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幫我把頭發洗了,然後挽來,不至於一會兒洗澡的時候泡到水,發質會泡壞。


    正洗著頭發,封希瑞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歎道:“頭發又長又多。”


    我想了想,“要不剪掉?這樣就好打理了。”


    反正我現在也看不到,長頭發對我來說比較麻煩。


    沒想,封希瑞一口就迴絕了:“不行,剪掉會很醜。”


    “會嗎?”我一怔。


    “恩,短發顯得臉大。”封希瑞道。


    剪了頭發當然和長發不一樣,但是他好像很熟悉似的,說的那麽理所當然。


    我輕笑了一聲,“你說的好像是我剪過短發一樣。”


    話落,我腦海裏瞬間閃過一個我短發的造型,畫麵一閃而過,很快,可我卻是真真切切的


    覺得那是真實的。


    我也不顧封希瑞是正在給我洗頭,臉朝著他的方向看過去,任由水噴在臉上,問他:“封希


    瑞,我剪過短發,是不是?”


    封希瑞關掉水,替我擦著頭發上的水,淡淡道:“又想起來什麽了?”


    “隻是一個畫麵,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會持續多久,我真是恨死了現


    在的自己了。”我閉了閉眼睛,整個人是虛脫狀態的。


    我真的不想就這麽渾渾噩噩的過下去,真沒意思。


    封希瑞沒再和我說話,沉默不語,怕是不想給我壓力。


    “別想了,不用給自己壓力,順其自然就好。”封希瑞語氣淡淡的,似乎確實不怎麽在意,


    然後伸手就來解我的衣扣。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心裏一閃而過的害怕,“還是我自己來洗吧。”


    “你害怕了?”封希瑞語調上揚,似乎著的疑惑。


    我不掩飾,點點頭,“是,我害怕,我擔心你嫌棄我。”


    封希瑞低頭,吻在我的額頭上,輕聲的安慰道:“我要是嫌棄你,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我抿唇而笑,唇上弧度淺淺的道:“你雖然是跟我這麽說,可是我也許心裏並不是這麽想


    到,我也看不到你你表情,也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麽眼神。”


    安靜了幾秒,封希瑞低低的喚道:“雨馨。”


    “恩?”我愣了下,朝著他的方向看過去。


    封希瑞湊近我,唿吸噴在我的臉上脖子上,他輕輕的蹭著我,我不由躲了躲,聽到他低低


    的道:“雖然眼睛看不到了,也想不起來了,但還是一樣話多。”


    他這麽一說,我也不知是該羞還是該惱了,剛才還說不嫌棄我,轉眼就說我話多,男人才


    是善變。


    “好了,不逗你了,早點洗好了澡早點休息,你經常頭疼,要多休息。”說罷,他抬手熟練


    輕鬆地剝了我的衣服。


    他的動作很是輕微,真真切切的是在照顧著我,我隻覺得身上一涼,接著很快,他就把我


    放進了浴缸裏。


    水溫剛剛好,我一進去,就感覺到渾身的舒緩,很久沒這麽輕鬆過來。


    我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封希瑞看到是什麽表情,或許他早就看膩了,都說夫妻時間長了,


    握手都像是左手牽右手,沒有感覺沒有激情了。


    我聽到了封希瑞撥動著水聲,接著他的手落在我的身上,替我洗著澡,然後一直向上,知


    道我胸前的高聳上。


    這感覺讓我陡然一個激靈,幾乎一個戰栗。


    洗好澡,兩個人彼此都多少有了感覺,封希瑞很快幫我裹上浴巾撈起我抱出去,然後放在


    床上,壓了上來。


    之後的日子,封希瑞讓林嫂好生的照顧我,我覺得上天是公平的,他收走了我的眼睛和記


    憶,但是我現在能感覺到封希瑞對我的好。


    這天,婆婆找我談話,直接和我說:“雨馨,知道封家家大業大,可是為什麽沒有太多傭人


    嗎?”


    其實在這裏的這段時間,我也感覺到了,封家很大,但是隻有林嫂這麽一個長期傭人,偶


    爾會請鍾點工來,但還是忙不過來。


    是以,我搖了搖頭,表示不解。


    “奶奶在世的時候曾經說過,封家有現在的基業,靠的是我們女人在背後的節儉,不要以為


    自己的丈夫能掙錢,就大手大腳花錢,理所應當花著他們的錢。這也是家裏沒有請那麽多傭人


    的原因。”婆婆語重心長的說完,我卻不是很理解。


    她這麽跟我說的意思,是不是因為我失明了,還是因為我失去了記憶,她覺得我連累了的


    她的兒子?怕我亂花錢?


    我低下頭,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你明白什麽了?”婆婆卻是追問我了一句。


    我怔了下,不明白她這麽問我的意思。


    難道我要說,我明白了不亂花錢,要節過日子?


    以後要多幹活,這樣才配做封家的兒媳婦?


    我一時間沒說話,婆婆繼而開口道:“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要再請一個保姆過來,現在你


    眼睛看不到了,還有歡歡和樂樂也要照顧,林嫂一個人忙不過來,況且還要時不時的請假,靠


    我自己一個人是忙不過來的。”


    原來是這樣。


    我應了一聲,淡淡道:“好,我知道了,都聽您的。”


    我現在什麽也做不了,我自己心裏有數,不添麻煩就已經阿彌陀佛了,我常常一個人摸索


    著半晌才能確定一個方向,就是在家裏也很吃力。


    經常撞到腿,也不時的會摔倒,但是我覺得沒必要說出去,封希瑞也隻有洗澡的時候會發


    現,但是他也隻是沉默的撫著我的傷疤,久久不語。


    我安慰他說,都是輕傷沒事,等我好了就不會再磕到了。


    雖然是安慰他,但是說著的時候,我自己都不爭氣的掉眼淚。


    封希瑞的聲音有些啞:“放心,我會讓你的眼睛重見光明的。”


    我相信他。


    現在在我的記憶力,封希瑞就是我的全部,當然也包括他最近對我的無微不至的照顧,讓


    我更加相信他。


    這個好消息來的很快。


    封希瑞告訴我,找打了合適我的眼角膜了,我還有點不敢相信。


    眼角膜這個東西,有些人等了多少年都等不到,而我就一個多月的時間,就等到了?我這


    麽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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