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翰跑前跑後安排好了所有的事,短租包下了一間位於後堂的閑置診室,又將後續治療的診金交了一些。因為魏安東傷了雙腿無法自理,又雇了一位醫工來照顧他的日常起居。

    等著沈令翰安排好了所有的事後,才發現沈寧和雲姝坐在角落裏湊得很近,嘴裏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說著些什麽,壓根都沒有注意到他出來了。

    卻是臥在沈寧腳邊的如意聽著了動靜,起身跑到了沈令翰的身邊。

    “三哥,都安排好了嗎?”沈寧發現如意的動作,才轉頭看見了沈令翰。

    “都安排好了,現在我帶你迴府。”沈令翰上前幾步,牽過沈寧把她帶了起來。“你知道她是誰啊,就和她瞎聊。”

    “那是姝姐姐啊,不就是我將來的三嫂嗎,嘿嘿。”沈寧捂著嘴壓低了聲音跟沈令翰說道。“我都聽娘說了,你和姝姐姐的婚事多半就要定下來了呢。”

    “瞎..瞎..瞎說什麽!”沈令翰驚道。“雲姝,你剛剛都和我妹妹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啊,就是隨便聊聊家常而已。”雲姝坐在原處,微笑著與沈令翰對視。

    對視不過一會兒,沈令翰就窘迫地轉開了頭。

    “呀,三哥,你耳朵根子都紅啦。”偏偏,沈寧在這個時候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沈寧的這話一出,沈令翰聽到雲姝的一聲輕笑,後背一陣發麻,連忙帶著一妹一狗撤了,連翹則自己一路跟著小跑出去了。

    馬車上,沈令翰還不死心,想辦法想套沈寧的話,沈寧這個時候嘴巴就緊得很了。

    直到馬車在永寧侯府府門前停下,沈寧速度奇快地帶著連翹和如意跑進府裏去了。

    沈寧一路迴到了自家院子裏,這才忍不住大笑出聲,如意仰著頭看著她,跟著汪汪應和了幾聲。

    “你這丫頭,自個兒在院子裏傻笑什麽呢?”坐在自己房中的和安郡主聽見了動靜,出來說道。“這一早,你跑到哪裏去了?一早就看不見你的人了,你是個大姑娘了,下次可不許這樣不打招唿就到處亂跑了,知道嗎?”

    “娘,你什麽時候去英國公府給三哥提親啊?”沈寧嬉笑著挽住和安郡主的胳膊。“我今天看到那位雲五小姐了,我挺喜歡她的。”

    “你跑去哪裏見到人家的?”和安郡主疑惑地偏過身子去看沈寧。

    “這娘就別管了。”沈寧煞有介事得說道。“我還知道別看

    三哥嘴上不樂意,但是如果娘去英國公府提親的話,三哥心裏指不定怎麽偷樂呢。”

    “哦,是嗎?”和安郡主迴房坐下,沈寧倚在她身側,伸手去夠茶杯,偏偏就差一指的距離,和安郡主起身倒了杯茶塞到她手裏。“那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麽知道的?”

    沈寧接過茶來喝了一口,扒在和安郡主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聽完了這幾句話的和安郡主有些訝異,片刻後卻笑了。

    “真要是你三哥他那個人英雄救美,我倒也信。”和安郡主想想若是這樣也並無不好,現在隻要沈令翰可以乖乖成婚就好。“”

    過了幾日,沈寧這邊剛剛起床梳洗好正在桌邊吃早飯,連翹就急匆匆地從院子外麵跑了進來。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沈寧問道。“你跑得那麽急?難道是那個魏安東情況不好了?”

    這幾日她仍讓連翹的哥哥每日去恆通醫館看看魏安東的情況,她叮囑了連翹若是魏安東的情況產生了變化或者是沈令翰留給醫館的銀錢不夠了,都要來及時通知她。

    所以看著連翹今兒一早這樣急慌慌地跑進來,沈寧還以為是魏安東又出了什麽事情呢。

    “小姐,那魏安東好著呢,他在醫館倒是聽話,每日乖乖吃藥養傷的。”連翹好容易喘勻了氣。“是那個承恩伯府的三公子出事情了!”

    “宋元,他能出什麽事?”

    “今日外麵大街上的人都傳瘋了,說宋元昨夜留宿紅袖招的時候,半夜裏被人打了悶棍拖了出去。今兒一大早天亮了才有人發現他,被扒光了衣服掛在前門樓子那裏的一處高架上。聽說他光著身子給了來來往往的老百姓們看了大半個時辰,承恩伯府的人才得到消息趕了過來,把他從高架上救了下來。”

    “哈哈,真的嗎?”沈寧想不到宋元的報應來得這麽快,前門樓子那裏雖然住的多是些平頭百姓。可流言蜚語就是在這班老百姓的嘴裏才傳得最快了,這已經過了半天的時間,宋元的遭遇怕是全京城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是真的,小姐。現在京城各處都傳得繪聲繪色的,連那個宋元身上有幾個胎記都說得清清楚楚呢。”連翹說得眉飛色舞的。“這個宋元把人家好端端的人害得那麽慘,可算是有了報應倒了一個大黴了。”

