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樓又放榜了,在京城的一處廣場之上,有不少人正在榜文前仔細閱讀,一位白衣書生說:“這個許後真是變態,菩薩廟的首席大弟子尉遲佛竟隻和他打了個平手。”


    眾人皆是戚戚然,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這世道著實讓人看不下去,不過想來從古至今都是如此,某些人也隻能長籲短歎,黯然神傷了。


    話說醉香樓來了個美女,聽說是從膠東國遠道而來,與她一同來的還有一位老人,據說二人是醉香樓花大價錢請來的說書人,女子負責彈琴,老人負責說書,他偶爾也會說一些江湖上的奇聞趣事。


    這幾天醉香樓人滿為患,當然入場的費用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夠消費得起的。老人名叫薛文,女子名叫薛秋,此刻,薛文喝了一壺茶,琴聲一響,他立馬說道:“估計各位隻知許後是如何了得,卻不知他的本事究竟是如何霸道,現在我就向各位一一道來。”


    夜幕早已降臨,琴聲婉轉動聽,老人竟然有點醉意,喝茶也能喝出酒的味道來,這老頭也是個妙人。隻聽他說:“許後的第一戰,對司徒功,話說兩人皆是互相嫌棄,一個不留神,許後使出了大力撼山指,將司徒功擊飛,在連續的快攻之下,我們的司徒老劍神無法抵擋,形式所迫,他使出蛟龍出海,頓時間,天地變色,一條金色蛟龍張開血盆大口,竟想將許後吞進肚子,以劍氣絞殺之。”


    台下看客紛紛鼓掌叫好,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大聲叫嚷,薛文環顧四周,臉上表情不變,他丟給女兒一個眼神,頓時間,琴聲縱橫激蕩,觀眾立馬雅雀無聲。


    薛文繼續說道:“許後哪肯束手就擒,他大喝一聲,以儒家浩然氣催動手中的太阿劍,一劍將金色蛟龍劈成兩半,司徒功氣機被斷,一口鮮血噴湧而出,但是司徒劍神豈肯認慫,他使出了絕學四門劍界,想將許後鎮殺當場......”


    底下的觀眾再次沸騰,坐在二樓雅間的謝尊嗤笑道:“什麽亂七八糟的,這些人也就是傻,外加錢多。”白成搖頭道:“少主,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說書人最忌諱全真,他們講究的是九假一真,一真九假,否則誰來聽他說書,自己去打聽消息即可。”


    謝尊點點頭,仔細一想,的確如此,旁邊包廂的陳之煥嗤笑一聲,說:“謝尊啊謝尊,你不是也來聽了嗎,而且不止一兩次吧,你的頭腦是不是還沒好?”


    謝尊不加理會,陳之煥得理不饒人,說:“你好像還拜過大哥二哥的吧?”謝尊臉色一變,質問道:“聽誰說的?”


    陳之煥掀開布簾子,笑了笑,說:“當然是說書先生,你以為是誰,哎,莫非此言不假?”謝尊哼了一聲,隨後暢然一笑,看向陳之煥的白淨皮囊,譏諷道:“你這樣的,在京城之外,最少要死一百次,至於我的事情,你還是別關心為好。”


    陳之煥颯然一笑,說:“武門尊者拜大哥,錢財一空羞羞羞。”另外一間包廂裏的李憶年似有不悅,說道:“陳之煥,見好就收,別整天嬉皮笑臉的,你父親陳玉書沒教你怎麽做人嗎?”


    陳之煥啞口無言,他瞪了謝尊一眼,隨後放下簾子。


    坐在三樓包間的何其風笑道:“真是恭喜李大人,鯉魚一躍過龍門。”李名秀笑著說:“不敢當,我這個從二品的翰林院掌院學士豈敢被侍郎大人稱唿為大人,受之有愧。”


    何其風一挑眉毛,說:“還沒上任就有了官威,前途無量啊。”李名秀心中腹誹:翰林院的人要是不能被列入重臣之列,隻能怪他不爭氣了。


    李名秀倒了兩杯酒,說:“何大人,我們,啊,哈哈。”何其風也是哈哈一笑,二人一同飲盡杯中美酒,皆是一副狼狽為奸的模樣。


    許後站在船頭,林京在他身邊盤腿而坐,夜晚的運河好不冷清,幸好有明月高懸,否則真是掃興。許後嘲諷道:“你釣上來幾條魚了?”林京並不說話,許後看了看他的表情,問道:“怎麽了,有心事?”


