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在殷修越的懷裏哭了個痛快之後,蔚喬總覺得兩人的關係變得十分微妙,基本上就處於一種“妙不可言,難以言表”的狀態……

    比如殷修越閉目接受豆包的“製片人”訓練時,蔚喬泡了一杯熱咖啡悄悄放在桌子上,被殷修越發現了,卻誰都不說話,隻是相視一笑,然後雙雙臉紅轉迴臉,各幹各的事情去……

    比如晚上蔚喬洗完熱水澡口幹舌燥的時候,殷修越也不知道怎麽學會的用飲水機(從來沒有請教過蔚喬),端上了溫度正好的水,在含情脈脈的眼光下接過溫水的蔚喬不知道為什麽更加口幹舌燥了……

    這種情形,一天也就重複個十多次吧,然後持續了四五天?

    蔚喬閑著沒事的時候也會想跟豆包了解一下皇上陛下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經曆過什麽事……emmmm,其實那個傳說中的表妹,她也有那麽一丟丟介意……

    “真的隻有一丟丟介意,不不,我其實完全不介意,我為什麽要介意呢?但是我們好歹是夥伴關係,多了解他一下沒什麽問題吧。”蔚喬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電視上放著當下熱播的劇,聲音放得超級大,蔚喬轉頭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坐在工作桌旁臉色難看的殷修越,又迴過頭來雙手合十對著多肉豆包說道。

    “說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皇上特意囑咐過了,說你要是對他感興趣就自己去問他。”豆包調皮地拐了個彎,到最後還是咬死不鬆口的樣子,氣得蔚喬想揚手就把多肉給扔出去,然而最後還是泄氣得收迴手,瞪了豆包一眼,轉過頭再繼續偷偷看著殷修越。

    這幾日殷修越很少說話,一天大多數時間都坐在轉椅上安靜地閉著眼,臉色嚴肅,一動不動,據說是在很認真地學習大腦裏豆包整理的有關“製作人”方麵的知識。蔚喬很少見過這樣的殷修越,在大澤皇宮裏,殷修越也隻有在批閱奏折的時候才會這樣認真。

    奧斯特洛夫斯基說過,認真的男人最帥,古人誠不欺我……

    “這都是哪跟哪……”蔚喬晃了晃頭,用力地拍打幾下,按下自己那顆躁動的心。最近她時常會這樣看著殷修越就開始想入非非,雖然她也有在極力克製自己。

    但是她真的覺得殷修越有毒!

    還記得兩人最初見麵的時候,殷修越慢慢逼近的臉,他壁咚她,然後露出邪魅頑劣的笑,跟他宣告後宮的主權在他那裏,刷得滿滿是負分。

    然後蔚喬以牙還牙,故意用大量信息擾亂他的大腦,

    看他吃癟,痛苦地躺在床上,但是突然安靜下來的他,既俊美又陰柔的麵孔又撞擊著她的心。

    被傳授了很多“小黃書”之後,殷修越又很會撩,開始動手動腳,蔚喬深刻懷疑豆包和他都在背著自己給自己下套。

    然而臨陽殿前他“在其位謀其政”的言論,和說“朕很滿足”時候幹淨清澈的笑臉,又讓她平複很久的心開始慌張地亂撞。

    他還有很多個麵孔,言及皇後和紀家時候的憤懣和譏諷,迴想起表妹時候的不甘和逃避,朝堂上將政務處理地井井有條,對親信的僭越也不甚計較的寬容,被她吼時又慫成受氣包,乘坐汽車和電梯時候手始終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角卻裝沒事人……

    他有那麽多麵,他到底還有哪一麵是自己沒有見過的呢?

    “我感覺我隻是好奇……這麽一個多麵的人,我多想了解了解也很正常吧。”明明誰都沒有質疑她,蔚喬自己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自言自語道,惹得多肉豆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明明已經深陷一個不可自拔的泥沼裏,卻還悠然不知,或者是在自欺欺人呢?

    趁宿主蔚喬繼續糾結自己對殷修越的奇怪感覺的時候,豆包嘖嘖慨歎,身為一個超脫六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萌物係統,豆包覺得自己這次尋找的兩個宿主都可愛得讓人……讓程序都酥了。

    也不知道就這樣盯著殷修越看了多久,蔚喬被牆壁上複古式鍾擺的整點鍾聲帶出了無限yy,她昂頭向上一看,發現已經中午十二點了,並驚覺自己居然不知不覺間看了別人三個小時還要多。

    秀色可餐嗎?蔚喬摸了摸已經空癟的肚子,遺憾的搖了搖頭,看來殷修越的顏值還差點……

    轉眼看殷修越還是那個樣子,這一上午都未動分毫,總是這樣坐著對身體也不好……“喂,他自從來了之後還從沒有出去過,不然我帶他出去玩一天?讓他也放鬆一下,不然也太累了……吧……”蔚喬對著豆包說道,眼神飄飄忽忽地。

    “唔哈——這種小事跟本係統說幹什麽?還解釋那麽多,想去你們就去呀!”豆包打了個哈欠,似乎是睡了一小會,聽見蔚喬的話哭笑不得地迴道。

    “啊哈哈哈——”蔚喬尷尬地笑笑,“說的也是。我去叫他,你在家看家,多喝點水。”說完蔚喬將茶幾上晾好的溫水盡數倒進了多肉的盆栽裏,瀟灑地轉身去進了殷修越屋裏,留下後麵豆包的怒吼。

    “喂!你要殺死我啊!”

