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一場熱熱鬧鬧的壽宴以悲劇而結束,不得不說給整個皇宮蒙上了一層壓抑的氣氛。 柴寶臣暫時迴到家中,不得不說,除了忙之外,還惹上了很大的麻煩。郕王信任自己,沒有為難太多。可是不盡早查處真兇的話,遲早還是要被壓到錦衣衛大本營北鎮入司的。


    今天太累了,他想睡卻睡不著。書房裏,他和雲林對坐著。


    “我記得,哦,不,楊榮大人確實應該在今年去世,但他是死在致仕的路上的。沒道理啊,怎麽會被人行刺?”說道這裏,柴寶臣有些害怕,是不是由於自己的到來,改變了曆史?要知道,蝴蝶效應就是一點一滴的作用但是影響卻越來越大。


    “萬事皆須提防。但事情已經出來了,我們隻得小心應對。宮裏有誰會希望楊大人早點死?又是誰知道你沒有出城?誰用能將時間拿捏的那麽準?”雲林問道。


    “是啊,這個人在宮裏一定具有一定的實力,可以隨意活動而不必擔心被現。


    *


    王振府裏,馬順歪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很疲憊。


    “他*媽的,沒想到他會武功!白白讓這小子遛了。”馬順的拳頭砸在椅子扶手上,很是不甘。


    “是啊,這一點是老夫失算了。這一石二鳥之計隻打下來一個鳥。”王振摸了摸下巴,仿佛下巴長了胡子似的捋了又捋。


    “唉,接下來郕王要追查,還不知道怎麽樣呢?”馬順擔憂道。


    “事情做得幹淨嗎?”王振盯著馬順問道。


    “應該幹淨。但是……”馬順似乎不能完全確定。


    “但是什麽?”王振渾身顫抖起來。


    “但是,柴寶臣那小子進了公主的房,不到一盞茶時間就離開了,這太奇怪了。習武之人不該那麽短時間的。”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褲襠,感覺把心得體會說給一個閹人聽,有點怪怪的。


    “是啊,老夫也在擔心這件事。他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和那個野丫頭私會,沒道理突然離開啊。要不然錦衣衛就可以在公主房裏將他當場拿下,然後押到張太後那裏。這邊再報告楊大人被人刺殺。張太後盛怒之下,必然要了他的命!”


    “隻可惜柴寶臣好像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提前跑掉了。公公,會不會有人給他報信呢?”


    “誰?誰會給他報信?對,一定是有人給他報信了,不然他不會跑掉!”說到這裏,王振的胸口劇烈起伏著。


    “糟了,難不成被人看到了?他會不會報告給郕王?”馬順擔憂地說道。


    “管不了那麽多了。做事情的那個錦衣衛有沒有背景?”


    “沒有,這種事肯定找沒有背景的人做。公公,要不要盡快了結,省的引火燒身?”馬順問道。


    “等兩天再做,你把那個錦衣衛看好了。這兩天先為難一下柴寶臣,隨後幫他一把,他會感恩的。”


    “讓他感恩?可是公公,你說過他隻是敷衍你,要成大事就要掃除一切可能的障礙,難道您真的要用他了?”馬順很疑惑。


    “不,但這件事不能讓他懷疑是我們搗的鬼。不然,他以後就不會再和我們配合了。”王振若有所思地說道。


    “公公乃高人也!我知道怎麽做了。”馬順一口氣喝幹了杯盞中剩下的茶。


    *


    楊榮大人昨天上午還送給張太後一份賀禮,畫的是錦繡河山,昨晚就遭遇不幸。這讓張太後感到很傷心。今天朝廷停止一日的朝會。大臣們集中在值房裏議論紛紛。楊榮的死,似乎讓他們感到很震驚,同時想著兇手倒底是誰,是受何人指使。


    三楊還剩二楊,兔死狐悲。內閣裏,楊士奇楊溥正在召集六部郎官,協力助郕王偵破案件。大家看著站在郕王身邊的柴寶臣,大有一口吃了他的憤怒。


    郕王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公主那邊,證實了柴寶臣所說的,現在柴寶臣完全可以擺脫嫌疑。隻是他和公主的事還得慢慢和太皇太後解釋,柴寶臣少不了被斥責。而郕王自己則多了一位好姐夫。郕王向二楊解釋了柴寶臣不可能是兇手的原因,當然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他自有分寸。


    刑部昨天夜裏連夜叫來仵作對楊榮的屍體進行檢查。驗屍清單上書:無鈍器傷口,無出血。但五髒劇裂,不知為何。


    現在唯一的物證就是那張寫有“殺人者柴寶臣”的布條了。郕王想了很久,筆記確實很像楊大人的。如若布條上的字是楊大人臨死前寫的,那說明兇手沒有一擊斃命,甚至沒有蒙住自己的臉。


    而能夠震裂楊大人的五髒,卻不能將其當場斃命,顯然是說不通的。而且楊大人的官袍下麵沒有這種白布,因此布條是別人提前寫好的,仿冒楊大人的字跡,殺人後栽贓嫁禍。


    那麽,有一個突出的問題擺在大家麵前。柴寶臣是剛剛進京的官員,有誰會想將其置之死地呢?柴寶臣撞見了什麽事、或者什麽秘密呢?


