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京墨淡淡說了一句:“多想無益,若是有時間後悔之前,不如想辦法改變現在的局麵。正初也好,陵遊也罷,乃至一字並肩王,魏華清,都無法馬上改變自己的處境,但是你可以。而你卻什麽都不做,日日選擇在這自怨自艾,想著以前的總總,你難道不覺得愧疚嗎?大家的犧牲,你隻知道傷心,難過,你有想過怎麽辦嗎?你隻會想著自己,不會想著別人。這麽久,我看到蘭丫頭成長了,正初成長了,連陵遊都改變了,唯獨你,依舊是那個不成器的樣子!”


    鳳詠聽到這話,想到京墨之前對自己種種恨鐵不成鋼的話,心中滿是羞愧。


    “他做了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看清楚了魏華清的本性。我不知道為什麽你選擇幫他,可是我可以跟你說,他是現在剩下的皇子中,最有本事的,可能以後,他真的會繼承皇位。那時候,你想過你們倆怎麽辦嗎?我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如這個丫頭一般生氣,但是也請你好好想想,這樣的人,當了皇帝,真的能放過你嗎?”


    “我也認為。四皇子在這麽多皇子中,最為內斂,心思最深,就憑他做的這些事情,就知道,外界說的逍遙王爺,根本就是假麵具罷了。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幹預皇上這麽多決定,這個人,必然不簡單。如果他真的上位,不僅會趕盡殺絕,可能連不關聯的人都會被報複。”


    “丫頭說得對。你和魏華清倒是很相似,這麽多年,都沒人知道,你居然是他的人。我以為,你一直隻在乎那些兒女情長的事情呢。”


    “鳳王府不是什麽大王府,太過鋒芒畢露不是件好事。”


    “那你決定怎麽辦呢?你不會還期望他放你一馬吧?如果你真的單純至此,我也無話可說了。隻是感歎,鳳王府居然生出了你這樣的人。”


    “你如果想著逃跑,那你就別想了。雖然那個賤人現在那個樣子,但是難保清蔭閣內沒有奸細。鳳姓人少,隻要稍加打聽,就會知道你的存在。再說了,清蔭閣的易容也不是清蔭閣獨有,這些麵具,隻要在內行人眼中,很容易看出破綻。我就算幫你們弄了赫連族的身份,你們也要想別的出路才對。現在魏華清查不到你們,是因為他沒法動用全部的皇家關係,如果他日他真的當了皇帝,你們就是藏到天涯海角,都會被找到的。你應該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道理。你知道他那麽多事情,他怎麽會放過你呢?還有,瑞玨的所謂造反證據,也不過是皇帝為了麵子不願意公開,如果魏華清公開了,我怕是你們都活不了。造反是什麽罪名,你們應該比我清楚吧?”


    “株連九族。鳳姓之人本來就少,九族的話,基本全部殺光了。”


    “是啊,你如果不在意,我自然也是無所謂,隻是我想告訴你,鳳姓之人,如果這麽殺光,還會連累索爾族滅族,你覺得,我會不會放過你呢?”


    “為什麽?為什麽株連九族,會和索爾族有關係?”


    “因為瑞玨,和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我的母親,索爾嵐宸,曾經和瑞玨的父親,在一起過。隻是那時候,母親族內出了點事情,就迴去了。後來,瑞玨出生,母親以為癡心錯付,就沒有迴來,直到得到消息,知道父親身體很差,不久於人世,才帶著我迴來。可是剛剛迴來沒多久,皇帝就開始對索爾部落進攻了,母親想要帶著我迴去,已經不可能了,隻好隱姓埋名,在這生活。好在清蔭閣前任閣主是母親的舊識,所以才有了棲身之所。”


    “這……”


    “我知道,你現在不能接受,但是我隻是想跟你說,如果你想好做什麽,或許我可以幫你。但是如果你還是幫著不該幫的,我也不介意為瑞玨清理門戶。”


    “鳳王府沒人了,你如何證明你的身份呢?換言之,你怎麽讓鳳詠相信你呢?當然,四皇子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你怎麽證明你真的是自己人呢?”


