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垚跟著二人到了作坊,他剛想開口,卻見麵前冒出一個臉頰印著橫七豎八白色痕跡的丫頭。他一怔,仔細瞧了瞧,大驚道:“小……小妹?”

    奚舟打了個哈欠,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兒,手中拿著劃粉在布上做著標記。

    奚淼放下水果,拿著手帕擦試著奚舟的臉頰,關心道:“小妹你剛醒理應休息才是,怎麽這便天天往作坊跑了,急不得急不得。”

    奚舟瞅了瞅桌上的水果,兩眼放光,她咽了咽口水,假裝一本正經地說:“既然姐姐這樣說了,那我便休息一會兒吧!”

    話落,她一蹲抽出身子,抱起盤子狼吞虎咽。哎,這幾日一門心思撲在做衣服上,也沒好好吃飯,肚子實在空,若是能有一盤燒雞就好了。

    想到這裏,她嘴角溢出了汁液,奚淼見狀,連忙過來擦拭,道:“慢些吃,沒人和你搶。”

    奚垚看著這一切,兩眼發愣,一時語塞。原來,是自己誤會了,“你妹”果然是“你妹”。

    奚舟吃完水果,接過奚淼手中是帕子擦試著唇周邊,長舒一口氣。經過幾天的奮鬥,也算是入門了,眼看入宮的日子越來越近,得越來越熟練才是。

    想到這裏,她抬頭衝奚淼微微一笑,道:“姐姐,你先迴吧,我這兩年未做過衣服,眼看就要入宮,不能出了差錯。誰讓我的哥哥姐姐都不願入宮呢?”

    話落,她拿起滑石在布上做著標記。奚淼則臉色發青,尷尬地後退了幾步,這個妹妹……醒來後知道懟我了,嘖嘖嘖……

    日子過得飛快,這日奚舟便要啟程去夏國都城平陽了。

    “誒誒,”奚舟站在馬車前,伸出左手,上下晃了晃,說,“爹,該把皇上的親筆文書給我了吧!”

    奚老爺聞言,愣了片刻,然後看向別處,撓了撓下巴,說:“什麽文書,為父不曾見過。對了,入宮之後切記謹言慎行,收斂起你的暴脾氣,莫得罪了他人。”

    奚舟聞言,沉著臉,道:“爹,你演的太假了,你把文書給我,我在宮中的路便好走些,給我。”

    話落,她伸著手晃了晃。

    奚老爺呲牙一笑,向後揮了揮手。隻見兩個五大三粗的家丁上前,架起奚舟,二話不說把她扔進了馬車。

    “爹,你……咳咳咳……”

    眾人見狀,愣在原地。

    奚老爺瞪了漣兒一眼,喊道:“漣兒,你發什麽愣,

    快上車!”

    漣兒遲疑片刻,反應過來後連忙爬上了馬車,車夫揮舞著鞭子,馬兒一聲叫喊,帶著車子駛離了奚府。

    “好好照顧自己!”奚夫人望著遠去的馬車,抹了抹淚,扭頭道,“這下終於清淨了。”

    此話一出,奚淼奚垚一臉黑線,我們這是托生了一對什麽父母啊?

    “爹,那文書不給小妹,能行嗎?”奚垚怯怯地問。

    奚老爺背著手,打了個哈欠,道:“給了她,皇上必會優待她,這樣她進宮也得不到鍛煉,迴來依舊是那副暴脾氣。這樣,就真的找不到女婿,咱們奚家紡織也就後繼無人了,哎!”

    話落,他瞪了奚垚一眼,甩袖離去。

    奚垚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奚淼搖了搖頭,拍著他的肩膀道:“爹這是在責怪你,怪你不繼承家業,一心隻讀聖賢書。”

    奚垚冷哼一聲,不滿道:“得了吧,奚淼,別以為我不知道,爹最初是指望你,可你一心隻想算賬管事,無心於做衣服,爹才會轉而指望我,都怪你。”

    “行行行,都怪我都怪我,”奚淼聳聳肩,說,“我得迴了,你姐夫要調迴來了,這樣我也沒時間迴娘家了,家裏的事你就多照應些,辛苦了。”

    “是是是,我的好姐姐,你和姐夫爭取再生十個八個的,說不定爹連小妹都不用指望嘍!”

    “就你會說!”

    奚淼白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他長歎一口氣,迴了府裏……

    ***

    平陽的街市比蘭陵鎮還要熱鬧,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奚舟的馬車駛向皇宮,必須經過這條路,所以隻能緩慢前行。不過,甚得她意,這樣便能好好欣賞欣賞平陽的人事了。

    她跳下馬車,伸了伸懶腰,四處張望。從蘭陵鎮到平陽需十天半個月,這十天半個月在馬車裏不是吃便是睡,弄得渾身不舒服,現在進了城,也能好好活動了。

    “二小姐,平陽人多,你還是別亂走動了,以免被歹人擄了去。”漣兒跳下馬車,勸道。

    奚舟瞥了她一眼,不滿地說:“我說你們古代人怎麽這麽膽小怕事?在城外說什麽有野獸出沒不要下車,進了城又說人多危險不要亂走動,合著本小姐隻能做個‘標本’一動不動?我勒個去!”

