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目送趙濯離開,夏桑打了個哈欠,依偎在奚舟懷中,羞澀地說:“那今晚咱們……”

    “我突然想起來,給你的荷包還沒有繡完,就不陪你了吭~”

    奚舟猛地站起,快步離開。夏桑則一頭栽進草叢裏,他捂著頭一臉不悅地站起來,隻見奚舟快速關上了作坊的門,插上了栓子。

    他撇撇嘴,想著別自討沒趣了,待成了親還不得讓你下不了床,不急於這一時。於是聳聳肩,轉身迴了寢宮……

    奚舟一直都躲在門口偷偷觀察,見他離開,便撫著胸口長舒一口氣。哎,可走了,雖說用繡荷包這個理由打發了他,可……罷了,現在做也來得及,反正距離成親還有一段時間,算是給他留個念想吧!

    想到這裏,她又點了盞燈,去櫃子裏尋布料……

    ***

    奚家人駕著馬車,奔波勞碌了快半個月,終於臨近平陽城了。

    距離平陽不到二十裏的樹林中,一行人停下馬車,稍作整頓。

    奚淼跳下馬車,捶著肩膀四處張望,問:“我現在終於體會到小妹講得那種眩暈的感覺了,天呐,這一路可把我顛簸壞了。沒想到這平陽離我們蘭陵鎮那麽遠,嘖嘖嘖。”

    奚垚斜靠在一顆大樹下,從袖中取出一本書,自顧自地看起來。

    奚淼扭頭,見他不理會自己,冷哼道:“就知道看書,我真是不明白了,咱們家世代從商,怎麽就出了個你這樣貪戀仕途的家夥?真是家門不幸。”

    “嗬!”奚垚翻了白眼,反駁道,“待我高中狀元,你還能說得出口這句話,我就敬你是條漢子。”

    “別別別,我還是個傅粉施朱的女子自在些。”奚淼連連拜手道。

    奚老爺圍著馬車漫步,捋著胡須聽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誰也不讓誰,就差磨拳擦掌打起來了。

    奚夫人跟在他身後,埋怨道:“老爺,你怎麽也不管管?這倆孩子從出發前就吵吵,吵吵了一路還不停歇,這眼看要入宮了,讓人撞見了豈不是成為笑話?”

    奚老爺聞言,大笑幾聲,道:“夫人,你看你有孕在身,也顛簸了一路,還是別為孩子們的事氣壞了身子,讓他二人吵去就是。這都快二十年了,為夫我也習慣了。”

    奚夫人聽他這樣說,撇撇嘴,甩了甩衣袖。

    這時,丫鬟端了碗湯藥走過來,道:“夫人,您該喝安胎藥了。”

    話落,她雙手遞給奚夫人。奚夫人接過湯藥,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氣,捏著鼻子一飲而盡……

    皇宮內,奚舟匆匆打扮了一番,提著裙子一路小跑,可算是趕到了殿前。

    “奴婢奚舟參加皇上,皇後,和各位娘娘!”她微微欠身,低頭道。

    “起來吧,快和太子站到一起吧。”皇上命令著,微笑著點了點頭。這個兒媳婦打扮起來還是有模有樣的,也不輸給那些官家小姐,看來朕的這門親事沒定錯。

    皇後依然不屑,這丫頭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真是失儀,教習姑姑們都嘔心瀝血了,她還是不長進,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賢妃瞥見皇後不滿地神情,輕輕歎氣道:“如今皇後還是有些不情願,都到了這份兒上了,該接受還是要接受,我現在瞧著那丫頭雖然莽撞但打扮起來也有模有樣,若是不說,我還真以為是哪個官宦家的小姐呢!”

    三公主夏林站在賢妃身後,聽了這番話後,她看向奚舟,隻見她一會兒提起裙子看自己的繡花鞋,一會兒摸著自己的發飾,幾乎安靜不下來。

    她有些驚訝,道:“母妃,那位小嫂嫂看起來比之前好看了些,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

    賢妃點了點頭,說:“去吧,和她說說話,如今你父皇很是喜愛她,都快成親閨女了,你和她親近親近也好。”

    夏林應著,緩緩朝奚舟走去……

    奚舟雙手挽入袖中,四處張望著,對夏桑說:“我爹娘兄姐不是申時過後才能到嗎,這才巳時就要等著,不合……規矩吧?”

    她抿了抿嘴,畢竟皇上是君,沒有君等臣的道理,不僅等還大張旗鼓的迎接更不合規矩吧?說起來,皇後一向反對我和夏桑的婚事,她為何不在此事上阻止皇帝老頭呢?

    夏桑衝她笑了笑,解釋道:“沒事,都是母後強烈建議的,父皇先前有所顧慮,不過母後三言兩語就打消了他的顧慮,你就放心吧!”

    話落,他撫了撫奚舟的秀發,一臉寵溺。終於,快到成親的日子了,舟兒,你終於要跪倒在本宮的身下了,哈哈哈哈!

    呃……

    奚舟耷拉著臉,瞥向皇後。嗬,宮鬥戲的狗血戲碼,想玩兒我?我就不明白了,我是你兒媳婦,又不是你男人的妃子,你至於把我當敵人嗎?真不知道你圖啥,嘖嘖嘖。

    就在她感歎之際,夏林走到她麵前,微微欠身道:“林兒見過嫂嫂。”

    奚舟一愣,眨眼打量著眼前的女子。誒,她叫我嫂嫂,難道是……

    她一驚,趕緊迴禮道:“不不不,該是奴婢見過公主。如今奴婢與太子尚未完婚,擔不起公主如此大禮。”

    說完,她長舒一口氣。好險好險,幸好反應快,否則又給人留下一個把柄。

    夏林掩麵一笑,道:“嫂嫂真是有趣,本宮是三公主夏林,之前有過一麵之緣,不過那時候二皇姐擾亂了局麵,所以未與你說上話。”

    奚舟聞言,點著下巴思索片刻,道:“哦,我想起來了,三公主你生得真是……真是……國色天香!”

