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聿寒,我們已經到白頭了


    簡溪聽到這句話,淚水禁不住的在臉龐滾落。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離不開厲聿寒,然而……這一句話徹底顛倒了她所有的認知,聿寒說讓自己不要拋棄她。


    原來……一直以來,怕被分離的人,不止她一個,厲聿寒也是害怕的。


    “我還以為,這次離開,隻有我才是最怕的呢?”簡溪摸著厲聿寒的臉頰,輕啟紅唇道,淚水,輕輕滑下。


    厲聿寒略有些粗糲的手指指腹輕擦著簡溪臉上滑下的淚,傾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吻,嘶啞著聲音開口:“溪溪,舍不得的人,從來不是你一個;分不開的人,也從來不是你一個,我比你更害怕,害怕你的離去,害怕我再也找不到你。”


    簡溪閉上眼,主動窩在厲聿寒的懷裏:“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昨晚,本來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所以……聽你說要在小晚那兒住一晚,我基本沒怎麽睡,早上五點左右,我就她的樓下等著你,想讓你早上一出來就看到我。”


    厲聿寒解釋著原委:“結果……我的車剛到,就看到小晚出來,她當時很吃驚,為我怎麽會在下麵,我說找你。”


    後麵,自然是露餡了。


    “小晚怎麽會那麽早就出門了?”簡溪問。


    “她說,要趕去劇組拍攝,所以特意起了早,結果……我和她就撞見了。”厲聿寒道,隨意的勾著簡溪的一縷發絲夾在耳後,繼續道:“溪溪……有時候,人生就是這般巧合,這般不可預測。”


    “如果,我沒有早上五點就去等你,小晚也沒有五點就去拍戲,我也不會那麽及時的知道你不見了,更加不會這麽快的速度找到你,所以說……很多事早就是命中注定,很多緣分也是命中注定。”


    “溪溪,八年多的時光了,從你愛我,我愛你,到兩情相悅,共度風波,我們的一路糾纏了這麽久,能走到這一步不容易;所以……我們誰都不要輕易的說放棄,也都不要輕易放開彼此的手。”


    “……”簡溪未做聲。


    厲聿寒知道她心裏還有擔憂,也不能把她逼的太緊,所以……隻能等一等,再放緩一些。


    “昨晚到的時候就淩晨了,有些累了;你也五點就起床了,加上趕飛機,估計也有些累了吧,聿寒……我們先睡一下好不好!”簡溪輕聲問。


    厲聿寒點頭,伸手將簡溪更進的抱在懷裏,又給兩人蓋上被子,輕拍著簡溪的背道:“溪溪,睡吧!”


    “嗯!”


    輕輕的應著,簡溪閉上眼睛,厲聿寒也閉上眼睛。


    兩人醒來的時候,已經近中午了,不過……因為下雪的原因,窗外顯得特別特別白。


    簡溪睜開眼的時候,厲聿寒已經睡好了,看著她道:“醒了?睡好沒?”


    “嗯……”簡溪點頭:“睡的挺飽的。”


    看到外麵的皚皚白雪,潔白聖潔,簡溪很是心動,伸手戳了戳厲聿寒的胸膛:“我們出去走走吧,難得的一場雪。”


    “好,吃完飯陪你去走走。”厲聿寒點頭,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簡溪洗漱出來時,厲聿寒把袋子遞給她:“這裏天氣冷,你什麽衣服都沒有帶,羽絨服還有圍巾帽子,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出門的時候一定要穿的暖和點。”


    “好。”


    羽絨服是紅色,而且……是大紅的樣色,帽子是米白色的,配套的圍巾和手套都非常暖和,套上後也很舒服,毛茸茸的,溫馨暖人。


    等厲聿寒換好自己的羽絨服出來時,簡溪才發現他的衣服竟然也是紅色的。


    簡溪笑眯著眼睛問:“為什麽挑紅色,我以為你會挑白色。”


    厲聿寒走過去牽著簡溪的手,這才迴答:“白色和雪一樣的顏色,融入後就什麽也看不到了,紅色好,紅色顯眼,不管是人群裏還是雪地裏,我都能一眼望見你,精準的找到你;溪溪……我再也會讓你在我身邊走丟了。”


    “所以你也穿紅色,讓我也能更容易找到你?”簡溪問,明眸皓齒的笑著。


    厲聿寒點頭:“是,不過……還有一個原因?”


    還有一個?


    簡溪一時沒有發現。


    正好門打開,向遠禁不住的提醒了一句:“少夫人,您和厲總的羽絨服都是一個色係的。”


    簡溪恍然大悟,看了看厲聿寒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頓時了然:“情侶裝。”