    林京緩緩地說:“一條魚都沒有,無趣!”許後摸了摸他的頭,說:“你是不是傻了,你確定你能釣到?”


    林京看著飛速向前航行的樓船,眼中已經有了倦意,他說:“我迴去休息了,你幫我看著釣竿,有動靜就叫醒我。”


    許後無語,他看林京直接走向船艙,隻能坐下來,他看看手中的魚竿,納悶道:“莫非真能釣上來大魚?”


    忽然之間,魚竿猛烈震動,林京狂奔而來,喊道:“讓開。”許後立馬閃過身,林京抓住魚竿,用力一扯,再一拽,一提,一個人立馬被釣了上來。


    許後雙眼發直,他結巴道:“開玩笑,你怎麽知道這江水裏有屍體?”


    林京故作高深,雙手負後,隻不過帥不過三秒,當他的眼神觸及那人的身體後,他心中驚道:“好美的女子!”他立即露出猥瑣的表情,許後踹了他屁股一腳,問道:“你小子淫笑什麽?”


    林京示意許後看向那個姑娘,許後定睛一看,跳了起來,說:“你大爺,服了,我服了!”林京趕忙抱起女子,來到船艙,喊來了蕭元宗。蕭老查看過後,說了無妨,隻是受了些內傷,昏迷過去了,但是她的頭顱被人重創,估計已經失憶了。


    許後按照蕭老的吩咐在甲板上負責警戒,林京則是在船艙裏陪那個陌生女子,忽然,那女子猛烈咳嗽了起來,她睜開雙眼,露出一雙純淨的眼眸,她小聲問道:“我是誰,我怎麽什麽都不記得了。”


    林京會心一笑,說:“無妨,你以後就叫夕月吧。”夕月眨了眨眼睛,說:“好名字,這名字真好聽。”


    夕月忽然說:“我有點冷,你可以抱抱我嗎?”林京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不忍拒絕夕月那單純的眼神,他一把抱住了她,許後不知犯了什麽病,他走了進來,剛想說話,抬頭一看,他露出了一副賤賤的表情,他輕咳了幾聲,見沒有反應,又重重咳嗽,林京依然不理睬他,許後說道:“喂,君子不乘人之威啊,林京,你不是死了吧。”


    許後走上前去,林京忽然站了起來,許後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林京哈哈大笑,說:“許後,你小子也有怕的時候啊,真是活久見。”


    許後爬了起來,他擦幹額頭上的汗水,夕月笑著問道:“林哥哥,他是是誰啊。”林京一本正經地說:“他是我小弟,名叫許後。”


    夕月詢問道:“那他以後也是我的小弟了嗎?”許後一翻白眼,心中罵道:奸夫**。


    許後幹笑一聲,望見林京那殺人般的眼神,他隻好乖乖點頭,說:“大哥,大嫂,小弟有禮了。”


    林素路過這裏,她做了個鬼臉,說:“沒羞沒臊,蕭老說了,你們兩個都不是什麽好人,讓我來照顧大姐姐。”


    許後迴頭一笑,林素直接無視他,說:“恬不知恥!”林京捧腹大笑,竟是直不起腰來。許後尷尬地看著林京,說:“走吧,林色狼,在這裏幹嘛呢?還不跟我出去。”


    林素走上前去,踩了林京一腳,說:“哥,別跟個土鱉似的,你是不是沒見過女人,快點出去,有什麽好笑的。”


    林京摟著許後,哈哈大笑,走出了房間。許後瞪眼道:“林京,林京,你大爺,笑你姥姥。”林京捶了捶肚子,終於止住笑聲,說:“哎,你說許後這個人是不是傻了吧唧的。”


    許後罵了一句滾犢子,隨後問道:“你怎麽知道底下有人的?”林京神秘道:“蕭老說的,跟我可沒關係。”


    許後有些懊惱,說:“他為什麽沒跟我說?”林京指了指夜壺,說:“你悶騷唄。”


    許後露出一副期待的表情,說:“下次這種機會讓給我,怎麽樣。”林京問:“為什麽?”許後比劃道:“咻的一下,就釣上來一個人,賊爽。”


    林京罵道:“滾滾滾,幼稚把戲。”隨後,二人皆是唱著小曲走向甲板:佳人美哎,入我懷哎,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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