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灣口,三艘意軍戰艦被擊沉之後,灣口兩岸頓時熱鬧起來,一群群身著迷彩服的士兵冒了出來,一艘艘小型輕便的快艇開始在灣口快速穿梭忙碌,一枚枚碩大漆黑的水雷,確切的說是錨雷被投放入灣口海域。


    錨雷是元奇新研製出來的一種新型水雷,與漂浮在水麵上的水雷不同,錨雷是可以調節和控製布雷深度的一種水雷,也就是說錨雷可以布放在海麵下,根據各種戰艦的吃水深度布雷。


    布放海麵下的錨雷具有良好的隱蔽性,不易被發現,而且錨雷的裝藥量大,一旦被戰艦吃水線下部位撞上爆炸,會對戰艦構成巨大的損傷,威力並不比魚雷差,一般大型鐵甲艦,碰上兩顆錨雷就會被直接炸沉。


    肖明亮之所以有著十足的把握殲滅進入馬普托海灣的聯軍海軍艦隊,依仗的不僅是魚雷艇、潛艇,還有這種新式水雷。


    “嘀鈴鈴”清脆的電話鈴聲響起,團長嚴明山拿起話筒就聽的裏麵傳來略微有些緊張興奮的聲音,“九號觀察哨報告,敵軍艦隊已開始返航,向海灣口前進。”


    放下電話,嚴明山皺了下眉頭,敵軍艦隊返航的時間快的有些出乎他的預料,誰也沒想到敵軍艦隊還會留下四艘戰艦在海灣口進行巡防,抬腕看了看手表,他沉聲道:“傳令,加快布雷速度,一刻鍾後,返航的快艇不準再出海。另外,給潛艇大隊發旗語,敵軍艦隊開始返航。”


    海麵上,清軍艦隊旗艦‘經遠’號上,看著聯軍艦隊掉頭返航,肖明亮放下望遠鏡沉聲下令,“跟上去,保持三海裏的距離。”


    三海裏的距離已在大多數艦炮的射程之外,相對安全,在需要的時候又能迅速發起攻擊,清軍艦隊現在要做的就是向狼群一樣緊緊咬住目標,等待時機露出獠牙撲向目標。


    眼見的清軍艦隊緊緊尾隨在後,聯軍海軍司令杜白蕾並不意外,這是早在預料中的事情,他很清楚,海灣口才是戰場,隻是,他琢磨不透,清軍在海灣口除了潛艇之外,還有什麽?總不可能還有新式的海戰武器罷?


    對於清國,他心裏已經生出一絲恐懼,清國雖然工業起步晚,但在武器研製方麵卻一直領先於歐洲各國,從米尼槍、後裝槍、自動機槍、迫擊炮、後裝炮、火炮的駐退複進以及魚雷、潛艇,清國始終是領先一步。


    跟清軍交戰,對方仿佛能隨時隨地的拿出新式武器,而且都是威力巨大,殺傷力驚人的武器,這是最令人頭痛,也讓人感到恐懼的地方,就象現在,他根本不知道艦隊將會麵臨著什麽樣的攻擊,未知才最令人恐懼!


    下午五點,晚霞滿天,規模龐大的聯軍艦隊宛如一群羊群被驅趕到了馬普托灣口附近海域,望著空曠的海麵,杜白蕾神情凝重的下令,“停止前進,就地泊防。”


    實則,他很是讚成本德曼的話語,清軍不可能輕易的放任他們突圍,眼前這片海域看似空蕩蕩的,但實則卻是兇險無比,至少他知道一點,在這海麵下隱藏著清國能發射魚雷的潛艇,至於還有潛其他什麽危險,目前還不知道。


    “七點左右就會天黑,時間不早了。”賀布輕聲提醒了一句。


    杜白蕾沉聲下令,“命令,第一編隊全速衝出灣口。”


    話音才落,通訊官快步過來稟報道:“報告,尾隨的清軍艦隊發起了進攻。”


    賀布反應極快,“這是意在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掩護潛艇攻擊!”


