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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部第二十四章唿之欲出


    慈禧這個表情,讓一幹前來匯報工作的軍機們臉色大變。難不成沈從雲要造反?這個念頭很自然的就冒了出來。


    慈禧好像是看穿了這些人的心思似的,冷笑道:“瞧你們一個一個的沒出息的樣子?沈從雲要造反,當初朝鮮撤軍過天津的時候,就算你們如臨大敵似的防備著,他真的要在天津下了車,你們誰能擋的住?就靠天津城那些雜兵?”


    有點迴過神來的李鴻藻,一直對沈從雲都是深惡痛絕的,見慈禧說沈從雲不會造反,沉吟了一番上前道:“太後,微臣以為,沈從雲妄自驅逐一方封疆,朝廷應下旨斥責一番才是。”


    慈禧覺得李鴻藻之流真的是讀書把腦子讀壞了,眼下這形勢,還惦記著用朝廷的名義來壓沈從雲,笑話。逼急了沈從雲倒向光緒,那才叫熱鬧了,沒看見如今那些自詡為精英的讀書人們,一個一個的叫嚷著要皇上主持維新麽?沈從雲要幹什麽?要造反的話沒必要這麽對朝廷咄咄逼人的,慈禧覺得唯一的解釋,隻能是沈從雲想做點事情,恩銘又不配合,沈從雲隻好放過來逼朝廷了。


    “恩銘的事情,沈從雲給朝廷留了餘地的。恩銘上的折子,也隻是說身體不適,軍機處擬道旨意,讓恩銘在任上好好將養便是。榮祿留一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一幹大臣下去,榮祿等人走遠了,這才上前低聲道:“太後,是不是讓袁世凱做點準備?”


    “哼,還要做什麽準備?沈從雲要修鐵路到濟南的折子給壓下去了,袁世凱在哪呆著不好,呆在小站?沈從雲隻在濟南放了一協的兵力,已經夠給你麵子的了?你給恩銘去封電報,就說是我說的,讓他別給沈從雲添堵,省得沈從雲隔三岔五的搞點動靜出來。沈從雲要勸減租息,這本就是修養民生的良策。說一千到一萬,戶部到現在還欠著人家的軍餉呢?迴頭哀家讓戶部再擠點銀子出來,袁世凱那裏,再加一鎮的編製吧。北洋水師購買的幾艘船,趕緊催一催,讓英國那邊的人盯緊一點,別讓英國人糊弄了。”


    雖然挨了罵,榮祿心裏頭還是一陣暗喜,慈禧這個表態已經很明白了。別看沈從雲占著兩江,可那是四戰之地。


    “太後,前些日子,張之洞、譚鍾麟先後上折子稱,一協新軍畢竟少了斷,湖廣和兩江都是重鎮,是否給他們增加一點編製?”


    這就是榮祿聰明的地方了,繞著彎子在試探慈禧的態度。


    慈禧點點頭,臉上沒有啥表情變化的說道:“去年冬天,劉坤一到任閩浙總督,他是老臣了。閩浙、兩廣、湖廣增練新軍的折子,迴頭我找皇上要來。”


    “太後聖明!”


    沈從雲在春來客棧裏,很有耐心的等著朝廷的迴複。由於沈從雲花了一千塊大洋,包了青雲班半年,薛家姐妹倆也不需要出去唱戲了,每天帶著“樂隊”給沈從雲唱專場。


    一個星期的時間很快過去了,薛晚晴非常的失望,因為沈從雲沒聽就隻是聽戲而已,連手都沒碰一下姐妹倆。


    這不,有點失落的薛晚晴,一大早看見沈從雲沒打招唿就出去後,就在窗前發呆到現在。


    “姐,怎麽了你?又在想漢子了?”從院子裏晾曬衣服迴來,發現姐姐在發呆,薛雨晴笑著靠近姐姐身後,看著鏡子裏姐姐臉上的愁容打趣道。


    “妹子,你說的對,姐姐是在做夢,他那麽大的一個官,想什麽樣的女人沒有,怎麽會看上兩個柴火妞?”


