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詠聽到這些,就覺得,自己也被南藤說得糾結了,這到底是說不說呢?


    原以為,這是南藤與她們其中一個的情愫,結果卻發現,這其中,是親情。


    鳳詠最不善於處理親情了,想到這個,鳳詠就頭疼。


    比如說,鳳詠在現實和這邊的兩個父親……


    哪一個,是真的和自己父慈子孝了?


    顧一秋這個爸爸形同虛設,鳳王爺這個爸爸劍拔弩張。


    想到這些,當年和鳳王爺衝突的事情,又浮現在眼前。


    “你看看你教的什麽兒子!我怎麽和你說的!我讓你和他說不要這麽多事了!是,他是不去鬧著要平反了!現在直接把那樓子包下來了!你是沒見到易廣興那玩意今天在我麵前的樣子!我鳳王府什麽臉都讓你這個寶貝兒子給丟盡了!”


    “難道父親認為,在這個節骨眼上對白家不聞不問,就不丟人嗎?白家這麽多年,沒有少在朝堂上幫助父親吧?這樣對老朋友,難道鳳王府就不丟人嗎?再說了,父親自以為是揣測到了聖意,卻在朝堂上丟了大人了!聖上為什麽在孩兒做了這麽多事情之後還隻是斥責呢?因為聖上知道!白家本就冤屈!但是礙於沒有證據證明白家清白,才隻好這麽判了!不然父親想想,君恩薄如水,白家是滿門忠烈了嗎?還是救國救民了?這些年,哪個被扣上大逆帽子的家族,不是株連全族,全數抄斬?為何白家對國家沒有那麽大的貢獻,卻可以輕判?因為聖上知道!白家就是黨權之爭的犧牲品!本身就像姓氏一樣!清清白白!父親在朝為官這麽多年,戰功赫赫,聖上破格封王!可是您呢?自以為明白聖心!就會在乎麵子!您的麵子,真的比白家全族要重要嗎?若聖上真覺得白家有罪,我們整個王府早就被株連了!您以為,就您那點戰功,可以抵消一個真正的大逆嗎?”


    “不論聖意如何,難道你這樣承包個樓子,是你該做的事情嗎?”


    “我雖是王府之子,一不承襲王位,二不曾有什麽官職在身。別說是承包樓子了,就算我承包夜市,又有什麽關係呢?從商不分貴賤嘛。再者說來,商賈之流,本身地位就不高,承包樓子,和開酒樓,又有什麽區別呢?又會低級多少呢?”


    “從商不分貴賤?!你說白芷在那樓子裏,你就去包那樓子,你這叫從商嗎?你說你一進去,就和人家說,白芷不接客,還要好吃好喝供著,這是從商嗎?你就算是找借口,你也找好一點!現在滿城都是鳳王府公子為一個**包下了整個青樓!你這告訴我,你是從商?”


    “別人怎麽想我管不著,反正我自己這麽想就行了。我就喜歡晚晴居,地段好,人氣旺,怎麽了?我為一個**包下整個青樓,難道那些王孫貴胄,日日聲色犬馬,沉溺酒色,會比我高尚嗎?白家無論淪落於何地,白芷依舊是我指腹為婚的未婚妻!我這麽對她,有何不可?難道,非要我和他們一樣,日日周旋於各個女子之間,不思進取,貪圖享受,才算是正常,才算是不丟人的嘛?”


    “我沒叫你和他們一樣!但是白家現在是什麽境遇,你不知道嗎?白芷今後會怎麽樣你不知道嗎?就算你與白芷能夠長長久久,長相廝守,然後呢?你們所生之後,男子代代為奴,女子世世為娼,你難道要我的孫兒們這樣嗎?這些日子,你為白家日夜奔走,已經夠了,你還要做到什麽地步呢?白家之事,若有證據,根本不可能變成今天這個局麵!現在這樣,就算你找到證據,白家也不可能平反了!你難道要聖上這邊判,那邊救嗎?君命如山,難道說反悔就能反悔嗎?更何況,你現在什麽證據都沒有!詠兒,你做得已經夠多了,不要再做下去了,這件事,我就算了,但是你今後,不要再做這些事情了,好好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女子遍地是,才華橫溢的也不難找,白芷已經這樣了,也隻能這樣了,你明白嗎?”


