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被打成一片廢墟,到處都是恐怖的裂痕和深坑。


    衛凡與龍雪怡沒有使用輕功,漫步離開山穀。


    “其實許多人都有一個誤解,以為依靠聚神空間突破的宗師,不如依靠自己突破的宗師。”


    神境武宗在江湖上也被稱為宗師。


    這個級別的人要是開宗立派,輕易就能造就出一流勢力,綿延幾百年。


    “難道不是這樣嗎?”


    衛凡露出疑惑之色,因為他也覺得自主突破的宗師,會比其他宗師更強。


    畢竟一個靠自己,一個靠外物,孰強孰弱自然一目了然。


    要是有本事自己突破,還有將命牌交給別人,讓別人掌控自己的命運。


    龍雪怡攏了一下鬢角的青絲,搖頭道:“你也是有誤解的人,我問你,你是橫練先天,天人境就掌握刀勢,伱今年不到十八歲,大概幾個月之內你就能天人九重,到時候你要是借助聚神空間突破,難道你就不如孫景林了?”


    衛凡一愣,輕輕搖頭。


    龍雪怡笑了起來:“這不就對了,江湖上許多人覺得孫景林是靠自己突破神境,就認為他一定比鎮魔司三大統領還強,其實就是這個道理。


    我鎮魔司三大統領,甚至包括指揮使都是靠聚神空間才突破神境武宗,可他們真的比孫景林差?


    就說二統領,五十多歲就突破神境武宗,如今練武入神,將來有望突破神境之上。


    可孫景林呢,他靠自己,聽起來很了不起,可他快一百歲了才突破神境武宗,足足浪費了五十年的光陰用來衝擊神境。


    統領他們不是靠自己突破不了神境,而是靠自己會浪費大量的時間。


    神境武宗壽命都隻有三百年,你想想五十年的時間是多大的浪費,能對今後的路造成多大影響。”


    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許多人隻是忘記了時間的成本。


    孫景林這樣的神境武宗,更不是不懂這個道理,而是沒有聚神空間可用,才不得不自己突破。


    隻是靠自己突破的宗師太少,又有許多人進了聚神空間也沒有成為神境武宗,孫景林這樣的人才顯得厲害。


    但其實那些在聚神空間突破的宗師,未必就比他們差。


    “練武入神?”


    衛凡挑眉,上次在神刀門的時候,神刀門的老掌門就提過,很震驚的樣子。


    龍雪怡輕聲道:“神境武宗的標誌是凝聚神魂,徹底釋放人體潛能,其實在能量層次上來說,神境武宗和天人武師是一樣的,真力沒有比天人九重的武師更高級,心神之力也是一樣。


    可他們就因為凝聚了神魂,能真正將自身的心靈力量發揮出來,舉手投足間便神威浩蕩。


    之前袁子安用來對付你,孫景林留在他身體裏的神境武宗力量,其實不是什麽高深莫測的東西,僅僅是孫景林的一個念頭而已。


    對大多數的神境武宗來說,最強的手段便是心靈力量,神魂除了是自身的根本,其實是沒有用處的,或者說神魂對戰鬥並沒有增幅,無法運用神魂來提升自己的實力。


    神魂的壯大,也是靠時間來累積。


    練武入魂,說簡單一些就是神魂不再是沒用的死物,可修煉神魂武學壯大,也可使用武學殺敵,神魂與肉身真正一體。


    一旦到了這個境界,一招一式之間威力暴增,直指神魂。


    沒有練武入魂的宗師,可以說隻能等死,就如同你在天人境掌握刀勢一樣無可匹敵。”


    兩人一路聊著,很快到了之前那個成為廢墟的村子。


    龍雪怡辨別了一下方向,很快找到一條官道。


    又行走差不多一個時辰,一個小鎮出現在眼前。


    “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小鎮叫南山鎮,江湖上很有名的地方,再往前走就是百河郡了!”


    “為什麽很有名?”