    “看不上就看不上,隻要他幫師傅報仇,我給他當一輩子丫鬟就是,不欠他的,哼哼!。”薛雨晴多少有點底氣不足的說道,心裏也尋思著,現在一個丫鬟也就值十塊大洋吧?


    姐妹倆各懷心思的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薛雨晴趕緊過來開門,門口露出沈從雲依舊是沒什麽營養的微笑。


    “都在呢,正好,看看這玩意放哪合適?”


    說話間兩個士兵分別抱著兩個梳妝台進來了,姐妹倆看見這玩意,眼前不由的同時一亮。這年月有點身家的女人,一生都離不開一個梳妝台,一般人家嫁女兒的時候,梳妝台是必須的陪嫁。


    沈從雲送來的這兩個梳妝台,可是這兩天找工匠特製的。正宗的紅木打造,上麵鏤空雕花,帶著一個小抽屜,裏麵可以放點女兒家的私人物件,還配把小鎖頭。正中鑲了一塊玻璃鏡子,這年月的玻璃鏡子在民間還是個稀罕物件。


    兩姐妹對這梳妝台左看右看的稀罕的不行,好半天還是薛晚晴想起沈從雲還在邊上呆著呢,貌似連杯水都沒讓抱著梳妝台進來的士兵喝吧。


    “你一到早出去就為這個?”薛晚晴臉上安奈不住的興奮,沈從雲點點頭道:“是啊!怎麽了?好了好了,別看了雨晴,去倒點水來,我走了半天的路,渴了。”


    “好嘞!”薛雨晴歡快的應了一聲,穿花蝶舞一般的邁著台步衝,到台子上倒了一杯茶,笑吟吟的端了過來。


    沈從雲往椅子上一桌,伸手在腿上輕輕的敲了敲道:“缺乏鍛煉啊,走這點路腳就酸了。”


    薛晚晴臉上微微的一紅,拖把椅子坐邊上,彎腰抬起沈從雲的腿往大腿上一放道:“我給你捶捶!”


    薛雨晴打死人都沒想到姐姐突然這麽大膽,不由的連紅的成煮熟的蝦子,飛快的放下茶杯道:“要死了!”一轉身衝到門口把門先給帶上,迴頭才發現,自己怎麽還在屋子裏呆著,都不知道趁機溜出去。


    沈從雲在家裏是習慣了女人們這樣伺候的,沒有啥不習慣的,隻是覺得這把椅子不是靠椅,坐著不怎麽舒服。


    “李小三,把靠椅端上來。”一直觀察沈從雲表情的薛晚晴,見沈從雲有點不自在,機巧的撩開窗子喊了一聲。


    沈從雲這些日子看戲專用的靠椅,就在下麵院子裏擺著呢,沒一會李小三就拎著靠椅上來,展開後還仔細的墊上墊子,目不斜視的退了出去。


    沈從雲閉著眼睛非常爽的樣子,享受著薛晚晴的服務。薛雨晴在邊上看了一會,想想臉上一紅道:“我來給你捏捏!”


    屋子裏很快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此刻的沈從雲心思並不在這兩個女人的身上,閉著眼睛時思緒早飛到北京去了。恩銘的請辭折子,朝廷會怎麽處理?當初看見恩銘折子上請辭的理由是身體原因時,沈從雲就猜到恩銘這小子不簡單,這也是在試探自己呢。


    能把恩銘攆走自然是最好的,可是攆不走的話,恩銘就得老實的乖乖聽話。隻要廬州李家和恩銘搞定了,沈從雲勸減租息的政策得以順利推行,沈從雲現在還不想把事情做絕,一切都要等到時機成熟。


    姐妹倆的手法還真不賴,沈從雲想明白其中的環節後,心神為之一鬆的時候,眼皮漸漸的耷拉下來,這些日子沒怎麽好好睡覺,這會竟然睡著了,而不是薛晚晴預想的那樣,趁機會撈點油水。


    恩銘放下身段,讓人用門板抬著兒子上門請罪的時候,尤其是沈從雲順口提出宿鬆知府的事情時,恩銘也答應的非常之幹脆,連夜派人把宿鬆知府拿下,第二天一早就送到沈從雲麵前,讓薛晚晴姐妹倆好好的出了一口氣,抽了幾十個耳光,然後下了大獄。沈從雲算是徹底的服了這些人的忍性和老辣,攆走恩銘的計劃算是泡湯了。尤其是得知閩浙、湖廣、兩廣三省增加新軍編製的時候,沈從雲更是冷笑了好一陣子。


