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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芸兒知道她想起了死去的女兒,老來喪女,是夠她難受的,便勸慰道:“伯母,人死不能複生,你別太難過了,我和我哥一定會將兇手緝拿歸案,給巧貞姑娘報仇的。”


    夏氏點點頭,悲聲道:“多謝了。”


    楊秋池借機問道:“吳夫人,除了都指揮使李大人為他兒子曾經向巧貞姑娘提過親之外,還有人給巧貞姑娘提過親嗎?”


    “有幾個,但都是門不當戶不對的,我們老爺沒同意。”


    “剛才我見這四姨娘花想容,似乎會武功,是嗎?”


    夏氏撇了撇嘴:“三腳貓的功夫,偏喜歡到處顯擺。”


    楊秋池問道:“住在布政使內衙裏的人,除了匡先生、令嬡,還有這個四姨娘之外,還有人會武功嗎?”


    夏氏想了想:“沒有了。”


    “那巧貞姑娘的朋友、熟人中呢,有沒有會武功的?”


    夏氏搖了搖頭:“我們巧貞心高氣傲,看不上別的那些大小姐公子哥們,平素裏除了和匡先生、紫煙去騎馬之外,很少出內衙的,也沒多少朋友,倒也沒聽說過還有哪一個好友會武功的。”


    一旁的七姨娘望了夏氏一眼,又瞧了瞧楊秋池,欲言又止。


    楊秋池心中一動,問道:“七奶奶,聽說您和巧貞姑娘平日裏最是要好,您知道巧貞小姐的朋友中有沒有會武功的呢?”


    七姨娘臉上微微一紅,望向夏氏。楊秋池知道她生性謹慎,不敢擅言。便補充道:“這個問題很關鍵,希望夫人、七奶奶如實見告,方便本官查案。”


    夏氏聽了,微微點頭,七姨娘這才說道:“那個巧雲的姑爺――也就是都指揮使李大人地公子李天鵬好像武功不錯,經常到府上來找巧貞比試武藝。”


    “李天鵬?”楊秋池自言自語道,望向夏氏,“就是那個花花公子?”


    “就是他!我吩咐過。沒有什麽事情,不許他來找巧貞,可這廝臉皮厚得很,大門不讓進,他就偷偷翻牆進來。”


    七姨娘道:“是,巧貞還躲到我那裏好幾次呢。”


    “巧貞不喜歡他?”楊秋池問。


    “當然不喜歡,這廝明明娶了巧雲,見到巧貞。還不三不四地說些混話,甚至還要動手動腳的。為這,巧貞好幾次和他翻臉動手,但好像他武功不在巧貞之下,巧貞拿他沒辦法,有時候就躲到我那裏來。”


    楊秋池又問:“還有其他人嗎?會武功的?”


    “我聽巧貞說,不久前,她和紫煙騎馬出去,遇到眉州知州方大人的公子,叫方塹。聽巧貞說,這小夥子武功不錯,人品又好,也很喜歡巧貞,對了。巧貞去世之前那天下午,我和巧貞在房裏說話,方塹來找過巧貞,兩人進裏屋嘀咕了半天,方塹才走的。我問巧貞說什麽了,她笑著不肯說。反正他們兩好像很親密的樣子。”


    聽自己女兒私會情人。夏氏老臉微微一紅,隨即想到這也是為了查案,給女兒報仇,也就沒說什麽。


    楊秋池又問:“這幾天方塹來吊唁過巧貞小姐嗎?”


    七姨娘和夏氏相互看了一眼,都搖了搖頭。七姨娘道:“沒有來,從那天下午之後。我就再沒見過這方塹。”


    楊秋池心中一動,這很不正常,如果這方塹真的與吳巧貞對上眼了,熱戀中的男女那是一刻都分不開地,怎麽會連續幾天不露麵呢,如果知道吳巧貞死了,肯定會來哭靈的。看來得去一趟眉州查查看。


    楊秋池又問道:“七奶奶,你再好好想想,還有沒有其他和巧貞來往過的會武功的人?”


    七姨娘想了想,搖搖頭:“沒有了,我差不多天天和巧貞在一起,她真的沒甚麽多的朋友的。”


    這麽說來,死者吳巧貞身邊一共有四個人會武功,匡彌、李天鵬、方塹,還有一個四姨娘花想容。殺死吳巧貞的是一個會武功地而且招式怪異的人,會是他們中的哪一個呢?又或者根本就另有其人?


    楊秋池與夏氏等辭別,帶著宋芸兒等人來到了前廳靈堂。剛到門口,正好遇到吳慈仁陪著一個年輕人出來,這年輕人二十來歲,氣宇軒昂,相貌頗為英俊,正在悲聲哭泣。


    吳慈仁見到楊秋池,麵露喜色,拉著那男子來到楊秋池身前,先給那男子介紹了楊秋池,然後對楊秋池道:“爵爺,這位就是我說過的,小女生前的先生匡彌匡公子。”


    匡彌向楊秋池施了一禮,悲聲道:“在下早就聽說爵爺破案如神,方才聽東翁說,爵爺此番要仗義援手,親自偵破此案,為巧貞報仇,在下感激不盡!”


    楊秋池還了一禮,盯著匡彌說道:“匡先生,我有些情況想問問你,不知方便否?”


