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夢之驚嚇地抬起了頭,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囁嚅出兩個字:“沒有……”


    “那你還在這裏做什麽!”孟瑤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柳夢之,“我們來到了蜀山,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得道成仙,而你不思進取,什麽時候才有這樣的機會!”


    “可是,得道成仙這麽遙遠的事情怎麽可能讓我碰見呢!還不如好好在蜀山裏……”找一個稱心如意的人,跟他呆在一起,這才能夠算是完滿的一生,如果那人是雲韓長老就更好了,雖然他看不見,這是一個缺點,每每想起來就感覺遺憾不已,不過憑借著他那張驚為天人的容顏,那就不是問題了!


    孟瑤白了她一眼,繼續手中的劍法訓練,一遍又一遍,哪怕手上已經滲出了血絲都不在意,柳夢之白了一眼,道不同不相為謀,跟著這個女呆子在一起,還不如去找雲韓長老刷刷好感度,萬一能夠看上自己了呢!


    *


    時光飛快,很快十年的時間就過去了,蜀山的弟子來了一批,又走了一批,但無一例外,都認識蘇櫻這隻火紅色的狐狸,不止因為她的皮毛獨特,更是因為她是雲韓長老的愛寵,無人敢招惹她半分,帶了幾分恭敬的神色來。


    而經過了十年的磨合,蘇櫻的本性終於掌握了這具身體,擺脫了那二缺的性格,重新恢複了淡然無波的心性,而雲韓卻總是搖頭:“小狐狸,你變得不討喜了。”


    每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蘇櫻總是會附贈他一個白眼,當然是有恃無恐,雲韓自然也能夠感覺的到,不過臉上的那種笑容始終落不下去,用一個不恰當的比喻,如果蘇櫻將刀子插到了他的胸口,雲韓估計也會笑著說。


    “小狐狸,你又調皮了!”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認識的,在沉香的記憶之中,好像沒有招惹過這個雲韓吧!好像就是她拋棄了他一樣,總是帶著怨夫的臉,隨你開心就好。


    雷劫劈下,本就有五百年的修為,再加上這段時間的積累,厚積薄發,蘇櫻終於在這一天經曆了化形雷劫。


    九九雷劫劈下,粗如雷柱,紫光閃爍,蘇櫻覺得老天一定在玩她,難道就因為她是一個外來者,所以雷劫比之一般的化形雷劫要厲害的多?蘇櫻很是不解,不過很快便權利麵對這雷劫,要是再雷劫之下灰飛煙滅,估計世上也就不會有蘇櫻這個靈魂的存在了。


    站立在了一旁的雲韓即便是看不見,憑借自己良好的聽力,也能夠感覺地到自己的愛寵正在遭受的痛楚,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不知何時,蜀山掌門清微站在了他的身後,雲韓也未曾發現。


    “雲韓,你心亂了。”清微看著那雷劫之下灰頭土臉的人形,掐起了手指,開始為她算了起來,“怪哉,怪哉,這隻小狐狸的命格在這裏便斷了,隻不過為何卻能夠看見活生生的人?難道是天道有誤?不可能,容我再算一次。”


    正當清微還要再算一次的時候,雲韓止住了他掐算的手指:“不用算了,她的命格已改,不會再有青丘公主的出現了……”隻會有“蘇櫻”這個人陪伴在他的身側。


    “雲韓,你的姻緣劫出現了……你確定還要繼續與她呆在一起嗎?”清微終於繃不住臉上的高冷,麵帶憂色地看著負手而立的雲韓。


    “若不動情,不會傷心,我已尋她良久,如今再次見到,情不能自已,請掌門師兄成全。”雲韓深深行了一記大禮。


    “算了,算了,我也管不了你了,看破了便看破了,看不破,你也就隻能陪著蜀山,呆一輩子吧!我看這小狐狸可是個野心大的主兒,日後是絕對要飛升的,而你……”清微欲言又止,希望雲韓能夠認清現實,提前破了這姻緣劫。


    “情之一字,最是難熬,要是師弟能夠看破,或許早就已經看破了,何須等到今日!”說完自歎一聲,滿是悲涼。


    “好自為之吧!”清微說完之後就離開了,這個師弟從小就不讓他費心,最是聽話,可也是最為讓人擔憂的一個,情緒淡薄,為人寡淡,總覺得日後會成為一個冷心冷情之人,走上了那無情道,雖是正道,但也最為苦人,所以蜀山曆代掌門走的都是“大愛之道”。


    而雲韓瞬移到了蘇櫻的身邊,將她輕輕托起,抱在了懷中,感受著她滿身的傷痕,滿是心痛,感覺到周圍越來越多的弟子圍觀了過來,披了一件衣服在她的身上,縮地成寸,直接迴到了他的清風澗,將她放在了竹席之上。


    這個時候,他第一次對自己看不見這個事實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感,雙手撫摸上了她身上的傷疤,移動到了她的額頭,觸碰到了那彎月的印記,口中喃喃:“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了我的心,以後不要離開我了好不好?”


    等了許久,卻根本無人迴答,隻能聽到均勻的唿吸聲,雲韓歎了口氣,自顧自地說道:“以前是我錯了,我彌補你好不好!你不要離開我,否則,我不知道自己還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雲韓將她白嫩的掌心放在了自己的臉上,有著冰涼的水痕。


    “你以後看著我,隻看著我一個人,不要去看別人,我願為你遭受千千萬萬年的折磨,願為你入魔,你卻還是不願看我一眼嗎?我愛太深,執念太苦,一直追逐著你的光華,想讓我的世界也變得絢爛多彩,可為何總也融不進你的世界,將我排斥在外。我的世界隻有你,而你的世界隻有他。近在咫尺,如隔天涯,睜眼也是黑暗,閉眼也是黑暗,毫無光亮可言,既然這樣,不如毀去情根,徹底墮魔,也好過每日每夜,看著你相思,難以入眠。”


    在他麵頰之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雲韓興奮地握緊了她的雙手:“你終於迴應我了,對不對!你看,洛溪,如今你忘記了前塵往事,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你和我一同墜入那黑暗之中,也好過我一人孤苦伶仃,無人作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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