    “慈禧這個老女人好厲害啊!老子才跳了一步馬,他三個車就逼上來了,還有兩廣架著的一門炮。”


    沈從雲在房間裏氣哼哼的說話,從上海趕來的趙星龍,站在邊上一直沒有多話,隻是安靜的聽著沈從雲的自言自語。


    “趙星龍,我讓你暗地資助那些人,最近有什麽動靜沒有?”


    “廣州事敗後,一幹主腦人物逃到美國去了。目前暫時沒有什麽太大的動靜,倒是在香港有個叫洪全福老頭,根據我們的線人匯報,一直在秘密的在香港、澳門一帶大把撒銀子,籠絡一些幫派勢力。我們查了一下,目前還沒啥具體的消息。北京方麵,讚助強學會的款子,已經以民間商人協助的方式辦妥了,沒有引起什麽懷疑。據可靠消息,翁同龢已經決定,把康有為引見給皇上。昨日最新的消息,梁啟超、譚嗣同已經聯袂南下,目標是上海。”


    趙星龍隨著年紀的增長,這幾年辦事越來越穩健細致了,說完該說的,安靜的站在一邊等著沈從雲的吩咐。至於沈從雲之前說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話,趙星龍聽了心裏隻是有一種分外踏實的感覺。甚至還有點激動,隻是他掩飾的很好,隻有鼻尖上微微的冒出了點油光而已。


    “情報處這些年由你控製著,我非常的放心。我打算單獨把情報處拎出來,成立一個軍情統計局,今後你權利更大了,但是也要給我約束好手下,專心搞好情報工作,絕對不可以幹涉軍政事務。迴去你就擬個章程,算算需要多少費用。”沈從雲輕描淡寫的說著,趙星龍臉上安奈不住的激動,趕緊微微的低頭,啪的一個立正道:“是,軍座!”


    “今後兩年,你的工作,主要是給我盯死了湖廣、閩浙、直隸三個地方,他們買進一發子彈,你都要做到心裏有數。”沈從雲沉吟一番,伸手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敲著,這個習慣動作一出現,趙星龍立刻明白沈從雲在等著自己說點啥了,這時候要還是不表現一下,在沈從雲心裏的分數就得降低了。


    “軍座,各總督旗下的新軍之中,基本上都安插了我們的人。尤其是小站那邊,我們的人已經成功的得到了袁世凱的賞識,控製了四個營的兵力。湖廣、閩浙新軍中,也分別控製了一個營。”


    沈從雲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嗯,我知道了,你下去了。”


    趙星龍推門出去,沈從雲往椅子上一坐,臉上露出疲憊之色,在這一個迴合的較量中,沈從雲無疑是落了下風。慈禧是鐵了心要把恩銘這根肉中刺放在安徽了。


    “嗬嗬,看來玩弄權術,鉤心鬥角我是差得遠了。”沈從雲自嘲著一笑,自言自語道。


    該死的天空陰沉沉的,情緒不高的沈從雲愈發的壓抑了,操起麵前的茶杯想喝茶,心頭無名火又冒了起來,順手把茶杯丟窗外去了。


    “咣當”一聲,對麵樓裏藏在窗子裏偷看這邊薛晚晴嚇了一跳,還以為被沈從雲發現了。


    “哼哼!”沈從雲推門出來,深深的唿吸了一口氣後,抬眼看見對麵窗子流水般的放下,不由的笑了笑,信步朝對麵樓走了過來。隨著沈從雲軍隊來到,青雲班的其他人,都住到前院裏去了,後院樓上,就住著姐妹倆和沈從雲。