    承恩伯府內如今亂成了一團,宋元那個早就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被掛在高架子上吹了大半夜的冷風,一覺醒來又發現自己光裸著身子

    被一大群老百姓圍觀,這一驚一怒再被冷風一激,待被他搬迴到承恩伯府時就已經昏昏沉沉任事不知了。

    承恩伯夫人平日裏最疼愛這個年紀最小嘴又最甜的幼子,看著此時宋元躺在床上臉色青白得昏睡著,一張手絹都被哭得濕透了。

    “你還有臉哭?”承恩伯大怒,現在滿京城的人都在看他們承恩伯府的笑話,自己和長子、次子一早天未亮就去上朝了,還不知道這個情況。迴來路上卻見著沿路百姓對自己的馬車指指點點,還不免心中疑惑到底是怎麽迴事。

    等迴到伯府後看到這一片兵荒馬亂的景象,才知道是這個不省心的兒子在滿城人的眼前出了大洋相了。想著明日還得上朝,再想想明日他人看他的眼神,承恩伯的頭就開始疼了。

    “我怎麽不能哭了,你看看元兒,都病成這個樣子了。”承恩伯夫人美貌,被承恩伯寵了多年,往日裏跟承恩伯說話是使性子慣了的。“我不管,元兒白白受了這麽大的罪,你給我去找京兆衙門的人去,一定要讓他們把害元兒的人給我找出來。”

    “我倒要來問你,我一早斷了這逆子手上的銀錢供應,他哪裏來的錢去嫖宿紅袖招的?!”承恩伯想想宋元丟的人,怒道。“他要是好好在家裏待著,能給人家機會下手,落得這般丟人的下場!他這迴是運氣好,迴來就病得人事不知,不然老子非打死他不可!”

    “元兒是伯府公子,身上若是沒有銀錢豈不會被人看輕嗎?”承恩伯夫人年逾四十,仍舊保養得很好,此時嚶嚶哭泣仍舊麗色動人。“他都這樣了,你還不想著為元兒討迴一個公道嗎?”

    “那這逆子害我丟的臉麵我要怎麽才能討迴來,大郎和二郎現如今都在朝為官,你讓我們父子三人出去臉往哪放!”承恩伯此時再看著承恩伯夫人梨花帶雨的一張俏臉,也著實生不出什麽憐香惜玉的心來了。“還讓我去京兆衙門報案,我告訴你不可能,老子可不再去丟這個人了!”

    承恩伯想著宋元肯定是在外麵胡作非為的時候,得罪了什麽不該得罪的人,要不然一般人怎麽可能從那個養著幾十個打手的紅袖招裏神不知鬼不覺地拖出宋元,又能將他掛上高架任人圍觀?

    現在這個人已經丟得夠大了,承恩伯府隻能認栽,隻希望這件事情可以盡快平息下來。

    可是事情偏偏沒有朝著承恩伯希望的方向發展,這個事情後來反而鬧得越來越大了,京中傳得是沸沸揚揚。

    承恩伯和兩個兒子都受不得同僚

    指指點點,索性稱病躲在伯府裏。

    可過了三日,又有苦主在京兆衙門外擊響了門外的衙鼓,遞上了鮮血寫就的一張狀紙。

    苦主是城北一家手工豆腐坊的店主,他與妻子成婚多年生下了一子一女。兒子健壯早早繼承了家業學會手製豆腐,女兒生得柔弱貌美偶爾會幫著妻子招唿來買豆腐的客人。因平時來往的客人都是相熟的街坊鄰居,夫妻二人也沒想到女兒在外頭會被人惦記上。

    一個月前宋元打豆腐坊門口路過,一眼瞧中了貌美的女兒。宋元上前調戲女兒,女兒嚇得連忙唿救,兒子聽到出來趕走了宋元和兩個小廝。卻不料,第二日兒子一早出攤時被十來個人圍毆,混亂之中女兒也被人搶走。之後夫妻二人一邊照顧被打成殘疾的兒子,一邊又要尋找被搶走的女兒,隻可惜一直都沒有找到失蹤的女兒。

    直到半個月後,女兒滿身傷痕、衣衫不整地被丟在自家豆腐坊門口。女兒滿身淤青失了清白,連嗓子都哭喊啞了,夫妻二人含淚照顧女兒,生怕女兒想不開。誰能想到沒熬過三天,女兒還是趁著夫妻二人不在時,投環自盡了。

    夫妻二人看著女兒死不瞑目的屍首、被打斷手腳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兒子,實在是氣不過,決定上衙門告狀。為防不測保全兒子,兩人事先把兒子送到城外同鄉家中。然後夫妻二人割手取血,尋了個書生寫了這滿紙鮮紅的狀書,到了京兆衙門門前擊鼓鳴冤,老兩口決意即使舍掉性命都要為女兒、兒子討迴一個公道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華年昭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翡翠蝦餃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翡翠蝦餃皇並收藏重生之華年昭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