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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秋池點點頭:「完全有這種可能。那這圖形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宋芸兒幹瞪著楊秋池,搖了搖頭。


    楊秋池歎了口氣,吩咐將彭老七帶上來,給他解釋說他的犯罪嫌疑已經排除,予以釋放,彭老七自然是感激不盡,連連磕頭,千恩萬謝這才退下。


    對於謝德順,由於他企圖偷奸春紅,雖然未能得逞,卻已經觸犯王法,要依律處罰的。所以依然羈押著。


    楊秋池和宋芸兒兩人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名堂來。忙了一下午到頭來所有的線索都斷了,兩人都很沮喪。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南宮雄帶著兩個人進來了,楊秋池抬頭一看,正是金師爺和捕頭詹正。兩人向楊秋池躬身施禮,稟報說衙門的捕快已經到達,在樓下候著呢。


    楊秋池招唿他們坐下,將這兩個案件說了一遍,接著讓他們兩看了春紅屍體旁邊的那個圖案。讓兩人分析一下春紅畫的是什麽。


    兩人研究了半天,也說可能是起手偏旁為口的姓氏,其他的可能性他們也都想不出來。


    金師爺仔細看了地上的鞋印,說道:「爵爺,這些腳印是否要進行排查呢?」他跟隨楊秋池這麽久了,也知道一些楊秋池的偵破技巧。


    楊秋池搖搖頭:「這些應該是春樓裏的龜公們發現春紅死亡之後進來查看時留下……」說到這裏,楊秋池忽然停住了,凝神思索了一會,眼睛一亮:「對啊,為什麽一定是他們進來的時候留下的呢?為什麽不能是兇手殺人之後踩到鮮血後留下的呢!」


    幾個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楊秋池自言自語在說什麽。


    楊秋池走到窗子旁邊,摸著下巴思索了一下,兇手行兇之後不太可能從前麵離開,因為要經過大堂,擔心可能會被別人看見。所以很有可能是從後窗離開地,兇手雖然踩到了鮮血,但是,他及時發現了,脫了鞋子然後逃離,這樣就不會留下別的鞋印!


    所以,那些血腳印裏,也有可能有兇手的腳印留下!


    當最有可能變成不可能之後,不太可能的可能就成了最有可能了。現在要查這些不太可能的可能――分析現場留下地血腳印!


    為了防止漏網,楊秋池吩咐詹正立即帶捕快將園子裏所有三十二人的鞋子全部收集。拿到現場與現場血腳印進行比對。重點比對當時到過現場的人的粘有血的鞋子。


    房裏點上了數盞燈籠,逐一全部比對完了之後,楊秋池指著地板上的一個血腳印,說道:「這個腳印很可能就是兇手留下的!」


    宋芸兒、金師爺和詹正急忙圍攏過來瞧著,宋芸兒又驚又喜地問:「你怎麽知道的?」


    「地板上所有的血腳印都找到了主人,這些人都有五更時不在場證據。」楊秋池指著旁邊的一大堆鞋子。說道:「這一堆鞋子沒有一隻與地板上這隻血腳印相同。所以,這個血腳印不是園子裏地人留下的,就很可能是兇手的!」


    宋芸兒道:「難道不能鞋子遺漏沒提取到嗎?而沒提取到的鞋子剛好就是這一個鞋印的。」


    楊秋池轉頭看向詹正,詹正急忙道:「不會的,我們仔細搜過,這園子裏所有人地全部地鞋都在這裏了,連他們腳上的鞋都扒拉了下來了,老鴇、姑娘他們所有的人現在都光著腳呢。」


    宋芸兒笑了:「我知道你們很認真,我隻是說有這種可能。」


    楊秋池道:「是有這種可能。但可能性很小,我不是說過嗎,要從可能性最大的地方著手偵破,而不是反過來。」


    宋芸兒哦了一聲,又道:「那也不對啊。咱們不是分析了,兇手應該就是這園子裏的人嗎?」


    「那也隻是一種最大的可能。」楊秋池說道,「現在這種最大的可能經過排查成為不可能之後,咱們就要著手對原來認定可能性不太大的那些可能進行偵查了。這種可能就是兇手來自於園子外。」


    「來自園子外?」宋芸兒苦著臉,「園子外那可是整個恩陽鎮甚至整個巴州,怎麽查啊!」


    楊秋池摸著下巴沉吟了一會,他發現了這條線索之後,相應的偵破方案也就很快形成,吩咐道:「外人要進入梨春園殺人,隻有兩種可能,一個是經過大門,一個是翻牆而入。芸兒,你對翻牆而入最在行,你去對梨春園外牆進行仔細檢查,看看有沒有攀爬翻越進入地痕跡。我來提審園子看大門的龍老漢。」


