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秀瞪大了眼睛,似乎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麽戲劇性。

    那個和善溫柔又有點八卦的麗姐,竟然是傅玉衡的養母?!

    傅玉衡的臉上閃過一抹複雜,似乎想說什麽,最終還是忍住了,冷冷地看著鍾靈秀道:“知道童樂家情況,又知道我跟他之間事情的人,也就隻有你一人了。”

    “你該慶幸的是。”他頓了頓,接著道:“你沒有將任何事情透露給外人,否則今天給你的懲罰就不會這麽簡單了。”

    鍾靈秀被“懲罰”二字氣笑了,不可置信地看著傅玉衡道:“你還想給我懲罰?你怎麽不看看你自己做了什麽事情?明明是個gay,還欺騙張芷庭,跟她說什麽剛和前女友失戀,又帶著她來這種地方,你覺得騙一個喜歡你的人很好玩是嗎?”

    傅玉衡不在意地道:“她自己眼瞎能怪誰,隻要稍微仔細一點,都會從許多細節中發現我是gay的事實,我一直都沒刻意隱瞞,也沒跟她說過什麽前女友,隻說上一段感情,是她自己誤會了。”

    他這副欠扁的模樣看得李浩然都眉頭一皺,想要衝他臉上來一拳。

    鍾靈秀沒有想,直接這麽做了,上去扇了傅玉衡一巴掌後道:“那你今天將她迷暈,本來是打算對她做什麽?”

    大概是想著破罐子破摔了,傅玉衡毫不隱瞞地道:“本來打算讓剛才那人將她睡了,我再洗個澡坐在一邊,到時候等她醒來,我就認下事情是我幹的,她要是想離開我,那我不會做什麽,直接放手,要是她要我負責,我就順勢跟她結個婚,反正她家的背景我都調查清楚了,我不虧。”

    “是嗎?跟她結婚後你準備做什麽?”

    一道女聲突然響起,鍾靈秀將自己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呆呆地看著傅玉衡身後那人。

    傅玉衡隻注意到鍾靈秀張嘴閉嘴,沒發現這句話壓根不是出自她嘴裏,繼續滔滔不絕地道:“當然是借東風更上一層樓,現在的我奈何不了童樂,但等到我更出名更有錢之後呢?我就不信他還能以事業為借口拒絕我......啊!”

    李浩然注意到張芷庭的手,心中一動,趕緊上前將傅玉衡的雙手製住。

    鍾靈秀也衝了過去,一把將張芷庭手上的水果刀搶下,扔在地上,禁錮著她道:“別,不值得,不值得跟這個人渣拚命。”

    張芷庭醒來沒有多久,全身還是酸軟的,剛才刺傅玉衡的那一下已經花費了她所有的力氣,此時被鍾靈

    秀這麽一抱,直接癱在她的懷裏,雙眼空洞地道:“帶我離開,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鍾靈秀攙扶著她,迴頭對李浩然比劃了個打電話的姿勢,緩緩朝外走去。

    李浩然衝她點了點頭,掏出手機叫來急救車,在離開前,低聲對傅玉衡道:“該怎麽說,你自己心裏有數,不然就等著接收來自張家和李家的憤怒吧。”

    傅玉衡艱難地捂著身後的傷口,皺眉看著他,神情複雜地道:“你竟然是李家那個斬兄除父的......”

    李浩然笑了笑,語氣卻冰冷:“你說的那是李世民。”

    說完,他頭也不迴地離開了,似乎完全不擔心這局麵會沒法收場。

    等他追出去時,鍾靈秀扶著張芷庭剛走到酒店門口。

    司機將車開過來,擔心地看了眼他發抖的手,小聲提醒道:“李總,該迴醫院了......”

    李浩然掃了他一眼,冷淡地道:“知道了,先將她們送迴去。”

    雖然兩人的對話微不可查,但鍾靈秀還是敏感地看了眼李浩然的手,果斷對司機道:“先去醫院!”

    張芷庭沒什麽表情,隻呆呆地看著前排座椅地靠背,似乎先去哪裏都不關她地事。

    司機為難的看了眼李浩然,但路線卻還是朝著醫院的方向開去。

    李浩然無奈,隻好同意道:“行,那我先迴去,你將她們送上樓再離開。”

    見他答應了,司機高興的點點頭,從後視鏡裏看了眼鍾靈秀,心道:還是老板娘的話管用啊......

    等司機在醫院門口停下時,李浩然已經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好在他的主治醫生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有這種結果,早早的就帶人在門口等著,一看到他們的車,就抬著擔架跑了過來,將李浩然抬進了醫院裏。

    在迴去的路上,張芷庭突然道:“這件事你也早就知道了是嗎?所以那天才會問我那個問題,見我反應激烈,便隱瞞了下來?”

    鍾靈秀見自己做的“壞事”又被人戳破了,尷尬地道:“嗯......”

