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訴苦


    聽完齊王的一番話,鎮遠侯夫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地十分難看。


    “齊王殿下,這是要趕我走嗎?”齊王話說得直白,直接戳中了楊氏心中多年來的遺憾。


    鎮遠侯夫人楊氏在閨中之時一路順風順水,隻是因為在婚事上太過挑挑揀揀了,最後才蹉跎成了大齡未嫁少女。那時候正好鎮遠侯朱袁深剛剛起勢,楊氏的父親為女兒的婚事頭痛之時,有禮部的同僚向他推薦了朱深。


    朱袁深的年紀要比楊氏大上五六歲,雖然曾經迎娶過一房妻室,但是他的妻子隻為他生下一子後便匆匆逝去了。不過朱袁深家庭簡單,上麵隻有一位老母親,下麵隻有一個尚未長成的兒子。


    楊氏的父親果然立刻就向朱袁深拋出了橄欖枝,不久之後楊氏就身披紅色嫁衣嫁進了鎮遠侯府。朱袁深雖然性格有些木訥,倒是對比自己年輕幾歲的楊氏還是十分優容的。朱袁深的老母親也十分好相處,朱袁深的長子與朱袁深的性情仿若,倒也不難帶。


    楊氏在鎮遠侯府的日子過得十分順心,可是心中卻有著難解的遺憾。


    全因鎮遠侯朱袁深對曾經共患難卻早逝的原配感情很深,在還未迎娶楊氏之前就已經為早逝的原配向朝廷請封誥命。楊氏不但無法再獲得誥命,每每在朱袁深原配的忌日和生辰,楊氏還要在朱袁深原配的牌位前執妾禮。


    “我哪裏會趕外祖母走呢?”齊王可不比淑妃那樣淺薄的心機。“隻是把外祖母所犯錯誤的重要性告訴外祖母知曉而已,今日你掌摑的是我的王妃。王妃她為了孝道忍下了。要是來日外祖母惹下了別人,我可沒法子保全外祖母。”


    “王爺,都是我的錯。”楊側妃看著鎮遠侯夫人與齊王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垂淚漣漣地出聲緩和。“我今日突然胎動實在是害怕得緊,所以才請了鎮遠侯夫人前來看我。”


    ‘啪’地一聲,齊王劈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在了楊側妃的臉上。楊側妃仗著自己的美貌,一向覺得齊王對自己很是寵愛。這樣一個耳光,把楊側妃打得懵住了。


    “昨天夜裏的事情我會再慢慢同你計較的。”齊王冷起聲音說道,臉色十分難看。“來人!”


    齊王話音剛落,方才跟著齊王一道過來楊側妃院中,剛剛一直守在門外等候齊王命令的六個齊王府的侍衛立刻應聲進入。


    楊側妃見狀,唯恐自己臉上的掌印被人看了去,一聲尖叫拉起床上的被子將自己兜頭蓋住了。


    “齊王,有何吩咐?”


    “快替我好生將鎮遠侯夫人送迴鎮遠侯府去。”


    “王爺,你不能這麽對我。”鎮遠侯夫人見齊王來了真章,幾個侍衛真的走到了自己的跟前來,請自己出去,驚唿道。


    “你們沒聽到我的話嗎?”齊王不理會鎮遠侯夫人的話,隻冷凝著臉對那幾個侍衛說道。


    於是得了吩咐的齊王府侍衛,半請半拉地將鎮遠侯夫人請了出去。


    侍衛們將鎮遠侯夫人請出去了以後,楊側妃連忙起身扔開被子,踉踉蹌蹌地走下床來,跪倒在齊王麵前。


    “王爺,你這是怎麽了?”楊側妃哭得柔弱,梨花帶雨的模樣。“王妃娘娘挨得那一巴掌和我的確無關啊。鎮遠侯夫人趕來時,我還正在床上等待大夫過來為我診脈,哪裏知道鎮遠侯夫人會那樣大膽敢在我院子裏頭掌摑王妃呢。”


    “我倒要問你哪來的膽子,敢在給我喝的酒水裏下藥。”齊王一把揪住了楊側妃的衣領,將纖細的她一把提溜了起來。“不但敢計算我,還敢拿你腹中的我的子嗣來挑撥鎮遠侯夫人與王妃爭鬥。”


    “王爺這是哪裏的話啊,我哪裏敢計算王爺啊。”楊側妃喉嚨被衣領卡住,不住地咳嗽起來。“而且我腹中的孩子是我唯一的指望啊。”


    “不用再說了,我若是沒有證據也不會來發難於你!本來你差點壞了我的子嗣,是該要嚴懲的。不過王妃看在你腹中的孩子份上,親自為你求情。”齊王臉色嚴肅地說道。“從今日起,你就好好地待在自己院子裏頭養胎不要再出來走動了。今後也不許你院子裏頭的丫環出去亂走了,一應飯食都會由王妃讓人送來的。”


    齊王說完,本來想將書中提溜著的楊側妃扔到地上去。不過低頭看著楊側妃高高隆起的腹部,還是將她小心地放了下來,然後轉身離開。


    鎮遠侯夫人在齊王府內受了挫折,第二日就遞了消息請求進宮麵見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十分關注齊王府中楊側妃的身孕,可是她身為後宮嬪妃無法出宮,也不方便時時將懷孕的楊側妃召入宮中。隻好借由鎮遠侯夫人,替她傳遞消息。