    沈從雲推門進來,大馬金刀的往靠椅上一坐,陰沉的臉色讓姐妹倆有點不知所措。


    “我們……,給你唱一段吧。”一向膽子大的薛雨晴,這會子也不敢大聲說話。


    “好,來段十八摸吧。”沈從雲不知道怎麽了,脫口而出。


    “啐!當我們是窯姐呢?”薛雨晴紅著臉啐了一聲,不知道怎麽的,看著沈從雲一本正經的樣子提出要聽十八摸,忍不住的想笑。


    沈從雲讀書那會,同學之間經常討論一個問題,什麽才是淫蕩的高境界。經過集體討論,得出的結論是,用純潔的表情,誠懇的語言,跟mm們交流淫蕩的話題,這應該算一種比較高的境界。


    “哎,你怎麽知道我們以前學唱過小曲的?”薛晚晴有點納悶,小時候跟著師傅學小曲的事情,沈從雲是怎麽知道的?十八摸可是唱小曲的必修曲目哈。


    沈從雲也忍不住樂了,剛才就是順口一說。


    晴轉多雲的沈從雲,就沒那麽可怕了。薛晚晴慢慢的走到沈從雲身邊,低著腦袋問:“真的要聽那個曲子啊?”


    “你還真會啊?那就來一段吧!”


    “緊打鼓來慢打鑼,停鑼住鼓聽唱歌。……伸手摸姐麵邊絲,烏雲飛了半邊天。……”沈從雲突然發現,薛晚晴唱十八摸其實比唱黃梅戲更有吸引力,尤其是配上眼神步伐,沒有束縛的胸前顫巍巍的,勾的沈從雲也不管身邊還有一個薛雨晴了,伸手一把拉住薛晚晴的手往懷裏一使勁道:“唱的真好,繼續。”說話間沈從雲的手已經摸到了薛晚晴的臉上。


    “伸手摸姐**上,出籠包子無兩樣!……。”


    薛晚晴再也看不下去了,哧溜一下推門出去了。


    房間裏有唱曲的好在繼續,沈從雲的手扯開腰帶,蛇鑽草叢一般的溜了下去。


    “涼,到床上去吧?”衣衫淩亂,眼神迷離的薛晚晴,已經停止唱曲了,隻是雙手死死的抱著沈從雲的脖子,眼睛緊閉著。


    沈從雲自然是要順應民意,抱起露出大半個胸部,褲子搭在小腿上的薛晚晴往床上一放,扯過被子蓋上,麻利的脫了個幹淨,跟著鑽了進去。


    門外咣當一聲,洗衣服的棒槌被薛雨晴碰倒了,曉得外頭還有人在偷聽,沈從雲越發的覺得刺激了。看看薛晚晴爛泥一般的躺著不動,股間濕嗒嗒的,翻身壓了上去,一股腦的紮進去才曉得,事情有的時候並能隻看表麵的。


    薛晚晴疼的一皺眉頭,雙腿不由蔓藤附枝一般的纏了上來,雙手抱緊沈從雲低聲哀求道:“疼,先別動,停一會。”


    這個時候鬼才會停!


    門口的薛雨晴矛盾著,想走吧,又有點舍不得,站著聽吧,腿上又在發軟,直接一屁股坐在門口,聽著裏麵不斷發出的呻吟聲,還有那啪嗒啪嗒的有節奏的聲音。


    “妹子,進來幫幫姐姐!”薛晚晴詭異的求救聲,貓爪子一樣的撓在薛雨晴的心頭,鼓足勇氣,薛雨晴還是推門進來,反手先把門給關上後,看清楚床上的一切。


    “妹子,上來,師傅的仇也報了,答應人家的事情就該做到。”


    “害羞啥,這是人的本能行為!”


    正如沈從雲所說的那樣,從開始的半推半就,到後來的肆意求歡,在這個沒有啥業餘生活的年代,房事很快成為了沈從雲在安慶“修養”其間的主要活動。


    折騰了三天後,沈從雲發現自己腿已經有發軟的現象,及時的終止了這種沒有節製的生活,雙飛雖爽,小命也還是要的。


    迴到上海,沈從雲立刻聽胡雪岩說,鄭觀應病了。沈從雲趕緊追問,得知不過是受了點風寒,這才放心下來。不過還是第一時間上門去看望鄭觀應。


    躺在靠椅上休憩的鄭觀應,看見沈從雲進來的時候,有氣無力的說道:“子歸迴來了?要說這人啊,還真的不能閑下來,這不張謇剛來幫忙,好不容易我輕鬆了一些了,居然就病了。當真是一副勞碌命啊。”


    “哪個張謇?”沈從雲隨口問了一下,對於張謇,沈從雲了解並不多。


    “還能是誰?甲午年將的狀元公啊,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死活要到紗廠裏去摻和一股,還建議我把沙場的名字改成大生紗廠。”


    沈從雲一聽這個,想起來這個不去當官跑來搞事業的狀元了,曆史上不是受張之洞的委托,辦的紗廠麽?怎麽跑到這裏來摻和一下?


