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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宋芸兒走了之後,楊秋池提取了吳巧貞的血樣和指紋,又用沾了生理鹽水的棉簽分別在死者吳巧貞臉頰,嘴唇,**處進行擦試,分別裝好以備檢驗用,希望能發現不屬於死者的唾液斑。這一招,在偵破一指峰磨鏡情殺案中曾經使用過,為發現犯罪線索提供了重要依據。


    不過,假如死者吳巧貞入殮之前進行了清洗換衣,就不一定有唾液斑留下。


    想了想,屍體清洗時一般不會清洗死者口腔的,於是他又提取了死者口腔內和舌頭上的唾液。如果死者生前曾經與人親熱過,就有可能留下唾液斑痕跡。


    提取完畢,楊秋池將吳巧貞的衣裙穿好,走出房門。吳慈仁迎了上來,問道:“怎麽樣?爵爺。有什麽發現嗎?”


    楊秋池問:“你給巧貞小姐請的先生是否姓匡?”


    “是啊,是翰林院大學士匡賢玨匡老先生的公子。”吳慈仁迴答道。


    “小弟聽說這人會武功?他武功怎麽樣?”


    “這……下官不懂武功,不過聽小女說,這匡先生武功很是厲害,小女就是因為他武功厲害,而小女自小喜歡舞槍弄棒的,所以很喜歡這個匡先生。”


    楊秋池對武功也就三腳貓的程度,隻是跟著宋芸兒學了一套拳法和一套刀法,當然還有一套改良過的武功心法,用來強健小弟弟,並強身健體的,所以這武功方麵也問不出個名堂來。


    楊秋池問:“這匡先生去瀘州去了嗎?瀘州有他什麽人?”


    “是啊。他母親葬在瀘州,前日裏她母親的祭日,他去祭拜去了。”


    “能找到他嗎?”


    “應該可以吧——難道這匡先生……?”


    “不不,我隻是隨便問問。”楊秋池不想過早暴露自己的偵查方向,轉口問道:“尊夫人在家嗎?”


    “在,在臥室裏呢,需要叫她嗎?”


    “不,吳大人帶我去見見尊夫人就行了。我有話要問她。”


    吳慈仁答應了,領著楊秋池七繞八繞來到他們地住處小園子。


    進了客廳,隻見這客廳裏琴棋書畫、古董玩器無所不備,較之在小姐房中所見,又是別有洞天。


    吳慈仁吩咐婢女去裏屋將夫人夏氏請出來,隨後請楊秋池入座。過不多久,夏氏從裏屋轉了出來,吳慈仁作了介紹之後。雙方見過禮,分賓主而坐,家人獻茶。


    夏氏看上去神情悲傷,似乎還沒有從喪女之痛中恢複過來。


    楊秋池咳嗽了一聲,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說道:“吳夫人,本官受吳大人邀請,幫助偵破令嬡被殺一案,有些問題想問夫人,可能會問到一些讓夫人傷感的話題,還請見諒。”


    夏氏微微點頭。卻沒說話。


    “令嬡是否定親了呢?”死者吳巧貞已經十六歲,這在明朝,已經過了出嫁的年齡,而前麵判斷,兇手很可能是能夠隨意進出死者吳巧貞房間的人。所以,楊秋池才這麽問。


    “定是定了,隻是……隻是巧貞一直不滿意……”說起女兒,夏氏禁不住又輕聲抽泣起來,片刻,才續道:“數月前。都指揮使李治業托媒上門說親,說是他的長子李天鵬在中秋節的燈會上看上了我們巧貞,但李天鵬遊手好閑,沒什麽本事,隻是仗著自己老子。天天在外麵胡混。但我們老爺不好拒絕,發愁不知該怎麽辦。”


    楊秋池也很理解他們的心情。這的確不好辦,軍區司令員托媒給兒子提親,他這省長是不太好拒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總不能說你兒子是個登徒子,配不上我女兒吧。


    夏氏接著說道:“唉!也算我那女兒命好,正在我們一籌莫展地時候,那李天鵬無意間又見到了我們老爺六姨娘的女兒巧雲,李家又重新提親要娶巧雲,我們也就樂得正好順水推舟的將巧雲給嫁了過去。”


    “那六姨娘知道這件事情嗎?”楊秋池問道。


    “知道的,但是知道她又能夠怎麽辦呢?我這當娘的說了就算數。”


    楊秋池隨即想起,在古代,姨娘的女兒是不能認親娘為娘的,要認嫡母(大太太)為娘,姨娘的女兒地婚事,也是由大太太作主的。所以,巧雲的生母,也就是六姨娘,就算反對也沒用的。