    得知鎮遠侯夫人要進宮來看她,她十分高興地派人去宮門前去迎候鎮遠侯夫人。


    可是淑妃哪裏能料得到,鎮遠侯夫人是哭哭啼啼地一路進來淑妃的永安宮。


    “母親這是怎麽了?”淑妃見了這般的形狀,也不免心慌起來,生怕是楊側妃的身孕出了什麽問題。“可是楊側妃的身孕出了什麽問題。”


    不過聽完鎮遠侯夫人的一番哭訴之後,淑妃的麵色也不免變色了幾分。


    “母親怎麽能當著下人的麵去掌摑齊王妃呢,我雖然也不喜歡她,但是她畢竟是齊王的正室王妃,她被打就是傷了齊王的臉麵。”淑妃說道。“再說楊側妃也太不懂事了,不但給齊王下藥,而且還動了胎氣。”


    “可是楊側妃也是為了穩固自己的寵愛啊。”鎮遠侯夫人見淑妃臉色也變了,立刻出聲解釋了起來。“淑妃娘娘,再怎麽說我也是齊王殿下的外祖母啊。他這樣對我,讓我顏麵何存啊。”


    “哎,是我失算了。”淑妃見鎮遠侯夫人實在是哭得傷心了,想著她畢竟是自己的母親,很多自己不方便做的事情都是鎮遠侯夫人自己在外替自己奔走,也隻好放緩了情緒出言安撫。“齊王如今的差事多有不順,本就煩心。楊側妃行事憊妄,又差點壞了齊王的子嗣。母親又不由分說掌摑了他的結發妻子,就算齊王不寵愛王妃,也不能不顧及王妃的麵子。”


    “可是我身為長輩,哪裏能去和王妃道歉呢?”


    “但是王妃是皇上正經賜下來的正室王妃,父親又從未為母親請封下一個誥命來。真輪起來,光是母親掌摑齊王妃這一樁事情,母親都犯了對宗室貴親大不敬的過錯。”


    而在後宮另一端的東宮中,蕭嶸結束了一天的課業迴到了東宮。


    “太子妃和小郡主呢?”蕭嶸迴到自己和沈寧的寢殿,發現長樂身邊的幾個乳母連同著當值的素知和半夏都在寢殿外頭伺候。


    “迴太子殿下的話,今日中午用過飯後小郡主粘著太子妃不放。乳母抱她下去午歇她就哭鬧不止,太子妃隻好親自帶了小郡主午歇去了。”寢殿外頭伺候的眾人見蕭嶸迴來了,連忙紛紛起身見禮,迴話的人是素知。“我們留在殿中小郡主就不好好午歇,太子妃隻好吩咐我們先在寢殿外頭候著,等小郡主醒來她會喚我們進去的。”


    蕭嶸吩咐眾人繼續在殿外候著,自己放輕了腳步和動作,小心翼翼地推開了寢殿的大門。


    殿內一般會染著沈寧喜歡的沉香,可是在沈寧懷有身孕之後,那沉香就不曾再點過了。而現如今長樂出生,現在她也能入些牛乳所製的輔食了。所以殿內不再縈繞著沉香的沉斂香氣,而是時時刻刻地都充滿了奶香。


    因為生怕外頭的日頭刺到了長樂的眼睛,沈寧特地命人將寢殿內原先所有的普通紗簾了,都換做了不透光的月影紗來。


    因為月影紗不透光的緣故,所以房中頗有一些昏暗,因為沈寧要帶著長樂午歇所以房中隻點了兩盞燭火,蕭嶸努力分辨腳下的路,生怕哪一步要是沒看清,跘倒什麽會驚醒沈寧和長樂。


    蕭嶸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床邊,細細地挑起了床前的簾子。


    床帳頂部吊著兩個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夜明珠,沈寧皮膚很白,長樂也遺傳了她這一點。兩人的皮膚在夜明珠的光輝下,越發顯得光潤於美玉一般。尤其是沈寧,因為午歇的緣故,一頭青絲隻是梳順了而已,並未挽起來。在夜明珠的映襯之下,蕭嶸看著安睡的她不免想起一句話來。


    “青絲如瀑、皓腕凝霜”。


    躺在床上的沈寧懷裏摟著長樂,睡著的麵容上還依稀露著一絲笑意。而在她懷裏頭的長樂,小身子微微地蜷縮著,恨不得把自己整個身子都窩進沈寧的懷裏頭去,十分依戀母親的模樣。


    許是因為蕭嶸的目光太過灼灼的緣故,長樂不知道怎麽得,就突然睜開了眼睛。她小肉手揉了揉眼睛,十分懵懂地看向四周。待她眼睛轉向站在床邊的蕭嶸時,許是因為見到了父親的緣故,小丫頭立時咿咿呀呀地出了聲,十分熱情地同蕭嶸打起招唿來。


    蕭嶸見沈寧難得睡得如此好,唯恐長樂繼續發聲會驚醒沈寧。可是蕭嶸才剛剛準備向朝沈寧懷裏活動起來的長樂伸出手去時,感覺到了什麽的沈寧也忽然掙開了雙眼看向了蕭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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