    “嗬嗬,我了解了一下,是張之洞的意思。覺得兩家聯手辦紗廠,把企業辦大一點,競爭力也強一些。”鄭觀應的進一步解釋,沈從雲總算明白了張謇怎麽來的了。


    “這樣也好,你可以輕鬆一些,紗廠的事情隻管給他去弄就是了,反正到時候跟著分紅就成。”


    鄭觀應蒼白的臉上露出沉吟的表情道:“子歸,我總覺得我們現在的辦法,不是長久之計。關乎民生的企業,還是應該由民間來辦,我估摸著,要是你上個折子,請朝廷準許民間自行辦企業的話,十有**能成。到時候,在鬆江、嘉定劃出地方來,隻要在指定的區域內辦企業的,都可以給予免稅三到五年的政策。這樣一來,民間資金會加快流入的腳步,對兩江實業的促進有很大的好處。”其實,沈從雲委托鄭觀應經辦的企業裏,實際上已經存在了大量的民間股份,鄭觀應是從中收益不淺後,才會有這樣的一個正名的想法。


    沈從雲不得不歎服鄭觀應的才智,這哥們曆史上還寫了本《盛世危言》的書,那可是光緒當作實業救國的教科書來用的。


    “正翔兄,我看這幾年你也夠辛苦的,不如多放放權利給下麵的人,以來你多出時間來休息,二來還希望你總結一下在實業方麵的經驗,編成一本書,作為新式學堂裏的教材來用。”


    鄭觀應聽了頗為詫異,看了沈從雲一眼,尋思了一番道:“成,我試試看。”


    按照鄭觀應的意思,沈從雲迴到住所,立刻就給朝廷上了這麽一道折子,請準民間自行集資興辦工廠。不出意外,很順利的通過了,不過隻是在兩江、兩廣試行。


    沈從雲勸減租息的行動,在搞定了恩銘和廬州方麵後,在三省官府的強製下,得到了快速的推廣,一些地區多少存在著反彈的現象,都被各地官服鎮壓下去了。沈從雲一再嚴令,不得利用勸減租息的機會收刮搞事,特意還組織了一千多人的工作組,抽調了一個旅的兵力配合,在三省各地監督這件事情,還真的被沈從雲抓到幾個不怕死的官員。


    比如江西贛州的知府,利用勸減租息的機會,大肆拘禁當地士紳,明著是要人家減租減息,暗地是裏刮銀子。沈從雲得知後,立刻派兵抓人,同時開展了一次聲勢浩大的三省全民監督活動。根據百姓的舉報,兩江三省先後十幾個官員被沈從雲拿下,反正都是些屁股不幹淨的,沈從雲拿下後罪名都是現成的。在這些官員的接替人選上,慈禧又一次表現出對沈從雲的忍讓,基本上沈從雲提名的官員,都順利的通過了。


    慈禧的連續忍讓,讓沈從雲看清楚了一個事實,京城裏現在已經鬧騰的相當厲害了,尤其是翁同龢為首的帝黨,利用強學會的報紙,大肆宣揚維新,宣揚學習英國、學習日本。什麽意思?還不是要為光緒奪權造勢?