    在龍雪怡的帶領下,兩人踏入了這個叫南山鎮的地方。


    衛凡都沒有想到追蹤羅洪元,都快跑出蘇城的地界了。


    一天一夜的追蹤,他根本不知道跑到了什麽地方,還好龍雪怡似乎來過這裏,對這裏很熟悉。


    “因為這裏每年都會舉行南山盛會,吸引周圍幾個郡城的江湖人來此,所以說很有名,我以前和張顯龍就來參加過兩次。


    不過我們不算江湖人,他們不怎麽歡迎我們這種朝廷鷹犬,後來就沒有來參加了。”


    進入小鎮之後,衛凡發現這裏果然武風很盛,街上的武人不少,一個個氣息深沉,步伐穩重。


    龍雪怡露出驚詫的表情:“咦……算算時間,好像今年的南山盛會就在這幾天。”


    她迴頭看向衛凡:“等會去打聽一下,要是盛會就在這幾天,我們去看看,這盛會還是很有意思的,特別是你,我們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但也要了解一些江湖上的事情,這盛會正是一個機會。


    不僅我們蘇城地界,其他郡城的江湖人也會出現。”


    追了羅洪元一天一夜,兩人早已饑腸轆轆,很快找到一間客棧住進去要了些飯菜。


    衛凡還好,有煉體修為,體壯如龍,除了覺得餓並沒有其他的感覺。


    龍雪怡則不同,她臉上早就露出疲態。


    不僅僅是因為一天一夜沒有睡覺,之前放血給菩提果,她還沒有恢複過來。


    點好酒菜,衛凡揮手讓小二趕緊去上菜,看向龍雪怡:“這南山盛會是什麽性質的盛會,怎麽將周圍郡城的江湖武人都吸引來。”


    “這位兄台都到南山鎮了,難道還不知道南山盛會是什麽嗎?”


    龍雪怡還沒有說話,旁邊就有聲音響起來。


    他迴頭看去,發現開口的是個年輕男子,穿著一身騷包的白衣,手上拿著一把折扇。


    “在下唐瀟,見過二位同道,我看二位氣度不凡,難道不是來參加南山盛會的嗎?”


    “……”


    鬼的氣度不凡,龍雪怡易容後的樣子很普通。


    衛凡自己也是易容成了一個尋常的樣子,穿著也簡單。


    “龍雪怡的劍!”


    他忽然看見龍雪怡放在桌子上的劍,氣度不凡的應該是龍雪怡的劍,劍身看不到,可劍鞘的外皮乃是以凝丹大妖的皮製成,這自稱唐瀟的人應該是看出了這劍的不凡。


    唐瀟在不遠處的桌子上隔空抱拳:“南山盛會是周圍幾個郡城年輕一代的天才盛會,四十歲以下,隻要有天人修為便可參加。”


    衛凡抱拳:“多謝兄台告知,敢問盛會什麽時候舉行?”


    他有了一些興趣,雖然是朝廷中人,但對江湖也好奇,要是時間就在這幾天,說什麽也要去看看周圍幾個郡有些什麽樣的天才。


    唐瀟道:“就在明日,兄台要是有興趣,到時候我幫你領路。”


    短暫交談,他明白衛凡對南山盛會是真不知道。


    當然這話也是一個試探,畢竟參會是有門檻的,要是對方沒有達到門檻的要求,估計是沒臉去,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很快就有結果。


    氣息感應不出具體修為,但他知道劍鞘能用凝丹大妖的皮來做,這樣的人定然不簡單。


    一般的人用凝丹大妖的皮來做劍鞘,早被妖魔氣息反噬了。


    衛凡輕輕點頭:“那明日就麻煩兄台了。”


    還真是趕巧了。


    唐瀟暗自點頭,自己果然沒有看走眼,聽到參會的條件還要去,必然是天人武師。


    很快飯菜上來,衛凡不再和唐瀟交流,與龍雪怡悶頭吃飯。


    剛吃一陣,衛凡就感覺懷裏的獵魔人妖魔震了一下,抬頭看去,龍雪怡也在看他。


    兩人不動聲色,伸出另外一隻手握住腰牌,將真氣與心神之力灌注進去,一條條信息出現在腦海之中: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東林城一役,白象少主給人宰了,是誰殺的?”


    “東林城一役白象少主死了嗎?難怪白象妖君最近在青雲山活躍,原來是要給兒子報仇。”


    “殺白象少主的兄弟最近小心一些,那老妖有些發瘋,昨天他又出現在青雲山,喊來了白虎妖君,和司徒峰大人又殺了一場,威脅說不交出殺白象少主的人,他就繼續去約其他妖君參戰。”


    ……


    衛凡眼中閃過冷芒。


    這老妖竟然如此執著,都被二統領司徒峰殺跑了一次還不甘心,居然又去找了其他凝神大妖入夥,再次返迴青雲山掀起戰亂,要逼鎮魔司交出自己。


    龍雪怡嘴角微動,傳音入密道:“不用擔心,鎮魔司不會交出你的,而且除了張顯龍我們三個,隻有霍老知道是你殺的白象少主,鎮魔司哪怕想交人也不知道是你殺的白象少主。”


