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扮的這麽清新自然,意欲為何?

    逐堯皇的眼神瞬間變得深邃,半眯的目光中帶著一種冷漠的探究。

    看到逐堯皇,流蘇眼中也露出訝異的神情,她沒有想到他也來了。

    兩人隔空對望,流蘇的目光依舊閃爍了一下。

    他仍舊是他,既有春花秋月的風情,又有高山深海的淩厲。

    可是,他,又不是他了。

    身旁的小寶將軍感受到兩人之間不再溫情的目光,隻覺得背脊上升起一股涼意。

    這皇上的目光,似乎有不悅啊,好像不悅皇後這樣的打扮似的。

    “沒輕沒重的打扮。”

    果真,逐堯皇刻意忽略了流蘇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清新美,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地說道,仿佛隻是一個帝王不滿帝後的穿著。

    流蘇睥睨了他一眼,以牙還牙,“穿上龍袍也不是太子。”

    “朕是皇帝。”

    “噗嗤……”

    聽到逐堯皇的話,一旁的小寶笑出了聲音,但是,他馬上收到逐堯皇那絲淡淡的目光。

    自知笑錯了,立即低下頭去。

    “四哥哥,兩年了,你過得好嗎?”

    多海悲戚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她沒有眼淚,臉上隻帶著淺淺的悲傷的笑容,刻骨的思念已經吸幹了她的眼淚。

    多海的悲傷也引發了逐堯皇和流蘇內心的悲意,逐冥冽是和逐堯皇一起長大的兄弟,兩人之間存在著亦敵亦友的感情,逐冥冽長眠地下,對他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

    而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後,他的心情愈加沉重。

    流蘇越過逐堯皇的身旁,朝逐冥冽的墓碑前走了過去——

    站在紛飛的桃花間,她的悲傷如山洪般湧上心頭,眼淚就那麽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四爺,我來看你來了。”她抬手,折斷一枝桃花,放在他的墓碑上麵,哽咽地說道,“對不起,一直沒有來過,今天來,流蘇隻想陪你喝一杯,一切都在酒裏了。”

    她端起放在逐冥冽碑前的酒壺,在逐堯皇的那雙如星河般眸子的注視下,將那烈酒狠狠灌入了嘴裏。

    “咳咳咳……四爺……你也喝一口!”

    她將酒灑了一些在地上,又仰起頭喝了一大口。

    那酒好烈,嗆的她臉色緋紅,看起來別有一番嬌媚之態,和著那臉頰上的淚珠,有種虛弱病態的美。

    “四爺,你安息吧,流蘇欠你的,下輩子會一一償還。”

    她再次舉起酒杯,張開嘴巴。

    然而這次,一雙大掌伸了過來,按住了她的酒壺。

    不用說話,身後的氣息她再熟悉不過了。

    她迴頭,看到他諱莫如深的眼神。

    “放開!”

    她不耐地去搶酒壺。

    “你喝多了!”

    他的聲音從她耳旁傳來。

    多海抬起頭來,望著這兩人,她怎麽覺得氣氛有些怪異,皇帝和皇後之間變得仿佛陌生人一樣。

    她站了起來,對小寶使了個眼色,兩人悄然離開了。

    墓前,便隻剩逐堯皇和流蘇了。

    “我欠他,永遠也不多。”她說道。

    流蘇的腦海中依舊浮現那滿頭白發的冷冽男子倒在他懷中的情形,兩年了,她還深深地記得他的體溫在他懷中漸漸變涼的感覺。

    想起來,便心痛難當,好像發生在昨天。

    原本想著,等逐堯皇迴來,她可以將所有的害怕和委屈都在他的懷裏訴說。

    但是,帝王無情,伴君如伴虎,想要在這冰冷的皇宮中尋得一份真愛,可以比登天還難。

    真愛,這樣的字眼在皇權和君王麵前,顯得那麽脆弱不堪。

    四爺,我不來不是不想你,而是……我不能來。

    我怕你的魂魄越陷越深,當真永遠不得輪迴,那……流蘇死也不會安心的。

    流蘇的腿腳一軟,抱著酒壺,身子往他的墓前倒下去。

    “要欠也是我欠的,不是你!”

    逐堯皇的手臂伸了過來,攬住了她的腰,手無意識地橫在她的腹前,將她手中酒壺一把奪了過來,仰起頭,將壺中的酒一滴不剩的倒入了嘴中。

    那些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滑下,打濕了他的龍袍,他的眼中也露出了淚意。

    他,失去了一個兄弟!     這是他的失職。

    流蘇抬頭怔怔地看著他,迷離的淚眼中含著疑惑,為什麽,她又覺得他又是從前的他了?

    逐堯皇將空了的酒壺放迴原處,望著流蘇,此時兩人隔得很近,能互相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他說道——

    “你是為了守住朕的江山,解救朕的黎明百姓才至此,一切的一切讓朕來承擔。”

    流蘇繼續看著她,更多的眼淚流了出來。

    究竟,哪一個他,才是真的他?

    她抬起手,不由自主地朝他那張完美到人神共憤的臉靠了過去。

    這是他們之間以前親密時的舉動——摸臉。

    “你的臉,隻準給我摸,不許任何人碰你,聽到沒有。”

    他的頭,不由的偏了過去,抱住她的手驀地鬆了開來,她身體頓時重心不穩,踉蹌一步,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

    疼的她呲牙。

    但是,逐堯皇並沒有過去攙扶,他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手緊了緊,公事般說道——

    “無論誰欠誰,也無論老四的理由是什麽,他總歸做了反賊,殺害天下蒼生,弄得民不聊生,按照日曜王朝的律例也要接受嚴重的刑罰,甚至削去爵位被砍頭。這一點,作為日曜的皇後,你應當明白。”

    這一些話語和動作頓時讓流蘇清醒了過來。

    “你走吧。”她坐在地上,轉過身去,麵無表情地說道,“你沒有資格和我一起懷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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