    郕王拉著柴寶臣走出值房,到外麵說話。柴寶臣苦笑了一下,他也想明白其中的關竅了。王振肯定怕柴寶臣和公主太親近,識破公主的身份,將來公主說她是個假的,那就麻煩了。看來還真是由於自己到了這個時代,出現的蝴蝶效應,改變了楊榮大人的命運。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他也得為德芙著想,現在還不能道破她的身份。不然會給德芙帶來殺身之禍的。王振倒底在幹什麽勾當,他為什麽要讓和公主長相極其相似的德芙代替真的公主呢?柴寶臣現在還想不明白。


    現在沒有線索了,怎麽才能破案呢?破不了案,張太後那邊還是無法交代。柴寶臣建議道:“那天不在禦花園當差的錦衣衛名單能不能弄到?”


    “這個簡單。怎麽,你懷疑錦衣衛?”郕王問道。


    “不是錦衣衛,我懷疑可以調動錦衣衛的人。”柴寶臣皺眉思索道。


    “你是說……?”


    “還不敢確定。但這掌力,怕是隻有高手才能做到。先在錦衣衛中尋找,畢竟他們可以在宮中自由出入,說不定會有現。”


    “如果沒有現呢?”


    “可以斷定,是宮裏的人想要害死楊大人,到底是誰,隻有查下去才知道。就算一時查不到,我們也可以打草驚蛇,他就自己出來了。”柴寶臣雙目看著前方,臉上帶有堅毅的神色。


    下午,郕王招來錦衣衛指揮使馬順,詢問壽宴當天錦衣衛當值的情況。一番問答之後,郕王命馬順召集那天不在禦花園當差的錦衣衛,他要親自審問。馬順唯唯諾諾答應之後,找人去了。


    一個時辰後,十三個錦衣衛兵勇來到刑部。郕王和柴寶臣要對他們一一審問。


    在刑部的審訊室裏,一個錦衣衛被單獨叫了進去。其他錦衣衛在獄卒的看管下老老實實地蹲在地上,不能交頭接耳。錦衣衛兵勇們還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待遇,他們作為天子的親兵,犯了事要到北鎮撫司領受家法。但這次的情況不同,當今天子的親弟弟,郕王要親自問案,他們自然乖乖的,更何況是指揮使大人馬順把他們領過來的。


    審訊室裏刑具齊全,柴寶臣算是開了眼界。先映入眼簾的是牆上掛著的桎梏,相當於現代社會的腳鐐手銬,地上擺放著鈇锧,這種刑具用於腰斬,類似於鍘刀。最常用的都掛在架子上,折磨起人來很是厲害,如枷,《明律》:“枷長五尺五寸,頭闊一尺五寸,以乾木為之。這玩意掛在人的脖子上,犯人不一會兒就受不了了。還有玲琅滿目的說不出名字的刑具。


    可是現在不能用刑,因為今天過來的這十三位錦衣衛隻是配合調查,並沒有明顯的證據指出他們有罪。接下來全靠審訊了。柴寶臣在頭腦中理了理思路,想著後世看過的幾部美國諜戰片,心中有了主意。


    柴寶臣在審問的時候,有刑部的官員陪同,涉及到《明律》方麵的事情,隨時供柴寶臣諮詢。


    第一位錦衣衛走進了審訊室。“坐!”柴寶臣高聲叫道。


    房間很小,到處都是刑具,而且密不透風。房內太亮了,他忐忑不安地坐在了椅子上。坐下之後,他現隻有自己的身旁點著火燭,在多根火燭的映照下,自己眼花繚亂,而且無法透過火燭看清楚審訊的人。


    “先吃點東西,這是從禦膳房那邊拿來的點心。吃完再迴答我的問題。”柴寶臣說道。


    正好肚子有些餓了,一聽是禦膳房的點心,也就不客氣了,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吃下去四個綠豆糕之後,錦衣衛感覺喉嚨裏甜甜的、黏黏的,並且有些噎著了,開口道:“水。”


    “你可以迴答問題了。”柴寶臣說道。


    “我想喝水。”錦衣衛沒有注意到柴寶臣的話。


    “坐好!”郕王殿下吼道。


    這名錦衣衛省得眼前的人是郕王,強忍著,正襟危坐。他希望柴大人盡快問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廢柴公子闖大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垂天大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垂天大觀並收藏廢柴公子闖大明最新章節