    好在張芷庭這迴的反應倒是並不激烈,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緩緩道:“不怪你,是我自己不相信,我覺得我大概是不適合喜歡人,一喜歡人就倒黴,也不知道為什麽。”

    見她的眼中露出厭世的情緒,鍾靈秀心中一緊,趕緊勸道:“別亂說,這都是偶然,誰年輕時候

    沒遇到幾個渣男啊?對的人都在後頭呢!”

    張芷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輕聲道:“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想明白了,會遇到渣男,說到底也有自己的問題,如果眼睛擦亮點,而不是盲目的跳進去,怎麽可能發生這種事情?所以我決定!”

    鍾靈秀愣愣地看著她,等她將話說完。

    沒想到張芷庭突然閉上了嘴,頭一偏,裝作假寐。

    聽不到答案的鍾靈秀就跟有一千隻猴子在心裏撓似的,但她又顧忌著張芷庭的身體,不敢追問,隻以幽怨的眼光盯著她看。

    下車時,張芷庭突然睜開眼睛,在看到她那幽怨的模樣時,哈哈大笑起來,一邊下車一邊道:“我逗你的,就當作是你對我隱瞞的懲罰!”

    鍾靈秀看著她開懷的樣子,沒有作聲,跟司機道別後,走進房間中,才對鍾靈秀道:“想哭就哭出來吧,憋了這麽久了。”

    她的話音一落,張芷庭馬上便嚎啕大哭起來,像是要將自己這段時間來受到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似的。

    鍾靈秀心疼地拍著她的後背,慢慢道:“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管怎麽樣,也不會比上......現在更慘了不是嗎?大步往前走吧,我保證你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美好。”

    也不知道張芷庭有沒有聽進去她的話,但是這句話,是她重生以來一直如此信奉著的,而且事實也是如此。

    隻要走得足夠快,等迴頭時就會發現,那些困擾著自己的,試圖將自己拉入萬丈深淵裏的,都早已被自己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等張芷庭哭得睡著了後,鍾靈秀打水給她洗了洗臉,看了眼兩張床的房間,索性在她的房間裏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鍾靈秀踩著點進組,被副導演揪著這點教訓了半個小時,才終於去準備起妝容來。

    大概是受到昨天經曆的事情影響,她對情情愛愛一事的理解更深了一層,恰好今天的戲份都是感情戲,表現突出的她讓副導演想喊重拍都不行,最後隻好夾著尾巴退到了一邊。

    拍完後,林恆亮笑著對她道:“你這樣,其他人的壓力很大啊,拍得最差的一條也比別人好,別人還要不要活了?”

    話雖如此,但他的心裏卻滿意得不行,不過這滿意中多少摻雜了些不服氣。

    這樣的好苗子,為什麽偏偏是李學涯先發現的呢?要是讓他先發現,一定當成寶貝,根本就

    不會給李學涯接觸鍾靈秀的機會!

    想到這裏,他挑眉道:“明天你的戲就要上映了,不期待嗎?”

    鍾靈秀淡淡一笑,平靜地道:“不期待,因為我已經知道了結果。”

    林恆亮想了想,錯以為鍾靈秀所說的結果是指“不管怎麽樣都是票房第一”,不由得對她比了個大拇指,欣賞地道:“就是要有這個底氣!你去休息吧,我還得琢磨琢磨劇本!”

    鍾靈秀一臉莫名地看著他的背影,不明白他突然那麽激動做什麽,搖了搖頭,走到一邊休息。

    她本以為張芷庭下午不會來了,沒想到還沒到開拍的點張芷庭就過來了。

    兩人還來不及說話,就要去化妝了,隻是在化妝時,有人驚唿了一聲“傅玉衡受重傷住院了!”

    頓時,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兩人身上,畢竟他們都看到了昨晚傅玉衡下車接兩人的場景。

    鍾靈秀怕他們纏著張芷庭,趕緊迴答道:“那個,我們也不知道,他傷得嚴重嗎?”

    圍觀群眾露出可惜的表情,直接忽視她的問題,自顧自討論去了。

    張芷庭從聽到這個名字起就沒了表情,鍾靈秀擔心地看著她,甚至大著膽子湊到了監視器前,想要在她ng的時候說點好話。

    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張芷庭不但沒有ng,甚至發揮得比一起對戲的人還要精彩,可以說是完全碾壓了鏡頭中的其他人了。

    副導演知道張芷庭跟鍾靈秀關係好,忍不住挑刺道:“搶戲了,搶戲了!重新拍!”

    張芷庭看了鍾靈秀一眼,給她遞了個“放心”的眼神,默不作聲地重新準備起來。

    重拍後,張芷庭換了種演法,但是卻依然出彩,特別是,兩段表演連在一起,讓人不得不產生驚豔的感覺。

    拍完後,張芷庭掃了副導演一眼,平淡地道:“希望副導演能夠多從表演的角度來給意見,比如指出我們哪裏沒有演好,應該怎麽演。”

    這話堵得副導演連到嘴邊的話都說不出,頭一轉,瞥到鍾靈秀在憋笑,氣得一拂袖,直接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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