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奚淼冷笑一聲,說,“你看看,一定是垂涎公主的美貌,不過你也是白日做夢。如果你能中狀元,你姐姐我就……我就……”

    奚垚眯著眼,說:“你就什麽?咱們可沒舅舅,不過你這樣說我也不願反駁你,畢竟我是一個喜歡靠實力說話的人。”

    “是是是,未來的狀元爺,你說什麽都是對的。”奚淼聳聳肩應和道。

    東宮內,奚舟翹著二郎腿,邊磕瓜子兒邊看宮女們給她收拾行李,又是布匹又是金銀珠寶,她們好像恨不得讓奚舟連整個東宮都搬走似的。

    夏桑換好衣服走出來,站在銅鏡前打量著自己,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本宮真是越來越英俊了。”

    此話一出,奚舟剛進口的茶噴出來,落在麵前公公的頭上,眾人一臉尷尬地瞅了瞅,又埋頭幹自己的活。

    夏桑見狀,一臉不悅,冷冷地說:“嗬,怎麽,愛妃是嫉妒本宮了嗎?沒關係,你可是和平陽第一美男子夜夜同床共枕,該是心滿意足了。”

    奚舟耷拉著眼笑了笑,沒有理會,繼續磕著瓜子。嘖嘖嘖,說得跟老娘多稀罕和什麽平陽第一美男子夜夜同床共枕似的。在我的眼裏,你還不如這盤中的瓜子兒呢!不過說起來,我教給司膳司的法子該真管用,還是喜歡這綠茶味的瓜子兒,美滋滋。

    夏桑背著手,催促著宮人。宮人們又忙碌了一會兒,把行李都搬上了馬車。二人上了馬車,朝宮門駛去。

    “快入冬了,我們趕過去時怕是正值大雪飄零。本宮聽說蘭陵鎮冬天寒冷刺骨,你怕是都不出門的吧?”夏桑依靠在側壁問道。

    “瞎說,蘭陵鎮的冬天和平陽差不多,沒有那麽冷。”奚舟拖著腮應道。誒,家鄉的冬天啊……許久沒迴來,都忘了那感覺了……

    “哦?”夏桑轉著眼珠,問,“你在平陽不過待了數月,又沒有在平陽度過冬日,怎知平陽冬日冷不冷?說實話,是不是你兩年前偷偷來過平陽,那時就垂涎本宮的英俊麵容,所以才擺了一道,和本宮定下了這婚約?然後又欲迎還拒,讓本宮對你死心塌地?”

    奚舟幹笑了幾聲,道:“太子殿下,您不僅自戀,想象力還很豐富。”

    拜托,我若有哪兒閑功夫,才不會整這麽一出呢!不過說起來,奚老頭一直說是蠢太子當年騎馬撞了我導致我昏迷不醒,可是蠢太子卻一直隻承認騎馬撞了我,但是他撞了我之後我還好好的站起來同他大吵了一架,根本沒

    把我撞昏迷。

    若是他二人都沒有說謊……莫不是撞我的另有其人?不會吧……

    想到這裏,她瞳孔放大,哆嗦了一下。看來,這不僅僅是個簡單的穿越,我這腦子……怕是不夠用了……

    司製司作坊後的屋子裏,昏暗的燈光打在女子臉上,那女子身著鵝黃色襖裙,讀著書信,嘴角抹過一絲邪笑。

    “哼,看我這次不整死你……”

    這時,響起了一陣敲門聲,一個女聲傳來:“大人,是我,簾鵑。”

    那女子聞言,皺了皺眉,道:“進。”

    話落,簾鵑輕輕打開門,邁著小碎步走到女子麵前,道:“大人,您吩咐的事情奴婢已經辦妥了。”

    “哦?他接下了這筆生意?”女子拿起筆在宣紙上邊畫邊問。

    “是,他一見到銀票,很爽快地答應了。還說若是日後還有此等好事可要想著他呢!”簾鵑抿嘴一笑道。

    “嗬……但願沒有以後了……”女子眯了眯眼,說,“下去吧,別讓人發現了起疑心。”

    簾鵑聞言,咬了咬唇,壯著膽子問:“大人,那……您前些日子答應我的事……”

    女子抬頭瞥了她一眼,說:“放心,我已經找到拖她下水的辦法,這掌製之位很快便是你的。”

    簾鵑大喜,謝過了女子,後退兩步離開了屋子。女子往門口瞥了一眼,冷笑著,果然,都是些容易被利用的家夥,不過正和我心意,嗬……

    ***

    不知是不是蹦出了那個不好的想法,奚舟總覺得這次返鄉的路同上次進宮的路不同。一路上她各種懷疑車夫被誰收買了,有人要害自己。可夏桑一臉淡然,安撫她說言軒武藝高強,不會有事的,再說了,車夫都是用的東宮的人,怎麽會被別人收買,勸她別瞎想了,以免徒增煩惱。

    一行人顛顛晃晃走了七八天,此時正在一片樹林子穿梭,奚夫人吐的厲害,眾人無奈,隻得在這荒野停下,稍作休息。

    奚舟跳下馬車,伸著懶腰環顧四周,問車夫:“咱們此刻到了哪裏?”

    車夫拴上馬,迴道:“迴太子妃的話,此處是魯縣附近的山林,咱們大約還有一半的路程。”

    “魯縣?”奚舟雙手抱臂低頭思考著。奇怪,我上次入宮時沒有路過魯縣這個地方啊,還是說其實路過了然而我當時暈的不省人事所以沒聽進去?不行,我得問問別人。

    想到這裏,她屁顛屁顛地朝奚垚走去,伸手奪過他手中的書,翻了翻調侃道:“哎呦我的好哥哥,這麽用功,看來你真是想中個狀元啊!”

