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選擇站在高陽公主一方,原因很簡單。


    高陽背靠韋貴妃,若是交好這位貴妃,對方的娘家勢力將來也有可能為自己所用。


    至於表哥長孫衝,舅父長孫無忌身為趙國公,還是當朝司空,可謂是位極人臣。


    房杜二相的威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跟他們的兒子交好,李泰如何也不虧。


    再加上高陽公主一方人多勢眾,這種賣人情的局,誰不喜歡?


    可誰知三皇子李恪,竟然能鼓動雁塔書院的書呆子們過來打架!


    “嘖嘖嘖!風水輪流轉,人多力量大!”


    張玄心中一暖,李恪作為一個被邊緣化的皇子,肯定知道得罪長孫衝等人的下場。


    哪怕對方的父輩在朝堂上輕描淡寫地說一句,對於李恪而言都是如履薄冰。


    三皇子還是來了!


    “別這麽感動,誰讓你是我看上的綠豆了!”


    李恪咧嘴一笑。


    張玄點頭稱是:“你終於承認自己是王八了!我很欣慰!”


    李恪:“……”


    看到對方人多勢眾,長孫衝等人明顯有些發慫。


    自從皇帝開科舉以來,就對讀書人相當重視。


    他們手下的大多數是黃府的家丁,就算被揍也是白白挨打!


    可眼前的一群書呆子,說不定打得某一個就是大唐後來的肱股之臣!


    “三皇兄,父皇讓你在雁塔書院修身養性,你為何出來?”


    李泰雖是皇弟,卻對李恪絲毫不客氣,“今日莫非是仗著人多,欺負我等不成?”


    “就是!李恪!你什麽意思?好好在書院讀你的書就是了!”


    高陽公主更不客氣,直唿其姓名:“我們的事,你根本沒資格摻和!再不走,我一定在父皇麵前狀告你!”


    換作以往,李恪肯定不會與這些兄弟姐妹發生衝突。


    可張玄是他第一個知道他身份,還將他視作朋友的人。


    “四皇弟,高陽皇妹。”


    李恪不卑不亢地說道:“凡是都要講理!無論是沁皇姐,還是張兄,都不是蠻不講理的人!”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講理咯!”


    高陽公主越說越氣,今日為何有那麽多的人敢忤逆她!


    “皇妹若是如此理解,倒也沒什麽不對!”


    李泰見此情形,冷哼道:“三皇兄,今日之事,牽扯了那麽多人!傳出去讓人笑話!”


    “究其根本,罪魁禍首都是這個張大象!就讓我與他單挑決勝負!”


    “放心,點到即止,一定不會傷了沁皇姐的相好!”


    李泰哪裏知道張玄會武術?


    李恪想要上前,替張玄接下比試,至少他在雁塔書院,學習的可不僅僅是聖賢書。


    “怎麽?不敢了?”


    李泰輕蔑地看向張玄:“隻要以後見到我們幾個,你就跪下磕三個響頭,順便喊聲爺,這事就算了!”


    “師父,別慫!揍他丫的!”


    “噓!對方可是皇子……”


    “哦……那沒事了……”


    李泰敢親自出戰,那也是吃準了對方沒人敢對他動手。


    毆打皇子的罪過,誰敢輕易承擔?


    “你是皇子,我哪敢動手?打贏了我有罪,打輸了我又覺得憋屈。”


    張玄擺了擺手,“玩不起就換個人來,丟人現眼,你除了身份,還有別的能用?”


    李泰聞言大怒,一把揪住張玄的衣領,大吼道:“在場的諸位都可以做個見證!今日我跟張大象單挑,輸贏受傷,都不會涉及國法,更不會怪罪於他!”


    黃舒心中著急,謹慎提醒道:“張大象有恃無恐,其中必有詐!還請大哥去提醒魏王殿下一句!”


    “慌什麽?你是不知道魏王殿下的厲害!”


    杜荷展開折扇,雲淡風氣地說道:“他可是從小練習突厥人的摔跤之術!就張大象那小體格,憑什麽跟魏王殿下相比?”


    李泰目露兇光,狠狠盯著張玄,“現在,可以跟本王打了麽?”


    “等等!”


    張玄當即叫停,害得李泰剛剛蓄起的氣勢,一瀉千裏。


    “你們都認為魏王殿下能贏我吧?”


    張玄當即衝著長孫衝等人喊話。


    “那是自然!殿下的厲害,豈是你能夠相比?”


    “不錯!我等自然對魏王充滿信心!”


    “四皇兄肯定能將你打得屁滾尿流!”


    長孫衝,杜荷,高陽公主等人,自然毫不猶豫地支持李泰。


    誰知張玄狡黠一笑,“這麽有信心,不如開個賭局?”


    說罷,張玄就衝著李沁,李恪,秦懷玉和程處默而去。


    “來來來!湊點銀子出來!”


    李沁和兩位國公之子倒是湊出了一些,至於李恪,他本就在雁塔書院,可惜地位尷尬,內府局的人也欺負這位皇子,例錢總是少給或者幹脆不給。


    李恪忍痛拿出一兩銀子,遞給了張玄。


    “三皇兄,你身為皇子,卻隻有這點錢,真是丟盡了宗室臉麵!”


    李泰麵帶譏諷,“賭我李泰贏的,可以盡情下注了!”


    “那我就出五百兩銀子好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給魏王殿下贏個彩頭!”


    長孫衝財大氣粗,五百兩對他而言隻是小數目。


    “三百兩!”


    “二百兩!”


    杜荷與房遺愛也相繼下注。


    “那我便跟注一百兩!”


    黃舒有錢,可他要給上麵幾個大哥麵子,賭注自然不能超過他們。


    高陽公主則是高傲地將頭上戴著的玉釵拿下,“這是母妃送給我的玉釵,就當做賭注吧!”


    “高陽皇妹可是下了血本啊,這玉釵賣出去,少說也要五百兩銀子!”


    “皇妹我這是信任四皇兄!”


    相較之下,張玄這邊明顯是以小博大,賭注並不對等。


    “張大象,我們這邊至少拿出了一千五百兩的銀子!你那邊才多少?還不到一百兩!”


    長孫衝極盡嘲諷道:“如此不對等的賭注,我們憑什麽跟你賭?”


    杜荷見縫插針,“那還不簡單?正所謂男兒膝下有黃金啊!”


    房遺愛冷笑道:“隻要張兄答應,輸了以後給我們跪地磕頭,這賭局也就成立了!”


    李恪聞言大怒,“汝等欺人太甚!”


    李沁拉住張玄的胳膊,“走,我們不打了!”


    誰知張玄卻輕輕抽出胳膊,偷偷問道:“喜不喜歡那玉釵?贏下來送給你!”


    “你們都是達官貴人,我一個郡公之子,太過吃虧,不立下字據,我是不會跟你們打的!”


    “立就立!拿紙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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