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李木源說沒關係,原來他知道這件衣服對我們是無效的,”寶木說道,“隻是他沒想到,伸手觸碰黃知的卻是綾羅。”


    “對不起啦,是我好奇心太強了,”綾羅說道, “沒關係吧?”


    “沒關係沒關係,”羅九天忙說道,“綾羅,麻煩你看看黃知師兄吧。”


    “唔……我倒是看了,”綾羅說道,“但是不好意思,我是鬼差嘛, 就算他現在是昏迷的,他也是活人來著,我不太懂活人的事……不過老羅好像懂誒。”


    妙真的虛影剛一消失,老羅就坐到床邊,托起黃知的手腕,開始為他切脈。


    眾人圍在他身邊,睜大了眼睛。


    過了好久,秦音終於忍不住問道,“老羅,你……還能給人把脈啊?”


    話音剛落,老羅就放下了黃知的手,他扭過頭,衝著眾人淡淡一笑。


    “黃知沒事。”


    羅九天長舒一口氣,“那他為什麽還不醒呢?”


    “他沒事,但也元氣大傷,”老羅慢慢站起了身,“木源的醫術很可靠,可以說,黃知這條命是木源救迴來的。”


    “還有我, ”秦音趕緊攬功,“要不是我把出口定位在那個暗道裏,我們可能至今都沒找到他呢。”


    “定位?”老羅問道。


    “就是我們在偷偷潛入七巧大宅的時候,小音打開了空間門,但是她定位定偏了,把我們送進了一條烏漆嘛黑的暗道,我們在尋找出口的時候,意外發現了他,”傻子說道,“不過小音說得對,那條暗道的確非常隱秘,如果不是她,我們絕對找不到。”


    “看來秦姑娘也對我八兩水有恩,”老羅的眼睛滄桑卻清澈,其中閃爍著感激的光,“對了,至於秦姑娘剛才那個問題……凡是活人都有脈象,雖然我肉身已死,但仍能正常觸碰你們,當然也能感受到你們的脈象, 隻不過……我自己確實沒有脈象了而已。”


    秦音點點頭,感歎道,“我越來越覺得,活人和死人好像還真是區別不大呢。”


    “沒有活人和活人之間的區別大。”傻子讚同道。


    “那,爹,黃知師兄要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羅九天問道。


    “這個……我還得再多觀察一下,”老羅說道,“今晚我打算守著黃知,你們迴去休息吧。”


    “正好,李木源說他不迴來了,”寶木指著自己的手機說道,“我們可以留在這裏。”


    “不必,你們還是迴去休息吧,”老羅說道,“我和綾羅留在這裏就好。”


    “我也留在這裏吧,”羅九天說道,“你們休息去吧……小音,你看起來好憔悴。”


    “你要是在那個什麽庭間呆了一個多月,你也憔悴,”秦音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先走了哈……我現在又困又餓。”


    “你又餓了?”小瀾驚道。


    “幹嘛,晚飯時間不是早就到了嘛。”


    老羅笑道,“快去休息吧。”


    眾人走出了李木源的房間,小瀾看向白毛的房間門,門仍然緊閉著,門縫裏透出一絲微光,不知道白毛現在在忙些什麽。


    眾人往樓下走著,小瀾忽然歎了一口氣。


    “怎麽了?”傻子揉了揉小瀾的腦袋,“我們這小娃娃怎麽一天到晚總是歎氣呢?”


    “我在想那張照片,”小瀾說道,“難道我們真的要放棄那張照片嗎?”


    傻子的睫毛動了動,他低下眼睛,說道,“可你也不可能拿黑皮去和她換啊。”


    小瀾感覺口袋裏的黑皮猛地縮了一下,她覺得有點好笑,卻還是伸手在口袋上輕拍了拍。


    “當然不能讓小瀾放棄黑皮了,”秦音說道,“我已經想好了,我們去偷。”


    “小音姐,你小點聲,”寶木使勁往下壓著手,“別人會覺得我們是小偷的。”


    秦音左右看看,夜晚的樓道空曠安靜,除了他們以外,再無別人了,“哪兒有別人啊?”


    “那我們今晚就去偷嗎?”傻子十分坦然地順著秦音的話說了下去。


    “今晚不行,我得養精蓄銳,休息休息,”秦音打了個嗬欠,“救命,我已經一個多月沒睡過好覺了。”


    之後是普通的晚餐,普通的晚安,小瀾洗漱完畢,把黑皮好好地放在了枕頭旁邊。


    “小瀾,”在小瀾的腦袋舒舒服服地躺在枕頭上的時候,黑皮忽然開口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小瀾忽然有點呆住了,她抬頭看了看,秦音正在唿唿地吹著頭發,問靈則在洗澡,似乎沒人注意到她。


    “幹嘛忽然說這個?”小瀾小聲道,“搞得我還有點害羞……”


    “小瀾,我有時候特別特別自私,”黑皮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你會原諒我嗎?”


    小瀾原本還想開玩笑,但一聽到黑皮語氣裏的認真,她也認真了起來。


    “黑皮,你不要自責,我能理解你,”小瀾說道,“我要是真的怪你的話,就不會帶你迴來了。”


    “可我真的很自私……”


    “誰都有自私的一麵, ”小瀾溫柔道,“可能也是我太不靠譜了,給不了你安全感,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的,好不好?”


    黑皮沉默了一會兒,才喃喃道,“小瀾,我有話想對你說。”


    “說吧,”小瀾眨眨眼睛,“沒關係,隻有我能聽到你講話哦。”


    “我……”黑皮欲言又止,“我……”


    “這麽難以啟齒嗎?”小瀾戳了戳黑皮的黑肚肚,“如果現在說不出口的話,可以等以後再說。”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黑皮說道,“小瀾,你睡覺吧,我在你的夢裏告訴你。”


    小瀾笑了出來,“你還能進入我的夢啊?”


    “能,”黑皮誠懇而篤定,“你睡吧。”


    “你這個小家夥……”


    吹風機的噪音戛然而止,秦音趿拉著拖鞋走了過來,把自己丟到了床上。


    “啊!床!軟綿綿的床……”秦音趴在床上,滿臉幸福地打著滾,“我好想念這張床啊,這一個月來,我睡過最軟的地方,就是沙發了,我做夢都想躺迴到這張床上啊……我一定要好好睡……”


    秦音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來了。


    均勻的唿吸聲響起。


    秦音就這麽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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