    奚垚愣了片刻,起身歎氣道:“小妹,你怎麽和奚淼那家夥越來越像,真是令為兄傷心。小妹啊,你是太子妃,將來要母儀天下的,別鬧了,快把書還給為兄。”

    他說著,攤開左手晃了晃。

    奚舟撇撇嘴,把書塞給他,不滿地說:“什麽太子妃什麽母儀天下,說得我多稀罕似的,還不如在咱們家賣賣布匹做做衣裳呢!”

    “噓——”奚垚連忙捂住她的嘴巴,環顧四周告誡道,“你瞎說什麽呢,以後別再胡說了,小心引火上身。”

    奚舟翻了個白眼,掙脫掉奚垚的手,敷衍道:“是是是我的好兄長,我一定謹言慎行。對了,我來是問你件事,差點忘了。”

    “何事?”奚垚翻著書問。

    “噢,就是你和爹娘姐姐去平陽時,路過這個什麽魯縣了嗎?反正我的印象裏是我去平陽時沒路過這個地方。”奚舟捏著下巴皺眉問。

    奚垚合上書,思索了片刻,道:“地誌圖上倒是提起過,在咱們蘭陵縣的西北方,不過我們去平陽走得是另一條路。唉你不要胡思亂想,平陽往返蘭陵的路又不止那一條,沒事的。”

    奚舟聽罷,聳聳肩,搖晃著手中的樹枝朝夏桑走去。

    此刻樹林子四周悄悄圍上來一群手持砍刀,相貌粗野的男人,屏住唿吸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片刻,他們的老大一聲號令,眾人快速竄出來。奚舟等人見狀,眼前一晃,迴過神時刀已架在脖子上。

    什……什麽情況?

    奚舟兩眼發直,咽了咽口水,隻覺背後的人唿吸聲很重,想必是個體形健碩的糙大漢,這個時候一定要沉住氣,沉住氣。

    她剛想開口試探,卻被夏桑搶了先,他眯著眼用餘光瞥了一下身後的人,質問道:“哪裏來的山匪,可知我們是何人,竟敢動粗,是活膩了嗎!”

    此言一出,奚舟倒吸一口氣,怯怯地用餘光掃了他一眼。這家夥果真是在宮裏長大的,沒見過什麽世麵。拜托,人家把刀都架到自己脖子上了,還說這蠢話刺激人家,是你不想活了吧?

    她想到這裏,內心歎了口氣,呲牙道:“各位大哥,刀劍無眼,注意注意哈。想必各位大哥一定是衝著錢財而來,也沒想要咱們的小命是不?咱們呢就是幾個過

    路的生意人,那馬車上倒是有些值錢物件,你們隨便拿,隨便拿,這刀子……還是拿遠些吧……嘿嘿……”

    奚舟說著,用手輕輕碰了碰刀背,然而身後的彪形大漢又把刀往她的脖子上挪進了一些,頓時嚇得她雙腿發軟,說不出話來。

    這時,走過來一個麵露兇殺,穿著虎皮的男子,他掃視著眾人,冷冷地問:“你們,哪個是奚舟?”

    奚舟一愣,抬頭看著此人。如果沒有猜錯,此人應該是他們的頭兒,不過……竟然一開口就提我的名字,怕不是謀取錢財那麽簡單,等等,莫不是仇家尋上門?天呐,奚舟啊奚舟,在我穿越來之前你都得罪了什麽人啊,也不給我點提示,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啊西!

    “你找奚舟做什麽?”奚垚打量著那匪首問道。該死,這地方何時來了堆土匪,竟然還提出了要找小妹,莫不是小妹之前得罪了什麽人,對方尋仇來了?那可不妙啊……

    匪首瞅了他一眼,雙手抱臂,沒好氣地說:“怎麽,你是奚舟?來人,把這個人綁迴寨子,其他人就地……殺……”

    “二當家!”

    匪首話未說完,一個小土匪匆忙跑來,打斷了他,附耳細語了幾句。過了一會兒,這個二當家眯了眯眼,冷哼一聲,不情願地改口道:“大當家有令,將這些人一同綁迴寨子!”

    話落,他們被押著迴了土匪寨子。奚舟望著二當家的背影,挑了挑眉,嗬,還找奚舟呢,連奚舟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搞什麽鬼?不過,差點就被殺掉了,幸虧那個大當家及時派人傳了話。唉,雖說暫時保住了性命,不過還是被綁迴了土匪窩子,就怕夏桑這蠢太子又說些激烈的話再刺激到那個大當家,嘖嘖嘖,要先弄清對方的目的才能想辦法脫身啊!

    想到這裏,她輕輕抬手,轉著眼珠觀察四周的環境。這裏地處半山腰,到處都是枯樹落葉,沒有什麽隱蔽之處,若是跑……不行,娘她還懷有身孕,跑不得啊……

    夏桑不安分地掙脫著身後人的粗壯大手,時不時咬牙瞪他幾眼,卻也是白費力氣。

    “動什麽動,老實點!再動就把你砍了!”那壯漢惡狠狠地說道。

    夏桑聞言,哼了一聲,放棄了掙紮。該死,本宮堂堂太子竟遭此橫禍,你們這群刁民給本宮等著!等本宮逃出去定要派兵踏平你這土匪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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