點頭,又深唿吸了一口,似乎從來沒有一件事能讓她做下一個決定如此艱難,許久才說道:“王旭,你能迴答我一個問題嗎?”


    “嗯,你問。”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這麽問,立刻不假思索地迴答。


    “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我到底是什麽感情呢?”


    “愛!”


    說著我猶豫了一下,腦海裏似乎有其他的東西冒了出來,不過一瞬間的功夫,我就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之腦外。


    秦薇薇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我那一絲的猶豫,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那你對另外那個女孩,葉如雪是什麽感覺呢?”


    “葉如雪?”


    我愣住了,我不明白她為什麽要一次一次地提到那個女孩兒,我剛想解釋,心裏突然有一個聲音說道:對啊,如果我對她的感情是愛,那對葉如雪的又算什麽?


    記得我和葉如雪第一次遇見時,她穿著一身職業裝,正在大潤發商場做導購,而後來的她靈動活潑,每每總是在我最脆弱的時候出現,默默陪在我身邊,而她在的時候,我也會感到莫名的安心。


    我和葉如雪之間,沒有一點間隙,就算我有時候做錯了什麽事,她也會盡力的包容我,卻很少斥責我。


    我能想到的,似乎全是那個女孩子的優點,可我現在又能做什麽呢?


    而秦薇薇......


    一開始我和她之間隻是簡單的雇傭關係,而這種關係來源於我絕地求生技術不賴,而她也恰好走到了人生低穀,兩個落魄又落寞的人遇到一起,自然會擦出一些奇妙的火花。


    而我和她之間真正的交心,則是來源於那一次李東的突然來訪,就像是將失魂落魄如一蓬枯草般的秦薇薇徹底點燃,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也才開始有了真正的轉變。


    ...


    不知道想了多久,我再抬起頭的時候,秦薇薇依然是淡漠而高冷的樣子,深邃而誘人的雙眼緊緊注視著我,仿佛想從我的眼裏,身上發現些什麽蛛絲馬跡。


    “想好了嗎?”


    秦薇薇開口道。


    我衝她點點頭,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出來,原來我是這樣的一個人,一直以來,我都被自己騙了。


    我以為我為了秦薇薇而放棄葉如雪是偉大,其實我隻是個蠢得不能再蠢的傻逼,我被我自己強加到身上的感情束縛了...


    “我懂了,薇薇。”


    我對秦薇薇的隻有責任,還有男性本身對於漂亮女人的追求,以及對她若有若無的依賴。


    而那個突然闖進我生命中,叫做葉如雪的女孩,才是我真正的所愛。


    突然想起以前對秦薇薇說過的海誓山盟,現在卻隻想抽自己兩巴掌,這個世界上,能說出永遠兩個字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是傻子,一種是孩子。


    而我,是哪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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