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搖了搖頭:“你相信報應麽?反正我是不相信的,如果存在報應,我想魏華清現在早就被報應弄死了。鳳詠,不管是我,還是你,現在都是隻許今生,不約來世,如果去說報應,我們現在可能什麽都做不了。但是我們是不是能換一個角度想一想,比如說,魏華清現在做這麽多事情,他肯定不可能做一個好皇帝,那麽我們對付他,就不是作孽,是為民除害。那這樣我們便不會有報應,不是麽?如果魏華清是個好人,我們和他沒有仇怨,我們去造反,去和他為敵,那我們就是逆天而行,會遭天譴。這麽想,是不是舒服多了?”


    “你想得倒是很開,那照你這麽說,如果魏華清是個好皇帝,我們就該放過他?那我們的仇恨呢?”鳳詠無奈笑了。


    白蘭看著鳳詠,搖搖頭:“話不是這麽說,比如說,魏華清接下來做一個好皇帝,但是有什麽用呢?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就注定了,他已經不是一個好皇帝了。一個皇帝,怎麽可能謀逆造反,逼宮呢?”


    “自古以來,哪有真正意義上的好皇帝呢?不存在的,無非是我們這麽想罷了。”鳳詠苦笑道。


    之前的皇帝,不也是通過表麵的平衡,來營造自己是好皇帝的樣子麽?


    “鳳詠,你涉嫌謀害朝廷命官,聖上寬宏大量,現帶你去朝堂對質。”


    “那我還要謝主隆恩了……帶我去吧,我倒要看看,想要給我安個什麽罪名。”


    “臣,叩見吾皇,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膽鳳詠,竟然謀害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七皇子殿下應該是貴人事忙,竟忘了臣在養傷,怎麽可能謀害朝廷命官?這身體之事,可有太醫為證。”


    “嗬嗬,你想要謀害人,何須自己動手,叫人即可,我已經查實,是你的一個親信小齊做的,你可承認?”


    “這更是天方夜譚了,小齊早就死了,現在恐怕是一堆枯骨了,七皇子殿下非說是小齊害人,怕是有點說不過去吧?”


    “死了?我早就讓人查看過,小齊的墓穴,那是個衣冠塚,根本沒有屍骸!你刻意讓小齊裝死,可以蒙混過關,做你的隱形殺手,是不是?”


    “更是笑話了,小齊的屍首一直埋的好好的,七皇子若是不信,可以差人去看一眼,隻是啊,這皇家子弟,刨墳掘墓,可是大罪啊……這個罪名……七皇子殿下怕是擔不起……”


    “哼,我有什麽擔不起的……我若是沒找到屍骸,那你是不是認罪?”


    “那自然任君處置,隻是,七皇子若是找到屍骸,該如何是好?”


    “那我認罪,還給你賠禮道歉……要是我找到屍骸,我任你處置!行了吧?”


    “臣不敢處置皇子,到時還請聖上還臣清白。”


    麵對這時候,那皇帝居然說:“惠文王不需要擔心,若是找到屍骸,朕自然為你做主。”


    這刨墳掘墓,可是大罪,這樣一派人去,豈不是坐實了七皇子的罪過麽?若是派人過去,墳墓大開,七皇子剛剛所言,恰恰證明了他自己的罪責了。


    可見七皇子對皇帝來說,也不是那麽重要。


    “七皇子,可曾找到衣冠塚?我知道那裏偏僻了些,但是小齊喜歡安靜,還請殿下理解。”


    “老七,你可曾找到了屍骸?”


    “找……找到了……”


    “皇上……七皇子殿下找到了小齊的屍骸,怕也叫人好好檢查了一番,這樣,應該可以證明,臣沒有派小齊殺人了吧?”


    “那你就不能派別的人去嘛?我還聽說你前天見了老四呢!”


