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大家都辛苦了,辛苦了……”奚舟尷尬地笑著,用胳膊肘使勁搗了一下夏桑的肚子,埋怨道,“好啊你,就等著我上鉤呢是吧?”

    “不辛苦,多謝太子妃關心!”四周又響起齊刷刷地聲音,嚇得奚舟打了個寒顫,險些倒進夏桑的懷裏。

    夏桑冷哼一聲,雙手抱臂道:“也不看看是誰平日裏一副不把婚事掛在心上的樣子,本宮當然要提防著你溜掉。後日的宴禮,本宮不能沒有新娘。”

    奚舟眼睛一眯,質問道:“合著你就是怕丟了顏麵?也就是說其實你也不愛我,既然如此你就找一個心儀女子成親啊,這樣對咱們倆都好。”

    夏桑抬起胳膊攬住奚舟的脖子,呲牙道:“誰說本宮不愛你?本宮不僅愛你,還要夜夜愛你,讓你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話落,捏了捏奚舟的臉蛋兒。

    奚舟黑著臉,冷笑一聲,別過頭去沒有言語。她見事情敗露,隻得翻窗戶迴了屋子,換下夜行衣,暫且打消溜掉的念頭。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暫且隱忍才是王道……

    二人的成親大典如約而至,夏桑滿心歡喜地穿上喜服,準備去成歡宮接奚舟。

    成歡宮側殿,奚舟坐在銅鏡前,任由宮女們捯飭著,自己則一臉困意。她始終想不明白,定好的申時五刻舉行典禮,為何孫司製卯時三刻就帶著各司的人來喚我起床梳洗打扮?更重要的是,都快忙活一天了,還沒捯飭完,真當我是金剛芭比耐敲打嗎?

    哎呀媽呀,此刻又困又餓,這成親真是折磨人,再也不想經曆第二次。

    她想到這裏,打了個噴嚏,驚得身旁的宮女一哆嗦,手上的玉簪子落地。砰一聲,粉絲碎骨,四處亂滾。

    宮女見狀,連忙跪下緊張道:“太子妃饒命,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太子妃饒命啊!”

    她雙手緊握裙子,顫顫發抖。

    奚舟瞄了一眼散落四處的簪子碎片,剛想開口說無礙,卻被孫司製搶先一步提高了嗓門訓斥著她,言語幾乎不堪入耳。

    這時,這宮女的上級,也就是司珍司的典珍聞訊趕來,擋在宮女麵前,打量著孫典製道:“孫婉蓉!太子妃還未發話你瞎嚷嚷什麽?還有沒有禮數了?”

    “你……”孫典製還想說什麽,隻覺背後一陣涼風,她扭頭一看,見奚舟麵色陰沉盯著自己,隻得緊握雙拳冷哼了一聲,道,“我這不是想著太子妃大喜的日子就別發怒

    了,我替她教訓了這做事不力的奴婢就好。”

    “哦?”那典珍雙手抱臂,揚了揚嘴角,道,“你何時成為代替太子妃的人了?代替?莫不是你想做太子妃?”

    她說著,著重了最後一句。

    哼,這個孫婉蓉,每次都仗著自己是大監的侄女就出言不遜,胡作非為,如今都不把太子妃放在眼裏,真是要扶搖直下十八萬裏!

    孫典製也不甘示弱,擼起袖子與她爭吵,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驚得眾人麵麵相覷,不知是該勸還是該看熱鬧。

    良久,奚舟感覺兩耳震的發麻,猛地拍了幾下桌子,吼道:“你二人有完沒完啊,吵什麽吵,再吵你們就扛著我的屍體去拜堂吧!”

    話落,她怒目嗔視著二人。這倆人還來勁了,怎麽說我也是太子妃,絲毫當我不存在,看來本姑娘要樹立威嚴的形象了,否則日後在宮裏舉步維艱。

    二人見奚舟發怒,連忙閉上嘴低頭欠身道:“奴婢失禮,還請太子妃莫怪!”

    莫怪?奚舟冷笑一聲,雙手抱臂打量著二人。還莫怪,一般情況下不是應該請罰嗎?好一個莫怪,果真是當本太子妃好欺負,看老娘不撕爛你們的嘴!

    “來人來人來人!”奚舟站起來邊往門口走邊喊道,“把這二人給本太子妃壓下去,關進司刑司的大牢,沒我的命令不準放出來!”