    “命令第四、第五、第六編隊進行攔截,第二、第三編隊密切提防潛艇。”杜白蕾下完命令隨即舉起望遠鏡掃視附近的海麵,相較於清國的水麵艦艇,水麵下的潛艇對他們的威脅更大,因為來自潛艇的魚雷攻擊更容易令官兵恐慌。


    隨著令旗揮舞,第一編隊十五艘戰艦迅速加速,向灣口疾馳而去,與此同時,沉悶的炮聲響了起來,一直緊緊尾隨的清軍艦隊一開始發起進攻,就迫不及待的開始炮擊,一顆顆炮彈落入海麵爆炸之後騰起老高的水柱,這不僅是提醒潛艇發起攻擊的信號,也是為潛艇指引敵軍艦隊的方位。


    海麵上,兩支懸掛著金龍旗的的魚雷艇編隊一馬當先,高速衝向聯軍艦隊,緊隨在後麵的各型戰艦也同樣是全速前進,宛如發起決死衝鋒一般。


    瞧見這情形,賀布忍不住提醒道:“清軍這戰術有問題!這不象是掩護潛艇進攻........。”


    “沒有這種打法。”杜白蕾眉頭一跳,如此近的距離,清軍戰艦不管不顧的全速衝擊,簡直就是在找死,清軍艦隊為什麽采取這種打法?他本能的預感到危險。


    魚雷艇的優勢在於速度快,高度靈活機動,全速衝鋒的魚雷艇與迎上前攔截的聯軍艦隊的三個編隊之間的距離很快就縮到了兩海裏,對於魚雷艇的威脅有著深刻認識的聯軍戰艦哪敢讓魚雷艇靠近,紛紛開炮進行阻攔。


    一時間,炮聲隆隆,巨大的爆炸聲密集的宛如放鞭炮,海麵上騰起密集的水柱,遠遠望去,十餘艘魚雷艇就好像是彈雨中穿行,一瞬間,密集騰起的水柱仿佛淹沒了魚雷艇的身影,很快,一艘艘魚雷艇就穿出來水柱,並進行戰術規避,就象是在海麵穿花一般。


    聯軍戰艦盡管裝備了大量的速射炮,能夠進行快速炮擊,但在麵對身型小速度快,高度靈活的魚雷艇依然有些力不從心。


    “該死的清軍,居然連魚雷艇的速度都進行了隱瞞。”杜白蕾恨恨的道。


    賀布神情凝重的道:“這些魚雷艇的航速至少在25節以上......。”話未說完,他就驚愕的仗大了嘴,“魚雷,就發射魚雷了!”


    杜白蕾眼瞳瞬間一縮,從望遠鏡裏看的很清楚,一枚枚魚雷從魚雷艇上的魚雷發射管裏射進了海麵,魚雷的航跡清晰可見,老天,這距離至少在一千五百米以上!清國魚雷的射程居然達到如此驚人的地步!


    看到海麵上一條條清晰的魚雷航跡直奔戰艦而來,負責攔截的聯軍戰艦不由的驚恐萬分,紛紛進行規避,畢竟的魚雷的威力實在是太過驚人,誰也不敢有半分大意。


    “轟”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一大片海水瞬間衝天而起,第二編隊的一艘三千多噸的巡防艦從舯部斷裂成兩截。


    潛艇!杜白蕾臉色一變,潛艇開始攻擊了!不用他下令,所有的戰艦迅速反應過來連忙進行規避。


    “轟——”又是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傳來,杜白蕾抬眼望去,這次被擊中的是向灣口突圍的第一編隊衝在最前麵的那艘戰艦。


    緊接著又是一道巨大的爆炸聲,這次被擊中的是第三編隊的一艘戰艦,杜白蕾、賀布的臉色都變的異常難看,剛開戰,就接連損失了三艘戰艦,卻是連潛艇的影子都沒看見,賀布沉聲道:“向前衝吧,清軍擁有的潛艇數量應該不多,在灣口攔截的應該不多......。”


    話未說完,又是接連兩聲爆炸,兩人循聲望去,前方海麵,第一編隊的兩艘戰艦騰起了一片老高的水霧。


    接連三艘戰艦被擊中,卻是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見,第一編隊剩餘的十多艘戰艦這個時候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再也顧不上編隊隊形,都加足馬力四處亂竄。


    水雷不是什麽新鮮玩意,早在美利堅南北戰爭中就已經使用水雷,在俄土戰爭中俄軍也使用過水雷,不過,那都是漂浮雷,是漂浮在水麵上的,錨雷——布設在水麵下的水雷對於世界各國上海軍來說,則絕對是沒有聽聞過的。


    第一編隊的聯軍戰艦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闖入了水雷區,都先入為主的認為是遭受到了潛艇的魚雷攻擊,驚慌失措之下加足了馬力亂竄,海麵上頓時爆炸聲不斷,短短瞬間,六艘戰艦撞上了錨雷。


    此起彼伏的巨大爆炸聲蓋過了隆隆的炮聲,杜白蕾、賀布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好在第一編隊的隊長本德曼反應不慢,盡管缺乏實戰經驗,他也反應過來,這情形不象是潛艇從水麵下發射的魚雷攻擊造成的。


    他大聲吼道:“傳令!所有戰艦,後退!原路後退!”