    說到這六姨娘,夏氏滿臉鄙夷,說道:“我把巧雲嫁給了李家公子李天鵬,六姨娘心裏老大不樂意,前天在吃飯的時候,她居然說;‘早知道巧貞要死,當初不如讓巧貞嫁給李天鵬,說不定就能躲過這一劫了。我抓起手中的飯碗給她扔了過去,扣了她一身的飯。她屁都不敢放一個,哼,活該!”說完,眼睛裏盡是憤恨。


    看來,吳家的妻妾們也不怎麽和睦。


    吳慈仁咳嗽了一聲:“夫人,這些無關的話就不要說了。”


    夏氏眼一瞪:“就你護著那狐狸精!你嫌我老了是不是?那你去找那狐狸精啊,反正我女兒也死了,我也沒什麽依靠的了……我苦命地兒啊……”夏氏放聲悲泣起來。


    吳慈仁看樣子是個怕老婆的主,隻得很尷尬地向楊秋池勉強一笑,眼神中盡是無奈。


    楊秋池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蓋過了夏氏的的悲聲,說道:“吳夫人,請劫哀順變,本官還有話要問呢。”


    夏氏這才收住了悲聲。


    楊秋池道:“我聽尊府家奴張招財說,當時兇案現場的桌子上有一張字條,被夫人拿走了,夫人能否將這字條給本官瞧瞧?”


    “這和破案有關係嗎?”夫人有些猶豫。


    “我想是地。或許是兇手寫下的也不一定啊。”楊秋池說道。


    “不是,是我們家巧貞的筆跡……”夏氏還是吞吞吐吐的。


    聽她這口氣,似乎這字條有些不便為外人見到。楊秋池以退為進,歎了口氣,道:“夫人若是覺得不方便給本官看,本官也不勉強,不過,如果遺漏了線索,找不到真兇,那巧貞小姐大仇不能得報,那可就太遺憾了。”


    說到為女兒報仇,這當然是夏氏最大的願望,輕輕咬了咬牙,從懷裏摸出一張紙,遞給了楊秋池。


    楊秋池接了過來,展開一看,字跡娟秀,果然是一首詞:


    玉樓冰篳鴛鴦錦,


    粉融香汗流山枕。


    席外轆轤聲,


    斂眉含笑驚。


    柳陰煙漠漠,


    低鬢蟬釵落。


    須作一生拚,


    盡君今日歡。


    這是吳巧貞姑娘抄寫的唐朝詩人牛嶠地《菩薩蠻》,楊秋池對古代詩詞不太熟悉,自然不知道。


    他粗粗一看,看不出什麽名堂來,一個字一個字讀了一遍,慢慢有些感覺了,跟著感覺再重新讀一遍,這才意識到,這好像是寫女孩子與情郎床第之歡時的動作心理的一首豔詞,但他古詩詞修為有限,心中不敢肯定,疑問地望向夏氏。


    夏氏將頭歪向一邊,仿佛沒有看見楊秋池望過來的目光。


    楊秋池又看向吳慈仁,隻見他神情頗為尷尬,心中便明白了幾分,這果然是一首豔詞,又是出自自己女兒之手,難怪這夏氏不太願意出示,以免有汙女兒死後的清譽。


    楊秋池道:“這首詩本官要作為偵破線索留存,夫人沒意見吧?”


    夏氏這才欠了欠身,吞吞吐吐道:“好地……,隻是這個……,還請爵爺……。”


    楊秋池立即會意,說道:“夫人請放心,本官一定保密,絕不會向外人展示的。”


    算算時間,宋芸兒也該迴來了,楊秋池道:“剛才,我讓舍妹去請一位高人來與本官共同研究案件,估計應該快到了,我們先迴靈堂吧。”


    楊秋池與吳慈仁返迴靈堂,遠遠就看見宋芸兒和一襲白衣地柳若冰正站在堂前,看見楊秋池過來,宋芸兒嗔道:“哥!你跑哪裏去了,我和師父都等半天了。”


    楊秋池歉意地笑了笑,先介紹了吳慈仁,然後向吳慈仁介紹柳若冰道:“這位是……這位是舍妹的師父,柳若冰柳前輩。”


    吳慈仁看向柳若冰,不由得身子一震,感歎了一聲,這女子雖然身懷六甲,但相貌依舊冷豔絕美之極,除了跟隨楊爵爺一起來的那個小丫頭能相媲美之外,他還真不知道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等美人。


    他不由自主又細細端詳了柳若冰幾眼,隻見她目光清冷如電,讓人不敢直視,慌忙垂下眼簾,知道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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