    “這個事啊……那天四皇子殿下來看臣,說是聽說臣被人行刺了,來看看臣的身體……這個事,怎麽七皇子殿下知道了呢……難道七皇子殿下一直在監視臣麽……”


    “胡說!我……我隻是聽說……”


    “七皇子這個聽說倒是聽的真切,微臣實在佩服至極。迴稟聖上,既然找到了屍骸,微臣是不是洗脫嫌疑,可以迴府了……微臣實在覺得體力不支……”


    “惠文王身體不支,自然應當迴府休息,來人呐,送惠文王迴府,並請太醫到府上瞧一瞧。”


    “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隻是小齊的墓……還請七皇子好好埋好,刨墳掘墓本身就不對,若是這樣敞開著,怕百姓都議論紛紛了。”


    “父皇,兒臣恐惠文王體力不支,請求由臣送他迴府……還請父皇恩準!”


    “去吧,順便把太醫也帶過去,給惠文王瞧瞧,這身子這麽久了,也該好了……”


    “多謝父皇恩準!那兒臣先行告退……”


    皇帝這時候,居然想的,不是幫著七皇子洗脫那刨墳掘墓的罪名,想的居然是將自己一軍,告訴自己早點去文州赴任,也難怪,這樣的皇帝,怎麽會沒發現魏華清的情況呢?


    不過想來,自己那時候也沒發現。


    自己那時候還覺得難怪這種人會相信那個刺客,跟原來的魏華清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啊!這傻樣,能活著迴來,都已經很好了……這種人想要繼承皇位啊,怕是得其他皇子都死絕了……係統怎麽給自己尋了這麽個主啊,這是生存遊戲吧?是吧?是吧?自己活下來就算贏吧?自己要是能把這個人扶上皇位,怕是要累死吧?或者就氣死了吧?很有可能氣急攻心的,這算不算工傷啊?


    “接下來怎麽辦?老七肯定會告我的狀的,我們一定要把他扳倒……不然我們就……哎呀……”


    “停!你會不會進屋說?不知道隔牆有耳嘛?你下次注意一點,你不要留話柄好不好,你不知道那麽多人盯著我嗎?你一定要把我抓進牢裏啊?”


    “我……我……我不是啊……我就是想知道接下來怎麽做……”


    “唉,好吧,那我教你……你派人去,刺殺太子和你,一定要搞得動靜很大,最好還能把你砍傷,太子嚇得半死,七皇子那風平浪靜才好。”


    “啊?那太子可是住在東宮啊……我怎麽能把太子砍傷啊……萬一被抓到怎麽辦啊?”


    “你不會找死士麽?被抓到就被抓了!你一定要記清楚了,是行刺你自己和太子,七皇子不要動!你不要打錯了!”


    “你快去,今晚就行動,成功之後,我明早上殿告狀,你一定要做的幹幹淨淨,而且,最好派一隊人把我這也腦一通。如果人手不夠就算了。”


    那時候,自己以為魏華清有係統,應該是個蠻厲害的人物,結果……居然那麽傻,就放鬆了防備,怎料,魏華清是扮豬吃老虎,故意為之,玩得大家團團轉。


    不過現在想來,這魏華清可能來的比自己早一些,不然也不會那麽早就開始利用係統和玉妃家裏的勢力了。


    “父皇!你可要給兒臣做主啊……皇宮大內都被人行刺!肯定是有預謀的!”


    “也請皇上為微臣做主……臣府上清晨也遭賊人入內,打傷了府內的仆人,還好微臣的房間並非是大院,不然現在傷的就是微臣了……”


    “也請父皇為兒臣做主……兒臣昨夜被人行刺,家中死四人,傷一十八人,並未有財物損失……”


    “荒唐!怎麽皇子與王爺會接連被人行刺?你們這些侍衛是吃什麽的?”


    “皇上……微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


    “昨日微臣剛剛被人冤枉,說臣謀害朝廷命官,今日就被人行刺……再看看這殿上,好像昨日牽連之人都在座……微臣恐怕,七皇子也……不如皇上派人到七皇子府上查看一番,也圖個心安……”


    “愛卿所言甚是,來人呐,去七皇子府上查看一番,有什麽情況及時上報!”


    “父皇,兒臣覺得,此事應該是衝著惠文王來的,一件件事,看似毫無章法可言,實則樁樁件件全部是衝著惠文王而來,兒臣覺得……父皇應該下令徹查!”


    “朕覺得老四所言甚是,是江山不穩,讓愛卿一家受苦了……等事情查明,朕一定還愛卿清白,嚴懲兇手!”


    “不是說你受傷了?也沒有啊!裝模作樣!”