    這時,跑過來兩個小太監,伸頭瞅了一眼二人,有些顧慮,說:“娘娘,這……這二人是典級女官,若是犯了錯按規矩應由尚宮上報給皇後或者賢妃處置,您……無權處置啊!”

    孫典製聞言,嘴角劃過一絲邪笑,昂了昂頭白了一眼對麵的典珍。

    “呐尼?”奚舟大驚,握拳在原地跺著腳,狠狠地打了一下門框,扭頭不甘心地說,“真是麻煩,既然如此,那你二人滾出去,別在這兒礙我的眼!”

    話落,她沉著臉站到一旁。惹不起躲得起,孫典製也真是的,明知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還和那個典珍吵,壞我興致。怎麽說我也是她要好的同僚的堂妹,平時礙於別人的目光對我嚴苛些罷了,這我都成太子妃了,就不能寵我一下嗎?再說了,你好歹要帶頭給我麵子吧?如今這場麵,日後讓那些宮女如何看我?

    想到這裏,她又跺腳又哼氣,心裏很不是滋味。

    二人聞言,互相撇著嘴,倒是心照不宣地低著頭匆匆離開了屋子。奚舟望著她們的背影,撫著胸口長舒一口氣,轉身坐迴

    了銅鏡前,命令跪著的宮女起身繼續為自己梳妝打扮。

    那宮女一愣,頓時心生一股暖流,點著頭站起來,一臉激動。這宮女倒是手腳麻利,沒一會兒就給她定好了妝容,整理完了喜服,令她欣喜。

    夏桑背著手在殿裏走來走去,一臉焦急。殿中眾人的腦袋隨他搖來搖去,兩眼茫然。

    趙濯看著有些心煩,他飲了一口氣道:“我說太子殿下,你能坐下來歇會兒嗎?你不累我看著都累。”

    拜托,就算是第一次成親,也不至於激動地坐都坐不住吧?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此刻著急也是白搭,還有損身心健康。

    夏桑聞言,停下腳步,長歎一聲道:“我就是不明白了,為何父皇要選在申時成親?選在申時就罷了,竟然讓本宮一早起來侯著,你說萬一洞房的時候本宮睡著了怎麽辦?”

    趙濯聳聳肩,淡定地說:“睡著就睡著唄,反正你們已經洞房好多次了,也不在乎這一次了。”

    “那可不一樣!”夏桑瞪著雙眼,認真地看著趙濯說,“本宮可是靠著這一天翻盤呢!本宮堂堂太子,怎麽能一直委身於一個女人的身下?傳出去豈不是讓全平陽的人笑話本宮?”

    趙濯聞言,噗嗤一笑,拍打著桌子道:“你不是吧?至今為止沒有一次是你主動?哈哈哈,不過也無妨無妨,不用自己使力多好,我求之不得呢!”

    夏桑冷哼一聲,坐下來端起茶杯,嘲諷道:“你當然求之不得,如今連媳婦兒都丟了,還求啥求!”

    “你……”趙濯一聽,氣不打一出來,瞪著眼剛想反駁,卻心中一閃,咳了幾聲道,“今兒個是你大喜的日子,你隨便說,我一點兒也不計較。很快,我就能把芊蘭追迴來,到時看看誰秀得過誰!”

    夏桑搖了搖頭,拍著他的肩膀,說:“你肯定贏,你贏,本宮才懶得和你比。此刻本宮隻想快快和舟兒成親入洞房生寶寶走上人生巔峰!”

    趙濯翻著白眼,皮笑肉不笑。說實話,以我目前對奚舟的了解,她可不是一個能安分地待在宮裏和你過日子的人,嘖嘖嘖,現在我就可以想象日後你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奚家四人盛裝打扮,先奚舟一步去了成親之地。四人到此,一臉驚奇,平陽不愧是夏國的都城,華麗之程度不是我們鄉下小鎮能比的。四人儼然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看見什麽都想摸一摸,引得眾人投來奇異的目光,議論紛紛。

    奚垚畢竟是飽讀詩書之

    人,所謂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即便是生活在小鎮,沒親眼目睹過這些,但在書中都有描述,自然一副淡定地模樣。所以,當他隱約聽見了幾句嘲諷聲時,立馬製止了想要去摸紗帳的奚淼。

    “你抓我胳膊做什麽?”奚淼皺著眉,不滿地說,“莫不是在這個時候想和姐姐打架?”

    嗬,這小子又抽什麽風,莫不是讀書讀傻了?