    沈從雲在對待光緒這個敏感的問題上,一直保持著距離,從來不公開見帝黨的人。雖然沈從雲也喊了兩嗓子要維新,不過還是加上了一句,“維新之事,還應謹慎,縱覽西方各國模式後,取起可用著為之,不可事事照搬。”


    至於梁啟超後譚嗣同,多次求見沈從雲,都被沈從雲拒絕了。


    光緒在通過翁同龢的專呈,三次拜讀康有為的上書後,屢次想召見康有為而因品級問題而不能成,後來還是奕譞出了個主意,光緒想問點啥,就讓大臣傳話給康有為。


    這樣的一個方式,在1898年1月24日這一天,造就了曆史上康有為舌戰群貴的一幕。


    西花廳!西遊歸來的李鴻章、翁同龢、榮祿、刑部尚書廖恆壽、戶部侍郎張蔭衡等五人,作為皇帝傳話的代表,在這裏等待這康有為的到來。


    榮祿首先發難道:“祖宗之法豈可隨意改變?”很明顯,這個問題問的比較渣。


    康有為早有準備,料到會有人拿祖宗來壓人,淡然笑道:“祖宗之法,是用來治理祖宗留下的疆土的,如今疆土都保不住了,還談沈從雲祖宗之法?就拿總理衙門來說吧,也不是祖宗之法裏就有的,而是後來根據需要增加的,可加,祖宗之法還是可以改的。”


    榮祿被康有為的話說的臉紅脖子粗的,偏偏沒話來反駁對方。好在這時候廖恆壽接過話來,問康有為道:“如你所眼,變法當從何入手?”


    這個問題,是康有為思索了很久的問題,自然也早有準備,抗有尤為不卑不亢的答道:“從法律、官製入手。君不見甲午年間,沈從雲部之新軍,完全模仿德**隊的官製,大大的提高了軍隊的戰鬥力?反觀北洋舊軍,一觸即潰,可見新勝舊也。”


    康有為這句話,就等於是揭李鴻章的傷疤了。按理說,李鴻章骨子裏還是讚同國家要進行適度的變革的,不過改革官製這一項,並沒有在李鴻章的考慮範圍內。


    加上康有為說到了李鴻章的痛處,李鴻章自然很不爽的怒而詰問:“難道六部都可以全部撤了?國家也不要法律了?”


    康有為針鋒相對的迴答道:“當今天下,列強並舉,已經不再是大一統時代了。現有法律官製,實乃國家危亡之根源,自當廢除,即便旦夕之間不可盡廢,亦當酌情改之,新政方可為也。”


    翁同龢心裏對變法不變法的,倒並不特別的堅決,翁同龢在乎是,通過變法幫助光緒走上權利的巔峰,自己跟著水漲船高。


    翁同龢自然也是要提問的,他問的是:“變法所需款項,從何而來?”


    康有為道:“發行紙幣,效仿法國之印花稅,印度之田稅。隻要改革了製度,稅收比當前多十倍。”


    聽到這裏,榮祿聽不下去了,想臭罵一通,又顯得有失體麵,幹脆站起拂袖而去。


    榮祿走了,康有為反而越說越來勁了,拿出自己編寫的《日本明治變政靠》《俄彼得大帝變政記》,瘋狂鼓吹中國應當學習日本俄國。


    南書房!翁同龢站在光緒麵前,總算是說了一句實話道:“康之才勝臣百倍,請皇上舉國以聽。”


    光緒瘦弱的身子,在南書房壓抑的空氣中輕輕的顫抖著,讀完了康有為的書,光緒似乎看見了成為一代有為君王的希望。可是,光緒又打心眼裏感覺到害怕,害怕頤和園裏麵那位。沒有她的首肯,變法維新,給光緒十個膽子也不敢。光緒的一生,幾乎都是在慈禧魔爪的陰影下度過的。


    怎麽辦?而立之年的光緒皇帝,瘦的皮包骨的臉上兩頰深陷,泛起一片潮紅。


    年初,又一件值得記住的大事發生。


    嚴複的《天演論》終於完成並出版,桐城派大師吳汝綸讀後稱:“雖劉先主之得荊州,不足為喻也。”


    於無聲處聽驚雷!《天演論》一出,天下為之一震!


