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斂了笑容,正色走到她麵前,說到,:“我也說過,我不在乎”

    粉扇怔然的看了他半響,那雙自命風流的桃花眸裏此刻倒影的全是她的身影,既濃烈又深情。仿若滔滔碧海,容納她的一切,無論是好的,亦是壞的。

    她失落落魄的向後退著,紅著眼眶隻是搖頭。

    慕容鉛華有些急了,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神色焦灼而急迫,:“粉扇,到現在你還是不肯相信我麽,這些天我忍受著相思之苦沒有來找你,是因為我知道在我們婚期沒有定下來之前,無論我說什麽做什麽,你都不會相信,現在連我爹娘你也都已見了,我看得出他們都很喜歡你,到了下個月初十,你就是名正言順的慕容夫人,你不開心麽?!”

    “我……”她眸中淚光閃爍,神色漸漸有些動搖,有些迷茫的注視著他。

    慕容鉛華輕輕勾起唇角,將她溫柔摟抱在懷裏,娓娓說道,:“成了親之後,我就帶你離開這裏,忘記這裏的紛紛擾擾和所有的不愉快,我們迴長安,那裏風景如畫,繁華綺麗,燈市如晝,到明年春天的時候,我帶你去洛陽看牡丹”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蓉淨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那樣的畫麵,我隻想和你一起去看……我們不可以錯過……”

    他溫柔的嗓音如同一道迷惑人心的湯藥,漸漸地被那沁人的芳香所迷惑,忘記了所有昏暗的苦痛,她的心被他暖若朝陽的目光緩緩融化,融化成一汪春水,泛起柔柔漣漪。

    “你說的是真的?” 終於,她仰頭迎著他的目光,小聲問道。

    慕容鉛華見她放軟了聲音,立時喜不自禁的緊摟住她,笑著連連點頭,:“自然是真的,粉扇,縱使我負盡天下女子,也絕對不會對你有一絲異心!”

    粉扇輕輕一笑,放鬆了身子依偎在他懷中,將臉深深埋在他的胸膛裏。雙手緩緩環住他的玉帶。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自從粉扇和慕容鉛華的婚期定下後,蘇府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開交,粉扇更是難得清閑,一會兒要選嫁衣的布料、一會兒要選嫁衣繡花樣式、還有金銀首飾、翡翠瑪瑙等陪嫁嫁妝皆是一樣樣精挑細選,半點馬虎不得。就連雲涼淃也一臉儒雅的走來詢問她還有什麽需要添置盡管開口,以免準備不周,在慕容尚書麵前失了禮,那目光謙謙有禮的有些陌生,有些冰冷,有些幽詭,仿佛隱瞞著什麽陰狠可怖的陰謀。

    粉扇一碰到那樣的目光,心頭就沒由的一寒,隻是低著頭避開他的目光,惶惶然的搖頭,雲涼淃卻也沒有如往常般刻意為難她,隻是無比‘體貼’的在她耳邊道了句,夜裏風涼,注意身子,可別在這大喜的日子裏感染了風寒。

    這一日,粉扇好不容易得了空閑,身子也有些乏了,正想迴房裏去睡個午覺,卻聽門外蒹葭略帶驚訝的聲音響起,:“少夫人,您來了”

    “恩,粉扇在房中麽?”

    “恩,在呢,少夫人請進”

    聞到聲音,粉扇趕忙整了整衣衫,笑著迎了過去,頃刻,果然見芙姒娉婷走了進來,時已快要入秋,但她卻隻穿了一件月牙白單薄長裳,素白的臉比她的衣衫還要白上三分。

    她衝粉扇盈盈一笑,從衣袖衝掏出一個紅色的香囊,遞給她道:“聽說你要成親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你且收下吧”

    “謝謝表嫂” 粉扇忙接過來,讓芙姒入了座,又命蒹葭上茶,方細細端詳起手中的香囊,隻見殷紅色錦緞上繡著一朵雪白色的並蒂蓮,針法精細熟稔,栩栩如生,似乎還含著淡淡幽香,她收了香囊,清甜一笑:“這香囊繡得好美,我好喜歡,有勞表嫂費心了 ”

    ‘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下有並根藕,上有並蒂蓮’ 芙姒垂下眸子,唇角笑容模糊不清,目光也有些虛浮 :“莖杆一枝,花開兩朵,可謂同心、同根、同福、同生,並蒂蓮是情愛之花,我希望你們夫妻就像這朵並蒂蓮一樣夫妻恩愛,美滿幸福,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粉扇承蒙表嫂吉言,不過……”粉扇看著她虛弱的神色,心下不安,:“表嫂,你的身子最近好些了麽?怎麽臉色這般蒼白,有沒有叫大夫來診治?”

    “沒什麽……我沒事……”芙姒忽而立了起來,有些迷茫的打量著四周,低聲輕喃了幾句什麽,衝粉扇笑了笑,“我先迴去了” 便飄飄然朝外走了去,粉扇有些疑惑的連叫了幾聲,她卻仿若沒聽見般隻顧朝前走著,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蒹葭似猜到了粉扇在想什麽,在一旁插口道:“看來那傳言是真的”

    “什麽傳言?”粉扇收迴目光,迴頭微蹙著眉問道

    蒹葭警覺的朝門外看了看,掩了門扉,壓低了聲音道,:“這幾日蘇府的下人們都在傳少夫人她神智似乎有些失常,行為瘋瘋癲癲的,剛才還笑著和別人說話,一會兒就跑迴屋子裏痛聲大哭,要不就深夜穿著白衣坐在涼亭裏,誰勸也勸不迴去……膽小的深夜都不敢從哪裏過,都說少夫人撞了邪!”粉扇聞言一怔,凝眉道,:“怎麽會這樣,伯父和大伯母可知道這件事?”

    “大夫人似乎是知道的,前幾日請過一次大夫,聽說開了些藥,但也不見效,就沒再管了,隻是多派了幾個丫鬟去伺候她……”

    粉扇怔怔聽著,腦海中又想起芙姒被抬入拿頂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轎子的場麵,似乎從那之後,芙姒就一日比一日虛弱。想著想著,便覺的身子寒冷起來。

    恰時,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蒹葭忙把門打開,卻是伺候芙姒的丫鬟米兒,她快步走進來,臉色著急的行了禮,氣喘籲籲道:“表小姐,你可見到了我家少夫人那隻並蒂蓮的香囊?”

    粉扇愣了一下,從衣袖中取出來,問道,:“可是這隻?”

    米兒神色大喜,連連點頭,急聲道 :“正是,正是,少夫人先前以為丟失了這香囊,正在屋裏哭的痛不欲生呢,請表小姐將這香囊還與我吧”

    蒹葭插口道,:“你怎麽就知道這香囊在我們這,而且這香囊是少夫人先前送給我家小姐的,如何又要還迴去,難道少夫人不記得她剛剛把這香囊送了來?!”

    米兒臉色一白,使勁搖頭,目光驚異,:“我也是一路打聽著,才得知少夫人來過這裏,故而前來問問,而且這香囊是少夫人和大少爺的定情信物,少夫人一向愛不釋手又怎麽送出去呢!”說著,她目光閃過一絲異光,低聲道,:“莫非少夫人她……”

    粉扇早已聽得心急如焚,握著香囊道:“先別說這麽多了。我和你一並迴去,我也想去看看她”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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