    奚垚眯了眯眼,一臉嚴肅地看著奚淼,道:“別亂摸,讓人看了嘲笑。”

    “嘲笑?”奚淼哼了一聲,道,“我可是太子妃的親姐姐,誰敢嘲笑我?再說了,這裏又沒有寫不能摸,你管的著嗎你?”

    奚垚翻了個白眼,壓製著心中的氣,道:“你看看這裏有和你一樣,摸來摸去的嗎?我可告訴你,這裏的人都是王公貴族,達官顯貴,不僅敢嘲笑你,還敢把你趕出去。我勸你安分點,跟在我身後,免得惹禍連累了小妹。”

    “你……”奚垚伸出手指,剛想反駁,卻傳來了大監的聲音。

    “皇上皇後駕到!”

    一聲高喊,眾人停止嬉語,紛紛站好行禮。奚淼一愣,被奚垚拽了下來。

    皇上坐好,掃視著眾人,微笑道:“眾卿平身!”

    話落,眾人齊刷刷站起來。奚淼則一臉茫然,身體僵硬。奚垚見狀,歎了口氣,連忙把她扶起來,附耳細語道:“怎麽了,這就被嚇傻了?嘖嘖嘖。”

    然後,眾人分開退到兩側,宮人們在中間鋪出一條暗紅色的毯子。待毯子鋪好,孫今又高喊一聲,道:“請新人入場!”

    話落,眾人齊刷刷地望去,隻見奚舟蓋著紅蓋頭,與夏桑各持紅色紗帳的一端,二人緩緩走來。

    夏桑一臉欣喜,時不時偷瞄幾眼奚舟,內心激動澎湃。

    奚舟頭頂著沉甸甸的喜冠,努力使自己保持平衡,每走一步說多了都是淚。她緊緊咬牙,堅持著,切不能在這個時候出糗。要說這喜冠真是沉,看來放了不少黃金,待我離開時要把它順走,嘿嘿嘿……

    她想的很美好,殊不知待翌日會有人來迴收喜冠,這玩意兒當然是要循環利用,畢竟製作起來很麻煩。

    二位新人邁過火盆,徐徐來到皇上麵前,隨著孫今的一聲聲高喊,二人終於完成了典禮,在眾人的護送下進了轎子,往東宮走去。

    奚舟進了轎子,頭一歪依靠在轎子的內壁,長舒一口氣。可特麽算完了,再

    晚幾秒我怕是脖子都斷了。

    想到這裏,她抬手握拳錘了錘脖子。

    夏桑抿嘴笑了笑,溫柔地說:“舟……愛妃這是累了?放心,今晚還有更累的時候呢!”

    奚舟愣了片刻,領悟其意,冷哼一聲道:“你就等著這一天了是吧?在我筋疲力盡的時刻,趁虛而入,揚你威風,扳迴一局。嗬,真以為我蠢連這兒都看不出,老實講,這喜冠是不是你命人故意加重的?”

    夏桑聽了這話,不僅不生氣,反而笑嗬嗬地說:“愛妃這便要誤會本宮了,這喜冠可是黃金打造,雖說不是全部但也十分沉重,今日是委屈了愛妃了。待迴了寢殿,本宮親自為你捏捏……全身。”

    “那我還得謝謝你了!”奚舟咬著牙,沒好氣地說。

    眾人入座,宮人們開始上菜,大家紛紛舉杯慶賀,不亦樂乎。奚垚則不喜歡這場麵,越是熱鬧越是心煩。想想日後自己高中必定要和這些達官顯貴們有來往,心裏就有些不情願。

    他找了個由頭,離開了酒席,按著自己的記憶,朝東宮走去。

    這時,夏林瞥見了他的背影,抿了抿嘴唇,心一橫,叮囑了姐妹們幾句,便跟了上去……

    夏桑和奚舟到東宮前,被一宮人攔下,那宮人鞠躬道:“太子殿下您怎麽也一同離開了,可讓奴才追上了。您這樣可不行,您得去和那些王公貴族拚上幾杯才行,洞房這事……急不得急不得!”

    奚舟聞言,噗嗤一笑,拍了拍夏桑的肩膀,道:“我就說哪裏不對,怎麽拜完堂就要入洞房?原來是你自己鑽進來的,這麽心急,不會是秒速吧?”

    作者有話要說:小可愛們月底了,有多餘的營養液請賞賜給我吧!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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