    上海,沈從雲得到《天演論》後,立刻叫來胡雪岩道:“我希望所有新式學堂裏的學生,每人都能免費獲得一本《天演論》。同時,希望各學校的所有學生,用“物竟天擇,適者生存”為標題,做一篇作文。”


    沈從雲的決定自然是非常費銀子的事情,不過這點銀子,花的值得。


    北京,康有為在完成了第六次給光緒皇帝的上書《應詔統籌全局折》中,沒有再提開國會、立憲法一事,而是強調“以君權變法”。叫嚷的最兇的維新派,其骨子裏的軟弱暴露無疑,在保守勢力的強烈阻擊下,妥協退讓,結果卻未必好。從這個意義上而言,孫先生的革命,則顯堅決。


    這一時期,對變法的鼓吹到了**,非變法不能救國的思想,在全國隱隱成為了主流思想。在康有為的推動下,粵學會、關學會、閩學會、蜀學會等組織應運而生,4月17日,帝黨官僚、禦史李盛鐸出麵,聯合各省學會已經應試學子,組成了最具代表性的“保國會”,提出的宗旨為“保國、保種、保教”。新派思想的影響力,此時達到了巔峰。


    “秀才造反!”沈從雲在年初的擴大會議上,對北京城裏發生的一切作出這個結論的時候,與會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種壓力。


    沈從雲在征求屬下關於變法的想法時,餘震站起來問道:


    “軍座,為什麽您不站出來唿籲一下?我想有您出麵主持,天下英才不難盡歸我新軍這門下。”


    沈從雲冷笑道:“我要的是變天,不是變法。沒事給自己的頭上安個皇帝老子做啥?”


    此言一出,全場肅靜!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一種複雜的表情,但又有點本該如此的意思。這些年隻要對沈從雲所作所為有足夠的了解的人,都知道沈從雲一直以來是奔什麽去的。


    “好了,我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現在,請總參的克澤先生介紹一下接下來的兵力部署和運動方向。”


    克澤站起來,來到地圖前的時候,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激動的表情,如果沈從雲真的要自己當皇帝的話,他們就都是開國元勳了。


    “諸位請看,南洋水師從德國定購的六艘新式巡洋艦已經正式歸建,北洋水師目前不過定遠、鎮遠一些舊船,還有四艘新買進的巡洋艦,士兵的訓練和軍官嚴重缺乏,所以一旦有事,我南洋水師可以輕易封鎖渤海灣,配合地麵部隊,攻占威海。”


    “各位再看這裏!越南方麵,目前以越南警備部隊的名義組建的三個師,加上留守的一個師,總兵力已經達到6萬多。根絕甲午戰爭時的經驗,我輪船公司龐大的運輸力,可以在十天之內,將兩個師的兵力和裝備運送到山東半島登陸。屆時,可讓兩個步兵師兵出廣西,威逼廣州,進而威脅湖廣側後。山東方麵,我軍北上,可提前運動三個步兵師隱蔽運動到德州一線,然後對小站新軍發起突然襲擊。以新軍目前的裝備和訓練情況,根本無法抵抗我軍的進攻。最可能成為我軍北上障礙是從遼東調迴的武毅軍、甘軍。不過這兩軍人數有限,火力配備也不足,也很難阻擋我軍的推進。我軍圍殲小站新軍的同時,越南兩個師可以在南洋艦隊的配合下進行登陸作戰,從地麵上攻取威海,進而全殲北洋艦隊。一旦得手,可以快速在山海關一線登陸,進逼北京,呈南北夾擊之勢。”


    克澤說完,沈從雲站了起來,對眾人道:“大家是不是都在想,為什麽不現在動手?又為什麽不在當初撤軍時動手?我要說的是,時機不成熟!準確的說,我要等到全國人對滿清政權徹底的失去信心後動手,而這個機會,就是即將到來的維新。今年是戊戌年,就叫戊戌變法好了。大家肯定又會想,變法了為什麽是機會?我想說的是,各位去看看世界曆史書,西方世界在完成製度變更的時候,哪一個國家是和平過度的?英國革命、法國革命,那一次不是**裸的用武裝奪權的辦法完成變革的?這是社會發展的必然規律,以北京那些讀書人鬧騰的結果,隻能是被保守派用無力無情的鎮壓下去,而我要等的就是,到時候以支持維新,支持光緒皇帝、勤王的名義北上!”


    北京!光緒皇帝把慶親王奕劻請到了南書房,說了一句讓奕劻左右為難的話,維新,唿之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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