    匡彌微微一怔,隨即躬身道:“在下知無不言。”


    “那就好。”楊秋池道:“咱們客廳說話。”


    吳慈仁急忙帶著他們來到旁邊的客廳裏坐下,摒退了無關人員,自己也退了出去,房裏隻剩下匡彌、楊秋池


    宋芸兒和南宮雄等六名貼身護衛。


    楊秋池問道:“匡先生,我在巧貞小姐房裏發現了一把雌雄寶劍,但隻剩下了雌劍,雄劍卻不見了。不知先生可知道下落?”


    匡彌沒想到楊秋池沒有直接查問案件,反而去問什麽雌雄寶劍的事情,微微有些意外,答道:“是,巧貞把那把雄劍贈給了在下。”


    “哦?”匡彌的直率讓楊秋池也有些意外,“我聽說這雌雄寶劍是一對,一般是使雙劍的武林人士使用的。巧貞小姐為何要將它拆散,將其中一把送給先生呢?”


    說到這件事,匡彌眼圈又紅了,悲聲道:“這雌雄雙劍是巧貞生前地佩劍,她喜歡使雙劍。我與巧貞情投意合,在她出事之前,已經私定了終身,所以。巧貞將那柄雌雄劍分作兩處,一柄贈予了在下,作為信物,如今,劍在人亡,真令人……”話語哽咽,無以為續。


    楊秋池和宋芸兒互看了一眼,果然與他們預想的相同。等他情緒稍稍平靜了。這才又問道:“巧貞小姐去世之前,與先生說過什麽嗎?”


    匡彌更是悲切:“那前一天,是家慈的祭日,在下與東翁辭別之後,出發去瀘州祭奠。巧貞一直送我到城外,灑淚而別……隻是說了些兒女情長的話,到沒有別的什麽,要是知道會有這等事情,在下……”


    楊秋池見他悲傷地樣子倒不像是作假,如果不是兩人真的情深意切。就是這匡彌的演戲功夫到了以假亂真地程度。問道:“匡先生,你離開成都之後,沒有返迴來過嗎?”


    匡彌一怔,隨即漲紅著臉叫道:“爵爺您,您這是……您這是在懷疑在下殺了巧貞嗎?我與巧貞已經定下百年之約。如何……如何會……,這未免太荒唐了吧!”


    宋芸兒冷冷道:“故弄玄虛,欲蓋彌彰也是有的。”


    匡彌盯著宋芸兒:“這位姑娘是……”


    楊秋池道:“這是舍妹,舍妹年輕,口無遮攔,先生莫怪。”


    匡彌神情頓時緩和下來。拱手道:“楊姑娘的話語匡某可擔當不起啊。”


    又是一個楊姑娘,宋芸兒心裏好笑,依舊板著臉問道:“那你說你沒迴來過,有什麽可以證明呢?”華


    宋芸兒問地雖然有些無禮,跟審問人犯似的。卻很直接簡單明了。這也正是楊秋池想知道的。


    匡彌愣了一下,轉頭望向楊秋池。見他並不嗬止,想必兩人有了默契,微微歎了一聲,道:“我的家人可以作證。”


    “你家人?他們都是你們的人,怎麽作證?”宋芸兒還是不依不饒。


    匡彌想了想,說道:“巧貞出事地那一晚,我們已經離城七十裏,住在蕩梁鎮福來客棧,當晚我們吃的是蕩梁鎮地名菜酸辣水煮牛肉。夜宿客棧,第二天淩晨五更啟程。爵爺可以去查證。”


    楊秋池聽他說得象模象樣,心中有些打鼓,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他就沒有作案時間,也就不可能是兇手。


    宋芸兒依舊板著臉道:“我們當然會去查的。”


    楊秋池道:“還有一事要麻煩先生,我需要提取先生的手印和血樣,也是為了查案需要,請見諒。”


    匡彌雖然不明白楊秋池的用意,卻也不問,說道:“爵爺言重了。”


    楊秋池從法醫物證勘查箱裏取出采血刃,先提取了血樣,然後拿出指模印泥,提取了匡彌的手印。隨後,將匡彌送出了客廳。


    宋芸兒呆呆地望著楊秋池:“哥,這匡彌不像是作假哦,怎麽辦?”


    “是不是作假,需要證據來說話。”


    “那我去那蕩梁鎮查一下吧,看看他是不是說謊。”


    楊秋池點點頭:“好,不過,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這樣吧,你帶夏萍和另外五個女護衛,先去一趟蕩梁鎮,然後去一趟眉州。”


    “眉州?”宋芸兒疑惑地問道,隨即馬上反應了過來,“對了,去查查看那個眉州知州方塹,巧貞去世那天,他曾經和巧貞嘀咕了半天,巧貞出事之後,他又一直沒露麵,的確很可疑,我去查。”


    楊秋池讚許地瞧著宋芸兒:“你要是個捕快,一定很優秀。”


    “嘻嘻!”宋芸兒得意地笑了,“那你呢?”


    “怕我閑著嗎?”楊秋池笑道,“我要先做一些測試,然後去拜訪都指揮使地公子李天鵬。”


    “對對!這登徒子老纏著巧貞,還和巧貞動過手,也有很大嫌疑。那咱們分頭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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