    “老七!你帶著人馬兵器上殿,還在大殿上大聲喧嘩,成何體統!還不快給朕跪下!”


    “兒臣聽聞太子與四哥遇刺,心急,才會攜武器上殿,還請父皇恕罪……”


    “還不快把人退下!鬧哄哄的,菜市場嘛?”


    “奇怪……為什麽老七沒有事呢?難道……老七昨晚沒有遇刺麽?”


    “亂說!哪有詛咒人家被刺的!”


    “老七……你昨晚,府上沒發生什麽事情麽?”


    “不知道父皇何意?兒臣昨晚府上並沒有什麽事情……”


    “父皇,兒臣有事稟報!”


    “你說吧。”


    “昨夜臣府上有奸人入內,意圖行刺,奸人走時,竟落下了一個重要的證物,兒臣覺得,按照這個,定能找到幕後主使!”


    “來人,把老七這個逆子給我拿下!”


    “父皇?父皇我冤枉啊!父皇!”


    “冤枉?你自己看看,這個是什麽東西!”


    “父皇!這一定是誣陷!這……這不是真的!對!一定是老四!是老四!對,就是他!鳳詠是他的人!都是他幹的!是他要誣陷兒臣啊!”


    “胡說!這是朕親賜的圖騰,除了朕,隻有你府上的親信才有!這個玉,還是當年進貢的!你還想說什麽!”


    “父皇!兒臣冤枉啊!”


    “父皇,兒臣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說!”


    “在當日鳳王府龍脈事件搜府的時候,兒臣好像記得,是七皇子建議,查一下兇獸排位的。”


    “這……這……皇上!請皇上為微臣一族做主啊!”


    “王爺您放心,父皇向來公正,肯定會為您做主的,再說了,此事尚未查明,父皇不好馬上處置啊……”


    “唉,微臣明白了……此事……就此結束吧……微臣迴去收拾,即刻前往文州……四皇子殿下,太子殿下,微臣家中之事,許是父親舊日仇敵所為,亦是因果報應,父債子還,微臣理應獨自承受。聖上定下的赴任日子將近,微臣即刻迴去收拾細軟,即刻出發,他日有緣相見,微臣再向二位殿下賠罪。”


    “啟稟皇上,微臣覺得,小王爺此舉不妥,完全是對真兇的縱容啊!”


    “微臣覺得陳大人此言有理!近日都城怪事頻頻,微臣覺得,不僅小王爺赴任要推遲,連同僚們近日出門都要小心,此事定不如表麵上的這麽簡單。”


    “是啊,皇上,此事應該徹查,若是皇子住所和王爺府邸都能讓刺客自由出入,那不是讓您的威嚴掃地麽?此事若是不嚴懲,隻怕百姓會嘲笑皇上您啊!”


    “胡鬧!誰敢嘲笑皇上!你們這些人,都被鳳詠收買了!你們就是汙蔑我!”


    “父皇!您要為小王爺和兒臣們做主啊!若是自己的府邸都這麽危險,以後,滿朝文武,怎麽會有心思上朝呢?大家家中都有老有小,有幾個是鰥寡孤獨的呢?這樣下去,大家上朝之時難免會為自己家中的一家老小擔憂,自己的父母妻小在家會不會遇到危險呢?自己上朝路上會不會被賊人埋伏行刺呢?自己府內的金銀財務,會不會不翼而飛呢?自己一家的水源食物,會不會被人下毒呢?父皇,這樣之下,滿朝文武,人心惶惶,根本無心上朝,目前有正值多事之秋,事務繁多,難免會耽誤大事!”


    “父皇!為了我朝江山穩固,朝中事務正常進行,請下令徹查!就算查明是當年鳳王爺的仇敵所為,也不能姑息,鳳王爺早已逝世,俗話講,人死債黃,怎麽能連累後人呢?更別說是前往皇子住所行刺了,這就是擾亂民心啊!若是傳出去,百姓怎麽看我們呢?怎麽會對我朝放心呢?連自己的子嗣都不能保護,怎麽能保護千千萬萬的子民呢?”


    鳳詠想到這些,冷冷笑了,當初那一場戲,自己以為自己機關算盡,沒想到,自己卻被自己認為最笨的人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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