    “嗯!夫人不笨。”厲聿寒嘴角勾起笑意。


    兩人先去吃的飯,吃完飯從熱乎乎的包廂裏出去的時候,冷空氣驟然襲來,不是一般的冷,簡溪冷的打了個寒顫,幸好……衣服穿的夠多,全身也都圍的嚴嚴實實。


    “等一下。”厲聿寒道。


    簡溪停下腳步,厲聿寒上前又用圍巾給簡溪繞了一圈,這下子……是名副其實的隻剩下一雙眼睛在滴溜溜的轉了。


    “不讓我說話嗎?”簡溪的聲音已經含糊起來。


    厲聿寒連忙又在嘴巴的地方鬆了一個小小的口子,讓簡溪可以明朗的說話。


    做完這些準備工作,兩人才到雪地上。


    其實……並沒有明確的要去哪裏,也沒有非要走多遠,或者要走多久,簡溪就是想和厲聿寒這樣肩並肩的走一段路程。


    迴味下以前在一起的那些時光。


    兩人剛出去的時候,還沒有飄雪,走了十分鍾左右的時候,雪花忽然飄起。


    最開始,還是小小的雪花,比較稀少;後來……雪花變得密集起來,紛紛灑灑地飄著;雪花也變得越來越大,竟有種毛茸茸的感覺,隻可惜……它是會融化的。


    雪花……一簇簇,一朵朵,美麗的飛揚著,落在兩人的身上,飄落的過程中,雪花翻飛著,織就了一幕幕美麗的畫麵。


    簡溪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忍不住起了玩耍的心思,脫了手套,伸出小手在空中接著一朵又一朵的雪花,看著剛剛還凝結的雪花在手裏慢慢融化,再帶著些絲絲涼意,覺得異常有趣。


    “很好玩?”厲聿寒見簡溪玩的興致盎然,出聲詢問。


    簡溪點頭:“是啊,特別有意思,你也試試?”


    “好!”


    厲聿寒伸出手,學著簡溪的動作,接著一片片落下的雪花。


    雪花融化的時候,的確有些涼涼的,不過……讓人冷的不是雪,而是溫度。


    零下好幾度的溫度,瓷白的小手就這樣裸露在空氣中,哪能不涼呢?


    簡溪接了一會雪花,小手就冰涼的沒什麽溫度了,凍得有些通紅,正感覺冷的時候,小手被人托起,輕輕的置於手心裏。


    厲聿寒雙手將簡溪的手捂住,緊緊包著,送到嘴邊,輕輕的揉搓著,嗬著氣暖著。


    不過……因為溫度太低了,手沒有那麽容易暖和起來,但是……也不再冷了。


    把手收迴手套裏,兩人牽著繼續向前走。


    兩人走著,雪花紛飛著,落在兩人身上的雪花,越來越多,越來越厚,沒有打傘,總覺得下雪的時候直接這樣走,更有意境。


    尤其……是地上厚厚的積雪踩著,吱吱作響,卻又軟綿綿的,那種感覺很奇妙。


    不記得走了多久,再轉身時,身後長長的兩行鞋印,很多已經被大雪覆蓋上了,隻有剛剛踩的新鞋印還沒有覆蓋。


    “聿寒……”簡溪忽然輕聲喊他的名字:“你說……我們如果這樣一直走,一直走……是不是,也算是到了白頭。”


    “你看,我們的頭都白了一半了,可是……如果繼續走下去,可能所有的頭發都會被染白吧!”


    “雖然,隻是白雪覆蓋的白,可是……這也是一種白頭不是嗎?”


    簡溪的聲音輕輕淺淺,分明平靜似水,可暗藏的悲傷,又豈是三言兩語可以表達清楚的。


    平靜的心底裏,掩藏的仍然是一顆破碎不堪的心。


    是啊,他們走不到白頭了;所以……隻能把希望寄托在這樣一場浩浩渺渺的大雪裏,也算是到了白頭。


    “溪溪……”


    厲聿寒張唇,剛說出這兩個字,簡溪立馬抬起手,放在他的嘴唇,阻止了他要開口的話:“聿寒,別說……讓我說。”


    “你還記得嗎?我們曾經許諾過彼此的,要一直走到白頭,可是你看……現在我們已經到白頭了,所以……我們該放開彼此的手了。”


    簡溪從未想過,“白頭”的另一種解答會是“盡頭”


    可人生,有時候就是那般殘酷,殘酷的你無法不承認,無法不麵對。


    “聿寒,你能來找我,我好開心,我好高興的。”簡溪說著,嘴角輕勾露出了真心至極的笑容:“可是啊……你這樣放下了一切來找我,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麵。”


    “我不想,不想看到你為我,和你的爸爸媽媽,和你的親人,產生隔閡,甚至決裂;我也不想,那個我心裏那麽優秀,那麽出色的男人,要因為我而做他從未有過的的妥協和犧牲。”


    “溪溪……”厲聿寒拿到她放在他唇邊的手,張開唇道:“為你做一切,我都心甘情願,我說過……我的選擇是你,那便不會有任何動搖。”


    厲聿寒湊近簡溪,伸出雙手,緊緊的捧著簡溪的臉頰,開口的話噴著溫熱的氣息,那麽認真,那麽篤定的開口:“蘇簡溪,你聽好,隻有你……是我厲聿寒生命裏的唯一不可失去。”


    “不……不……”


    簡溪搖著頭,痛苦的開口:“不行的,我不要你為了我眾叛親離,也不要你為了我放棄你所有的一切。”


    厲聿寒沒有再給簡溪拒絕和說“不”的機會,用最直接的方式堵住了她的唇,把她的所有都吞入嘴裏。


    如果這樣才能讓她靜心點,他不介意……一直吻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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