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歌又從中間挑了兩匹相對溫和的馬給燕清楣和燕清悅,然後抓著韁繩飛身一躍就穩穩當當的坐在了馬背上。

    “四妹妹和五妹妹也上來吧。”她雲淡風輕的道。

    燕清悅和燕清楣傻了眼,望著那身材高大還散發出些許臭味的畜生,不知所措。

    上去?怎麽上去?

    燕清歌不耐煩的擰起了眉頭:“自己爬上來啊。不上馬怎麽學騎馬?”

    “這……這馬這麽高……”燕清悅懦懦的猶豫著,一旁燕清楣也不自覺的吞了口唾沫。

    她們把騎馬想得那樣簡單,可事實上真正瞧見這龐然大物,還是十分令人發怵,畢竟是不過十歲的小女娃,膽子小得厲害。

    “我剛剛不是示範給你們看了嗎?一手抓韁繩,一手抓馬鞍,左腳先上腳蹬,用力的同時右腳跨過去。”

    你說得倒是輕鬆!

    燕清楣在心裏忍不住咬牙,麵上還是柔柔弱弱的道:“這,我們都是第一次見馬,不太敢上去,三姐姐你能幫幫我們嗎?”

    燕清歌歎了口氣,從馬上跳了下來:“真是拿你們沒辦法。”

    她拉著燕清楣走到馬兒麵前,抓著燕清楣的手就要往馬兒臉上摸,燕清楣臉色一變,立即把手抽了迴來,尖聲質問:“你要做什麽?!”

    就連燕清悅也被燕清楣的聲音嚇得倒退了幾步,她的臉色沒有比燕清楣好到哪裏去,退了血色泛著白,真真是膽小得可以。

    燕清歌好笑:“你不是說你們怕馬嗎?我讓你摸一摸它,跟它熟悉了自然就不怕了。怎麽?還怕馬兒吃了你?放心,它吃草,不吃人。”

    “可是、這……”燕清楣意識到自己剛才反應過度了,但她怎麽也忍受不了去摸那畜生,方才靠近那畜生的臉,一股子熱氣朝她手心噴來,似乎還帶著若有似無的騷臭味兒,這讓她如何忍受得了?

    燕清歌看著她下意識的抽出帕子用力的擦自己的手,隻覺得好笑。

    燕清楣這個人的性子她還不清楚嗎?潔癖,尤其怕碰活物。

    當年在宮裏,便是陳太後養的狗兒碰了她一下,她都得迴去沐浴,更何況是馬了。

    於是她哼了一聲:“怕馬怕到這種地步,又何必來硬逼著自己學騎馬。要強身健體法子多的是,為什麽硬要跟這馬過不去?”

    “我、我不是……”燕清楣下意識的反駁,卻被燕清歌接過話頭

    :“是你們要我教騎馬的,來了校場不敢上馬,我讓你們熟悉馬兒卻又不敢摸,你們到底還要不要學了?”

    “要!自然是要的!”燕清悅生怕燕清歌不讓她們學,鼓起勇氣上前道。

    接著就聽見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視線移過去一看,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那馬兒

    竟然

    拉屎了

    燕清楣當時肚子裏就一陣翻江倒海,轉頭猛地吐了起來,偏那馬兒聽見動靜,還往她們的方向走了兩步,燕清悅避之不及,猛地往後退了好幾步,結果一不小心撞上了正在嘔吐的燕清楣,撞得她一個踉蹌,摔倒在了自己的嘔吐物之上。

    “啊!!!!!!!!!!”

    一聲震天的尖叫穿透眾人的耳膜,燕清歌也傻了眼,她不過是讓人給馬下了點催泄的東西,好讓燕清楣知難而退,怎的這麽巧就讓燕清楣出了這麽大的醜。

    聽見尖叫聲,本來守在外圍的丫鬟婆子們全都湧了上來,七手八腳的把燕清悅和燕清楣給拉了起來。

    “我的手!我的手!”

    燕清楣被拉起來之後,竟也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穢物,身子歪了一邊,右手捂著左手叫疼。原來是燕清悅倒下的時候,壓著了她的手腕,頓時一陣劇痛襲來,她才發出那般慘烈的尖叫。

    燕清楣哭喊著,情緒激動得厲害,最終往後一仰暈了過去。跟在她身邊的丫鬟婆子手忙腳亂的接住她,根本沒人在意一旁手足無措的燕清悅。

    燕清歌冷眼看著,一抹鮮明的恨意從燕清悅眼中閃過,不由得扶額。

    真是麻煩……

    “趕緊把兩位妹妹送迴去,叫大夫來看一看。”燕清歌吩咐著,讓小廝把馬牽了迴去,然後跟著一眾人離開了校場。

    大夫來看了燕清楣,隻說她是急怒攻心又受了驚嚇才會暈過去,手腕受了重擊脫臼了,替燕清楣把錯位的手腕接迴去後,便開了兩副藥。

    老夫人也去了西苑,問清楚事情經過之後便搖頭,也沒多說什麽,誰能料到那畜生剛好在兩位姑娘麵前排泄。於是吩咐下人好生照顧五姑娘,等五姑娘醒了讓四姑娘去給她道歉。雖然是無心之失,但也讓五姑娘受了傷,賠一次罪是免不了的。

    有老夫人這句話,也就沒了燕清歌的事情,她早早迴到自己院子裏,找來紫蘿一問,發現果然前些日子燕清悅受風寒的事不是偶然。

    以燕清楣的性子,別人攪得考不成女學,怎麽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她本來就打的十歲考入女學的算盤,被燕清悅算計一迴,就拖到了十一歲入學。

    女學難考,雖然八到十一歲都可以考,但大部分女學生都是十一歲入學,那些小小年紀便考入女學的人若非天賦異稟就是勤勉過人,總歸是能得旁人側目的。

    燕清歌去年十一月就過了十歲生辰,所以是十一歲入學,而燕清楣的生辰在五月,是以還有一次考女學的機會。但少了引人注目的機會,燕清楣總歸是氣不順的。

    最可恨的是,自從處置了二夫人和二姑娘,燕允對僅剩的兩個女兒越發看重了。燕清楣是嫡出,自然要留著好生挑選,將來能為燕允鋪路。可就連燕清悅這個庶出,燕允似乎都為她打算好了。

    前些日子若不是燕清楣讓燕清悅染上風寒,隻怕燕允就要帶著燕清悅去陳家串門了。

    即便陳家不過是二流世家,但那也是陳貴妃的娘家,若燕清悅能嫁給陳家嫡孫,那便是宗婦,在家族裏說話都是有分量的。

    燕清楣怎麽可能看著害了自己的人活得如此風光。

    於是一出手,就讓燕清悅錯失良機,那陳家長孫定了林家旁支的嫡女,燕清悅知道這個消息,隻怕恨得帕子都要絞爛。

    今天燕清悅往後退的那幾步,說不是故意的,誰信呐!

    “二房真是熱鬧。”燕清歌笑著搖頭。

    燕清悅丟了親事,燕清楣今日也出了醜,紫蘿不由得幸災樂禍了起來,她吃吃笑著道:“什麽時候能把二房攪得更熱鬧點就好了。”

    燕清歌也想讓二房再熱鬧點,但重要的竹意還沒有找到,離爹爹他們再次出征隻剩下不到半月的時間了,無論如何都要在半個月內抓到竹意,用這顆棋子把二房的根基斷掉才行。

    似乎是上天猜到了燕清歌的想法,瞌睡就有人送枕頭,沒過半晌袁烈就匆匆求見,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竹意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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