    衛凡點頭,並不是擔心自己被交出去。


    鎮魔司真敢將自己交出去,以後沒人敢做獵魔人了。


    白象妖君如此執著,讓他有了壓力,同時也有了殺機。


    腰牌裏並沒有重要的訊息,接下來就是討論誰殺的白象少主,有人說是龍雪怡,也有人說是金武成,甚至有人猜測是張顯龍。


    唯獨“冥火”這個剛出現的獵魔人代號沒人提及。


    “我在南山鎮,打算參加明天的南山盛會,有在附近的兄弟嗎,出來見個麵喝酒!”


    忽然一條有意思的訊息出現。


    衛凡抬頭看去,發現龍雪怡對他輕輕搖頭,意思是不要迴應。


    衛凡自然沒有迴應的打算。


    獵魔人本來就獨立,何況不認識的人,他也沒有興趣去見麵,而且他們最初沒有立即迴蘇城的原因也不是要參加什麽南山盛會,而是找個有人的地方閉關,先將菩提果給煉化了,哪有時間去和人見麵喝酒。


    吃過飯,腰牌也安靜下來,沒人在裏麵說話,兩人也迴到房間。


    “服下之後,以真力煉化即可,至於能提升多少我也不知道!”


    龍雪怡進了衛凡的房間,從葫蘆裏取出兩顆菩提果交給他。


    成熟後的菩提果一片金黃,像是佛陀的腦袋一樣有許多鼓包,發出一股誘人的清香。


    衛凡點頭:“多謝!”


    他接過菩提果,龍雪怡便轉身迴了自己房間。


    衛凡將房門打關上,到床上盤坐起來,拿起第一顆菩提果一口吞下,緊接著第二顆。


    兩顆菩提果都浮現,他開始在麵板上給紫玄武典添加起功力來。


    當然,沒有多加,隻加了一年,畢竟隻是煉化藥力,並不是修煉。


    隨著真力運轉,一股清涼的力量快速湧入腦袋之中,衛凡隻覺得心神之中有種迷霧在快速消散的感覺,仿佛以前朦朧的東西開始真切起來。


    這是一種有別於修為提升之時的奇妙感覺,實力沒有任何變化,但卻比實力暴增幾倍還令人感到痛快。


    周圍的一切像是清晰起來,就連對天地之力的感受都更加緊密。


    又過一會,菩提果煉化結束,那種清涼的能量消失。


    【你以紫玄武典煉化菩提果,悟性有所提升】


    【紫玄武典·天人篇(四重圓滿)】


    【當前功力:1843年】


    有所提升,但沒說提升多少。


    衛凡隻覺得狀態前所未有的好,腦中思路清晰。


    “試試不就知道了!”


    衛凡將目光落在紫玄武典上。


    之前添加紫玄武典天人篇,第一重用了七百年功力,第二重用了八百年功力,第三重用了九百年功力,第四重用了一千年功力,耗費的功力是逐漸增多。


    當然這些功力,不是全部用來領悟功法和修煉神魂,大多數的功力都是用來煉化天地之力,蛻變真力,真正用來領悟功法和修煉神魂觀想圖的功力,大概是三十年左右。


    要看悟性提升多少,試一下悟透下一重需要多少功力就知道了。


    【一年功力,你著手突破紫玄武典第五重,開始參悟紫玄武典天人篇第五重,修煉神魂觀想圖】


    【三年功力,你服下菩提果之後,悟性今非昔比,你發現修煉神魂觀想圖之時很輕鬆,心神之力增長速度比以前快了兩倍有餘】


    【五年功力,你的心神之力足夠突破紫玄武典天人篇第五重】


    【八年功力,你將紫玄武典天人篇第五重悟透,紫玄武典天人篇第五重入門】


    ……


    衛凡嘴角挑起一抹笑容。


    原本以前需要三十年功力才能悟透的東西,現在變成了八年。


    雖然和龍雪怡那樣的妖孽還有差距,但對他來說已經很不錯了,不是因為節約了這二十多年的功力,悟性的提升,意味著他將來可以走得更遠,而且在以後的修煉途中,節約的功力也不止這二十幾年。


    這兩枚菩提果能節約的功力,絕對是以萬年為單位。


    真正的好處,遠遠不是一串蒼白的數字可以概括。


    “除了菩提果,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可以增加悟性的神物!”


    得到實質的好處,衛凡打算找機會問問龍雪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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