    楊秋池說宋芸兒對翻牆而入最在行,換成別人那可是貶義,換成宋芸兒,那就是褒獎了,因為她對自己的飛簷走壁最是自豪。當下點頭笑嘻嘻出去了。


    楊秋池吩咐詹正帶捕快們先去偵查彭四案件,找到當地裏正帶著進行調查走訪,看看一個月之前,彭四是否與人毆鬥過或者頭部是否被重擊過。


    接著,楊秋池吩咐南宮雄將梨春園看門的龍老漢帶來。


    龍老漢五十來歲,身子倒挺結實,看外表老實巴交的。進來之後瞧了地板上鮮血和春紅蓋著白布地屍首和鮮血淋漓的臉龐,頓時嚇得一哆嗦。低著頭走到臨時大堂前跪倒磕頭。


    楊秋池道:「抬起頭來。」


    龍老漢慢慢抬起頭,臉雖然對著楊秋池,可按規矩是不能直視大老爺地,所以依然垂著眼簾。


    楊秋池問:「龍老漢,前麵我派人調查的時候,你說過,園子裏沒有人進來過,對嗎?」


    「迴大老爺的話:確實沒有人進來過。」龍老漢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不知道是懼官,還是內心害怕。


    「哼!」楊秋池不說話,冷笑著盯著龍老漢。


    龍老漢半天沒聽到楊秋池問話,微抬眼簾瞧了一眼,正看見楊秋池冷冷的目光,嚇了一跳,急忙垂下眼簾:「小人……小人所說句句是實。」


    楊秋池道:「你方才進門,可曾看見地板上的血腳印了?」


    這房間裏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一般,龍老漢當然看見了地上零亂的血腳印。忙道:「是,小人看見了。」


    「告訴你,本官對現場的血腳印進行過比對,其中一隻鞋印不是園子裏的人留下的,說明昨晚上肯定有人進來過,嘿嘿,你又作何解釋呢?」


    龍老漢額頭已經開始冒汗,微微側臉瞧了瞧旁邊鮮血淋漓的兇案現場,正在這時,就聽到驚堂木「啪!」的一聲巨響,把龍老漢嚇得一哆嗦。楊秋池喝道:「大膽刁民,竟敢欺瞞本官,還不老實交待,難道真要本官動大刑嗎!」


    龍老漢匍匐在地,連連磕頭,哆哆嗦嗦道:「大老爺,小人……小人招了。」


    「快說!」


    「是……是有人進來過。」


    「誰?」楊秋池按耐住內心的喜悅,探出身問道。


    「是……是彭老爺子府上的丫鬟翠環。」


    「什麽?彭老爺子的娘子水婉淇的丫鬟翠環?」楊秋池一驚,嫌疑人居然是水婉淇的貼身丫環翠環,隨即馬上想到春紅臨死前畫的那個符號,眼睛一亮,對啊,那個圓不圓方不方的圖案,不就是個圓環嘛,隻不過神誌昏迷情況下畫得不圓而已!


    翠環這兩個字要寫出來,對於重傷將死的春紅來說,是無法辦到的,於是,她就畫了一個圓環,示意兇手與圓環有關,翠環不就是翠綠色的圓環嗎,哈哈,原來兇手居然是水婉淇的貼身小丫鬟翠環!


    楊秋池大喜過望,這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哈哈哈。


    可楊秋池隻笑了幾聲,便發覺不對勁,這翠環是個女人,不可能與春紅辦那事,顯然也就不可能是謝德順所說的那個在春紅床上和她辦事的人,也不可能是在春紅體內留下精液的人。


    楊秋池皺著眉頭思索著,翠環是兇手的話,那個在春紅體內留精液的男人是誰?


    這有兩種可能:其一,這個男人和謝德順一樣,是園子裏偷食的,但隱蔽的很狡猾,自己沒有能夠查出來,他先於翠環到達,利用春紅昏睡之際辦完那事就開溜了,接著翠環來殺了春紅。


    其二,那個男人與翠環是一夥的,男人先奸淫了春紅,然後殺死春紅。由於翠環是彭家的丫鬟,而春紅是彭家七爺已經定了親即將過門的小妾,兩人應該認識。


    所以春紅臨死之前,認出了翠環,這才畫出了那個圓環提示兇手。


    楊秋池想通此節,問道:「翠環什麽時候來的?來幹什麽?」


    「好像是寅時或者卯時吧,天還沒亮。她來……她來……」龍老漢吞吞吐吐說不清楚。


    寅時或者卯時?那就是淩晨五點左右,在預測的死亡時間之內。楊秋池喝道:「搞什麽名堂!她究竟來幹什麽?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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