    “哎等等……係統我好像不會死哦……”最近係統覺得跟兩人相處時間長了自己越來越傻了……

    ——

    蔚喬悄悄關上門,輕手輕腳地走近了殷修越,本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嚇他一跳,卻沒想到地板上什麽時候被灑上了水,蔚喬一個用力,腳下向後一滑,身子直向前撞了過去。

    殷修越轉動椅子,轉身,抱住蔚喬,動作一氣嗬成。

    “你後腦勺長眼睛了嗎?”蔚喬仰頭問殷修越。

    卻看到對方無奈地扶了扶額,不忍直視地說道:“你還記得某人跟朕去蓮芷宮,自以為藏得很好,實際上早就被朕發現了嗎?”

    蔚喬皺皺眉頭,心裏想自己可能真的不擅長偷偷摸摸做一些事情,轉念想起來自己還躺在殷修越懷裏,忙直起身想脫開他的懷抱。

    然而……手忙腳亂的蔚喬就這樣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她腳在同一個地方滑了一下,這次她倒是注意調整身形,想用手肘墊一下,卻不想……

    “呀咦咦咦——”蔚喬似乎聽到了貓和老鼠裏麵每次湯姆被夾到尾巴時候的叫聲,她似乎還能想象到殷修越漲紅的臉。

    為了印證,蔚喬抬頭看了看。

    那真是個不可言說的表情……

    “你再不鬆開……朕就要……斷子……絕孫……”殷修越艱難地張口,都已經放棄了唿吸,想推開蔚喬又不敢動。

    真的很疼!蔚喬知道撞到這個地方真的很疼!她趕忙鬆開手肘,這次小心翼翼站起身,沒有再出意外。

    “你穿上衣服,我帶皇上陛下出去逛逛吧,也讓你見識見識這新的江山!”蔚喬看見殷修越還在捂著那個不可言說的部位,臉偏到一旁轉了一下椅背,推到了床邊,又從櫃子裏隨便拿出了一件外套,扔到了他懷裏。

    許久才緩過來的殷修越看著床上的外套,圍脖跟墨鏡,又轉頭看看蔚喬,一副“有的東西好奇怪應該怎麽戴呀”的天真表情,讓蔚喬十分頭疼。

    沒辦法,蔚喬隻好幹起了助理跟老媽子的角色,給殷修越捯飭了一番,又給他換了鞋,自己也全副武裝好了,才打開門帶著殷修越走了出去。

    外麵剛下過雪空氣正好,陽光照在人臉上不刺眼又暖洋洋的,兩人都沒車,在小區裏慢慢散著步。

    殷修越像是沒見過世麵的孩子一樣用腳踩著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居然分外好聽,語氣也很輕鬆愉悅:“你們

    的鞋甚是保暖,衣服也很禦寒,隻是模樣有些奇怪,沒有朕大澤的服侍好看。”

    聽著後麵有些得意洋洋的語氣,蔚喬忍不住搖了搖頭,轉過身拉住他地胳膊,強迫他走快一點……

    一個大男人還愛玩雪,說出去丟不丟人?

    蔚喬帶著他就近找了一個公交站坐了車,麵對這種大型稀奇古怪的玩意,殷修越又是慫包地抓緊了蔚喬。正是午飯上下班高峰期,車上的人實在是多,本來以為嬌生慣養的皇上陛下麵對人挨人的窘境會抓狂或者抱怨一下,卻沒想到他全程閉嘴抓著蔚喬,什麽都不說。

    公交車行駛的時候難免晃晃悠悠,蔚喬看著殷修越猶如便秘的臉,明明很難受卻不說,再次無奈地搖了搖頭。她用力地推了一把殷修越,將他推到了車中央的一個小角落,伸出雙手圍在他兩側,防止別人擠到他。

    但看起來就像……就像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女人壁咚了一樣。

    殷修越繃緊了身子,微微向下看,烏黑的鏡片後麵是蔚喬近在咫尺的臉,她似乎是在保護自己,然而卻又渾不在意地將臉偏向一旁……

    殷修越覺得送上來的肉自己不能不要,於是在司機助攻的一個急刹車下,他摟緊了沒站穩的蔚喬,一手抓住了公交車上的扶手,將懷中的人又向上提了三分……

    “噫——光天化日之下小情侶再車上就耐不住寂寞了!”

    “嘁——戀愛的腐臭味!”

    “有病呀車裏有空調還捂的這麽嚴實!”

    “怎麽看著有點像蔚喬跟殷修越呢?不對不對……人家大明星怎麽會跟我一起擠公交……”

    周身的乘客紛紛側目看著這個辣眼睛的畫麵,每人心中都發表了一番評論吐槽……

    “朕抱自己的愛妃,輪得到別人說三道四?”看懂了周圍人的表情的皇帝陛下小聲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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