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嘩然。


    “寶木……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秦音問道,“她不是小鬆,那她是誰?”


    “她……”


    寶木的話還未說出口,小鬆忽然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她低下頭,一邊搖頭笑著,一邊朝著眾人的方向,隨意地揮了一下手。


    “飛絮,出來吧,”她的笑聲如此爽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她發現了他們的計謀,而不是相反的情況,“他們已經發現你啦。”


    話音剛落,便有一道銀光從門後嗖地飛了出來,銀光在地上點了幾下,輕巧地躍到小鬆身邊。


    那是一隻白貓。


    白貓飛絮優雅地蹲坐在小鬆腳邊,渾身的白色毛發光滑明亮,一雙眼睛在燈下閃爍著明藍色的光輝。


    果然有埋伏!


    “沒想到,你還挺厲害的,”小鬆臉上的笑換成了略帶戲謔的冷笑,她看著寶木,輕輕豎起兩根手指,“你們的第一條指控,成功了,但第二條指控,我可不承認哦。”


    “第二條指控是……”秦音反應了一下,“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小鬆?”


    “我當然是。”


    “她不是!”寶木急火火地指著小鬆,喊道,“她的氣味變了!”


    小瀾驚道,“寶木哥,你居然還記得小鬆的氣味?!”


    “當然,”寶木驕傲地挑了一下眉,“而且她身上的氣味,我曾經聞到過。”


    “你說的是……這個人?”羅九天問道。


    “對,”寶木點了點頭,“在鹿梁。”


    “鹿梁?!”


    這個迴答倒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怎麽還扯到了鹿梁啊?”傻子懵了,“鹿梁不是問靈的……”


    “對。”問靈答應道。


    “我們就去過鹿梁一次,就是去鹿梁的未若寨尋找問靈的家族,”道長問道,“就在那一次嗎?”


    寶木接著點頭,“當時我們在鹿梁的酒店,你們還記得嗎,我說聞到了一個很熟悉的味道,但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聞到過了……”


    “我記得我記得!”秦音高高舉起了手,“有一天半夜,酒店裏出現了一隻老鼠,想要叼走黑皮,然後一隻貓抓住了那隻老鼠,叼著老鼠逃走了……貓!難道這事和小鬆有關?”


    小瀾斂眉,喃喃道,“其實是有可能的……”


    “看來黑皮和你說過了,”小鬆開口了,語氣仍是那般輕鬆,“我是鹿梁人。”


    “但黑皮還說過,你四海為家……”小瀾說道。


    “四海為家,就不能迴到鹿梁看看嗎?”小鬆歪頭笑道,“黑皮沒有告訴你的是,那個時候,我就在鹿梁。”


    小瀾看向黑皮,黑皮局促不安地滾動了一下,把臉朝下邁進了滿床的衣服裏,看來是在逃避這令人尷尬的局麵。


    “你就在那個酒店裏?”


    “對。”小鬆聳了聳肩。


    “誒……不對啊,”秦音扭頭看向寶木,“寶木,你說她不是小鬆,那你怎麽會覺得她的味道熟悉啊?”


    寶木的眉頭緊了緊,“怎麽說呢……我記得小鬆身上的氣味,因為那氣味非常特別,而她的氣味……和小鬆有一些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就像是……”


    “就像是她的氣味,和別的什麽氣味糅合到一起了?”小鬆說道。


    “對對對!”寶木警惕地盯著小鬆的臉,此時此刻,女孩臉上的表情顯得充滿了深意,“你說!你把小鬆怎麽了?”


    小鬆冷笑了一下。


    “好了,先別吵了,”道長的聲音裏帶著點疲憊,“咱們不是早就知道小鬆去過那個酒店嗎。”


    “啊?”


    “是的,”小瀾也逐漸撿起了那段時間的記憶,“在我們離開酒店的前一晚,曾經向酒店的工作人員詢問過那夥針對三衍的人的樣子,工作人員說……裏麵有一個女孩。”


    “啊,我想起來了,”秦音說道,“哎呀,小瀾,我記得當時你就一口咬定那個人是小鬆來著。”


    小瀾沒否認,“長長的頭發,精致的衣服,瘦小的身材……”


    小鬆自豪地指向自己,“就是我。”


    也不知道有什麽好自豪的。


    問靈聽了半天,發覺麵前這人居然有可能和爺爺的死有關,她微微張開嘴巴,幾乎是無意識地往前走去。


    “問靈……”秦音拉住問靈的胳膊。


    “放心吧,現在沒有埋伏啦,”小鬆重新坐迴到椅子上,“你們進來吧,在門口懟了那麽久,不累嘛?”


    眾人顯然不相信她的話,全都一動不動地杵在門口,冷冷地看著她。


    “噝——還不相信我,”小鬆翹起了二郎腿,“小瀾,你問黑皮,問它這裏還有埋伏嗎?”


    小瀾看向黑皮。


    “沒有了……”黑皮的聲音又細又小,“沒有埋伏了。”


    小鬆攤開手,好像在說“你看,我沒騙你吧”。


    “黑皮已經不跟我一條心了,”小瀾滄桑地搖了搖頭,“它是個善變的貓,我才不相信它。”


    “小瀾……”黑皮哼唧了一聲。


    “不是,你們那麽多人,至於怕我怕成這樣子嗎?”小鬆無奈道。


    小瀾還想開口懟迴去,但道長卻突然邁開腳步,一步跨進了小鬆的房間。


    “道長?!”


    道長進屋以後,站在原處環視了一圈,又看了看門後,這才轉過身,說道,“都進來吧。”


    “裏麵真的沒有埋伏了嗎?”秦音探頭問道。


    “不知道。”


    “不知道?”


    “應該沒有了吧,”道長說道,“這個時候,樓下的老板娘應該在觀察監控,如果她在監控裏看到了我們,會上來的。”


    這個理由十分充分。


    眾人謹慎地依次走進了屋,並且謹慎地貼牆站成了一排,就像在罰站的學生一樣。


    “你們站那兒幹嘛?”小鬆哭笑不得,“進來啊。”


    小瀾想了想,率先走了過來,她繞過小鬆,徑直走向中央的大床。


    然後,她一把按住了正準備溜走的黑皮。


    “你給我好好解釋。”


    “我我我……你讓小鬆解釋嘛!”黑皮嚇得直哆嗦,“我隻是從犯!”


    “黑皮啊……”小鬆歎息道,“這麽久沒見了,你被小瀾養得……慫了不少啊。”


    “你不要岔開話題,”秦音說道,“你一件件地解釋,首先,你到底是誰?小鬆又去哪兒了?”


    “小鬆”的笑容一點點消失,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悠悠地說道,“其實……小鬆她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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