    “什麽叫已經這樣了,就隻能這樣了?白家之事,白芷何辜?莫須有的事情,一個清白女子就隻能就此認命了?再者說了,就算女子遍地是,才華橫溢的也滿街跑,與我何幹?女子遍地都是,白芷隻有一個!父親此言,置孩兒於何地呢?”


    “全國那麽多官妓樓子,有那麽多官妓,她們難道都是有罪的嘛?那照你這麽說,那你應該去解救全國的樓子了?白家之事,若不是白家人參與黨爭,怎麽會被扣上這樣的帽子?你現在去幫了白家,救了白芷,聖上自然是知道真相,不能拿我們怎麽樣,可是那些人呢?朝中的勢力呢?難道,你是要我們整個王府,以後在朝堂之上,如履薄冰,寸步難行嗎?”


    “有我一日,定保王府一世榮華。”


    “迴去休息吧。”


    “不是說你被人行刺了嘛!這不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為什麽你被人行刺要去找小王爺!這種小事,有必要鬧到朝堂之上嗎!我鳳王府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王爺,王爺,您先放開詠少爺,詠少爺昨日被人擄走,著了涼,身子還虛著呢!”


    “小齊,王爺最是在乎麵子了,怎麽會在乎我這庶子的死活呢?聽聞我被人行刺,隻覺得我是給他丟了人了,怎麽會關心我是不是著了涼。我說你跟著我這麽久了,這玩意還沒看清楚麽?這是王爺,可不是二夫人,人家不吃這一套,隻在乎是不是給鳳王府丟人。”


    “這像是著了涼身子又恙的嘛!我進來這麽久,連聲父親都沒叫,一個禮沒有行,你說你怎麽變成這樣!一會黏著四皇子,一會包下妓院,一會又是勾搭小王爺,你是啥好的沒學著,牙尖嘴利倒是學得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樓子多了!”


    “是,我特別好,王爺的身手也是不減當年,力氣依舊這麽大,就是這……咳咳……這將軍的氣節,是半分都沒有了,隻想著保有榮華,隻想著自己的麵子,竟然是半分都不顧父子之情了。王爺隻怪我不叫父親,不行大禮,王爺怎麽不問自身,是不是有個父親的樣子呢?四皇子如此不受寵,若是被行刺,聖上都會來關切一番。我這庶子,竟比不上王爺這小小的麵子了。外界隻知我是個不受寵的庶子,怎麽會知道,我的命,連個小小王爺的麵子都比不上呢?人常說,命如草芥,我這真是連草芥都不如。王爺隻覺得我應該放棄白芷,我不該包下晚晴居,難道王爺真當我是個和王爺一樣眼前盡是利益的無情無義之人嗎?我與白芷為什麽有婚約,您不就是看上了白家的地位嗎?現在有了什麽事情就踹開,也真是無情啊。人隻道太子殿下是假君子,卻不知道這鳳王爺竟是真小人,厲害,真是厲害。”


    “你!逆子!真是逆子!我!我打死你!”


    “你給我讓開!”


    “母親來了。”


    “王爺,您是想打死自己的孩子嗎?”


    “這樣的逆子,不打若何?你是沒見到剛剛他對我說的那些話,那樣子,那是一個孩子和父親說話的樣子嗎?都不如一個下人!”


    “那王爺對我,是一個父親該有的樣子嗎?王爺還知道我是您的孩子嗎?我就算是庶子,那也是您的孩子吧。一個孩子,竟不如您的麵子重要,我今日算是看清了。您若是覺得我隻會丟您的臉,就把我趕走吧,這些年,我也算還清您了。等小齊醒來,我會走的。”


    “你說什麽傻話!王爺怎麽會趕你走呢!王爺您說話啊。”


    “讓他走!他不是能耐了?讓他走!”