    “怎麽證明?我為什麽出現在這裏,還不能說明什麽嗎?索爾族大祭司都是世襲的,要不是因為我的血統不純,怎麽會後繼無人呢?如果我真的是純正的索爾族人,我母親再怎麽想走,也無法帶走我。索爾族的大祭司,無論生死,都是屬於索爾族的。母親當年,也是找了新的接班人,然後偷偷跑出來的。”


    “這隻能證明,你不是純正的索爾族人,怎麽證明你的身份呢?鳳姓家譜沒有你母親的隻言片語,包括鳳王爺也沒有提過一絲,你要怎麽讓我相信呢?”


    “嗬,那我便證明一下好了。如果你真的對鳳王府這麽了解,你該知道,瑞玨的父親,當年有個紀念的虎符,沒有實權,但是為了紀念他的戰功,特地打給他的。虎符的一半,在瑞玨那,還有一半,在我這裏。就是為了防止瑞玨以後打戰誤傷自己的兄弟。”


    “剛剛的事情,你們就當不知道就好。等到七天之後,就會反噬,到時候,是誰給容妃下的蠱,就顯而易見了。至於容妃能不能迴到都城,我可就說不好了。”


    “看剛剛那小廝的樣子,就知道,容妃根本迴不去。容妃送來的時候,車夫隻是說,容妃昏睡了,並沒說容妃有什麽別的病症,但是這個小廝卻一口一個神醫,可見他知道很多內幕,而且他知道,容妃身上的蠱早就發作了。這樣情況下,容妃還活著,他們肯定是不會讓容妃迴到都城的。”


    “但是我派人跟著了。”


    “你不是恨她嗎?怎麽還派人跟著?你不會是特地叫個人去看她死吧?”


    “我是那麽無聊的人麽?我隻是想著,確定一下,也防止以後留下把柄。再說了,她還有活著的必要,以後扳倒魏華清需要她。隻有這種有地位人的證詞,才足夠讓天下人相信。”


    “你不是把她養起來了吧?這樣合規矩嗎?”


    “我沒有這麽說,我隻是讓人跟著,如果她真的被人丟了我們再救。隻要人到了宮裏,就沒理由再來找麻煩了。就怕人被丟在外麵,那就玄了。”


    “真的會這樣丟在半路嗎?”


    “難道你覺得皇帝現在還在乎她的死活嗎?如果在意,會隨便拿個馬車拉過來嗎?皇帝是什麽人你比我清楚,清蔭閣能給他帶來什麽你也明白,你能說清蔭閣不會變成下一個白家嗎?”


    “你既然要暫時待著,就要保護好自己和這個地方,不求你說做什麽振興清蔭閣的事情,但是你也不要惹麻煩對不對?我也是這麽想,所以才派人去的。而且我派的不是清蔭閣的人,到時候如果有什麽,也不會給清蔭閣留下麻煩。”


    “你辦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希望你心裏也這麽想。我不是幫你,我也是在幫我自己。、清蔭閣風光秀麗,天青山高聳入雲,清蔭閣的人更是如同仙人一般。我知道,這裏很好,但是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我那北方的家鄉。若不是這些事情,我早已迴去,何必踞在這異國他鄉?可是我不可以,我可以貿然迴去,但是我那些受傷的族人呢?我客死異鄉的母親呢?我白白犧牲的兄弟呢?我無法向他們交代,我日日夜夜,都感覺,他們魂魄難安,日日夜夜都在恨我為什麽龜縮不前,無所作為。鳳詠啊,大祭司之位雖然交給了別人,可是這個職責卻被母親刻在了我的骨血裏,去不掉了……”


    “你何須想這麽多?我若是你,恐怕早就迴去了。”


    “迴去當然容易,然後呢?看著索爾族人窮困潦倒、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舉目無親?我不忍。那時候我更會恨,為什麽我在這不幫著那些人報仇,而是選擇偷偷潛迴家鄉……我無法注視孩子們單純無邪的眼睛,我更無法直視老人們飽經滄桑的麵龐,我做不到對他們不聞不問。更別說,需要報仇的,不止有我的族人,還有我的母親,我的兄弟,我的親眷。我不做到,斷然沒有麵目迴去的。”