    漣兒聽得一頭霧水,怯怯地問:‘“二小……小姐,古代人是什麽……還有標本是何意?你最後那個什麽‘個去’又是何意

    ?二小姐,你自從醒來後說話怪怪的,漣兒愚笨,聽不大懂……”

    她說完,低下了頭。

    奚舟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輕聲挪著步子,跑進了人群。漣兒低著頭,過了一會兒,未聽到奚舟說話,她甚感奇怪,輕輕抬頭,卻不見了奚舟的蹤影。

    “小……小姐……”

    漣兒傻眼,四處張望,焦急萬分。車夫下車,走到她身後,問:“漣兒姑娘,咱們還走不走了?咦,二小姐呢?剛剛不還在……”

    “哎呀!走什麽走,二小姐不見了!”漣兒一臉焦急地四處張望。

    “啊?”車夫聞言,踮起腳掃視一圈,卻被來來往往的人群瞭花了眼。

    漣兒思索片刻,突然敲打了下手掌,道:“你先把馬車放到一邊,二小姐應該還沒走遠,咱們就去最熱鬧的地方尋她。”

    車夫點了點頭,找了處僻靜的巷子停下,取下了車上的包袱,和漣兒一同尋找奚舟。

    奚舟嚼著糖葫蘆,在人群裏轉悠。嗯,還是這種糖衣厚,山楂通紅的糖葫蘆好吃,記得上一次吃還是□□年前在長江大橋下遊玩的時候,哎,可惜自那之後再也沒有看到有賣的。不如迴去的時候打包一些,嘿嘿嘿……

    突然,她眼前一亮,衝著一個鋪子跑了過去。這時,橫衝過來一個人,二人來不及停住撞到了一起,隻聽吧唧一聲,奚舟手中的糖葫蘆滾落在地,她揉著額頭,頓時火冒三丈,道:“喂,你這人有沒有長眼睛,跑什麽跑,搶爹去嗎?”

    “大膽!”那人身後走上前一名男子,麵露兇惡,吼道,“哪裏來的潑婦,敢對太……敢對我家公子無禮!”

    潑婦?我勒個去,好小子,敢說我是潑婦,那我可壓不住我暴脾氣上的棺材板了!

    “你才潑婦,你全家都是潑婦!”奚舟擼起袖子,指著那人,還想繼續罵卻愣住。隻見他身後走出一少年,一雙桃花眼掛在微聳的鼻梁之上,泛紅的雙唇讓人蠢蠢欲動,披散的烏黑長發至腰間,一席白衣,宛如仙人。

    奚舟頓了頓,嘴角溢出口水,這是……男人吧?怎麽生得如此……讓人欲罷不能,啊啊啊啊!

    少年微微一笑,低頭道:“姑娘,實在抱歉,你生得有些矮,本公子確實沒有看見。放心,本公子賠你十倍這個東西,切莫生氣。”

    他說著,指了指地上滿是灰塵的糖葫蘆。

    奚舟哆嗦了一下,迴過神來,拿出

    帕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呲牙笑著說:“糖葫蘆就不必賠了,本小姐買得起。若是你真覺得抱歉,不如以身相許,陪我快|活幾晚。”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少年眨眨眼,臉頰漸漸泛紅。這女子,性情如此開放,倒像是他口中所描述的那般人。

    他身後的男子見狀,立馬上前嗬斥道:“大膽潑婦,大庭廣眾之下口出狂言,不知羞恥!公然調戲我家公子,你……你……”

    “你什麽你,怎麽,詞窮了?”奚舟雙手抱臂,一臉不屑,道,“像你家公子生得這邊俊俏,還是不要出來晃悠了,免得被誰睡了都不知道。還有,你家公子都沒說什麽,你嚷嚷個鬼?真是公子不急,狗腿子急。”

    “你說什麽!”那人聞言,急吼道。市井潑婦多蠻橫,殿下偏是不聽我的勸告出來走動,看,不就被人調戲了。

    “言軒,退下,”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仔細瞧著奚舟,抿了抿嘴,問,“姑娘所說的快|活,可是指……指……”

    “二小姐!”漣兒突然出現,打斷了少年,說,“漣兒可找到你了!快走吧,日落之前得進宮,可不能耽誤了。”

    漣兒說著,不顧奚舟的掙紮,拽著她的胳膊,把她拉出了人群。眾人見狀,紛紛議論著。

    言軒咬了咬牙,關心道:“殿下你莫理會那蠻婦,出言不遜,再讓我看見定打她個落花流水。”

    少年眯了眯眼,問:“言軒,剛才那姑娘是不是說了‘進宮’二字?”

    言軒一愣,思索片刻,點著頭說:“好像是哦……”

    作者有話要說:歡迎大家收藏養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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