    “母親不用為我勸說了,我等小齊醒來就走,母親的哺育之恩,我隻能以後再報了。”


    想到這個,又想起顧一秋。


    顧一秋從小,對莫伊的關心,比對自己還多……


    自己別說父愛了,就是酒樓裏的服務員,都比顧一秋對自己好。


    顧一秋會在乎,莫伊是不是吃飯了,卻從來不會問自己一句。


    說出去人家都不信,自己的父親是著名的大廚,自己卻從沒吃過他做的菜。


    自己無法去評判,顧一秋的廚藝如何,隻知道,在父親這個事情上,他是不稱職的。


    因為就算他在家,也不會給自己做飯。


    自己曾經懷疑,自己是不是父親撿來的,或者,是母親出軌得到的。


    可是,不是,如果自己是撿到的,或者是母親出軌的,父親為何在看母親照片的時候,是那麽濃情蜜意?為什麽所有人都告訴自己,是因為自己出生,母親才難產死掉呢?


    母親,母親,這兩個字,對自己真的很陌生。但是每每午夜夢迴,自己都會喊出來,這兩個字。他想問問母親,是不是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是不是知道父親如此冷漠,是不是知道,自己,如此孤獨?


    世界上很多人都為錢擔憂,這些事,那些事,事事都是錢。可是自己,從小便不擔心這個,成年之前,父親每次都會給一些現金,然後再往卡裏打錢,錢很多,多到錢的邊緣,有的時候,還會劃破自己稚嫩的手指,也會劃傷自己單純的心。


    後來,自己便成年了,再也沒有別的奢望,自己過好自己便是。


    親情?永遠隻有自己單方麵的。


    曾經自己十分羨慕莫伊,從小,便可以跟在父親身邊,父親對他說話,也溫柔得多,手把手教著,雖然嚴厲,但是也比對自己不聞不問的強。


    唉……也許,自己就該這樣吧,沒有自己,母親,才不會死呢。


    也許,顧一秋和繁縷一樣,真的,是太過於愛自己的妻子了。


    “父親,這就是你答應的,等我傷好了?這就是你跟我說的,隨便我如何選擇?父親!做不到請你不要給我希望!你當我麵答應我然後背地裏來找哥哥,到底是什麽意思!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居然是這樣出爾反爾人嗎!”


    “正初你說什麽呢,繁縷前輩和我開玩笑呢,你怎麽能這麽想你父親呢?”


    “哥哥!我該怎麽想他?他昨天晚上還答應我!說我身子快好了,等到你出發讓我跟著你一起去!然後今天一大清早就來找你!要不是我與姐姐約好去看母親!我都不知道為什麽!一個大男人!一個副閣主!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


    “那你要我怎麽辦?你非要去非要去!我有什麽辦法!我與你母親就你一個孩子!我想要你健健康康的有錯嗎!文州是什麽地方你不知道嗎?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向你母親交代?清蔭閣是有多不堪讓你這麽不想待?”


    “嗬,不是清蔭閣不堪!是你不堪!你說,你把我強留在身邊,有什麽用?你為什麽會想要這樣留住一個人呢?母親也是,我也是。母親死了!早就死了!你硬要把她冰封!你硬要覺得自己能夠起死迴生!你煉丹,運氣,你把你自己,把母親,把清蔭閣折騰成什麽樣子了?我每次迴來,都能聽到人家背後議論你,議論我,議論母親!清蔭閣在我看來,無異於是個地獄!我被限製自由,限製思想,限製說話!日日在冰室或者丹房陪著你或者陪著母親,我的人生呢?我的朋友呢?你管過我嗎?你隻想到你自己!你為了你自己的執念,害了我,害了母親,害了整個清蔭閣!你還覺得自己是對的嗎!”


    “逆子!我不過是想讓你陪著你母親,這錯了嘛?你母親隻是我沒辦法救她,我用冰室留著她,有錯嗎?上次抓你迴來,你連你母親都沒見,你就走了,你還好意思說我害了你了?”


    “難道不是嗎?母親已經死了!死了很多年了!你到底要我怎麽說,你才明白!就是天王神仙都救不迴了!是你硬要留住,讓母親現在變成那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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