    “我想我明白。”


    “你明白?你根本不明白!剛剛那個,是你殺父仇人!是你殺妻仇人!你甚至可憐她?那個罪魁禍首,你居然曾經對他鞠躬盡瘁?你還告訴我你明白?你明白什麽?你告訴我你明白什麽?我若是你,我把她千刀萬剮,我都不足以泄憤,你呢?你在想什麽?你能告訴我麽?就算,就算瑞玨對你們母子不好,就算瑞玨不在意你,但是,瑞玨永遠是你父親!白芷永遠是你未婚妻!你對一個這樣不共戴天的仇人,你甚至還在念舊情!念什麽舊情?那官妓樓子都是他開的!你還有什麽舊情可念?你還不明白嗎?你一直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你還以為自己是再世孔明!你以為你幫他了?他隻是踩著你往上爬!”


    “晚晴居是四皇子的?不是易大人的嗎?”


    “嗬,易廣興從一開始,就是魏華清的人!你們覺得,如果易廣興是別人的人,他會有證據不對付留給你威脅麽?你是不是傻?就算你對我說的這些人都沒感情,那麽,你對自己母親總算有感情了吧?董良玉是她親妹妹!她可曾有一絲憐憫?”


    “真不知道,瑞玨怎麽會生出你這樣的孩子。好吧好吧,我隨你了,扶不起的阿鬥,我就不做這諸葛亮了!”


    “那個組織我查了,隻是之前和我無關我就沒說。那是素和族大祭司的組織,起初是幫大祭司排除異己,不知道怎麽,後來居然慢慢滲透到這來了。”


    “素和族?這個族男子很少啊,是個女子為尊的部落,怎麽會突然幫助魏華清呢?”


    “我覺得這個組織不可能幫他,肯定是有什麽原因的。素和族女子為尊,男子地位極其低下,就不說別的,她們的大祭司連說話都不願意和男子說,更別說幫一個男子為尊的國家了。”


    “可是不對,如果是這樣,那蘭兒的事情和正初的事情就和魏華清無關,就憑他的能力,可以做到那些事情嗎?”


    “還真別說,真有可能。據我所知,魏華清在都城有個底下消息網。隻是這個網不是很大,隻是僅限於都城,所以這些年的事情,也大多發生在都城。”


    “那也不對,沒有一點點助力,為什麽容妃會幫著魏華清?容妃不僅比他年長,很多地方還比他條件更好。皇上那麽多皇子,有那麽多皇子可以幫,為什麽偏偏幫這個呢?如果是因為自己沒有子嗣想要得到善終,那幫太子、七皇子、乃至剩下的幾個皇子,都是可以的,為什麽偏偏幫一個生母還在世,生母還被自己害過的人呢?這不是自討沒趣嗎?而且我覺得,僅僅是戕害皇妃,不足以讓皇上把她打入冷宮。你要知道,這麽多年,容妃榮寵不衰,曾經位及貴妃,是眾妃之首,這種人,做的事情,皇上不可能一無所知。為什麽這麽小的事情,就足以讓她降位,還打入冷宮呢?”


    “賤人和賤人,惺惺相惜很奇怪嗎?”


    “當然奇怪。你想,如果容妃不知道魏華清的本事,她不可能把全部身家壓上。如果她知道,你就該明白,魏華清不是她能夠掌控的皇子,那就更加不能把全部身家壓上了。容妃這麽多年,就是毫無子嗣,不然,以她的位分,可能這麽久才到貴妃嗎?再說了,有其母必有其子,魏華清的母親是那麽容易被戕害的嗎?皇帝真的那麽在乎魏華清的母親嗎?那麽在乎,這麽多年未曾臨幸?那麽在乎,魏華清這麽多年被無視?明顯說不通啊。我當然是相信,魏華清肯定是會做這些事情的人,可是為什麽幫忙的是容妃,我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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