    看著一艘艘戰艦安全的後退,卻並未引發爆炸,本德曼證實了之前的猜想,他們之前遭受的不是潛艇攻擊,而是這片海域布設了無數的看不見的水雷,很顯然,清國人是將水雷布設在了海麵以下。


    在弄清楚是清軍在水麵以下布設了大量水雷,本德曼暗鬆了口氣,水雷總比潛艇好對付,“向後方報告,灣口海域布設了大量埋設在水麵下的水雷。”頓了頓,他接著道:“開炮。向前方海麵進行地毯似炮擊!”


    聽的通訊官稟報,杜白蕾、賀布不由的麵麵相覷,還有能夠埋設在水麵下的水雷?看著前方第一編隊的戰艦采取地毯似飽和炮擊,杜白蕾心頭一喜,這確實是清掃水雷的好辦法。


    賀布也反應過來,隻要能夠情清除了前方航道的水雷,艦隊就能突圍而出!還不等他開口,不遠處就響起了兩聲巨大的爆炸聲,又有兩艘戰艦不幸被魚雷擊中。


    兩人臉上的喜色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凝重,清軍攻勢淩厲的水麵艦艇和防不勝防的水下潛艇隻怕不會給他們時間清除水雷。


    “把第二、第三編隊也投入戰鬥罷,造成混戰局麵,潛艇在水下就不敢貿然攻擊。”賀布輕聲道:“擊敗了清軍的水麵艦隊,再從容對付潛艇。”


    杜白蕾點了點頭,“第一編隊也撤迴來,否則會被潛艇全部擊沉。”


    海麵上的戰鬥從一開始就異常激烈,聯軍四、五、六三個編隊四十多艘戰艦從交戰開始就一直被清軍艦隊壓著打,處處被動,主要原因是由於清軍的魚雷不僅射程大幅增長,而且攜帶的魚雷數量也多的令人發指,尤其是大型主力戰艦,完全是將魚雷當火炮用,逼迫的他們要隨時隨地規避。


    短短不到二十分鍾時間,就已經有三艘戰艦被魚雷擊沉,清軍卻是隻損失了兩艘魚雷艇,更令人恐懼的是,清軍不論是魚雷艇還是主力戰艦都是一味的向前衝,意圖十分明顯,就是要縮短雙方的距離。


    偏偏他們沒法有效阻止,有魚雷艇的威脅,有超長射程魚雷的威脅,他們的戰艦根本無法完全發揮出火炮的優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


    距離越近,對於聯軍的威脅越致命,被魚雷擊中一發就足以讓一艘主力戰艦喪失戰鬥力或者是沉沒,而清軍的主力戰艦就算是被擊中十幾炮也依然不影響戰鬥,雙方根本就不對等!


    清軍旗艦“經遠”號上,眼見的聯軍另外兩個編隊趕來增援,肖明亮果斷下令,“後撤!”


    在他看來,聯軍艦隊已經是甕中之鱉,犯不著與對方硬拚,十拿九穩的勝仗,若是傷亡過大,未免美中不足。


    眼見的清軍艦隊後撤,杜白蕾陰沉著臉不吭聲,很顯然,清軍是想磨死他們,如果他們迴頭去清除水雷,清軍肯定又會纏上來,一旦拖延到天黑,他們就會被任由清軍宰割。


    “轟”又是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傳來,正迴航向主力艦隊靠攏的第一編隊落在最後麵的一艘戰艦仿佛落葉一般飄了起來隨即重重落下,艦尾部直接斷裂開。


    剩下的幾艘戰艦頓時象受驚的羊群一樣快速向前奔逃,本德曼神情也十分陰沉,這絕對不是撞上了水雷,而是被潛艇發射的魚雷擊中的,他沉聲喝問道:“難道就沒發現魚雷航跡?”


    很快,通訊官就趕來稟報,“幾艘戰艦的瞭望哨都未發現魚雷航跡。”


    沒有航跡的魚雷?本德曼登時說不出話來,配備沒航跡的魚雷的潛艇,那就不是防不勝防,而是根本沒法防範,連發現都發現不了,怎麽防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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