    該死,詞到用時方恨少,都怪平日裏不好好讀書。

    夏林噗嗤一笑,麵容羞澀地說:“小嫂嫂你謬讚了。不過,別人都說我生得比二皇姐更好看些。”

    “嗬嗬嗬,是嗎,嗬嗬嗬……”奚舟尷尬地陪笑道。

    天呐,這皇家的人自戀的毛病是遺傳的嗎?一個比一個厲害,講真的,水土不服就服你們。

    夏桑敲了敲夏林的腦袋,眯著眼說:“最漂亮的那個,你過來做什麽?莫不是想撩你皇嫂?”

    夏林一愣,眨著眼問:“皇兄,什麽是……撩啊?為何我從來沒聽過這個詞?”

    “嗬,‘撩’這個字,意味深長,不要輕易撩,撩完怕是跑不掉,嘖嘖嘖。”奚舟搖頭歎氣道。

    嗬,當初就是看夏桑長了一副好皮囊,本著提起褲子不認帳的原則撩一撩。誰曾想對方財大氣粗臉皮厚,就這樣把我栓住了,悔不當初啊!

    夏桑一聽這話,臉色唰地沉下來,質問道:“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本宮強迫你的嘍?你可要搞清楚,這一紙婚約是你爹定下的,還冤枉本宮把你撞成半殘,嘖嘖嘖。你更是過分,千般索取卻不想對本宮負責,嗬,可謂是夏國第一渣女。”

    “你……”

    奚舟單手握拳,吹鼻子瞪眼,剛想反駁,卻被夏林打斷。

    “渣女……又是何意思?皇兄啊,你最近怎麽說些奇怪的詞兒,莫不是快要成親了,開心得腦子都壞掉了?”

    她說完,歪著腦袋眨著眼。

    奚舟掩麵笑了笑,說:“三公主你真是說到點子上了,你皇兄他一直期待著這一天,怕是高興傻了,咯咯咯。”

    她說完,白了夏桑一眼。

    夏桑撇撇嘴,別過頭去不予理睬……

    奚家人整頓好之後,便架著馬車,快馬加鞭進了平陽城。馬車穿過熙熙攘攘地人群,在宮門口停下。林煥手握長矛上前,打量著馬車,問車夫:“車上何人,為何進宮?”

    這時,奚垚探出頭來,遞上書信和皇上的信物,道:“這位將軍,我們是未來太子妃的家人,奉皇命進宮探望,還請將軍放行。”

    說完,又偷摸著塞給他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

    林煥接過信物瞅了瞅,又打開書信仔細讀著。過了一會兒,他把東西還給奚垚,說:“原來是太子妃的家人,恕本將眼拙。既然如此,那便請各位下車,隨本將的人進宮吧!”

    此話一落,阻擋想士兵散到兩旁,空出一條路。奚垚等人紛紛下車,車夫和丫鬟則駕著馬車去了客棧等候。

    四人在士兵的帶領下,穿過宮門,直達殿前。

    秋日的風算不上刺骨,但也有些涼。幸好奚舟穿了件厚襖子,才能穩站不哆嗦。奈何夏桑就苦了,隻看了大太陽掛在天上,卻忽略了它不頂暖,穿了件薄衣瑟瑟發抖。

    蝶雙見狀,也顧不上詢問,連忙讓人迴東宮拿了件鬥篷給他披上,這才暖和了幾分。

    奚舟看在眼裏,心裏樂開了花,哼,你活該。

    她揉了揉眼,望著宮門的方向,剛想抱怨,卻瞄見了人影。待那人影再近些,她輕吐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窩滴買買,這一家子人可算來了,是不是可以開飯了?”

    想著想著,她撫了撫肚子。

    奚家四口走到殿前,跪下行李道:“草民參加皇上,參加各位娘娘!”

    皇上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平身吧!聽說夫人有孕在身,來人,賜座!”

    話落,幾個太監搬著凳子走過來。奚夫人謝恩,怯生生地坐下,小心翼翼地掃視著四周,生怕做錯了事情惹禍上身,再連累了其他人。

    奚垚和奚淼站在奚夫人身後,奚淼四處張望,看什麽都新奇。奚垚則安靜地目視奚舟,微笑著點頭。

    夏林轉身,抬頭一瞥,恰巧撞上了他那抹微笑,心不自覺地抖了一下,目光有些呆滯。這個人……

    奚舟剛想揮手,卻被夏林擋住,她無奈往旁邊一側,卻見夏林一副呆滯的樣子。她詫異,順著夏林的目光望去,剛好落在奚垚的臉上。

    奇怪,這三公主在看什麽?莫不是我哥臉上有什麽奇怪的東西?不對啊,我看著幹幹淨淨得啊!

    她搖了搖頭,衝奚垚揮了揮手,然後指了指夏林。

    奚垚一愣,眯了眯眼,打量著夏林。見她臉頰微微泛紅,似乎一直盯著自己看,便有些摸不著頭腦。

    看她的穿著,不是公主就是妃嬪,她這是……在看我?等等,她莫不是小妹的對立方,想趁機看看我有什麽把柄能讓她抓住,好借此對付小妹?嘖嘖嘖,早就聽說深宮險惡,沒想到這事兒讓小妹攤上了。不過小妹你放心,兄長我絕對謹言慎行,不給任何人可乘之機。

    這時,奚淼戳了戳奚垚的胳膊,附耳細語了幾句,使得奚垚瞠目結舌,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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