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老祖宗來到皇宮大殿,昆氏血脈延續到如今,算上外族外族婚嫁而來的,已經有百餘人之多。


    還在大殿還算寬敞,能夠容納這浩浩湯湯的百多人。


    在場的沒有任何外人,連侍者也沒沒有允許進入,大門被緊緊關閉,周圍的燈火卻將恢弘的宮殿映照的金碧輝煌。


    這還是這麽多年以來,頭一次昆氏族人完全聚集,卻沒有外人在場的情況。


    往日裏哪怕是內部會議和祭祖儀式,多少也會有其他人在場的。


    略顯肅穆的氣氛,讓那些腦子不好使的年輕一代,也似乎察覺到了氣氛的一顫。


    一是因為他們還從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場麵,舉目四望全是親人,連聽候差遣,從旁伺候的侍者也沒有。


    二是他們能夠從某些親人的臉龐上,看到某些複雜的情緒,目露擔憂。


    昆侖這個位高權重的長者,也低頭靜默的站在前方,在等候著祖宗的訓話。


    見所有人都站的恭恭敬敬的,昆巴納也沒有磨嘰的意思,道:“某些人也許知道我召集你們所有人前來,是為了什麽了。”


    有老者不解,詫異道:“請祖宗明言,吾等……不知啊。”


    昆侖側頭看了自己的這位兄弟一眼,心頭不由歎息,到老了都不能覺醒靈智,這就是那些人要的,真難想象,如果祖宗再不迴歸的話,幾代之後,昆家人到底會是怎樣的情況。


    他道:“你不知道,有人知道的,聽祖宗說吧。”


    那位老者愣了愣,迴望族人們的麵孔,發現某些人表情複雜,似乎早就有所準備了。


    那自己怎麽不知道?


    到底是什麽事情啊,我可是和昆侖一輩的,怎麽我還被蒙在鼓裏啊。


    不過他也沒有不滿的意思,畢竟祖宗在這裏,他輩分再高,也輪不到自己放肆。


    昆巴納繼續說道:“想必你們其中很多人也發現了,這個世界似乎和你們從別人那裏聽來的不一樣,在光明的背後,還有難以察覺的黑暗,隻是你們多數人,一輩子都無法接觸到罷了。


    我想問問昆家兒郎,如果有人想要扼殺我們的血脈,蒙蔽我們的眼睛,辱沒聖徒後人應有的榮光,你們會怎麽做?”


    “這還用問嗎!”


    有氣血方剛的愣頭青,也是八王子一代的年輕人立馬就叫囂起來,道:“祖宗,聖徒血脈不可辱,這是世人皆知的真理!如果有人想要打碎我們的膝蓋,蒙蔽我們的眼睛,那麽就斬了他們的爪子,滅了他們的心智!”


    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話語,說的那是冠冕堂皇,讓年輕一代血脈僨張,紛紛附和。


    昆巴納抬了抬手,示意他們緩一緩,繼續道:“好,我聽到了你們的訴求,那麽我再問你們,如果那些黑暗中的爪牙,化為引人墮落的溫床,在你們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滲透到了這皇城之內,以溫婉的手段,竊取我昆氏的密辛,監視你們的行為,腐化爾等的意誌,我又該怎麽做?”


    “祖宗是說間諜嗎?”


    有年輕氣盛的小姑娘說道:“我早就看有些大臣們不對勁了,他們看我的眼神,總是怪兮兮的!如果有這樣的人,我認為當斷則斷,就如您所說的,改變,特別是向著美好的方向改變,那是會流血犧牲的,我雖然尚且年幼,但昆氏的榮譽猶在心中,對於辱沒聖徒血脈的人,不管他們把長輩們哄得再開心,也是不可原諒的!”


    昆巴納看著那幾個義憤填膺,說辭頭頭是道,比八王子看起來有腦子多了的後輩們,道:“你們的意思是,對於這樣的人,我應該殺個幹淨嗎?”


    “殺!”


    有人說道:“辱聖徒血脈者如辱神靈,必殺之!”


    有人附和:“絕不能給這樣的人任何機會,你說是吧母親?”


    那位被自己兒子叫喚到的母親,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隻得順應到:“是,是啊。”


    那個聰明的小姑娘看到了某些長輩們那複雜的神色,以為他們隻是在為難,怕犧牲會引起朝野動蕩。


    便繼而說道:“雖然你們是長輩,可是我還是想說,有時候那些大臣實在是太放肆了,如果他們是間諜,殺了便殺了!有祖宗在這裏,我昆氏血脈,再也容不得他人插手了,更不怕與那些人為敵!”


    有人支持道:“沒錯!聖徒祖宗在這裏,他們不算什麽!”


    昆巴納笑容滄桑又詭異,道:“好了,停下吧,那我就試著按你們說的做,希望經過今晚,你們都能夠長大,明白從來都沒有什麽聖徒血脈,哪怕我自己,一切東西,都是靠自己爭取來的,神靈的憐憫,從來不是我等放肆和愚鈍的理由。”


    說罷,他看向所有人,道:“你們其中,有多少是那些人的間諜,在我昆氏中潛伏了一輩子,都站出來吧。”


    氣氛一時間陷入沉寂。


    年輕一代多數還沒有轉過彎來,腦子有些宕機,左看右看,也沒看到其他陌生麵孔。


    長輩們有些情緒深沉,有些卻也不明所以。


    唯有昆侖為首的三個老人,麵色悲愴,不能自已。


    昆巴納見沒人有動靜,便又道:“快一點,請體麵的赴黃泉,主動站出來的人,我可以不追究更多的事情,隻要你們的性命而已,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噗通!


    噗通!!


    噗通!!!


    話音剛落,終於有人做出了決定,麵如死灰的走出人群,徑直跪在了昆巴納的身前。


    這一幕看傻了所有昆氏族人,他們茫然無措的對視著,一時間沉寂的大殿,變成了喧嘩的鬧市。


    “母親,奶奶,你們為什麽……”


    “爹,你出去幹什麽?快迴來啊!”


    “不,不可能的,怎麽可能!夫人,媳婦兒,還有……”


    看著一個個自覺承認的罪人,在聖徒的威嚴下走出人群,幾乎是四人之一的人口,都麵如死灰的跪倒在地。


    年輕一代瘋狂了。


    長輩們童童開始懷疑人生。


    昆侖等看透人生的長者,卻在那裏淒厲慘笑。


    “哈哈哈哈,原來有這麽多啊,這是我從來不敢想象,也不願麵對的結局。”


    “其心可誅!其心可誅!以血還血,方能還昆氏一片清明!”


    “我愛你卡特,即便你是叛徒,但你該死,我會陪你一起死。”


    “白頭偕老,卻晚節不保,我早有些猜測,但從來不敢去麵對,在無力改變時,我願與你畢生活在那虛幻的繁榮當中,但是聖徒在前,我若不殺你,便愧對祖宗,愧對天地!”


    “該死,叛徒,畜生,賤人!我昆氏皆被爾等顛覆嗎?跟我共赴黃泉路吧!下輩子不要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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